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默的感觉更是尤为糟糕。这怪物，跟他之前通过尸偶看到过的蜈蚣人不一样。虽然一开始他曾经这么以为过，可看到这只眼睛后，他就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这些怪物的进化程度明显比那些蜈蚣人要高，而且危险程度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就像夏娜能用镰刀拖回来一只蜈蚣人，但凌默却不能轻易出手抓一只这种怪物一样。
这些怪物也不是用精神干扰就能暂时压制住的，即便能搞定一只，别的怪物也会快速反应过来。实际上在反手攻击的时候，凌默就已经尝试过了。这种怪物基本不存在什么思考能力，它们就是纯粹的生物兵器。而基于战斗本能来活动的它们，几乎是完全忠实于群体活动的。只要其中一只受到攻击，其他的都会立刻围堵过来。如果真要面对面作战的话，这胜率也未免太低了。
“不对。它们一定存在着什么弱点。”凌默忽然说道。
许舒涵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心灰意地问道：“有什么？从它们发动攻击到我们逃跑。这中间才过去了多长时间？这还是你反应快，如果你稍微愣一下，那我们现在会是什么下场？”她是不敢想，一想就怕。但一想到宇文轩还不知死活，她又强打起了精神，对着凌默勉强地笑了笑道：“不过我们这不是逃过了吗？我想……”
“不不不，我是说真的。”凌默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道。“这些怪物，它们姑且能算是一种变异生物吧？仅仅一年就从原本的人类变异成另一种生物，即便是丧尸也是放弃了不少东西的。比如情感，记忆，理智……牺牲掉大脑来换取身体的突然强化，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也一种进化后遗症吗？而高级丧尸所做的，就是一点点将这个后遗症给缓解掉。”
没错，是缓解，不是清除……至少从目前看来，要彻底清除掉这种负面影响。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但凌默却没将这句话说出来，因为他想做的。正是这件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成功率的事情。而且无论别人是否相信，凌默却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手中的线索已经越来越多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所以了，这些变异人形怪必然也是一样的情况。事实上，它们的进化方式本身就已经充满漏洞了，而且还挺明显的。只是这些藏在黑雾里的家伙，却实在是有些棘手啊……”
许舒涵顿时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加斯特威速度快，但行为模式单一，“巨神兵”的肌肉防御能力和智力都相当高，变身能力也十分惊人，可攻击力却很有问题，而这些黑雾怪……它们的问题到底又是什么呢？智力？对于这些群体活动的怪物来说，它们实际上根本就不需要智力吧？靠数量就能碾压对手了……
“等等！也许是我想的方向不对……”凌默又快速地走动了几步，捏着眉心道，“也许不是缺陷，也许是更重要的东西……”几秒钟后，他终于在思索和回想中停下了脚步，猛地看向了许舒涵道，“刚刚看那个视频，它们给你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是什么？”
“哈？那个……凶残？不对……敌我不分？”许舒涵脱口而出。
“就是这个！”凌默说道。
这算什么？许舒涵有些不懂。这种特性其实也就是加强了它们的凶残程度罢了，而且对他们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好处可言。或者说，反而是更糟糕了……这意味着他们的一切策略都很难起到任何作用，因为这些怪物根本是软硬不吃。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就必定是有他的道理。所以在质疑的同时，许舒涵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好奇心，并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到什么了？”
凌默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开口道：“那只‘巨神兵’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
