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齐勇收起大洋道:“营长大哥!我们才二百多人,怎么跟几万日本人打?那不是去找死吗?”
“哼!”赵晓峰立即笑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道理你们不知道吗?”
“可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齐勇嘟囔道,“我们不是怕死,而是死得太不值了!”
无奈之下,赵晓峰只好道:“二位弟兄,你们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什么人?”齐勇、金战国都惊讶地看着赵晓峰,齐勇忽然笑道:“男人啊!”
“呸!”金战国道:“我早就知道了!”
“呵呵!”赵晓峰笑道:“老子就是东北抗日军的司令赵晓峰!”
“什么?什么?”齐勇惊讶地看着赵晓峰道:“别开玩笑了!你是讲武堂出身的高材生,哪能是个土匪啊!”
“不!”赵晓峰还是很沉着地说道:“我就是赵晓峰!”
“这!”齐勇与金战国相互看了一眼,小声道:“真的?”
“嗯!”赵晓峰点了点头。
“别开玩笑了!”齐勇站起来道:“我还是国民党的总司令呢!”
“屁!”金战国踹了他一脚道:“营长不像是在说假话!”
“哦!”齐勇立即坐下来,盯着赵晓峰道:“真的?大哥?”
“嗯!”赵晓峰还是微笑着并不说话。
“那么说你是混到我们军队中的间谍了?”齐勇接着道。
“嗯!”赵晓峰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我!”齐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为什么要相信你?”
金战国也张大了口看着赵晓峰道:“叫我们带着手下士兵当土匪啊?”金战国立即将口袋里的大洋掏了出来放到桌子上,齐勇也随即恋恋不舍地将大洋掏了出来。
“不是!”赵晓峰站了起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果不能说服他们,那么他们就根本不可能跟随自己抗日,于是说道:“你们知道吗?我们的旅长于芷山现在已经跟日本人勾结上了,很快他就会叛变!”
“什么?你有什么证据?”齐勇惊叫道。
赵晓峰也不答话,但接着说道:“九月十八日,日本人进攻奉天的时候,第七旅会不战而逃,将奉天让给日本人!”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齐勇有点怀疑。
“所以!”赵晓峰还是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我们要去收拢那些败逃回来的第七旅士兵,组织他们抵抗日本人的进攻!”
“那些兵是王以哲的人,我们怎么指挥他们?”齐勇又问道。
赵晓峰见到他们已经动摇,立即趁热打铁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乃是革命军人,理应率先竖起保家卫国的大旗,来保卫我们的家园不受日本人的侵占、我们的兄弟姐妹不受日本人的蹂躏!”
“哎!哎!”金战国制止道:“大哥!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们再怎么说也不会参加土匪的!”
“就是啊!”齐勇也说道。
“不!”赵晓峰摇头道:“我的部队名字叫东北抗日军,根本就不是土匪,而且,到时候,东北军都跑了、国民党都跑了,只剩下我们这些手中有武器的血性汉子了,我们怎么是土匪?到时候我们就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了!”
“日本人真的会来进攻?”金战国问道。
“嗯!”
“我们的部队真的会逃跑?不管东北的百姓了?”金战国问道。
“嗯!”赵晓峰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金战国说道:“如果这次你再说对了,我姓金的今后就拜你为大哥!坚决服从你的指挥!不管你叫我做土匪还是当兵!”
“我也是!”见到金战国如此模样,齐勇也只好小声地跟着说道,并悄悄地将那包大洋塞回了自己的口袋中。
赵晓峰如果不是在这个情况之下,肯定会大笑起来,因为他忽然想起了现代的一个笑话:
一个人很怕羞,这天,他去市场上卖玉米,站了半天也没有叫出口。
正在这时,一个商贩推着小车走过来,边走还边喊道:“卖玉米了!又香又甜的大玉米了!”
那人听到后非常高兴,立即推着车子跟在小贩的后面道:“我也是!”
“这件事情我看还是报告团长吧!”齐勇忽然道。
“不!”赵晓峰非常坚决地说道::“现在我只是在预测,如果被别人知道了,非得笑话小弟是个傻子!所以,二位千万不要透漏消息!”
