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明明在这里的啊，我所有的广告作品都保存在这个文件夹里，但是现在却没有了……像是有人特意删除了，可是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碰我的电脑啊……怎么会这样……”季冬暖傻了眼。
“你再好好想想，到底这两天有没有人碰过你的电脑？这个东西删除了，你就是再怎么辩解，也于事无补。”
“前天……”季冬暖想起来，“前天我背着电脑下班，碰见一个熟人，一起坐下来聊了一会儿……中间我去过一趟洗手间，她帮我看了一下……难不成……”
“那赶紧把那个人找出来啊！找到她，可能事情还有转机，在广告界，抄袭可是大忌！”
“找到了也没用，”季冬暖笑，“既然是有人有心这样做，当然一点痕迹也不会留……而且，那个人早就恨我，巴不得我名声大败。”
她以为防着kitty就够了，以为霍世江已然和余卿订婚，她就不用受这些卑劣手段的折磨。前天，她遇见了小秋，在一家茶店坐了一会儿。中间她去了洗手间，将电脑交给小秋照看。在洗手间也是莫名其妙，有几个女人将水弄在她身上，她收拾了好久才出去。
没想到，她居然又中招。她真是傻，钻进一个又一个陷阱。小秋恨她，介怀她和方以城的过往，要是能够一举除去她，小秋又怎么不会帮忙？小秋将她的作品盗出去，就算是她去问，小秋不说，她还是解释不清楚。
“那现在岂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乔巧忍不住叹气。
“乔总，你开除我吧。发生这个丑闻，我再留在公司，会坏了公司的名声。也许我这个人真的是运气差，抓不住爱的人，连工作现在都抓不住……”季冬暖眼睛湿润，“乔总，真的很感谢您，要是您有什么需要我的，我一定做到。”
“先别这样说……辞不辞职，开不开除，现在都不要说。等这件事的风头过了再谈。”
“乔总，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现在不走，风头不会过去的……我不低头，还有很多事再等着我……”
以前她还能为霍世江撑下去，现在没必要了。她也没必要再为这样一个人去忍受这些。
“乔总，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劝我。”
“那好，你自己保重。”
风头当然不会过去，抄袭门愈演愈烈。季冬暖以前的作品全部被扒出来，每一个作品都被指抄袭谁谁谁的作品。所以在狐狸精、贪财的两个名头之后，她又收获了另外一个称号，抄袭王。全国的广告公司都封杀她，她所有的求职信在第一关就被筛下来。现在呢，季冬暖成了一个无业游民，好在房贷在上个月刚刚还完。
她四处找工作，四处碰壁。徐晓伟有意给她提供一个职位，她拒绝了，但是徐晓伟给她提供了一个消息。
方以城和小秋分手了，而且还是因为季冬暖。好像是方以城知道小秋帮着余卿陷害了季冬暖，他一气之下就提了分手。
知道这个消息后，季冬暖晚上回家，在门前碰到醉醺醺的方以城。
“冬暖，”方以城一见到她就抱过来，“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你别怪小秋。”她推开他，同时将门打开，将方以城扶进去。
“冬暖，我爱你……我那个时候以为你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一时喝醉才会答应小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我们还像高中那样……一直以来，只有和你的那段时光才是最快乐的……对不起，要是我当时弄清楚，小秋是骗我，其实你从来都在等我，我不会错过你……不会错过那么多年……”
“别说了，你喝醉了。”季冬暖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三年前我知道了事实，我和小秋在车里，我要走，两人抢来抢去结果就出了车祸……她腿截肢，我不能抛下她……我以为一生就要这样了，直到我再次遇见你……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冬暖，真的对不起……”
“以城，没有小秋，我们也不能回到过去。”
现在什么都变了。方以城在沙发上昏昏睡去，季冬暖抱了毛毯给他盖上。
夜深了，万家灯火渐渐熄灭，但是季冬暖家对门的灯却亮了一晚上，直到白天才暗下去。霍世江失眠了，他看到方以城和她一起进门，他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霍世江染上了烟，一个晚上，满地都是烟蒂。