“喂那些怪物？”许舒涵皱着眉头想道。这感觉可不太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回想一下，那只‘巨神兵’被吃了吗？”凌默越说越快，“我想那怪物的真正目的和任务，只是要将我们带到这里，然后由那些黑雾怪处理掉罢了……”
处理……许舒涵的脑海中顿时冒出了一台绞肉机。按凌默的说法来看的话，那些黑雾怪的作用其实就跟绞肉机没什么区别了。它们会将被带去的人杀死……想到这里，许舒涵的双眼却突然瞪大了。“看来你已经想到了，没错，它们会杀死目标，然后呢？既然它们自己不吃，那么这些食物会留给谁呢？可以肯定不会是那只‘巨神兵’，因为它也不过只是帮忙上菜的一环罢了，你可以当它是采购……”凌默说道。
许舒涵嘴角一抽……要不要形容得这么贴切啊！她越想越吓好吗！这会儿她都快脑补到自己被装盘了……
不过能让她产生这种感觉，也说明凌默的推测是很有道理的。甚至往更深一层想的话，这些怪物说不定还有更重要的一层作用，而这也正是它们进化成这样的原因……
“重点不是这段通道，而是通道后面的区域……它们是在担任警备！”许舒涵激动地说道。她总算将这里面的问题想明白一次了！而当这段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还真有了一种自己又重新为人了的感觉……丧尸的思维模式真的很直线啊！而且这都成本能了！想想还真是泪流满面……
但兴奋之余，许舒涵又忍不住暗暗咋舌。凌默的观察能力，确实是太强了……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注意到所有的细节，这恐怕才是他能够在丧尸群里活到现在的原因吧……其实道理谁都懂，但要真正实施起来，那难度就很大了。
她心里还在默默夸赞，肩膀上就突然挨了凌默一下，而且这人还颇为欣慰地来了一句：“真不容易……”
许舒涵沉默了一秒，心中顿时怒吼道：“去死啊！”
当然凌默在夸完之后，就已经继续说下去了：“而且我有种感觉，宇文轩说不定也在那后面……所以了，我打算穿过那段区域，进入通道的后面去看看。”
穿过去？还想去看看？
“你疯了啊！”这是许舒涵的第一反应，并且她也毫不迟疑地吼了出来，“你不可能一直捂着鼻子过去的吧？一旦被发现，你可就死定了！”她没提自己，因为作为丧尸，她在憋气方面可比凌默强多了。这就是种群优势。
“不，实际上，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凌默微微一笑，说道。
“啊……”被他这么一说，许舒涵也跟着冷静了下来，“你是说那些怪物都走了？这个很难肯定吧？”
“即便没有全部离开，数量上肯定也减少了吧？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回去看看‘巨神兵’的尸体……”凌默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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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三章消失的头颅
通道内处处黑雾弥漫，遮挡住了两人大部分的视线。凌默试着打开了手电，却发现根本就照不了多远。见效果鸡肋，他便干脆将手电塞进了兜里，只借着透出来的一点光亮打量着周围。
“没想到连光束都穿不透……”
这些黑雾其实更像是一种黑色的粉尘构成的，在这里面呆久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嗓子眼也会感觉到有些隐隐的干涩。
“我们抓紧时间吧，不知道这些雾霾会不会给身体带来什么不良的影响。”凌默皱着眉头说道。
根据那些怪物跑到哪儿，这种黑雾就跟到哪儿的现象来看，这些多半就是由那些怪物分泌出来的。一想到他们就呆在那些怪物释放出的气体里，两个人的表情顿时都变得不太好看。
尤其是许舒涵，她小声地应了一声后，就不由自主地扯住了凌默的袖子。这样一是为了能够及时地互相救援，二嘛……是因为她害怕。
他们已经往回走了一段距离了，但由于黑雾的原因，当初的那个分界点已经彻底模糊掉了。她只能根据印象推算出他们现在已经到达了那段通道的附近，却无法肯定此时是不是已经踏入了……这种无法确定的情况，反而让她感觉更加恐慌了。
“我拉着你吧。”凌默突然说道。
“啊？”许舒涵愣了一下，接着就有些扭捏了……被看出来了？但就算拉着，她也会继续害怕的嘛……
“不然我袖子都快被你扯下来了。”凌默一边说着，一边反手抓住了许舒涵。“这样就好多了。”
“你少说一句会死吗……”许舒涵默默想道。
“一会儿可能会变得更暗。到时候就要靠你来找方向了。我们接下来要到达的地方。可能不是一条通道，而是一个比较宽敞的空间。”凌默说道。
