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特里克斯不常来自己这个妹妹的家,她一向看不起自己妹妹软弱的性子。
可是这一回,不用纳西莎的带领,她也非常熟练的穿过主堡的客厅直奔起居室而去。
纳西莎刚要阻拦,贝拉特里克斯已经一脚踹开了起居室的门:“啊,我累了,该死的家养小精灵呢?还不给我倒杯冰镇南瓜汁来!”
“咦?这是谁?”
纳西莎支支吾吾着:“这是汉斯,卢修斯朋友的孩子。”
“哼。”贝拉特里克斯转头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妹妹:“从小到大,你在我面前说谎有哪一回骗得过去了?”
芬里尔和他的狼人部下们住在马汀峡谷,两侧都是陡峭的崖壁,几近垂直的崖面寸草不生,除了狼,没有什么生物能在那样的崖面上上下。
奇洛从霍格沃兹逃走之后,就一直躲在这里。
他是不甘心的,整天被困在这个雾气蒙蒙的峡谷里面,还得挂着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但是他出不去,一旦到了外面,必然要被傲罗们追杀,或者死了,或者在阿兹卡班了结余生。
他一向不是伏地魔忠心耿耿的仆人,他舍不得自己的灵魂,他也想要永生,所以他越来越害怕和怨恨,恨不能将脖子上的挂坠盒摘下来,狠狠的踩碎。
芬里尔也不是伏地魔的仆人,充其量他只能算伏地魔的合作伙伴,两人为了各自的目的而合作。
狼人想要的是消灭所有的巫师,把他们都变成狼人,这样狼人就不用再受歧视。
只可惜,在实现这一目的前伏地魔就被打败了,所以狼人仍然只能躲在这个小峡谷里面。
挂坠盒里的伏地魔才是最无奈的。
他还不够强,几乎没有力量,甚至不能离开这个寄身的挂坠盒,没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力,永生?笑话,他现在连生都不算。
但是,确有一部分的自己,还以人的形态好好的活着。
那就是Mario。
只可惜,他是Mario,不是伏地魔。
让一个曾经的至强者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个中的屈辱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当然,伏地魔不是常人。
所以,他做的事也非同寻常。
他可以让芬里尔跟自己合作一次,就可以说服芬里尔第二次。
同样的条件,伏地魔答应如果芬里尔帮他恢复力量,他将让狼人成为巫师世界的贵族。
至于奇洛,那更是简单,这个贪生怕死的东西只要稍微给点小诱惑一骗就上钩了。
许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富贵荣华,奇洛的眼神就开始闪烁,当伏地魔提出不要他的灵魂,奇洛立即连声讨好说要做黑魔王永远的仆人。
有了这两个帮手还不够。
要想恢复旧日的威势,他需要真正忠实的仆人,那些十一年来纵使被关进阿兹卡班可没有背叛自己的仆人。
当然,在召集旧仆之前,他更需要的是力量。
伏地魔知道自己要什么,他知道还有其余的魂片在,而且,他要先找到它们。
一番缠绵的长吻,直到喘不过气来,Mario才心满意足的放开斯内普,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斯内普脸上升起的红晕。
最初的时候斯内普非常不能接受这样赤 裸 裸的挑逗的眼神,每每被看得浑身像有蚊虫在叮咬。
事到如今,他也已习惯了。
“我这是憋气憋红的。”斯内普擦干满唇的口水,一边观察着Mario胸前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Mario毫不在意的摇手:“没事,小伤而已。”
“哼,黑魔王的小伤。”斯内普仍然在为Mario会受伤而生气。
Mario的神色一冷,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随手拿起矮桌上的装狼毒药剂的高脚杯:“我是被狼人抓伤的?”
斯内普点了一下头:“老朋友,芬里尔·格雷博克。”
“我不记得他。”Mario不动声色的将手中被捏碎的高脚杯藏在掌心里,垂下衣袖遮着流血的掌心缓缓走向垃圾桶:“好多事情我都记不起来。”
“因为被我删掉了。”斯内普的回答一点歉意也没有:“我擦除了你记忆中绝大部分食死徒和黑巫师的资料,那些记忆存在于你大脑的最外层,而且非常容易就被抹干净了。”
Mario背对着斯内普将玻璃碴子丢进垃圾桶,摊开掌心盯着那些被碎玻璃划出来的细碎口子看,小伤口们流起血来并不比胸前的大伤口速度慢。
“这具身体的恢复力太差了。”Mario眸中精光一闪。
斯内普没听清,他抬起头问:“你说什么呢?”
