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她意料之外,老妇一听此言便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还闪着亮亮的光芒:“我是神,我当然可以住这里!”
“神才不需要吃喝拉撒呢,也不怕冷,甚至不要穿衣服。”她回忆着闯倘说过的神的生存方式,不禁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未来某天,她也会变成那个样的存在,“你看你的屋子,还有你身上穿的,还喝茶吃东西呢。你怎么能叫神呢?”
老妇也不知怎想的,在她说完之后,居然皱起眉头露出认真思考的神情来,半晌之后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你说的对,我不是神,我是神在人世间的神使!神的使者!”
她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差点没喷出来,呛得咳完之后,再看向老妇地眼神便多带上了几分怀。
『我说,这老太不会是疯子吧?』
杨墨唔了一声:『我也觉得象。』
老妇这时被竹儿堆地雪人所吸引。又象小孩子儿般凑了过去。往着雪人身上添些不存在地手脚。结果那雪人便长了四只手。还有只是从私处长出来地……绣儿哪里肯依。两人一时间便闹作一团。互相嬉笑着玩起来。
白吉乘这时候冲着饺子道:“你从哪里知道这老婆婆来历地?”
饺子小心翼翼地吹着滚酥茶。头也不抬地道:“山下地人说地。”
“山下地人?”她一瞪眼。“你什么时候下山地?”
“方才。”他这才抬眼来。似不屑又鄙视地睨了一眼。“这里上下一趟又不是什么难事。我下去打听了些这老婆子地事。”
她偷偷瞄了眼往雪人身上装第二个头地老妇。低声道:“我怎么觉得她有些疯疯癫癫地?”
“我不是说了是神婆嘛?”
她奇道:“怎么?神婆的意思就是疯疯癫癫的?”
“当然,神婆可以与神界的人交流啊。
”饺子发出咕噜地喝茶声,满足地叹道,“神界那些家伙,有时候连我们都没办法理解他们,不要说凡人了。肯定交流久了,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白吉听到这答案,连嘲笑的力气都没有,有神地看着与绣儿比拼,把雪塞进领口的老妇,越发觉得对方形迹可起来。
『她真地是什么神界使者吗?』
『那可未必。』杨墨的声音仿佛发现了什么般拖长了,『我倒觉得她是个有点小天份地凡人,比如可以断卦算字什么的,小时候口无遮拦,尽讲些不好的消息,就被其他人讨厌了。』
她听到这儿,插嘴道:『为什么是讨厌?不是应该畏惧吗?』
『谁都不喜欢报丧的乌鸦,报喜喜鹊倒是人人爱。虽然乌鸦是益鸟,喜鹊是害鸟。』她感觉到眼中一片温热,便知晓他在用妖眼的力量,『反正我看到的,她地身上只有人类灰蒙蒙的气息,并没有其他界地颜色,更不用神的气息了。』
『你在神附在竹儿身上时有看到吗?』
『有,神族地黄色,还隐约带着蓝色。』
白吉抱臂在胸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对着竹儿招手,冲老妇道:“这里有没有下山的路?”
老妇脸上地笑容消失不见,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眨了眨眼睛:“你们要走了?”
“嗯。上山来的事做完了,我们该下山了。”这话说得她也是一阵心虚,昆仑山是来过了,可是发生的事,却不如她想象中那般利索。一切利弊都摆出来,她却无法选择。也许她该向界柱前辈们学习,获得强大的力量后,再出尔反耳?
可是这个看起来最有益、也顺理成章的选择之后,却是她挥之不去的犹豫,无关道德或者心机,只是她隐约觉得,不该选择这一项,在这一项看起来最正常的选择之后,肯定有着令人难以言欲的痛苦之处。
此地脑中灵光一现,前代界柱是催促他们来昆仑山的原因之一,如果神们说言非虚,那么前代界柱肯定也有过这个选择。依着如今世界还好好地折腾着的现状来看,那么前代界柱肯定也继承了前辈们的
传统”,巧取之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可是为何他从未提过此事?甚至连闯倘和神族之间的关系也只字未提,仿佛这事从来不存在般。按说,他自知时日无多,何必还瞒来瞒去,甚至某方面来说,他还有求于他们,希望白吉与杨墨协助魔尊,那为何不说此事?