“你真的少说一句吧……”心里虽然想着，但许舒涵的嘴上还是在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凌默解释道，“那只‘巨神兵’爬进去之后就已经发现了怪物的存在，可是却一直都没有碰上。这说明那些怪物多半都是聚集在一处的，而不是分布在整条通道内。而且刚刚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只要我们接近角落。它们就不会碰到我们了，这说明在高速移动的情况下，它们会分散，而且会选择地面或者头顶，总之是可以尽量走直线的地方。”
“也就是说它们不太可能挨着挤在一起，对吧？然后从它们的眼睛来看，它们又多半保持了人形……再结合它们的数量……果然是需要一个很大的空间才行。只是下水道里有这种地方吗？”许舒涵若有所思地说道。
“有的。”凌默想到了尸偶那边看到的水池。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周围也随之变得越来越黑暗了。
一开始从凌默兜里的光线还能透出一米，可很快就连半米外的情况都看不见了。不过模糊，而是彻底的黑暗。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很显然，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那段区域。而此时正在慢慢地靠近更核心的地带。
很快，他们就会发现“巨神兵”的尸体了……
到了这种时刻，时间好像一下子就变得缓慢了不少，而随着距离推进，两人所承受的心理压力也变得越来越大。凌默还没有屏住呼吸，但从他手掌传来的力度来看，他显然也在全神戒备着。许舒涵也不由自主地全身紧绷，就怕黑暗里突然钻出什么。
“刷……”
许舒涵刚感觉头皮一炸，嘴巴就被凌默给捂住了，而手电也在这时关闭了。
他们俩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视线则紧紧地锁定了前方。
前面……有什么……
就在这时，许舒涵突然感觉凌默的手上动了一下。她连忙看向凌默，发现他正朝着自己使着眼神。
顺着凌默的视线往脚下看去，许舒涵顿时惊了一下。
血……一大滩血迹，甚至汇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想必凌默是在关上手电前就看见了，而她却因为被凌默的身体挡住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可这么多血是怎么来的呢？
“对了，那只被断头的怪物！”
凌默将手机扯回来的时候，那怪物的脑袋也跟着飞了出来。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她并没有注意那脑袋飞到哪儿了。现在看来，这里多半就是那个头颅最终停下的位置了。否则光是滚过的话，是不可能留下这么一大滩血的。
而凌默让她注意这个原因……
是了，头没了啊！
那个本该呆在这里的头颅，现在却没有了……
难道是凌默分析有误？那些怪物不是不吃，而是习惯晾一会儿再吃？
许舒涵正想着，就被凌默轻轻地拽了一下，而他的手掌也已经从许舒涵的嘴上放了下来。
这动作却让许舒涵有些怅然若失……吃不到，近距离闻一下也好啊……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有些后怕，还好她体力还算充足，否则变成“巨神兵”那样后，她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可以控制住自己。好在凌默的实力要比强多了……
“等一下！这个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吗！”许舒涵猛地惊醒过来。
而此时凌默已经拉着她缓缓地向前走去，两人轻手轻脚地踩在淤泥里，追着前方那不时传来的声音。
之前是受到了惊吓，而此时静下心来再仔细听听后，许舒涵就发现这声音和之前所听到的，似乎有着一些不太明显的不同……之前的“刷刷”声更像是巨型怪物的脚掌或手掌在墙壁上移动时发出的摩擦声，而现在的声音则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淤泥里移动的声音……前者密集刺耳，后者则显得沉闷一些，节奏也慢了不少。
许舒涵抬头看了凌默一眼，很快就明白了他的企图。他这是要跟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
不得不说，许舒涵还真有些佩服凌默的胆量，换做是她的话，恐怕是没办法这么快做出决定的。无论是返回来，还是现在的跟上去……不过想想也是，要是没点胆量的话，估计也不会带那么多丧尸在身边了……
“想这个干吗，我不也是丧尸吗……”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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