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拿她开玩笑,实在太过分了。
萧森和慕容彻见状,不觉哈哈大笑,用力拍着彼此的肩头,彷彿又回到从前一同玩耍的快乐时光。是啊!那是一段令人怀念的欢乐童年,记得那时萧森十二岁、慕容彻八岁,二人一同戏水、抓蟋蟀、斗蛐蛐儿,山前山后地乱跑好不快乐。如今他们都已长大,是否仍有寻回过去欢乐时光的可能?尤其是在经历过那件事之后?
萧森轻叹一口气,走至轻红面前蹲下身子,两手转过她身子,捧着她酡红的脸半真半假地轻哄道:〃子轩最怕女人哭了,下次他再欺负你,你就哭给他看,保证他跪地求饶。〃慕容彻闻得此言当下两手一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心中却对萧森如此温柔爱怜对待眼前这羞涩美丽的小女人而感到惊讶,这是当年毅然拒绝依依的萧森吗?他知道江湖上普遍传说萧森是冷漠无情的人,特别是对女人!看来会这样说的人,不过是不明白萧森的热情与温柔只给他真心爱恋的女人。除此之外,萧森倒真是冷冷淡淡,脸上的神情甚至酷得足以教人打寒颤。
轻红听了这话,更觉得不知何处可容身,直想起身离开,避开这损人的兄弟俩,无奈萧森紧捧着她的脸,教她连转过头不想与他面对面都不行,何况是走出去呢!
〃你……你们欺负人家,人家……人家不要……〃轻红嘟哝着,眼见躲不掉,索性将头埋在萧森肩窝,一面以粉拳轻搥着。话虽如此,心中却有一丝甜蜜,毕竟萧森当着慕容彻的面说出这等话,不等於间接承认了两人的关系?想到此,能不高兴吗?
萧森轻抚轻红着那一头秀发,一面示意慕容彻坐下,兄弟两人就这么在雨丝不断的寒夜中秉烛促膝而谈。一旁的轻红起先是靠着萧森,听二人说着别后岁月与离情,随着夜越来越深,她的眼也慢慢閤上,终至依在萧森怀中熟睡。
当轻红睡着后,萧森一手抱着她,却慢慢地收拾起微笑的脸,严肃地有些寒意,他低声问:〃你知道了是不是?〃慕容彻倒是很有默契地也收敛起笑容,望着兄长满脸的肃穆与认真,本想否认的他,竟不知不觉地点头了,谁教他向来无法对大哥说谎,即使他们俩毫无血缘关系,但在他心中,萧森就是他的亲大哥。
〃那你的离开也是因为……〃萧森说不下去了,他瞧见慕容彻脸上出现一抹痛苦的表情,显见七年的岁月并未沖淡烙在心上的伤痕。
〃没错!你走后没多久我就知道了,所以我也跟着离开……〃慕容彻的眼开始有些迷濛,石桌上的烛火不知为何竟在跳跃着,一个分成两个,两个分成四个,忧伤的情绪慢慢在两人之间瀰漫,谁也不想开口说话。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09…2…1715: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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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轻红醒过来时早已日上三竿,才刚翻身起床,一旁的麝月便焦急地说:〃小姐,老夫人又发病了。〃听得此言,尚未及梳洗,轻红便匆匆下床,随便披件衣裳奔出门去,丝毫没有察觉麝月惊异的眼神,杜姑娘竟然和衣而睡,连发髻都没有拆下呢!
