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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名字叫马绪,这个可是铁铮铮的汉子,铁到不行,开学第一天一个人扛着所有的东西上了五楼,气都不喘一下,几乎可媲美新盖中盖广告里那个倔老头,他除了是个铁铮铮的硬汉,业余时间还是个IT狂人,倒不是像英国喜剧《IT狂人》里面那两个哥们儿一样是个二货,他一操作起电脑,雷打不动,你可别指望能叫得动他,只是他操作电脑一般不是写编程,而是操起长枪,将屏幕杀得一片血红。
沐铭叹了一口气,放下重重的背包:“都已经一星期了,他怎么还不来上课?该不会是不来了吧。”
上课一星期了,沐铭仍不知道另外一个室友是何许人也,本以为是临时退学,结果马绪一手握着鼠标操纵屏幕上的枪杆子,一边幽幽转过头来,带着虚无迷离的眼神说道:“那家伙来的,已经注册报到过了。”
“你见过?”周扬翘着兰花指转过来问,音调婉转而优雅。
“没见过。”马绪理所应当地抓了抓脚,又转了回去,眼睛盯着屏幕上咚咚咚咚射出的子弹:“他跟我一个班,我们班主任说的,貌似是因为有事,请了一星期的假。”
周扬和沐铭一起在C班,而马绪和那个人在B班。
“开学请假,这可不多见,难道是先去当一个星期的海盗,做做上学的心理准备?”沐铭装作毫不在意,其实心里早就炸开了锅,那个人不是传说中骑着摩托到处飙车的问题少年,就是考场之上风云不惊的学神。
“有可能。”周扬撇着嘴说道,然后慢慢并拢双脚,用一种极其淑女的姿势坐在了床上。
“他叫什么名字?”沐铭问。
“韩煜宸”马绪头也不回地说道。
一星期之前,开学的第一天,发生了一件沐铭死活意料之外的事情。
老赵甩着蜘蛛精一样长的腿在讲台上缓缓踱步,最后,终于用近似一种神秘的音调说道:“我需要一个班长……”
不用所说,沐铭就知道,这下子,潜规则肯定是存在的,因为班上的人,绝大多数是从A中的初中直接考上的A中的高中,像自己这样从外校来到A中读高中的,自然是没能力介入这潜规则,潜规则是一个强大的东西,就像是很多人竞选班长,并不是怕能力达不到,怕的就是这潜规则,潜规则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别人看你的眼神,就像是几乎没人受得了把自己罩在一个玻璃的透明罩子里,所有人趴在外面盯着你看。
但就是有人受得了,在众人的注视下,潇莹雪站到了讲台上,带着训练过的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我愿意来试试,担任高一C班的班长,请问有人反对吗?”
她问的不是“大家支持吗?”而是问“大家反对吗?”沐铭一直觉得她是在大雨中,喜欢享受孤独的人,没想到,现在的潇莹雪,站在讲台上,落落大方,眼睛带着光芒扫视着下面的人,下面的人,有的吃惊,有的麻木,有的愤怒,但是没有人反对。
“谢谢大家的支持。”她笑了,鞠了一个躬,然后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她的名字,整个教室刚才的声音全部平静下来了,除了粉笔的摩擦声,只剩下一片不寻常的死寂。
是的,不寻常。一般的沉默,不应该是这样的。沐铭看见自己旁边的女生好像在跟另一个男生窃窃私语,一边看着潇莹雪,沐铭知道,这肯定又是什么潜规则之类的,但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潜规则呢?潇莹雪担任班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想起,班上很多人在升入高中之前,初中也是一个班的,彼此认识不足为奇。
潇莹雪三个大字赫然写在黑板上。
她依旧站着,像是要说什么却难以开口,她犹豫了一下,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声音像溪流一样缓缓流出来:“这里很多的同学都是初中班上的,所以可能惦记着那件事情对我的影响,但是,那件事情我已经慢慢淡忘了,今天当选班长,也是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希望大家在我的工作上多多支持我,谢谢!”
