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累了,如果这次眼睛真的治不好了,就算了,别再因为这个扯上不想干的人的性命。”
“阿梓!”祁渊终于开了口,他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心里一直有个秘密要破茧而出,咬的他浑身难受。他吸了一口气牵起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跟我走好不好?我带你回玉影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保证。”
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把手掌轻轻的抽了出来。半响才开口道:“苍海,来不及了。现在的我更不可以走开,如果走了会有更多的人去死。如果不杀了阮安乾,我就真的无药可救了。所以你不用再为我担心,你值得更好的人。”
祁渊抓着她的手,眼眶已经开始红起来了,他拼命地把那些外泄的情感忍了回去,不让心梓听出一丝异常。
“我会陪着你,所以……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了,你做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达你所愿。”
心梓伸出手去,在半空中摩挲着他的脸,笑了一下:“傻瓜,我从来没有瞒过你什么,不是吗?”
其实不然,她现在就在瞒着他,比如说她没有提他们之间有内奸,阮安乾不可能如此详细的知道一切,除非有人对他和盘托出。
而她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祁渊用手捂住嘴,擦掉了已经落下的泪水,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恩,没瞒过。”他身体微微的前倾,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碰触了一下,无关□,只是圣洁,崇敬。
他心爱的姑娘,他和闻辰轩一样中了她的蛊,愿用一生换她幸福快乐。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祁渊好不容易替她止了血,上好了药,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却被随即身后传来的掌风差点震飞。
他怕伤及到她,先向左侧移动了几步才出掌还击。床上的心梓似乎也没想到阮安乾能回来的如此的快速,前一秒钟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后一秒已经出现在面前,好在他们刚刚的谈话声音太小,阮安乾就算是长了顺风耳也不一定听得清楚。
她看不到但是可以听得到,祁渊的武功虽高,和阮安乾动手难免吃力,如果罗刹在还可以勉强平分秋色,可如今……
“苍海,你走!不用管我!”
祁渊刚才失了先机,已经处于下风,此时想走谈何容易,他不禁后悔刚才不如直接带着心梓离开,也好过现在被人一锅端了。可是刚才那种状况,心梓的眼睛如果不赶快找个地方停下来治疗,只怕就真的没救了。
肩膀已经中了一掌,肩骨几乎要碎裂了一般,他强忍着痛,在狭小的卧室里和阮安乾缠斗着。
阮安乾又一掌推了过来,他想要闪身躲过,腿却已经触到了床沿,他一咬牙索性生生挨了这掌,胸口一痛,立刻吐出血来。
阮安乾走过去,抓起他的手脚,用力拧脱,这才吩咐了下人把他上了铰链拖下去,反正他自己会止血治伤,也省得他操心。
做完了这一切,他故意慢慢的行至床边,脚步重重的发出清晰地跺地声,看见床上坐在内侧警惕的听着动静的心梓本能的向后缩去,想要躲避掉危险,心里莫名的快意,一把将人扯了过来,见她还有力气挣扎,总算是知道死不了。
“从今天开始,这里连只蚂蚁也别想出的去,你不是就想要这样吗?我成全你!”他咬牙切齿说的凶狠,在她脖子上掐出了一道红痕。“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来,你这辈子都得在我身边,想走?做梦!”
刚刚被拖到门边的祁渊看见他又去折磨心梓,拼了命的挣动着,手脚上的铁链叮咚作响,可惜伤的太重,动弹几下就吐出了更多的血。随即脑后被人重重的一敲,就没了知觉。
阮安乾理都没有理会,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毁了一切,他低声下气的恳求她不屑一顾,在她眼里他就只是个笑话。
娘死在他的面前,死不瞑目,他是不孝,他为了这个女人都做了些什么?
他急匆匆的赶回来想要看看她的伤势,却正好撞见了那个男人在吻她。刚刚在看见她受伤那一刻萌生的愧疚通通已经消失。
他狠命的撕扯着心梓的衣服,掐着她的脖子叫她呼吸困难,然后根本不顾她的眼伤就一口在她身上咬了下去。血腥味冲进了喉咙,刺激的他几乎发了狂。
心梓凝起一掌狠狠地在阮安乾的背上击落下去,七成的内力全部用上,阮安乾到底知不知道她会武功已经不重要了,他早晚会发觉,她也就没必要继续伪装,如果再不自保也许真的会死在这里。
柏无朝多年来的内力雄厚异常,阮安乾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她会动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前胸肋骨一阵刺痛,嘴里一股腥气涌上来。
心梓究竟是体虚气弱,刚才那一掌还是打他不倒。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拧顺势结结实实的绑在床上。
阮安乾压住身子底下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似乎用尽了力气,全身都在抽搐抖动,眼睛上包裹的白布又有血渍透了出来。
他暂时松开对她的压制,从靴子里抽出平时防身用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向她手腕上划了下去。
心梓一惊,匕首的凉意让她几乎肝胆俱碎,“不!”她没命似的嘶吼着,踢动着,再也不顾及眼睛上再度传来的刺痛和从脸上蜿蜒而下的鲜血。
“不!”阮安乾按住她,她拼了命的咬他,挣扎,却改变不了任何命运。
“不……”她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再也抵受不住,眼中流下的不知是血是泪。
“不……“她小声的脆弱的呢喃,更像是说不出口的哀求,哭得几乎已经喘不上气来,卑微的蜷成一团在他身下发抖。
阮安乾忽然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他手中的匕首落在了地上,手指轻轻的在她的手腕处抚摸。她抖得更加的厉害,呜咽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里还有他留下的疤,只是如今有些新鲜,仍然泛着鲜亮的粉红色,想一条绳子,勒在他的心上。
他觉得累了,一辈子从没有过的颓败与痛楚生生的将他的心撕得粉碎,他想摸摸她的脸,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宁愿从没遇见过这个人。