“我说卢修斯。”Mario转身,牵着嘴角做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第一次在古灵阁见到卢修斯的时候,当时就有很熟悉的感觉,似乎我认识他。”
斯内普看了Mario两次。
“怎么了?”Mario笑着问。
“没什么。”斯内普摇头,他又盯着Mario看了一阵,然后悄悄偏过头去自己嘀咕:“刚刚明明看见有一线凶光从这家伙眼中闪过啊。”
Mario突然出现在了斯内普脸前:“你说,芬里尔·格雷博克为什么要伤我?”
他是带着笑问的,语气也很平淡。但不知为什么,斯内普听在耳朵里,悄悄打了个寒战。
“这得问你自己。”斯内普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呼吸节奏都起了变化:“或者说另一部分的你?”
斯内普这么问,其实是在试探Mario,当初Mario新生的时候,他整理那些伏地魔留下来的记忆,看到了很多内容,就连伏地魔小的时候在孤儿院试图对付邓布利多的记忆都看见了,唯独没有魂片的一丁点儿内容。
他早知道,黑魔王是不满足于普通人几十年的生命的,他一直在追求永生。
而这通往永生的路,黑魔王选择的是分散自己的灵魂碎片。
斯内普只知道伏地魔成功地做到了将自己的灵魂打碎分开存放,但是他并不知道伏地魔都将这些魂片存去了哪里。
直到去年见到了奇洛带着的那个挂坠盒。
Mario看着斯内普的眼睛,他的眼神霸道但是并不犀利:“父亲,我的斯内普,我只请求你一件事:请你相信我,当我需要你的时候。”
说完不等斯内普的回答,他闭上了眼睛,失血过多的脸色苍白异常:“我知道的跟你一样多,只有那个挂坠盒而已;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魂片,如果有又存放在哪里,我并不清楚。”
爱情是奇妙的东西,有的时候无坚不摧,连死亡都不能撼动分毫;有的时候却又不堪一击,叫做“怀疑”的种子一旦在爱情里生了根,只消一瞬就能让两个人遍体鳞伤。
斯内普低着头,他也不说话……满心里乱糟糟的,Mario的话再耳边嗡嗡作响,偏偏听不真切。
这样沉默压抑的气氛让Mario心头渐渐烦躁起来,他直直的看着斯内普,斯内普却转过头去只留下个后脑勺。
他看不透斯内普在想什么,不知道要如何打破这沉默。
这样的无力和挫败感简直让他要发狂。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黑魔王像这样束手无策过!
Mario终于忍不住,他卡着斯内普的腰身,用力一拖,将斯内普扭转过来面向自己:“你到底怎么了?”
话语的尾音还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斯内普却也是倔强至极,当即冷了脸,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没什么,黑魔王。”
“别叫我黑魔王!”Mario卡在斯内普腰间的手不小心加了力,斯内普闷哼了一声。
“那叫您殿下?”
简短的五个字,一个字比一个字更锋利。
Mario被斯内普嘴角那一抹讥讽的笑意惊住了,他在那抹笑中,看见了恨,看见了仇,唯独没有看见他们之间刚刚拥有的爱情。
骄傲
卢修斯赶到奇洛信中说的地点,却没有看见一个人。
这是一片能跟禁林媲美的森林。
头顶参天的巨木遮蔽了日光,脚下根本没有小径,枯枝落叶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一脚踩上去,会陷进腐烂的淤泥里。
卢修斯幻影移形到一棵倒下的巨树上,两人合抱粗的树身他站在上面绰绰有余。
他的目光顺着树干看上去,却发现树叶都还是鲜活的绿色。
随手摘下一片来,一撕,绿色的汁液渗了出来。
很显然,这棵树刚倒下没多久。
卢修斯这才注意到,他所踩的树干上,树皮被锋利的东西砍得七零八落的。
他低下头去,想要辨认一下那些砍伤。
刚刚弯下腰,他突然听见身后有微弱的一声脆响:“哔啵!”