底下并没有马上爆出掌声,有几个同学眼神中充满了惊疑,看着班上的别的同学,沐铭估计那些同学也是跟自己一样,从别的学校转入的这所高中,停顿了几秒之后,忽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鼓掌,潇莹雪在台上,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说道:“谢谢!谢谢大家!”
沐铭悄悄探过身子,鬼鬼祟祟地发声问刚才窃窃私语的那个女生:“‘那件事’是什么事啊?”或许是他的动作有点猥琐,那个女生转过来,先是翘着眉毛打量了他一下,最终确定是不明就里的善良青年之后,她悄悄对沐铭说道:“不好说……”
“为什么?”
那个女生刚要说话,见潇莹雪已经在众人的目送下坐回了座位,她马上转过了头,让自己的动作跟众人保持一致,而现在,沐铭的动作才是班上最出格的,所幸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潇莹雪的身上,她就应该是那种活在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掌声中的人。
旁边的女生在下课收拾书包的空档匆匆跟沐铭说道:“她男朋友在她上高中之前死了。”
“什么?”沐铭觉得自己没有听清楚,但是那个女生已经不说话了,只是匆匆瞥了沐铭一眼,就背着沉重的大书包出去了。
沐铭觉得死人永远只是发生在电视上的事情,现实生活中是没有这样的事情的,即使用脚趾甲想也知道,每天都在死人,年轻的,年老的……
他想起注册报到的那天,在大雨中看见潇莹雪,她全身都是灰色的,就连目光也是灰色。要完全淡忘一个死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认识的人,还是男朋友。
回宿舍,沐铭想起周扬以前也是在A中上的初中,问道:“你以前认识潇莹雪吗?”
周扬妩媚地点了点头:“一个班的。”
沐铭直奔主题,绝不拖泥带水:“她男朋友怎么死的?”
“怎么,你想当她的新男朋友?”马绪带着不怀好意又**无比的眼神看着沐铭。
沐铭耸耸肩:“没兴趣去追那种万人瞩目的女人,更何况现在不是该谈恋爱的时候吧。”
“别来那套,想谈就谈啊,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周扬风情万种地说道,好似民国时期长在悬崖边的一枝花。
“我问你她男朋友怎么会死啊?车祸?疾病?谋杀?”
“自杀啦……”周扬说:“哪来那么多谋杀?”
“什么时候的事情?”沐铭全身神经都紧绷了。
“就是前两个星期啊,你不看报纸?不过那种事情也不可能登多大的版面吧,毕竟是那种衰事。”周扬摇了摇硕大的脑袋,沐铭不再问了,他觉得如果再问下去,他的脑袋搞不好会爆炸。
两个星期之前,那就是八月份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沐铭忽然对这个新闻很感兴趣,又情不自禁地问:“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自杀啊?”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啊?你去问他好了,我只记得发现他死的时候,他家要被人挤爆了,全是周围看热闹的人和警察……其实也就是在家里面简单的煤气中毒而已……”
一个星期后,宿舍里最后一个人来了,是在一个大晚上,他进门的时候,简单地打了招呼,做了自我介绍,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像是几天没有睡过觉一样,打过招呼之后,马上爬到了铺好的床上面呼呼大睡,沐铭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像是刚刚航海回来,满脸疲倦,眼里布满血丝,人很瘦,身上还有铁锈的味道,黑眼圈重得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样。
该不会是黑社会混混吧,沐铭胆战心惊地想。
第三章 调查
沐铭想办法弄来了前几天的所有报纸,虽然只是短短两个星期之前发生的事情,他收集这些报纸的时候可是费尽了心思。
一大摞的黑白色报纸堆在自己的面前,他开始逐一翻阅,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倒霉的自杀的男人的新闻,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另外一部分,则是因为他觉得通过这个人,可以看出潇莹雪是个怎么样的人,毕竟物以类聚,潇莹雪应该不会跟和自己差别太大的男生有交往。
铅字印刷的报纸,所有的新闻都是灰暗的,所有的的欢快哀怨离愁甚至是绝望,被整天忙忙碌碌的编辑登上了版面,然后在迅速流淌的时间洪水中,所有人那点微不足道的情绪都悄然而逝,原本流着血的地方很快便会结疤,然后慢慢愈合,最后愈合到和原来一样,完全看不出来曾经受过伤的样子。不知道那个男生的家人是什么样的一种想法呢?就算再是家大业大,终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没有,没有,没有……
沐铭几乎要放弃了,为什么一件那么大的事情,报纸上竟然完全没有登,正好,周扬走进了寝室,沐铭看见他,马上用目光抓住他,问道:“周扬,你是在哪个报纸上看见那条新闻的?”