“可我们的行动都在团长的眼皮子底下啊!怎样才能不透漏消息啊?”金战国问道。
赵晓峰笑道哦啊:“大家只是悄悄布置一番也就是了!”赵晓峰虽然对那天日本人肯定会去进攻奉天充满了信心,但还是不愿意让上级掺和进来,再说了,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团长是个什么鸟?是不是和于芷山一样是个汉奸!
今天就是九月十八号了!赵晓峰的眼睛通红,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失眠,而且已经持续了三天。
“营长!先回去休息一会吧!”齐勇关切地说道。
赵晓峰摆了摆手,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就算是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所以,他还是带着部队隐藏在奉天城外东门附近的山坡上,这次他还是以演练为名,把部队带出来的,而且还带了大量的子弹和干粮。
赵晓峰经常带领部队进行演练,这件事于芷山早就知道了,但是,现在他正忙着与日本人沟通,所以就对赵晓峰这个“心腹”的不合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干涉。
两个连的士兵现在都轮流着回去睡觉了,赵晓峰不想让战士们带着疲惫的身体去应付即将开始的这场恶战。
赵晓峰现在对今天日本人会不会来进攻奉天充满了疑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其实,所有的万一都在今天就会变成现实。
终于,九月十八日的夜晚来临了。
赵晓峰带领部队悄悄接近奉天城的外围,他看着奉天城大敞的城门,看着城内的点点灯火,这才真的明白了为什么日本人会长驱直入了,现在的驻奉天第七旅、包括所有奉天部队的军官们几乎都做到了“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境界。他们根本就想不到日本人会来攻击自己的奉天,所以,现在还是每天在外面喝酒、找女人。
因为,就在9月17日,日本公使重光葵还向中外发表声明,说因为“中村事件”而“盛传日本军队有动员计划说,全系无稽之谈”,目的是以此麻痹中国当局。
24小时之后,日本军队就突然向东北军驻地奉天的北大营发动了袭击,并炮轰奉天城,发动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
第一卷:阴霾下的一缕阳光 第二十三章:小鬼子不是人
这一天,事变发生在夜晚,发生在夜幕掩盖之下。
这个许多人疏忽了戒备的夜晚,身负守土之责的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张学良,大病初愈,不在军营,也不在东北,而是在关内的北平,带着夫人于凤至和赵四小姐,坐在前门外中和剧场,观看梅兰芳表演的京剧《宇宙锋》;代理司令长官张作相,也不在军事岗位上,前一天回锦州家里为父亲治丧去了;副司令长官万福麟也是暂住北平;至于总参谋长荣臻,也在前一天为父亲祝寿,大摆宴席,宾客盈门,仍然余兴未消。
奉天,这座驻扎着东北边防军总指挥部的城市,当日军潜伏在黑暗中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没有一名高级指挥官在这里坐镇。就连驻守奉天的第七旅旅长王以哲,这一天也不在军营中。
然而,设在大连的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已命令部队整装待发,军锋所指,奉天首当其冲。
其实,早在这一年4月,日军已将适应在寒冷地区作战的多门二郎第二师团调到了东北。不久,又密令守备队向苏家屯和奉天一带集中。两门二百四十毫米口径的攻城重炮,被日军分解,装进貌似棺材的木箱,从旅顺秘密运送到奉天的日军兵营。日本还从本土增派了一个师团进驻朝鲜,准备随时渡江到中国作战。
奉天在夜幕下沉睡着。
一轮弯月高悬天穹,繁星点点,在奉天上空眨着眼睛,见证着日本侵略者正在悄悄酝酿成熟的阴谋。
这个阴谋已经酝酿了将近一年。此刻,身在奉天的日本关东军高级参谋坂垣征四郎大佐,正在紧张等待着它的结果。
关东军实施阴谋的地点,选在奉天的北郊。这里距离东北军驻扎的北大营约三华里,是个林木丛生、沼泽密布的荒凉村落,名叫柳条湖。一队日本兵悄悄开到柳条湖村附近的南满铁路线。