“饺子,你知道神族些什么事?”
冷不丁地被这么一问,饺子愣愣地从第五杯茶里抬起头来,怔了片刻后才答道:“没多少,神族与其他各族打交道都不多,只知道他们的地盘在天上,然后神主与魔尊的关系不错。其他的,还真不知道多少了。”
『看起来神族的力量应该比其他几界都强。』
白吉耸了耸肩膀,下意识地顺着说道:『当然强,他们都不会死的。』
话一说出,她便反应过来,想捂嘴已是无意义,果不其然,杨墨在沉默片刻后,悠悠地道:『你应该是知道了些不想告诉我的事吧?是神族的人告诉你的?』
她知再也瞒不下去,叹了口气后便把前面与闯倘与叙之事一一道来,待讲完之后,便听杨墨问道:『然后?』
『什么然后?然后我就回去身体里啦,然后就听见你喊我了啊。』
『我的意思是,你然后的决定呢?你决定怎样做出选择?』
『我的决定?』她失笑道,『难道你觉得我会去选择毁灭世界吗?我的父母还在未来呢!』
『你又怎么知道你的父母不是毁灭过的那个世界里出现的?』不想他镇定自若地反驳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们的未来不是你毁灭过的那个未来?』
她被呛得哑然失笑,半晌无语后才挤出一句来:『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还是有耳朵有问题?你在建议我选择毁灭世界?』
他的声音越发平淡起来:『我只是给你提供分析参考而已。』
『提供分析参考?哈!』她也越发恼怒起来,『你为什么不直说在害怕了?你害怕我去答应神族的人毁灭世界,获得力量后把你KOO了!你害怕我超过你不是吗?你现在说的这些都是屁话,其实你根本是在找出我话的破绽,想隐性劝说我放弃这个机会!』
他默默地听着,听完后却笑了一声:『就算是的,我也做错吧?』
『你这个……』
她话说到一半,便被他截断了:『况且,就算你赢了,我也不是那么害怕。』
她气得反笑起来,怒吼道:『我就这么不可怕?』
『不,只是就算你赢了,我觉得你也会想个办法,好好安置我。』杨墨讲到此处,顿了顿,扬声道,『不是吗?』
心中的羞怒让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可是面对着与她同身的杨墨,却不知该打往何处。临了只有仰天咆哮一声,算是发泄了事。
当她吼完后,低头一看,诧异地发现眼前盯着她看的人中,多出来两个的男子。他们俱是身穿夹祅,全身裹得如同木桶一般,经受过风霜的皮肤露出黝黑的红色,手里握着的木棍底端已开裂,显然他们是一路步行上来的。这也不知走了多少天,一上来便见着一个人握拳仰天长啸,此时那两人都是一有呆滞的表情。
“干什么?没看过美女啊?”
白吉心情不悦,讲起话来便带着一股子流氓劲儿,那两个牧民显然是乡里人家,被这么一吼,连忙垂下头去,半晌后其中高的似乎才想起来意,对着又开始堆雪堡的神婆叽哩咕噜说了一通话。神婆边听边点头,听完后指着她又是一通听不懂的话,两人你来我往说了片刻,那牧民便直往她走来,一通鸟语后,场面中人便全都面面相觑,沉默下来。
『他说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
白吉从杨墨那儿获不得答案,便把眼光转向老妇,老妇嘿嘿一笑:“他来求卦,你去帮他,我便给他算卦。”
这威胁让她笑起来:“你不给他算便不给他算,干我何事?”
老妇怔了怔,喃喃道:“也对哦。
那这样,你不帮他,我就不给你算卦!”
“我又没要你算卦,你不算就不算。”
“那我不给那丫头算卦!”
“竹儿也不要你算卦。”
“那我不给那汉子算卦!”