☆、第四十一章
跟踪？季冬暖这几天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无论她走到哪里，总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可是她回头却又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已经确定有人跟着她了。所以白天找工作时她不坐计程车不走偏路，总在人多的地方活动，到了晚上她更是小心。
再一次面试失败，季冬暖垂头丧气地坐着公交回家。在车站牌到阳光小区有一段街道，路上人很多，她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小秋。小秋高兴地冲她摆手，她权当没看到，继续往前走。小秋追过来，拦住她，嘴上说道：“冬暖，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我认识一个人，新开了一个广告工作室，想挖你过去呢。”
“小秋，”季冬暖推开她的手，“你是不是当全世界的人都是傻的啊？你盗了我的作品，诬陷我抄袭，现在居然要给我介绍工作。呵，你这种把戏还要玩多久？以前念着我们师姐妹一场，过去的事就算了，不过你既然不念情分，我现在也就不用顾忌什么。”
“冬暖学姐，你说什么啊，我没有盗你的作品啊……”小秋睁大双眼，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是吗？那为什么方以城会不要你？”季冬暖嘴角冷笑，“你几年前就懂得在我和方以城之间挑拨，明知道我和他在等对方，却要在里面横插一脚……如今我出现了，你害怕了，更是巴不得我消失是吧？小秋，要不是看你腿不方便，我真恨不得扇你一巴掌。”
“是啊，以城他不要我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都是因为太爱他，冬暖，你让他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我去向媒体解释，你没有抄袭，是我受了别人的指使才偷了你的作品，向委员会举报的……我还你一个清白，你还我一个方以城，我们两清好不好？”小秋眼泪汪汪，紧紧抓着季冬暖的衣服。
“不必了。谁知道下一步你又会不会设一个更大的坑让我跳……我已经看清你了。”季冬暖将小秋的手掰开，准备走。
“冬暖！”小秋跟上去，摔倒在地。
季冬暖回头看了一眼，小秋她的假肢露出来，在地上无力地挣扎。冬暖心软，走过去将小秋扶起来。
“谢谢，我的车在那边。”小秋指着停在路边的一辆白色越野。
车门打开，季冬暖将小秋扶到后座，自己刚准备抽身，突然被人一推，整个人跌进车内。她还来不及呼救，车门就已经关上。
“对不起了。”小秋端坐着，一点事都没有。前座的两个人一身黑衣，还戴着墨镜，直接将车开走。
“啪！”季冬暖一巴掌扇过去，她强忍着扑上去继续揍小秋的冲动，说：“你还真他妈龌龊！”
世界顶级婚纱品牌设计师亲临A市，为余卿打造订婚礼服和婚纱。余家大宅里，一干人等都陪着余卿。余卿穿着粉红色的长拖尾，满意地看着大面镜子中的自己，然后羞涩地问霍世江的意见。
霍世江惦记着昨夜的事，季冬暖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让李助理打电话也打不通。他动用许多人脉，只要和季冬暖有半点关系的人他都问到了。余卿今日试衣服心情很好，好到有一点不正常。
“你这身挺好的。”霍世江站起来，走到余卿身旁。他搂住她，在她耳边说，“你又在玩什么？我劝你最好不要动她。”
“我什么也没做，抓她走的可不是我。”余卿顺势倚在他肩上，大厅里的记者们对着他们一阵猛拍。
“余卿，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什么都得不到。”霍世江手上用力，弄得余卿很痛。
“只要你和结婚就够了。城西仓库，不知道你现在赶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霍世江瞬间松开她，不跟在场的记者打一声招呼就出门。城西仓库，现在过去，要一个多小时。
城西的仓库里，季冬暖被绑了一晚上，而小秋盯着她盯了一晚上。
“你到底要做什么？”季冬暖口干舌燥，她在来的车上幻想过很多种情景，什么奸杀什么毁容，她都想过。她唯一没想到的是，小秋会这样冷处理，将她撂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你急什么？”小秋悠闲地喝着咖啡，“要是没人来救你，那我也不能留你。我已经给方以城打过电话了，不知道他能不能过来。”
