姬毓卓沉默了一下,接着道“你知道吗?他为了不让咱发现母妃是怎么死的,特意让人把母妃的骨灰烧掉了,那个女人更是在他的默许下,将母妃的骨灰丢在了荒郊野地里,若是在南疆咱还有几个真心为了咱着想的兄弟在,母妃的下场就是死骨无存
……你能相信,结发夫妻二十几年,他居然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咱不会去见他的,他死了,也许咱心中的仇恨能够减少一些。菱儿,憎恨不是一样好东西,可是相反的,莫名的宽恕更是对已经死去的至亲的一种的背叛。
或许……你会觉得你的夫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心眼,爱报复,自私自利的人,但是,但是……咱实在做不好,说什么原谅的话,尤其是在面对他的时候……
那是咱曾经深深敬爱,仰慕过的父亲,结果,他是如此,如此狠心地伤害了咱……”婉菱明显地发现姬毓卓的俩眼中闪烁着水光,痛彻心扉了吧?
轻轻地投入到姬毓卓怀中,张开双臂,婉菱将姬毓卓紧紧地抱住,轻轻地安慰道“不会,菱儿能够理解的,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期待有多深,失望就有多深。那个人,那个现在已经进入魏宫的男人,同样深深地伤害了阿娘,大兄,咱和妹妹。
到现在,菱儿还是理解不了他为什么能够做到那样,为了自己的执着和坚持,他抛弃了家族,抛弃了族人,同时也抛弃了咱们,莫非一开始他就从来没有对咱们真心地好过,所以才会舍弃的一丝犹豫都没有,那么地决绝?
就算他为了自己了执着和坚持吧,就算为了他自己的爱吧,但是,有将家族和族人、至亲全部抛入深渊,就成全他一人的理想的吗?
菱儿真的,真的,完全想不通。那日,见到他满身是血地坚持要离去,菱儿觉得心骤然地死了。一切都变成没有意义了。过去,就不该存在,就当它从来都发生过,是不是就不会去想,就不会去痛,就不会去不甘心和怨恨呢?
卓哥,比你起来,菱儿更是坏心肠的女人是吧?菱儿甚至希望他有朝一日,被他最信任最挚爱的女人背叛,死在千夫所指万夫所骂的田地里
菱儿是不是很恶毒?”婉菱越加靠入姬毓卓的怀中,似乎这样就能更加贴近他的心。姬毓卓也用力回抱着自己的妻子,俩颗同样被至亲伤害的心,在这一刻是这样的彼此理解,彼此感同身受。
……四日后的夜里,也就是婉蓁生日的前一天夜里,这一夜,姬毓卓忽然彻夜难眠,午夜时分,姬盛光撕心裂肺的嚎哭声骤然响起,光王殁了。这位年仅四十余岁,正值壮年的南疆之主,最终消逝在众叛亲离的凄凉境地中。
就写他儿子姬毓卓在的铭文中提上的:爱上一个人,喜欢一个人不是错,但是因为爱而失去责任,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就要勇于承认,别指望谁会原谅这样你
由于是他的亲生儿子亲自书写的铭文,光王成为神武之朝上演之前,第一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姬氏皇族。成为无数姬氏后辈所唾弃和自警的人物。
光王亡故,婉蓁的十三岁生日过的低调无比,除了收礼物收到手软以外。姬毓宁在派人往南疆送礼物的时候,自己已经启程随着哲日勒的特使,和临时纠集起来的蜣部老弱杂兵一起,奔赴蜣部与海拉尔复杂拉锯的绞杀场。
哲日勒汗的命令下的很急,就在姬毓宁不明所以的时候就直接打包让他上路了,就在他启程不到三日的时候,一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了,这个人就是跟张援、吕少庵并称青州三杰,年纪最小,说话最白,最有当贪官和权臣的野心的聂九,聂凤歌。
姬毓宁听人说有人要见他,而且已经到了大帐,先还是很疑惑,心道啥时候他这被人扔到蜣部这犄角旮旯里的人物也有人关注来着?还特意来看他,这是怎么回事呢?
但是,当大帐一掀开,露出聂凤歌那张秀气的女孩子的脸的时候,姬毓宁顿时觉得他真霉,咋总遇上这种使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捏?