他把她拎起来,在她耳边威胁道:“发誓!一辈子跟着我。”
心梓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紧张的精神无法放松下来,只知道下意识的不停的点头。
“自己说!永远不会和闻辰轩在一起,否则他就不得好死,快说!”他是卑鄙没有错,既然她爱闻辰轩,他就偏不叫他们如愿。
心梓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听见辰轩的名字立刻又不可抑制的发起抖来,死活都不肯说出口。
他威胁一样的捡起匕首,狠着心压在她的手腕上。果然她已经快要崩溃了,只是这次无论如何就是不肯开口。
他终究是不忍心,俯下身子低声的诱哄着:“乖!发誓永远不和他在一起,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手上的力气却没有停下,匕首已经浅浅的割破了她的伤痕。“如果你不说,那个大夫,还有其他人人通通都得死。”
“我……”心梓几乎是泣不成声,脸上身上都是狼藉一片,只会随着阮安乾说的话跟着念,“我发誓永远不和他在一起。”他们本就不该在一起的,这个誓言一点意义也没有。
阮安乾皱起了眉头显然是不太满意,手上的匕首径直切了下去,“如果违背誓言,就叫他不得好死。”
“如果违背誓言,就叫他……就叫他……”心梓根本说不下去,话一出口他们就真的再没可能了。
“就叫他不得好死……”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瘫软了下去。用手背掩住面孔,哭的歇斯里底。
阮安乾把她搂在怀里,从床边拿起还没用过的干净的白布,仔细的替她包扎手腕。然后又揭开她眼睛上的伤处,那里已经是惨不忍睹,他拿过祁渊刚刚留下的药瓶,小心的用白布沾了涂在伤口上。
揭开布条的一瞬间,心梓的眼睛忽然干涩了起来,刚刚的一切像是已经把她一辈子的泪水流的精光,再没有一滴落下来。
阮安乾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着世上最最珍贵的宝物,他并不比心梓好受太多,一种强大的绝望始终笼罩在他的四周不肯散去。
她不爱他,不爱的彻底。
心梓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发呆,她的半边脸上包着厚厚的白布,对于耳边一切的声音都相当的敏感,就比如说她可以清晰地听见面前这个人故意放缓的呼吸。
阳光照在她身上暖暖的,却透不过脸上层层的白布,投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
阮安乾,她几乎可以在一瞬间分辨出他身上的气息,如此的熟悉而又让人恶心,他一靠近她就忍不住跳起来想要逃得远远地。
一片枯叶从树上刮落了下来,慢悠悠的停在她的头顶上,她似乎没有一点察觉,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白布下的那双受伤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一声一声的发出了质问。
他伸出手小心的取下了那片落叶,尽量轻柔的不被她发现,然而手在离开她头顶的那一刻,却别人轻轻的捉住了手腕。
手被慢慢的颤抖着从头顶上拿下去,然后放回到虚无的空气中,眼前的人也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小心的摸索着往回走,只是掩不住的还在发着抖。
他伸出的手没有放下,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扶她,犹豫再三还是放了回去。自从他再次拿起那只匕首的那一刻,就已经再也没有那个资格了。
他看着那个人一路上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却是无比坚强的一个人走着,那道背影如此的萧索。
琴儿赶了过来,扶起了她,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他,嘴唇微动,然而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转身走出去不再留恋,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没时间在这儿儿女情长。反正她也跑不了。
扶着心梓的琴儿感觉到身旁的人站在了原地,缓慢的转过头去,对着大门的方向,那里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琴儿完全当做没看见带着她走的很是焦急,如果可能她一辈子也不想公主再和那个人有任何瓜葛。
她把心梓送进屋里,伺候她躺下歇着,正准备去倒一盆水替她擦擦手,拧干了擦脸的百斤却被一个人顺手接了过去。
“我来吧,你先下去!”小韶的声音准确无误的传进了心梓的耳朵,她不动弹,躺在床上装睡。
琴儿见她没什么过激的反应,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阿梓……”小韶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还带着微湿的凉意,她仍然是没有动弹,仿佛真的是睡着了。
“阿梓,你不知道你这人真的很不适合伪装,因为一眼就会被人看出来。”她笑了笑,开始用湿毛巾擦着她的手,一只一只抹的干净。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心梓手掌一翻,已经小动作的准确无误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狠狠的向下一拖。小韶的动作也算迅速,袖中的一块丝帛已然飞出,就势一缠,两个人的手就紧紧的绑在一起,都动弹不得,宽大的袍袖顺势下滑盖住。门外的人看不清楚,只会当她们是在牵着手玩。
“你紧张什么?”小韶笑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家老头叫我来的,确切的说是我叫他和你家老头说我们认识,然后我就到了这里。你明白?”
“南宫仁?他跟着掺和什么?”心梓颦眉,可惜没人能看得见。
小韶轻轻的将那条丝帛一卷,就听话的缩回到了袖中,“大概是嫌我的身份不好吧。毕竟人家花了大把的银子替我赎身,面子上总得干干净净的不是?”
心梓沉默了一下,才犹豫道:“为什么跟他?”
“有人替我赎身掏银子,自然求之不得了,再说,又是堂堂正正的抬到府里做妾,有什么不好的?”
“那阿三呢?”心梓问的冷静。
“他?”小韶皱了皱眉毛,有点为难的用手托着腮,“恩,人家说□无情,戏子无义。更何况我和他什么都没有,谈不上交情。”
厚重的纱布遮住了心梓的眼睛,也掩盖了她永远也看不清的真相,“有内奸,阮知道了一切。”她仔细思量了一下,顺带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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