白吉已是哭笑不得:“随便你不给谁算卦都成,反正你不给谁算都不关我的事。”
老妇面现怒容,一手指着她大声道:“你不算,你就会死!算了才有一线生机!”她正想嘲笑几句,不想老妇接着又道,“难道你想变成神那样吗?”(
正文 第三百零二招 没有结果的选择
更新时间:2009…11…12 1:20:03 本章字数:4512
说前面白吉只是有些怀老妇与神族有关,此时那升到九成九,一次次的暗示都显出老妇知道些什么,只是那疯疯癫癫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便令人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她边犹豫着边看向那牧民,那汉子见她望过来,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地比划着手势,意在请她下山去,她便对老妇说:“你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你跟着这人下山去,他会给你指路。去帮我取一个东西,取到了,我就帮这人算卦!”老妇笑逐颜开的模样象个孩子般纯真,说完这句又补充道,“还可以给你算的!还有这丫头,还有这个男人,都算!怎么样,划得来吧?”
白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吩咐竹儿道:“你呆在这里,与老婆婆在一起等我回来。”
绣儿玩雪正玩得欢,闻言急忙丢下手中雪球扑到她身上叫道:“不要丢下我,小姐!我与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山路险阻,你呆在这儿也少给你添麻烦。”白吉说起话来直接得很,一下子便把小丫头打击得嘟起了嘴,她正不知该如何安抚间,杨墨弯下了腰,贴着竹儿耳朵道,“还有,你要在这里执行我的秘密任务。”
小丫头眼睛一亮,也学着他悄声道:“什么任务?”
“替我监视这位老婆婆,一步也不能离开她,等我回来了,我希望你把她每天干了什么都说得清清楚楚,明白不?”
绣儿摆出一付正经的模样,狠狠点着头道:“小姐,放心吧,我肯定会完成任务的。”
“很好。”等着杨墨直起身来后,白吉不禁忍不住带着酸意道,『你还真宠竹儿。』
不想杨墨悠然地道:『我如果当年花丛中过时不做措施。这时候也差不多该有这么大地孩子了。』
『……』这话可把白吉呛得不轻。她瞪眼噎了片刻。结结巴巴地道。『你多少岁就开始留恋花丛了?』
『自己算。』
她半晌后憋出来一句:『我以前叫你沙猪叫错了。你不仅是沙猪。还是种马。』
『这你可搞错了。』他挑了挑眉毛。『我可从来不搞劈腿这一套地。只不过换女友地速度快了点。』顿了顿。他地声音里掺进了点笑意。『而且出社会后就稳定了许多。再也没做过什么荒唐事了。』
『即使这样也不能掩饰你地沙猪本质!』白吉没好气地应了句。对着那牧民做了个带路地手势。跟着去了。音跟在后面。带着必需品。而饺子则早已不见了身影。不知是早一步下了山。还是去了别地地方。
山路难行,寒风虽然停了,可是松软厚实的雪地仍然让白吉三步一滑,走得无比艰难。音在后面走起路来倒轻松得很,脚印比起其他人要浅上许多,看起来就如同没有重量般。牧民虽然看起来走得东倒西歪,可是却一步一个脚印,不时转变着方向。
等着走到傍晚时,一行人已经走出了积雪带,脚下是枯黄发干的草地黑泥,没有任何动物的声音出现,仿佛死地一般。山脚下地地面已经出现大片的枯黄与裸露风干的岩石地面。
白吉眺望着远处山脚下如同蚂蚁一般大小的帐蓬,有些惊讶于他们的强韧,居然可以在这样的不毛之地生存下来,再看向牧民地眼神便带上了几分敬意。
接下来的日子,白吉可算领教了什么叫望山跑死牛。眼见着没多少距离了,可是却足足又走了一天,才到了山脚下。等走到牧民的帐蓬那儿时,又花去了一天的时间,他们到时已是第三天的黄昏,金灿灿地夕阳打在身上,却抵不过狂风的力量。唐朝时的水土植被倒是齐全,可是御寒的手段却也原始了许多。
白吉呆在帐蓬里全身缩成一团,看着音满面的红光和笔直的坐势大为光火:“你如果不冷的话,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
音奇怪地瞄了一眼过来,居然一声不吭地乖乖脱下外套递了过来,她也老实不客气地穿了上身。
带着体温地棉祅一罩上身,顿时便暖和了许多,她满足地叹了口气,跺了跺冰凉的脚继续向手呵着气。
『有那么冷吗?』
杨墨的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的情绪,仿佛看见外星人般,她哼了一声,干脆站起来在屋里小跳着,边跳边哼哼唧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