小聂一见姬毓宁瞅见他扭头就跑,马上提袍子也追上来了。俩人一追一逃惹来了无数蜣部战士的侧目,有人竟然哈哈地大声嘲笑起来,说是姬毓宁小皇子养娈童都养到军帐中来了……
现在这是情变一呀,还是始乱终弃二呀……各种诡异贬义的黄色揣测顿时满营乱飞,好容易姬毓宁站住不跑了,大冷天跑的满头是汗的聂小九干巴巴地看着小六殿下,也停住了,却不知道接下来说啥好了。
“聂九,你干嘛追着孤跑呀??你什么意思?想行刺呀?”姬毓宁轻身站定,头不汗气不喘,那个神精熠熠,小脸上满是调侃之色。
“王爷,聂九还想问你,王爷你为啥要跑呢?而且是一见了聂九就跑?聂九也没做啥对不起你的事儿啊?”聂凤歌口里喘着热气,狼狈地看着那气定神闲的银,心中照实地委屈呀,还超级不平衡,为毛捏?是他长的寒碜啊?还是他的心不够陈恳呀?为毛殿下一见他就跑???
“……好吧,看在你这么配合了本王一次的份上,你跟孤来吧。”姬毓宁一招手,就当先带着聂凤歌进了自己的寝帐,顿时那些走过路过的蜣兵又有了新鲜的话题了,这是不是小俩口吵架之后又和好了,然后就跑帐子里……
大家互相都打个暧昧的眼神,你懂偶懂大家都懂,啥啥啥的……
一进姬毓宁的帐子,聂九就发现原本理应宽敞无比的王帐,居然被彻底分成了四部分,姬毓宁的起居室只占了小小的一块,最大的一块是张援办公的地方,接着来是小仆打扮的窦城领着给他打下手的人飞来飞去,忙得跟小蜜蜂一样的办公区。最后一块是以谢霆为首,龚云和其它几位姬毓宁新招纳来的底层武将和江湖大侠们的喝茶侃大山去。咳咳,也不是说是不务正业地侃大山,人家分明是拿着地图很用心地在推演,但是由于这群人种世家培养出来的科班生那是一个也木有,所以大家一起都是出想法,然后纸上谈兵。
就因为看着他们纸上谈兵,姬毓宁才分外思念郑笠老头子和郑家军的大小将军们。这小老头阵能生呀,他五个儿子,却足有上百号孙子和重孙子,北疆之战死了十一个,那老头虽然哭得眼泪汪汪的,但实际上一点都没有让郑家上伤筋动骨。在几年,郑笠陆续又有孙子长大成人,成将领兵。尤其是郑家军的将领培养制度,实在让姬毓宁哈的要死,郑将军居然让十一岁的小孩加入大营,从最小的小校尉开始历练,三年的基础摸爬滚带,基本上只要经过了前辈兄长们摧残暗害,还能不断胳膊腿地活下来的,一般都成了小将。
据说郑笠曾经说话,要是有实在不合适练武和军伍的,到时候会安排他去做家族的其它事务,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人听说郑笠拿个成年的孙子不合适练武和军伍生涯的。基本上长一头算一头,老郑都跟看眼珠子一样地护着,极少有轻易折损的娃。
由于郑笠护犊子很给力,所以他家小狮子狗脱胎换骨成为真正雄狮的数量最多,基本属于让皇帝都看着眼馋,得不到干瞪眼的地步。
“王爷,王爷……”猛然回过神来的姬毓宁就瞅见聂小九正举着来只小爪,张成巴掌状,使劲儿地在他眼前晃荡,小六子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道“啊,不好意思,走神了。你刚才说啥来着?”他面前的聂小九顿时气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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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9章 攒嫁妆
第449章 攒嫁妆(四)(加更求票票)
正好在个时候,张援也走了过来,腹黑地一笑道“聂九说他千里迢迢来投奔殿下,殿下可一定要收下他呀要是不收下他,他说要就要不走了,殿下到哪里,他就算当流浪的乞丐也要追随到哪里说的老可怜的,看着让好人揪心,坏人闹心。”汗,聂九直接翻了张援好大一个白眼,心中暗恨道:最后一句,张小老头你完全没有必要说的。
“那多掉份,金顶银梁的王架之后追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不知道的,还以为孤王多么地残暴不仁,虐待百姓呢”姬毓宁皱着眉头好似自言自语地说,一旁的聂小九听了这话,都快哭出来了。
殿下,你确定你不是故意这样说给咱听的吗??可怜咱一片追随的赤诚之心啊想到悲伤处,这小子忽然蹲在地上哇哇地大哭起来。
全帐子里的人顿时都囧囧有神,天雷阵阵地瞅着他哭,额滴神啊,这是谁家走丢的小崽子,哭得跟个得不到糖果胡搅蛮缠的小屁孩一模一样。
张援一肘子拐了一下热情地凑过来围观的窦城,窦建功,道“你瞅瞅,你瞅瞅,你行吗?人家跟你一样大,要哭就哭,要笑就笑,这干啥吆喝啥,干管人的就得学会二皮脸,说变就变,说翻就翻,你,不行不行。”
窦城小眼睛一挤,小嘴一咧吧,说道“哎,咱说张老黑,你这是恭维小哥呢,还是贬低小哥呢?二皮脸那么高贵的脸孔技术活,张老黑你会就行了,咱小子日子过的好好的,将来也一心向往着有车有房,有奖金有公休带着媳妇孩子每年都能来把魏国山川几日游的美好的生活,所以这吃力不讨好的官货你就干吧,啊不要羡慕哥,谁让你命不好,一投靠就投靠一个工作狂的主公呢???”