是树枝折断的声音。
卢修斯猛地低头就地一滚,从树干上滚了下去。
饶是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偷袭者锋利的爪子仍然触到了卢修斯的后背,将翻飞的长袍划破宜道长长的口子。
“狼人!”卢修斯从树干上往下滚的第一瞬间就意识到了攻击者的身份。
跟这样凶险的敌人硬碰硬绝对是不明智的,再说,敌人的数量有多少还不知道。
精明如同卢修斯,他在从树干上往下滚的同时,先后发出了两个咒语,第一个是阿瓦达,闪烁的绿光逼得狼人后退了一步。
刚好就是这么一后退,卢修斯抓住机会,幻影移行消失了。
他要回庄园去,以最快的速度。
“奇洛是故意的,把我骗到这里来!”卢修斯意识到,他可能中计了。
“你是爱我的吧,告诉我,你是爱我的。”Mario牢牢捉住斯内普的手,攥在掌心里面,紧握不放。
Mario是骄傲的,他的骄傲来自天性。
作为伏地魔的时候,他的骄傲来自于俯视天下的霸气和威严,所有人都是他的仆人,那些不自量试图反抗的,则脆弱如同蝼蚁,两指掐住轻轻一捏,就灰飞烟灭了。
即便是作为里德尔的时候,他也还是骄傲的,他的骄傲来自于天赋的聪慧和魔力,俊美的容颜和机警的内心,玩弄他人的心要比玩弄他人的生命有乐趣很多倍,而且在这个游戏中他乐此不疲。
而作为Mario的全部骄傲,都在面前这个冷漠的男人,他拥有这个男人,身和心,全部的爱情。他一直是这样相信的,相信斯内普深爱自己。
“你想看我的心吗?”斯内普在Mario的注视中,勉强闭上了眼睛。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Mario就闯进他的记忆里去了,幸好及时警醒过来。
斯内普从Mario身旁挣脱出去,顺手将被Mario摸走的魔杖抢回来:“哼,只可惜啊,爱情这东西,你翻遍了我的心也找不到的。”
说完这话斯内普自己都一滞,他咬住自己的舌尖,狠狠用力。
——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这句话之前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过脑子里,为什么它自己爽快的从舌尖跳了出去?——斯内普不敢回头看Mario,他僵着肩膀,努力克制着颤抖——难道,这句话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么?——
身后的Mario,却如同被扼住了脖子,呼吸不能。
他所有的骄傲,这一刻都被敲碎了,化作遍地带棱角的镜子,每一面都反射出一张嘲笑的脸。
没有了骄傲的黑魔王,还能剩下什么呢?
这也是斯内普想知道的答案。
他眼看着Mario的眼中积蓄起越来越多的寒意,连四周的空气都似乎在结冰。原本因为情绪变化而有些急促的呼吸也平静下来,绵长轻微,几不可闻。
“终于躲藏不住,要暴露本相了么!”
斯内普简直怀疑自己中了夺魂咒,为什么今天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舌头。房间里岌岌可危的气氛几乎将他冻僵了,唯独舌头灵活的厉害。
最可怕的是,这些话说出去了,他自己却不觉得多余!
斯内普被自己吓住了,他一方面惊心胆战的害怕下一句从自己口中蹦出来的会是什么话,另一方面,他却又在期待,期待舌头做主说出那些曾经在他心头一闪而过却不敢细细思量的念头。
——也许,归根究底,我根本就不爱他,哦不,我根本就不信任他,连信任都没有,何来爱情!——斯内普的心中,有一个声音这样做了总结。
奇洛是一个人从马汀峡谷出来的,挂坠盒留在了峡谷里面。
因为伏地魔答应过他,不要他的灵魂。
他不会阿尼玛格斯,又不懂得易容,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准备些复方汤剂,沿路随便捡来些头发,穿过林边的小镇缓缓前行。
自从去年偷盗魔法石未遂之后,魔法部将奇洛的画像挂遍了所有的城镇村落,连座落在深山之中的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都知道,有个瘦高个子,容颜憔悴的年轻男巫,是霍格沃兹的叛徒。
魔法部部长福吉出于自己私心的考虑,并没有将奇洛的画像送到麻瓜总统那里,对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