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作者:一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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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作者:一枚铜钱-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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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她这么说,沈氏也不好多说什么,她倒是想三妹不喜安宁,那安宁便可以重新回到她身边了。想到年后又要分别,这心里总归不舒服。
  “二哥。”李心容面向那手执书卷的李仲扬,“我在朗州游历时,见着四弟了。”
  李仲扬神色微微一顿,淡声:“这事不要和娘说。这样的李家人,不提也罢。”
  沈氏说道:“二郎又在说气话,到底是自家兄弟。”
  李仲扬冷笑:“还未成年便抛下祖宗,一走就是十年,且不说李家子嗣娶妻生子他不出现,连大哥过世,他也没半点消息。三妹在朗州见了他,也不一起同行,这样的弟弟,不要也可。”
  沈氏没有多言,她心里琢磨着,李家四兄妹,三妹四弟自不必说,着实是怪脾气。大哥憨厚老实,自家二郎性子寡淡而心厉,兄妹间倒没一点相像的。
  李心容淡笑:“四弟为何不喜欢这个家,二哥又怎会不明白。从未得到过长辈的疼爱,大哥和二哥也从来不护着他。他稍有本领就离家,也不难理解。”
  李仲扬瞪眼:“李家是未供他吃还是未供他喝?是撵他去露宿街头当乞丐了么?不过是个妾侍的儿子,还想与我们所受待遇一样?况且母亲对他还从未打骂过,若真的算起来,我倒是要怨恨这家了。”
  李心容眉目微垂,笑了笑:“二哥气什么三妹知道,只是各人想法不同罢了。四弟要的是疼爱,不是想像鸟儿一样被供养。他无论做了什么,母亲都对他客客气气,那样不过是当作客人,而非李家人。”
  李仲扬见她说的轻描淡写,气的又要发火,沈氏忙插话道:“你们两人真是一个秤杆上的两个铁坨,一碰面就容不得对方了,非要占个上风,可自家兄妹吵架又有什么好处,都老大不小了。”
  李仲扬动了动唇,也没再开口,拿了书板着脸看。
  李心容笑笑:“二嫂,二哥真听你的话,是个好夫君。”
  这话在以前听来,沈氏定要脸红。连李仲扬也忍不住看她一眼,轻斥:“胡闹。”
  李心容叹道:“好便是好,坏的有人说,好的自然也要拿出来说的。常言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也是我们自己惯的。”
  沈氏笑笑:“这倒也不是,对自家而言是好事,对别人来说却无关痛痒。你若总拿自家的好与别人说,只会招人嫌。”
  李心容笑问:“那为何坏事总是传的如风快?”
  沈氏顿了顿,莫说别人,就连自己也更喜欢听些别人家的丑事,可拿出来解释,却又觉得道德上卑劣了些,于是只摇头笑笑,没再继续说这话题,转口道:“你这一走又是一年多,可有看上的人没?嫂子给你做媒。”
  李心容笑道:“唠完了,我该回去歇着了。”
  沈氏微微苦笑:“好好,不提不提,你且再坐坐。”
  李心容笑笑,也没真走,又说道:“二哥,方才你们说的话我也听了些,倒不是故意要听,只是不小心听的专注了。”
  李仲扬淡淡应了一声:“若是你我倒放心。”
  李心容点点头:“圣上少年登基,太后掌权,后好不容易得回大权,心中阴影极甚,最忌官员结成党羽。二哥切记,日后宁可一人孤苦独行,也不可与其他官员走的过密。”
  李仲扬看她:“揣摩圣上的心思,是杀头的罪。不可再胡说。”
  李心容笑道:“他管得住大羽国百姓的嘴,却管不住其他几国的议论。”
  见她直呼圣上为“他”,越发没了规矩,李仲扬的脸又沉下:“放肆!”
