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畜生!”阿香把天下所有难听的词语都加到他身上。
“怎么,你不是很了解我的吗?难道你忘记了我本来就是一个海贼吗?你太好骗了,小姐。”
看他得意的样子,阿香想过去拿石头砸他。她趟到水边,爬上岸,正要搬石头,却被他抢先把石头抓了去,扔到了水里。
“无赖!”阿香咬牙骂道。
甘宁双手抱胸,似乎很满意她这样生气。
“不好了,将军,吴军偷袭,已袭入营中,四处放火,占了大半个营了!”奴仆慌慌张张来报。
“什么?周瑜不是被我射伤了吗?怎么还能打过来?”甘宁大惊。
“将军,听说东吴的郡主深夜来我军营内,所周瑜一面佯装生病,使我军松懈,一面顾不得伤,带兵袭来。”
“郡主?原来你是郡主?”甘宁望着阿香,拔出刀来,“既然如此,且随我斩杀周瑜!”
甘宁急急走了,不远处的营寨火光升天,看来吴军真的打过来了。
阿香想走,可是身体发热发软,她又不能脱衣,只好瘫坐在一个通风的树阴下,等着人来救她。
一只白马骑过,马上是一个青衫少年,见阿香在树下又急又抓的,下马关切问道:“这位小姐,要相助否?”
阿香抬头一看,四目相对,竟是陆逊!
他的目光马上由原先的关切变为嫌恶,用讥讽的语气说:“郡主不会风骚成这样吧?不过,你们孙家的人,向来就是这样。”
这是什么话?骂她,却把她整个家族都骂了。她忍住热,在心里默念数字,转移着心火上冲的注意,站起来,“啪!”给了他一耳光。
“你们陆家的人,才个个是风骚的!”她咬着唇,因这一巴掌,全身动了一下,越发热了,她只好上下抓着衣服。
陆逊见她这样,便知必是吃了春药,本想骂几句出下气,便去给她寻解药,谁想被她狠狠扇了耳光,面子上过不去,脸色不禁胜怒,转身便走。
走了几步,回头见她想脱衣裳却强忍着不脱,不觉心软,便说:“算了,纵然你们孙家一个个蛮不讲理,陆逊却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城里给你买解药。”
走前的目光分明是嫌恶的。阿香不相信他是给她买解药,如此嫌恶的目光,又怎会特意赶去救她?便拖着步子,一步一坐地朝营寨走去。
远远又骑来一只马,来的却是步骘。
遭了,怎么总是这些人?孙权、周瑜他们在哪里?
“郡主,总算找到你了!”步骘那妖娆的脸竟露出紧张焦急的神情。
他下了马,看阿香这样子,久经情场的他便知她服了春药。
阿香此时已忍受不了心头狂涌的火,她搂住了步骘的脖子,闭上眼睛,强压着心火,身体却不自觉得向步骘身上靠。
被阿香这样搂着,步骘有种想吻她的冲动。他定了定神,把阿香抱上了马,自己坐在身后,说:“郡主,我带你去甘宁帐内拿解药。”
阿香靠在步骘怀中,不停在喘气。步骘心里奇怪,为何现在自己竟是一点也不愿意碰她?他一是好色的,风流的,为何现在却不敢碰她,生怕亵渎了她?
步骘来到甘宁帐内,甘宁的军队已不知去向,步骘四处搜索,从帐内找出好几盒药。
阿香从背后搂住他,强烈的心火烧得她双颊通红,一边搂着步骘一边喊:“步骘,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步骘看着这些药,不知哪个才是解药。阿香难受的样子令他心酸。他掂着这些药丸,竟一个一个扔进了嘴里,试吃起来。
“步骘,你不要这样!很危险的!”阿香见步骘竟为了救她,不顾中毒的危险,以身试药,想拦阻,可是手却不听使唤。
吃完了所有可试的药,步骘脸色发青,口吐鲜血。
“郡主,你快去找周都督吧!他现在——应该是占领了整个夏口了。”他那张妖娆的脸,竟因痛乖张地扭曲,脸上线条纷乱。阿香全身已不听使唤,但仍然唤着:“步骘,你不会有事的!要挺住!”