“什么新闻?”
“就是那个男生在家里自杀啊!你不是还问我看不看报纸吗?”
“我根本没有在报纸上看过那则新闻啊,我不过是说了玩玩,毕竟那种事情应该会登上去才对。”周扬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沐铭“砰”的一声将头埋在了报纸里面,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真是败给你了……”
“别呀……”周扬一脸坏笑走过来,装模作样地摇了摇沐铭的身体,说道:“她男朋友不就是自杀,煤气中毒嘛,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这种新闻天天都有。”
沐铭猛地抬起头来:“煤气中毒?你怎么知道?”
“就算报纸上没有登出来,这点小道消息怎么都应该有吧。”周扬故作神秘地说道。:“而且……”他看了看床上:“而且,也别说这些敏感的事情啦,好好享受高中庸碌的时光多好啊!最重要的是,那个家伙还睡在那呢。”
“咦?”沐铭看过去,果然,被子底下包裹着韩煜宸消瘦的身体。
“他怎么一直在睡?”沐铭满脸不解地看着他,似乎从他搬进寝室,就没有清醒过,沐铭担心他会不会就这么睡着睡着,某天忽然睡死了,然后肯定能作为新闻登上头条。
下午,沐铭走进教室,蒲荷看见他马上打了招呼,蒲荷就是那次告诉沐铭,潇莹雪的男朋友死了的人,她的脸蛋儿圆圆的,笑起来的时候,两个酒窝就映在脸上。
“下午好啊,沐铭!”她朝着沐铭招招手。
沐铭点了点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坐下来之前,无意中瞥见潇莹雪的位置是空着的,她还没有来。
蒲荷看见沐铭坐了下来,目光依旧没有离开他,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沐铭说,沐铭也看了出来:“喂,别看我,有什么事情要说就说吧!”
蒲荷马上咧开嘴,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绝对又是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要说。
“那个……沐铭,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就知道……说吧。”沐铭双手抱在脑后。
蒲荷拉了一下自己的凳子,拉到了沐铭的旁边,然后低声说道:“班上那个叫曾含的女生一直没有来上课,你也是知道的吧。”
沐铭点点头,那个女生也跟韩煜宸一样,开学都快一个月了都还没有来上课,但是确确实实是注册过了,班主任也给家里面打了不少的电话,但是都杳无音信,好在韩煜宸是来上课了,但是那个叫曾含的女生却一直没来。
“不会是临时退学吧。”沐铭皱着眉说。
“才不是啊!所以才奇怪。”蒲荷也做出一个疑心重重的表情,看见她的表情,沐铭觉着她真的不适合做间谍,虽然她貌似也没有要当间谍的意思:“她家里的人一直说她会回来的,但是你不觉得很诡异?就连她家里人也不知道她去哪了,还根本不去找,就一直这么说,说她会回来的。”
“所以呢?”
“这不是很刺激吗?”蒲荷激动得满脸通红:“我们今天晚上就去她家看看,假装是老赵让我们装作班干部进行家访,怎么样?”
沐铭耸耸肩:“哪有这么恐怖?你悬疑小说看多了吧。”
“才没有!”蒲荷推了一把他的肩膀:“之所以会让你跟我一起去,就是因为你有侦探的天赋啊!”
“什么侦探的天赋啊?根本就是你编的吧!”沐铭一脸无奈,但是看蒲荷这么激动,自己似乎已经不能不去了。
“你不也是一直在调查那个男生死掉的事情吗?还说你没有侦探的天赋?”蒲荷忽然凑近了沐铭,鬼鬼祟祟地说道,然后用乱转的眼睛往周围看了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