来到花似芳房门前,便听到花似芳大嚷大叫:〃我要森儿,我要森儿,森儿,你在哪里?娘好想你,你怎么不回来呢?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你逼走森儿的?对,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和慕容景还有梅依依那贱人逼走森儿的,所以他才不肯回来,森儿,森儿||〃一声声的森儿,淒厉断肠,听得人眼眶带红,一颗心都揪成一团。轻红慌忙推门而入,只见慕容彻手忙脚乱地安抚着犹仍咳个不停的花似芳,而床上的花似芳则披头散发,神色疯狂淒凉,两手抓着慕容彻胸前的衣服,一会儿抚胸痛哭,一会儿又是狂笑痛骂,骇人至极。在一旁服侍的婢仆见状连忙纷纷躲避,不敢上前。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来得正好,快看看娘怎么会这样,其余的事一会儿再说。〃轻红赶忙取出银针,一面吩咐慕容彻抓好花似芳,一面在她的胸口、手、足及额前扎下数针,不多时,原本几近疯狂的花似芳慢慢安静下来,抓着慕容彻的手也松了开来,疲惫地闭上双眼。
慕容彻见状退至床沿,好让轻红继续扎针治疗,但仍注意着母亲的一举一动,深怕会再出什么状况,万一伤到杜轻红,那就是十个他也不够死的。
而轻红除了连连在花似芳身上重要穴道扎针外,也忙着透过把脉、察色来了解病情,随后振笔疾书一连开出二张药单,要慕容彻赶紧派人去抓药熬煮,吩咐好一切后,她才面向满脸疲惫无奈的慕容彻问:〃怎么会突然这样呢?〃〃我也不知道,今天一早,我和往常一样来娘这里请安,一进门就看到她老人家神色呆滞,不断唤着大哥的名字。娘见了我,起先还很高兴,问我有没有看到大哥,说大哥昨天晚上回来了。因为大哥交代过我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的行踪,所以娘问起我只好说不知道,没想到她一听到我的回答,立刻像发狂似地又吵又闹,任凭我说破了嘴,就是没有办法让娘安静下来。〃〃那森哥哥人呢?是不是还在石洞中?〃她突然想起昨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也记起自己明明是在石洞中的,怎么醒来会在房间里呢?
〃不知道,他送你回房后我就没有再看见他了。〃〃他走了吗?〃轻红着急地问,现在花似芳会病成这样,还不是他昨天晚上惹出来的祸,他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否则未免有失为人子的职责。
〃不知道,他要去哪从来不向人说的。对了,你大哥託人捎信来,本来我昨天要拿给你的,不过后来你睡着了。〃〃信呢?〃轻红脸上浮现一丝欣喜的雀跃。
〃我交给大哥了,我想由他交给你比较适合。〃慕容彻意有所指地说着。
乍闻此言,轻红又红了脸,她别过脸说:〃我去找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她扭身便走了出去,留下慕容彻一人脸上带着一朵好大的笑。
轻红焦急又懊恼地走着,想到石洞中找萧森,心中一急,连脚步也跟着加快,一面担心他真的已经离开,一面又怨他为何会对自己的母亲如此绝情?难道昨天夜里所说的一切都不是发自他的肺腑之言,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不,他不该是如此薄情之人,要果真是这样,自己与他岂有将来可言?
边想着时,她已来到石洞前的大树,四下望望,确定无人后,她才绕过大树进入洞中,〃萧森,你在吗?萧森?〃洞中除了昨夜残余的菜屑竹篮,与已然熄灭的灯火外,别无一人,哪有萧森的影子?找不到萧森,轻红心中一紧,莫非他真的绝情地离开,不顾那仍在生病的老母?也不管他和慕容彻的情谊?虽然他未曾对自己许下的承诺,但她一直相信他心中有她,难道她错了?
不,不会的,他说不定只是出去办点事情而已,对,一定是这样!虽然这样自我安慰着,但一丝丝的莫名慌乱、心痛依然不知不觉爬上心头。
轻红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石洞,树枝上的太阳照得让人几乎快睁不开眼睛,这才是一天的开始呢!以往他不也曾晚上才回来吗?是啊,紧张什么呢?
轻红勉强打起精神回到房间,一推开房门,房内空无一人,连原本服侍她的麝月都不知去向。而轻红由於满怀心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直到掩上房门,转过身时才发现门后站着一个人,正是她遍寻不着的萧森。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到处找你呢?〃轻红惊喜道。
但萧森却不发一语满脸阴沈地瞅着她。
〃怎么啦?〃她走上前攀住他的手问道。
萧森定定站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轻红接过一看,信封上写着:
烦请转交妹ˉ杜轻红兄杜十三ˉ
〃是大哥!〃喜悦的心情让轻红忽略了萧森脸上的阴晴不定与沈默,拆开信阅读后,〃他现在有点事……你怎么啦?〃一抬头,她才发现萧森沈着脸,神色十分眩印