这时,号角冲天,笳鼓齐鸣。吴军搜索着甘宁帐篷,发现了阿香与步骘,急忙报于周瑜。
周瑜急忙奔入帐内,看见阿香来断拿自己的头撞向边上的桌子,血从额头上流下来,顾不得众人眼光,奔去抱住阿香。
“你怎么了?阿香?”
阿香此时已是意识恍惚,感觉有具温热的身体贴紧她,下意识地搂住他脖子,嘴上却在喃喃说:“救我,救我。”
一边的步骘说:“都督,郡主她被灌了春药,而且是分量极多的春药。”
周瑜见步骘双手按胸,嘴角沾着鲜血,令人扶步骘进屋,自己则擦去阿香额头上的血,紧紧搂着阿香。
“没事的,阿香,我就去给你拿解药。”
他抱着阿香来到帐外,令人去寻春药的解药,自己紧紧搂着她。而阿香模糊的意识中也依稀认出眼前的人是周瑜,也紧紧搂着他。。。。
五十四 欺骗
周瑜抱着阿香来到帐内,让阿香躺在一张临时的简易榻上,守着她。她心火来时,狠狠咬着他的手,周瑜默默地让她咬,手背上全是血痕。
奴仆来报,营外陆逊求见。
周瑜忙令陆逊进来。
陆逊走入营内,见阿香躺在榻上浑身难受,说:“拜见都督,郡主此药毒不是一般的解药可解,陆逊和甘宁相处甚好,甘宁喜欢毒性,每毒亦必有解药,也曾告知陆逊一些。今特送解药给郡主。”
周瑜接过解药,自己吞了一颗,陆逊忙说:“都督不可吞食啊,此虽为解药,更是毒物,乃是采用以毒攻毒之说呀!”
周瑜不顾,为防陆逊有诈,吞下了药,见全身未有什么反应,便给阿香吃下。
吞下药后,阿香的手慢慢坠在榻上,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周瑜见阿香沁满汗水的脸不再涨得通红,呼吸也趋向平缓,他那紧绷的脸放松下来。
他握着她的手,深情凝视着她,忽然,胸中一股恶气涌上,他口吐鲜血,顿时昏了过去。
米黄色的帐布有些旧了,在烛光里暗黄暗黄的。刚醒来的阿香闻到了一股茶香,那蝴蝶一般的睫毛动了动,转头望向茶香传来的地方。
玉儿一身暗色襦裙,正于案上沏茶。孙权则坐在榻边,关切地望着阿香。
“香儿,你醒了。”孙权喜出望外,拿帕子给阿香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阿香的记忆中浮现出为她试毒的步骘,好像还隐隐听到周瑜的声音,其他什么,就记不得了。忽然见到孙权,她很是诧异。
“二哥,是你救了我?”阿香问。
“是的。二哥冲入敌营,救出香儿,陆逊正好送来解药,我便给香儿服下,香儿便昏迷过去了。现在总算醒了。”孙权目光闪烁,他把周瑜的功劳全归给了自己。
“多谢二哥。对了,步骘他没事吧?”阿香问。
“他没事,不过中了一点点毒,吃了大夫的药就好了。”
玉儿端来茶,说:“吴侯,小姐,茶沏好了。”
孙权端茶给阿香嘴边,阿香喝了下去,头脑顿时清醒多了。
“二哥,甘宁抓到了么?周瑜的伤有解药了么?”阿香忽然想起周瑜。
“甘宁已愿归降于我们,他拿出的解药竟然也是隐修草,周瑜已脱离危险,过些日子就会大愈。对了,陆逊看到孤这样礼遇甘宁,被孤广纳天下良才之胸襟感动,已投我东吴了。”听阿香想起周瑜,孙权脸上闪过几丝不悦。
“这就好,这就好。”阿香欣慰地说。
孙权叹口气,说:“香儿,为何你还一直惦记周瑜?”