“窦城——~少废话,**的活去。”哎呀不好,又被贼听见了,咳咳咳是大领导听见,小窦子悲苦,小窦子要雄起哎呀,主子呀,啥时候咱才能做到调职的日子呀???
姬毓宁这话口气虽然严厉,但是严重的宠爱信任还是流露无疑,聂九顿时猛盯了窦城俩眼,似乎要把他刻印到心里一般,吓得窦城被瞅得直发毛,这小子不会真是个兔子爷吧?
“殿下……殿下,您会留下咱吧?”聂九紧跟着姬毓宁的屁股后面,姬毓宁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眼瞅这姬毓宁暂时也不打算打理他了,慌了神,赶紧出口问道。
“你说,你为什么跑到蜣部来呢?到这里你能做什么呢?别告诉孤你和你背后的势力手那么长,可以把势力延伸到蜣部来,这要说魏国的十大氏族孤相信,或者是皇族或者是新近崛起势不可挡的郑氏孤也相信他们或多或少地将势力铺置的蜣部来。
可是,你们,孤绝对是不信的。而且,孤一样是跟重实效的人,你有本事,孤可以用你,你骗孤,孤绝对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的。孤最讨厌背叛,最厌恶俩面三刀,朝秦暮楚地对待孤的人。”姬毓宁这话带着上位者的挑剔和冷厉。
聂九被他这一质问,到真是难为了,他和他们聂家以及联合到一起的几家的联盟,确实都是地方势力而且是隶属与寒门的势力,说实话,还没有邡州葛布衣对姬毓宁处用大。
本来姬毓宁在京中的时候,孤立无援,他一个孱弱的小皇子,接受他们这的小势力的投诚,双方建立一种互利互惠,双赢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但是,偏偏姬毓宁竟然毅然决然地出质到了蜣部,而且打算一走就是三年。这是多么考验人的意志和耐心的三年, 就在姬毓宁出质以前,聂家和其它几家就为了是否还继续皇六子,还是另作选择,选择其它同样孱弱的皇子,例如皇小五,皇小八,皇小十。咳咳,虽然皇小十还太小了,而皇帝也是春秋正盛。
但不可否认的,几家盟友,就到底支持哪位皇子的事儿,产生的了严重的分歧,尤其竟然有人提出不如大家一起去投靠今日来被皇帝大力扶植的皇小七
可是,这些在聂凤歌看来是多么愚蠢的决定啊。“殿下,因为臣相信,未来能够问鼎魏国帝位地就是您所以即便是没有什么大的有用之处,小九也来了,牵马做杂事,小九也能干。但求追随殿下?”
姬毓宁听了这话,还没啥样呢,他一旁站着的张援一边那一叠需要姬毓宁朱笔亲批的文卷放到姬毓宁桌前,一边嘿嘿笑道“这可真有趣,这俩只都咋都一个理由呢?小窦城来的时候也说要牵马打杂,你来了也说要牵马打杂。看来这牵马打杂挺抢手呀,人人来了都想干。”
“喂,张老黑,你能不能说啥都把咱牵扯进去,给你你要的文卷。”窦城,随手就将一叠足足有一尺之厚的一大叠文卷全部都借机砸到张援的怀中,接着道“你还有心情说这个,说那个的,每次文卷到你手头准挤压,喂咱说张老黑,你不会江郎才尽,或是用脑过度,一时恢复不过来吧???”
看着张援顿时就彻底黑了脸色,扑哧,姬毓宁忍不住笑了。整个帐中若说机智辩才能够让张援都吃瘪的也就只有天生禀赋极为惊人的小窦城。所以,即便是为了自己能够天天保持良好的心情干活,姬毓宁也顺便宠溺俩人斗嘴来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