“小秋，你以为你这样做，方以城就会回到你身边吗？你这样威胁他，只会让他更加讨厌你。”
“呵，那有怎样？只要让他回到我身边就行了。哦对，我差点忘了，是余卿叫我这么做的……只要你消失了，霍世江也就不会惦记你了……我猜猜，霍世江应该也在赶来的路上。冬暖，你希望谁先到？我们来打个赌，要是霍世江先到，我就放你走；要是方以城先到，我们俩也许只能走一个。”
“你什么意思？”
“要是方以城选择你，我就死在你们面前……要是他选我，你也许会没事……”小秋掏出一把小刀，在手上把玩。
“你何必呢？你想让我消失，我现在就可以买一张机票，飞到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
“没有用的！只要你在，他都不会看我……”
时间一点点过去，仓库四周的小窗户投射出几道阳光。现在应该是正午吧，时间可真难熬。一天一夜没有吃喝，季冬暖浑身没有力气，此时在椅子上半眯着眼。她偶尔看向仓库的大门，她是希望霍世江来的。她希望他来，她相信他回来。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霍世江不会这样不管她的。
虽然他那么狠心，可是她知道，他就在附近。他就住在池阿姨的家里，和她相对。她知道他不肯见她，但是这个时候，他一定会来的。
终于大门被踹开，一个人影迎着光影而来。他走在光影里，步步走近。可是，不是霍世江。
“小秋！”方以城冲上来质问小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这是绑架，绑架是犯法的！”
小秋没有理他，而是灿烂地笑着对季冬暖说：“你看，是方以城先到一步呢。”
方以城先到就意味着，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以城，你还在怪我吗？我把她带到这里就是想问清楚，你现在究竟要选谁？”小秋问方以城。
“我没有要选谁，小秋，你冷静一点。”方以城说着，上去帮季冬暖解开绳子。季冬暖在方以城耳边小声说，小秋真的很爱你，而我心里只有霍世江，你选小秋吧。
方以城顿了顿，不说话，解开绳子后，拉着季冬暖的胳膊往外走。
“急什么，以城，你还没回答我呢，”小秋抓住方以城的手，“在我和季冬暖之间，如果要选一个人相伴一生，你会选谁？”
“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我会选她。”方以城目光落在季冬暖身上。
就在那一霎那，季冬暖挣开，冲到小秋面前去抢那把刀。小秋惨笑着不松手，和季冬暖僵持不下。
“你选她了，我活着也没有半点意思。”小秋说。
方以城也加入到抢刀行列，季冬暖被推到一边。方以城将刀从小秋手中夺出来的时候，小秋猛一上扑，肩膀直直撞在刀口上。
当霍世江驾着车飞奔至城西仓库时，除了地上的血迹，别无其他。他慢了一步，终究是慢了一步。他往回走，回到车里，接到李助理的电话。李助理说，在市医院发现了季冬暖，她没有事，另外一个名叫小秋的女人受了伤。
霍世江安下心来，接着手机里又有一个电话。季冬暖打来的，他不可控制地接了，他只想听听她的声音。
“你在哪里？”季冬暖虚弱地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霍世江冷漠。
“你是不是在城西仓库？”她继续问。
“我在陪余卿试礼服……”
季冬暖心一下凉透了，匆忙挂断电话，顺着病房外的墙慢慢往下滑，最后坐在地上痛哭。原来他不是晚到，而是根本没去。他不知道她被关了一晚，不知道她身处险境，他在陪另外一个人试穿，订婚礼上的礼服。
整个A市都冷酷无情，她曾经热爱这里的天气，热爱这里的碧海蓝天，可是如今放眼望去，所有事物都是一片萧索。黑暗的云布满了天空，她想逃了，不带任何留恋的想逃了。正在这时，尹氏日化的尹总听闻她的事，约了时间见她。
全国拓展业务，尹总有意提供市场经理的位置给她。在全国那么多的城市里，她选择回到B市。离霍世江与余卿的盛大订婚宴还有两天的日子里，季冬暖作为尹氏日化B市分区市场经理，乘坐最早的一班飞机，离开了A市。还好，她的逃离有着正大光明的名头，还好没有那么狼狈。
☆、第四十二章
“她走了。”李助理对着站在窗前的霍世江说。
就在刚才，季冬暖拖着行李箱，在门口站了很久，霍世江透过猫眼看她，只见她嘴唇动了动，说了一些话。霍世江忍不住将手放在门把上，心内挣扎后将手收回。她要走了，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