“哥,我……”阿香低下了头,她现在的确有种冲动,想去看看他。
“二哥知道,二哥比不上周瑜,周瑜会拿命来帮香儿挡箭,二哥却什么也为香儿做不了。”孙权凄然说道。
“哥,不是这样的。哥,香儿去甘宁帐中差点回不来了,就是哥你救出了香儿。”阿香忙说。
孙权心虚地转过了身,背着手,冷冷地说:“香儿,二哥想让你回家。”
“为何?哥?”阿香急了。
“香儿,你多次不顾军令,擅作主张,多次危及到你的生命。二哥只好送你回去,才能安心于此讨伐黄祖。”
阿香抓着孙权的衣袖,说:“二哥,香儿答应你,以后一定听话。二哥不要送香儿回去。”
孙权从来言出必行,可是每每面对阿香,却会心软。他仰头喝下茶,苦涩的味道充溢于心,他叹气说:“香儿,二哥答应你,让你留下来,你可不可以答应二哥,从此心中只有二哥一个人?”
阿香愣了一下,低下头,想到小乔给她看的鸳鸯绣,咬唇说道:“香儿心里早就只有二哥一人了。二哥多虑了。”
“真的?”孙权惊喜地握住阿香的手,“那你为何,不顾生死直入敌营,只为给周瑜拿解药?”
“只是因为这一箭,是周瑜替香儿挡下的,香儿只是还他个人情而已。”
见她语气决绝,孙权的脸上,洋溢着欢喜。而一旁的玉儿却脸上铁青,静静地走出了帐。
她端着茶壶,来到周瑜帐外。周瑜令她进来。
周瑜伤刚好,上身**,被白色绷带绑着,露着雄壮的肌肉。他斜斜靠在榻上,榻边,新降的甘宁正在给周瑜调制解药。
周瑜见玉儿似有话单独要讲,便叫甘宁先出帐。
“玉儿,你现在可以讲了。”周瑜挥挥手,说。
“回都督,玉儿此次来,实为都督不平。都督为救郡主,不顾箭伤之痛,杀入敌营,救得郡主归来,而今,吴侯竟然全盘把功劳归于自己名下。看见郡主同吴侯日见情深,都督被郡主日渐遗忘,玉儿实于不忿,特来相告,还望都督能早日把郡主争取回来。”玉儿慷慨激昂地说。
周瑜见她一个女孩,言谈之间有须眉之气,很有阿香的风范,便笑道:“主公与郡主是兄妹,自然亲密,我只是个臣子,如何能与主公相提并论?”
玉儿说:“不然。论国家大事,都督尽可以全力尽忠;论心爱女子,岂可拱手相让?何况,吴侯对郡主,早超出了兄妹之情,连玉儿都看出来了,为何都督看不出来?”
周瑜一时默然无语,微微低了了头,那雪白的下颌瘦了下去,尖了下来。玉儿不禁很是心疼,想周瑜是何等风流人物,而今日渐消瘦,自己却不能帮上一点忙。
“如若都督还在意郡主,玉儿愿为都督在郡主面前尽言。”玉儿跪下,深深地说。
周瑜浅浅一笑:“有劳玉儿了。听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很多。我不会放弃郡主。”
见周瑜被说通,玉儿那明丽的眼睛泛着喜悦的光彩。
“玉儿,你先下去吧,且叫帐外甘宁进来。我正要与他商议讨黄祖之策。待斩了黄祖,为江东报了世仇,我才安得下心来,去思及儿女私情。”周瑜说着,便喝下玉儿端来的茶,“多谢玉儿的茶。玉儿且回去照顾郡主吧。”
玉儿见周瑜喝了她泡的茶,心中喜悦。又见周瑜哪怕受伤,也把公事放在第一位,心中更是敬佩不已。她退了出去,传周瑜的话叫帐外的甘宁进去议事。。。。
五十五 阴狠
不久,周瑜用甘宁之计,大败黄祖,并斩了黄祖,报了孙坚之仇。占据一些要镇后,因吴夫人病重,便与孙权班师回吴。
斩黄祖,收甘宁,此役后,东吴实力大增,疆土拓广开来,孙权与周瑜也大得声威。东吴政权今非昔比。
孙权与阿香急急步入吴夫人房内,谢兰正端着药汤服侍着吴夫人,被吴夫人一把推开。见孙权他们回来,欢喜地坐起来,抓着二人的手说:“哀家日盼夜盼,总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母亲,你可好点了?”孙权握紧吴夫人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
“夫君,母亲服了些药汤,便见好转,但大夫说此疾不可治根,恐怕……”谢兰吞吞吐吐地说。
“仲谋,你来。”吴夫人伸出手,示意孙权靠得更近一些,伸出爬满皱纹的手,抚摸着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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