〃杜十三是你大哥?〃他冷然地问,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感情。
〃是啊!杜十三是外号,他的本名叫杜逸飞,也是一名大夫呢!〃这世上叫杜十三又叫杜逸飞的人只有一个,也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个杜逸飞,人称鬼手华陀杜十三,为什么会这么巧呢?红儿竟是杜十三的胞妹?他想起那天自己冒死与杜十三约战,从他手中夺走灵芝,当然也受了他一剑。以杜十三在江湖上诡异狠绝的行事作风来说,又岂会轻易放过自己?否则鬼手华陀的封号从何得来?更何况自己爱上的女人是他的妹妹,他更不可能放过自己了!一抹苦笑浮在萧森嘴角。
轻红察觉他神色有异,问道:〃森哥哥,你认识我大哥吗?〃认识?那算不得认识吧!萧森苦笑着点头,〃你从未告诉过我,杜十三是你大哥。〃〃这很重要吗?况且你也没问过我,不是……〃〃红儿,记得我曾给你一株灵芝吗?〃〃当然,为了这灵芝你还受了伤呢!〃〃那灵芝是我从你大哥手中夺来的。〃〃什么?大哥?〃轻红不可置信地摇摇头,睁大一双美目狐疑道:〃你从大哥手中得来的?难道你的伤是大哥……〃她还未说完萧森便沈重地点头,轻红不由得被这事实给惊得血色尽失。虽然大哥十分疼爱她,但他的行事作风为人妹妹的又岂会不知?他向来极端保护他所属、所拥有的一切,不论是人或物,若有人胆敢从他手中拿走任何东西,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想到此,轻红紧张地拉住萧森:〃大哥一定会来找你的,我还是先修书告诉他别来找我,免得你们碰面……〃〃傻红儿,我岂是畏首畏尾之人?就算是一场免不了的恶战,也不能逃避。〃〃可是……〃轻红的话被萧森的唇所堵住,他深深地吻着她,难以自制地紧抱着她,〃没有可是,相信我!〃紧紧依偎在萧森怀中,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轻红突然想起花似芳又病了的事,於是仰起头说:〃森哥哥,你娘又病了,我想……〃萧森听了身子一震,紧抓住她的肩问道:〃娘怎么啦?〃〃你昨晚去见她,引发她思子之情,想见你又见不到,所以早上又发病了。〃萧森闻得此言脸色一沈,好一阵子没有说话,最后他开口:〃红儿,我有不能现身的原因,所以娘还是得麻烦你和子轩……〃轻红无法置信地瞪着他,这是那个对她信誓旦旦,还整夜诉说对不起母亲的萧森吗?〃为什么?她老人家都病成这样了,你还不去看她?〃〃我会去看她,但不是现在。〃〃不是现在?难不成又是半夜?然后到了天亮再让你娘病情加重,是不是?〃〃红儿,不要逼我!〃萧森神色淡然地摇头,开门走了出去。轻红张着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只能眼睁睁见他一步步离去,痛苦之情一丝丝溢满胸怀。她不懂,为何一个口口声声说后悔,说对不起母亲的人竟然在母亲病危之时,可以狠心不去看她?这样一个男人的感情可以相信吗?轻红虽不愿这样想,但摆在眼前的事实,教她不得不这样想。
〃森哥哥,你告诉过我有关你娘的一切,难道只是随便说说吗?〃已走出十来步远的萧森听到这话,整个脊背一僵,停住脚步回过身,在轻红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上前,攫住她柔弱的双肩,低头狠狠地吻着她的红唇,久久才沈声道:〃别怀疑我娘在我心中的地位!〃〃既然如此,现在就去看她老人家吧!迟了,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你说什么?娘她……〃轻红心虚地点头,眼光看着自己的脚尖,森哥哥,为了让你们母子早日相见,请原谅我骗你。
〃娘!〃萧森大吼一声,顾不得自己还不能现身,也不管身旁其他人奇异的眼光,急急三步并作两步冲向花似芳的房间。身后的轻红红着眼,忍着满眶快倾泄的泪水慢慢跟着,心想花似芳盼了老半天,总算盼到儿子回来,自己终究没看错人。
甫踏入房门的萧森,立即被床上瘦弱的身影给惊得整颗心揪成一团,当看见母亲憔悴、苍老的病容时,自责与懊悔顿时表露无遗,他走上去跪在花似芳床前,一手握着那骨瘦如柴的手,哑着声音喊道:〃娘,您醒醒,娘!〃一旁的慕容彻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兄弟二人一左一右跪在床前,慕容彻说:〃娘,大哥回来了!您醒醒啊,您一直念念不忘的大哥回来了。〃〃昨夜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慕容彻摇摇头,自从他二年前回家后,花似芳就像变了个人似地,对他不理不睬,完全不复从前的疼爱,虽然嘴巴不说,但聪明如他,又怎猜不透母亲的心意。这一切泰半源自於她和爹两人间原有的恩怨,而另一半……却和依依及大哥萧森有关。而自从爹过世后,花似芳也就跟着病了,不但如此性情更是跟着大变,这一切一切彷彿一团迷雾,笼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