  沈氏皱眉,又大呼小喝起来,所幸李心容丝毫不在意,笑笑起身:“二哥谨记就好,心容这回真要歇歇了。”
  见她离开,李仲扬才气道:“这泼辣性子,也不知像谁。”
  沈氏稍稍打趣他:“夫君这冷性子,也不晓得是像谁。”
  李仲扬抬眼看看她,顿时没了脾气,这样的话,也只有沈氏敢说,其他姨娘要是说了,定要好好骂一顿。
  沈氏淡笑:“那日与嫂子去喝茶,才知晓尚和也考了秋闱,中了举人。本不想让他们知道尚清考了个解元,偏他们咬着不放,便只好说了。嫂子为了这事,不闷了几日。”
  李仲扬说道:“本以为尚和会等三年后的,没想到今年便考了。我原本就不想两房孩子有什么个比较,故让尚清早早去考。竟碰在一起了。”
  沈氏只怕他一时心软,总想着要两房和睦,阻了李瑾轩去考,笑道:“若是能一同荣登在榜,那便是双喜临门。”
  李仲扬素来听她的,也以为韩氏与他所想一样,深以为然:“过完年,我们回京城时,也让尚和一起同行,免得到时赶过来太过辛苦,早早温书也好。”
  沈氏应声,默默想,李瑾贺一来,韩氏必然也来。只愿这次不要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晨起请安,一家人唠唠嗑。说起两个孙儿都吃过鹿鸣宴的事,沈氏便趁机和韩氏说了李仲扬的意思。
  韩氏也正好有这打算,毕竟京城遥远,在二房吃喝都有,只是心里有些不舒坦,又怕他日两人一同去考,万一李瑾轩名次高些,就当真是丢脸的事了,便当面说道:“虽说尚清此次中了解元,可到底还是个少年,万一名落孙山,可是教人好受,倒不如再等多几年,再长些学识的好。”
  沈氏淡笑:“本意也只是让他去练练胆子,尚清也是知晓的。毕竟三年才一回,如今去正正好。等三年后,胆子有了,学识约摸也长了,也好。”
  韩氏劝道:“这小孩子的心可难揣度,说是无所谓,可万一真在意起来,就坏事了。”
  老太太听了,思量一番,眉头微蹙:“这倒不好,就算真的考不中而一蹶不振,这样的李家人也没出息。考中了便是好事,只管放心去。”
  韩氏听了,撇了撇嘴,也只好作罢。
  大年三十,吃过年夜饭。几个年纪小的孩子便闹着要去外头玩,李老太让下人从杂物房里搬了早就准备好的一箱炮仗,让他们在前院玩。自己陪着孙儿孙女玩了一会,就觉疲累,回了正厅坐着,看着外头的喧闹,又想起过世的大郎来,叹了一气,问李仲扬:“若是能见着你四弟,就让他回回家吧。如今你大哥已经过世,你们一辈也没几个人,多添个人也好。”
  李仲扬连连应声,又和沈氏一起劝了一番,说了些好话,才见李老太面上散了愁云。
  年初一,一家人拜了祖先,吃过午饭,便有人送来拜帖,一看,是覃连禾和覃夫人来拜。
  李老太一听是知府大人亲自来拜年,倒是一等一的大事,连忙让人把桌椅再擦拭干净,上最好的果点。
  李仲扬虽然跟覃连禾有过往来,但交情也并不算深,正疑惑着,沈氏便抽空给他说了上回覃夫人来,自己送了她蜀锦苏绣的事,但隐去了送年礼出气的真相。
  李仲扬虽然奇怪为何她突然做主送那么贵重的礼,但也没多问。沈氏做事他素来放心,总不会做对李家不好的事。
  丑时,韩氏正在督促李瑾贺看书,下人来报覃知府来了,不由顿了顿,打发下人出去,说自己随后就来。谁想越想越不对劲,柳眉紧拧,蓦地想明白,冷笑:“你爹爹去世后,覃大人就再未来过,如今说是来拜访李家,实际拜的却是李家二房人。”
  随后就让丫鬟去报她身体不适,不出去见客了。
  李瑾贺叹了一口气,把书一扔,背倚椅面,一副倦懒模样:“就算孩儿考了功名,无人撑腰,也熬不下去。我还是乖乖在村子里做个举人,邻近百姓又尊敬,逢年过节还有钱财送来,何必去京城受窝囊气。而且要真的做了高官,天子脚下,稍不留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韩氏抬指戳了戳他的头,骂道:“没出息!活该被你堂弟欺负!活该被你二叔看不起!”
  见她塞书来怀里,李瑾贺手一甩,从窗户扔了出去,烦躁起来:“娘,你也知道儿子几斤几两,本来我就不愿去考功名,好好开个小铺子营生不就好了,何必总跟他们比。二叔的妻妾虽然混账,但二叔待我们不薄。”
  韩氏瞪眼:“不薄?不薄就该想想你的前程,就该把你留在京城,给你请先生,领你多去见见大官。只是每月给点钱算什么。”
  李瑾贺懒得和她理论,恰巧安阳进来寻他们。安阳穿着翠蓝长裙,外披软毛织锦大红披风,不过十二,五官却生的精巧,眉眼微翘,隐约带着媚色。盈盈一笑,却也是个娇媚小美人。她怀里抱着暖炉,两手也没伸出来,微微行了礼,问了安,才道:“方才从正堂经过,见里头放了好多礼,可是来什么富贵人家了?娘怎么还在这,不出去迎客。”
  韩氏懒懒道:“那是来拜会你二叔的,礼也是你二叔的,你瞎嚷嚷什么。”
  安阳不满道:“我哪有瞎嚷嚷,大年初一的就吼我。这家要呆不下去了!我去玩。”
  “你等等!”韩氏见她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气道,“你的牡丹图绣好了没!”