几个月前刚刚调任柳条湖分遣队长的河本末守中尉,把几个日本骑兵使用的黄色小炸药包,塞进两节路轨的接口处,得意地等待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光荣结果”
深夜10点20分,一列从长春开往奉天的火车从填塞了炸药的路轨上经过。轰然一声巨响,火光飞舞,划破了笼罩旷野的夜幕。
日军炸毁了一段长一点五米的路轨。河本中尉设计得天衣无缝,铁路炸断了,却并不影响列车安全通过,快速行进的列车,只是倾歪了一下,就通过了这段路轨。
他立即将3具身穿东北军士兵服装的中国人尸体放在现场,作为东北军破坏铁路的证据,并对外诬称中**队破坏铁路并袭击日守备队。
这次破坏度有限的爆炸,其实是坂垣征四郎蓄意制造的借口。
爆炸发生后,“中**队炸毁了南满铁路”的谣言,迅速传到了正在夜幕掩盖下加紧“演习”的关东军。关东军指挥官贼喊捉贼,指控中**队破坏南满铁路,袭击日本守备队,借以煽动军心。
侵略军是干柴,谣言犹如火种。
顷刻之间,日军官兵们的气焰烧成了烈火。这些自命不凡的东洋人眼睛红了,焦躁变成了狂暴,发出野兽般的嚣叫。
坂垣征四郎桌上的电话响了。他迫不及待地抓起听筒,耳边立刻响起部下急促而亢奋的声音:“大佐阁下,柳条湖计划顺利完成!部队已进入作战状态,请您下令进攻!”
坂垣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用沉稳的语气说:“天皇保佑,按计划行动!”
奉天四周的关东军部队,分别接到上司的指令:
独立守备第二大队立即向北大营发起攻击;
第五大队立即从北面攻击北大营;
步兵第二十九联队立即攻占奉天城。
疏忽警备的中**人中,有个人还是清醒的。
日军炸断铁路之前,东北军主力第七旅参谋长赵镇藩正在营内巡查。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将要出事的预感。
一年来,日本关东军屡次在东北制造事端,驻扎奉天的日军,甚至将奉天城门和第七旅驻地北大营当作攻击目标进行演习。近两个月来,日军频频向奉天调运军火,一车车用篷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货物从奉天南站卸下,运进日军兵营。
旅长王以哲和他感到奉天四周的日军杀气腾腾,多次将这些情况密报张学良,但少帅强调中央的意图是力避冲突,次次下达的指令都是“不抵抗”。军官们为了贯彻上峰的指示,收缴了士兵们的枪械,统一锁在库房。大敌当前,边防军却先把自己的手脚捆起来,赵镇藩心里怎么会塌实?
晚上9点钟,全营熄灯,赵镇藩躺下了,又爬起来。他知道,守土保国是军人的天职。内心的焦灼和忧虑经常使他彻夜难眠。他睡不着,就去检查岗哨。刚刚走出房门,就听到南满铁路方向传来一阵沉闷的爆炸声。
“什么响声?”他问身边的官兵。
没有人知道。
不一会儿,他听到营区北面传来枪声,越来越激烈,还夹杂着日本兵的叫喊。值班连长向他跑来,气喘吁吁地说:“报告参谋长,日本人!正向我们攻击,怎么办?”
赵镇藩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的预感灵验了!这时,他反而镇静下来,立刻发布命令:“把枪发给弟兄们,进工事还击!”
值班连长应声而去。这时,从日军设在南满车站大和旅馆的炮兵阵地发射的二百八十毫米巨型榴炮的炮弹,一发发落地爆炸。
北大营的地面震颤着,被枪声惊醒的七千名官兵跑到院子里,炮弹的爆炸使他们极度恐慌,营内乱成一团。
赵镇藩很快就得到了报告:几百名日军正向北大营冲锋。
赵镇藩立即跑回旅部,抓起电话喊道:“快!接奉天三经路王旅长公馆!”
当电话里穿来王以哲的声音时,赵镇藩说:“旅长,日本人动手了!他们炮击大营,步兵也在攻打,怎么办?”
“老弟,沉住气。”王以哲说,“先把队伍集合起来,等候我的命令。起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要随便开枪!我马上去找荣参谋长。”
沉住气?说得轻巧!日本人已经打进来了,你还叫我按兵不动!赵镇藩不由怒火中烧。但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他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