  安阳只答了一声“没有”,转角就不见了人影。气的韩氏差点要把她揪回来:“真是越发不像话,你们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李瑾贺,娘告诉你,若你不去京城,考的没你堂弟好,我就死给你看!”
  李瑾贺愣了愣,真想像妹妹那样拂袖而去。只是看着娘亲如此模样,也心软了,硬了头皮答道:“孩儿知道了。”
  见他答应,韩氏面色又缓和下来,笑笑:“这才是为娘的好孩子,娘给你熬鸡汤提神去。”
  李瑾贺重叹一气,见她出去,拿了一本书盖在脸上,真恨不得吞下一本书便能学尽里头的学识。
  覃连禾与覃夫人伉俪情深,因上无父母逼迫,又无视旁人非议,并没有纳妾。膝下有三个孩子,加上双亲,一家七口,其乐融融。连沈氏见了他们夫妻和三个孩子,也由心底羡慕,白首不相离的,到底还是与一人的好。只是羡慕归羡慕,嘴上也不提这事,免得让有心人听了,说她不满李二郎三妻四妾,亦或李二郎待她不好,辱没了他的名声。
  覃连禾道了谢,又问了李仲扬京城的事。两位夫人自然是拉些家长里短,又直呼孩子长到这年纪最难管教,一时颇为交心,笑语不断。
  安阳出外头玩,又从正堂经过,听见里头交谈甚欢,撇了撇嘴。到了大门前等车夫驶车过来,就见安然正好回来,披着梅花点缀的披风,面色白净,即便不笑,眼里也似含喜气,无怪乎祖母总说她是吉祥人。
  柏树在下面接了安然手里的暖炉,搀着她下来,俯身替她拾掇好衣裳褶子,又将暖炉给她抱好。安然看着她双手冻的紫红,皱了皱眉,将暖炉交给她,笑道:“我不冷,替我抱着吧。”
  柏树没有多想,当真以为她不要,便安安稳稳的揣好。
  安然抬头见了安阳,大方打了招呼,在她眼里,安阳不过就是个有点公主病,心眼有些坏的小姑娘,少惹为妙。
  安阳冷冷瞥了她一眼,淡淡应声。见她要进去,眼眸一转,笑道:“我正好要去寻人玩,安然妹妹也一起去吧,那儿可好玩了。”
  安然笑答:“堂姐自己去吧,我刚回来,累的腿都要提不动了。”
  安阳轻笑:“妹妹方才下车的姿势可稳当着,难不成是嫌弃我?唉,我娘还说大房二房是一家,怎么会看不起我们。看来是我娘错了。”
  安然略有苦笑,只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正欲应声,便听见有人音中带笑:“既然是好玩的,那我替安然去凑个热闹好了。”
  安阳一顿,转身去看,李心容笑在眉眼,款款走了过来,摸摸安阳的头:“可要姑姑去?”
  安阳心里满是嫌弃,抬手拢拢发髻:“那当然是要的,方才就想邀姑姑一起去呢。”
  李心容笑笑,又朝后招招手:“安宁快些,你走的都快比那老夫子慢了。”
  即便她这么说,安宁还是走的不紧不慢,安阳问道:“姑姑,你游历各国好玩吗?”
  李心容笑道:“为何突然这么问?”
  安阳指了指安宁:“因为她总是赖着你,如果不好玩,她也不会去吧。”
  安宁不动声色走过来,忽然握了她的手掌,惊的安阳叫了一声,瞪眼道:“干嘛!你真当你是婶婶生的,可以与我平起平坐了不成。”
  安然听的眉头一皱,看向素来介意这些的安宁。意外的是安宁毫无要发火的迹象,面色淡淡:“我手上的茧子膈痛了你没?”
  安阳轻笑一声:“当然刮痛了,粗糙的俾生女,还想跟我们一般么?”
  李心容说道:“安宁要告诉你的,是她与我游历时,是享乐,还是吃苦。”
  安然忙拉住安宁,翻到掌面,竟是有硬茧子,不待看清楚,那手便收回去了。安阳不以为然:“那又如何。”
  说罢,见马车来了,便由婢女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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