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再也不看他一眼,接过亲兵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
心梓在车中清醒过来,她焦急的想要看看辰宇的伤,谁知阮安乾竟故意骑马行至她的车前,手腕一甩手中的马鞭便已呼啸而来。心梓本能的用手一抓,鞭子是被抓住了,只是手心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她狠狠地盯着他,眼中蔓延的火焰几乎能将人烧的粉身碎骨。
阮安乾回望着她,一声嗤笑似是讽刺。
远处辰宇的身影,始终跟在队伍的后面追逐着。她见了双眼一片模糊,巍巍的皇城逐渐远去,那些美好的,失意的,丑恶的东西从此统统都再与她无关,前行的车轮载着她驶向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辰轩番外 寒光照铁衣 (一)
正式做过交割后,辰轩就在北疆军的大本营正式的呆了下来。
佘征勋除了第一天的时候出来见过辰轩,一连几天都没在辰轩面前露过面。
秦晟对于佘征勋的这种不分尊卑的行为很是不忿,在辰轩面前提起过。辰轩倒是没说什么,每次只是笑笑听他说完。秦晟见他如此便也作罢。
刚来的第二天辰轩就发现在北疆军营中有一套很完善的规则体制,什么时辰起床,什么时候就寝都被规定的很严格,不管有没有敌情,士兵都要定时操练不可懈怠。辰轩很详细的向一名佘征勋派给他的护卫兵打听了具体的规则,每天都十分认真的遵守,白天经常去查看士兵们的训练情况。
佘征勋听说了他的举动之后,本来很是不高兴,但是听说他只在旁边观看,没有捣乱后也就由他去了。
这天傍晚,秦晟本来已经卸了盔甲休息,忽然被辰轩叫道他的大帐之中。
一进账就看见辰轩正整装待发,笑着看着他道:“快点准备一下,跟我出去走走。”
若是论起辈分来,秦晟本是辰轩的表兄,这次被罢官的兵部侍郎秦觉便是他老子,他又身为太子近卫,私下里两人一向是“你我”相称。如今见他如此已然是见怪不怪了。于是两个人商量好了趁着晚饭的时间悄悄的偷了马溜了出去。
两个人慢慢的跑着,渐渐的离军帐越来越远。秦晟本来不太在意,但是过了一个时辰见辰轩没有回去的意思也担心起来。离军营越远就越不安全,况且看太子走的这方向,竟然是正北,如今赫赫未退越北就越是危险。
又过了两刻钟见辰轩还是没有要停下,秦晟终于忍不住劝道:“太子,这。。。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辰轩冲他神秘一笑,示意他噤声,随即下了马带着秦晟步行至一个小山之上。
待到两人上了山,秦晟往下一看,不由得唬了一跳。原来从这山上竟能直接看到赫赫人搭的营帐。
辰轩小声对他说:“赫赫人不善打井,所选的营帐地点普遍低洼。我本来想出来试试运气,没想到倒真发现了。”
秦晟一听,顿时一身冷汗。祖宗!合着您是跑这儿刺探来了,这路上要是恰好碰到赫赫的巡逻兵,您再有个三长两短,一家老小的性命都不够赔的啊。
他又见辰轩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来,更是欲哭无泪。原来人家根本就是连工具都准备好了。
只见辰轩对着地图仔细思索了一下,用炭笔在图上画了几个圈。看了看底下的军营,又迅速的在地图的背面画了一会儿。这才把地图一揣,拉着秦晟就走。
秦晟被他一路拖着甚是无语,快进北疆郡范围的时候遇到了一小队赫赫的散兵。两人躲在一处土坡处,还好天黑,这才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北疆的大帐。
如此这般到两人回去的时候也已近破晓。一到营门处就发现佘征勋正带着人站在军营门口等着他们,见到他们回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开口道:“太子殿下好心情啊,、带着侍卫出去散心啊?”
秦晟一想:坏了!忙转身看辰轩。
只见辰轩也是浅浅一笑:“彼此彼此,佘将军不也是一样嘛!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儿来身先士卒。”
佘征勋冷笑了一声说:“本将军倒是想休息的,只是四个时辰前听说马棚里的马不见了踪影,以为是有贼。”他顿了顿半是讽刺道:“想起太子殿下金枝玉叶之身,可不敢有什么闪失,这才来看看,却没想到太子您这是演的哪出啊?”
饶是辰轩平时再平和的一个人也被这话里的刺儿刺了一下。他看着佘征勋一字一句道:“本王触犯了军规,你说吧,想怎么罚?”
佘征勋又是古怪的笑了一下:“殿下,这不是想折本将军的寿吗?我有几个胆子敢罚您啊?”
辰轩倒是也不再客气,正色道:“少啰嗦,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佘征勋这下子也打量了他一下,慢慢道:“殿下,按照军规,夜禁时擅自出入军营需要重责三十大板,偷用马匹要在军营外站岗三天。当然殿下您要是想找人代替臣也无话可说。”
秦晟听了这话顿时气得不行,用手一指佘征勋:“你想打太子?”说着便想上前教训他。
佘征勋练躲也没躲一下,只是问身后的另一个中年的将军:“吴将军,对长官不敬,出言不逊该怎么处罚?”
身后那吴将军立刻道:“二十板。”
此话一出更是把秦晟激的跳脚,辰轩赶忙拦住他,命令他不许再动。然后转身对佘征勋道:“你要罚就罚,不必扯上些无关的事。不就是三十板子再加二十罢了。本王还受得了,在那里罚?”
秦晟一看,顿时想要冲上前,被辰轩一喝方才老实下来,只是眼睛狠狠的瞪着佘征勋。
佘征勋看也不看他一眼,淡然道:“既如此,就请太子移架训兵场。”
辰轩到了训兵场明白过来佘征勋的意思,此时正赶上早晨出操,他是想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只是周围围观兵卒的眼光实在叫他觉得羞耻,他索性闭了眼也不去理会,很利索的便忍了这五十板子。
佘征勋看着行刑手打完了板子,方才施施然道:“太子殿下果然明理,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就请太子记得从明天开始要在营门口站岗三天。”说罢,便转身离去,对辰轩竟是看也不看一下。
秦晟赶忙把辰轩扶回大帐,进账一看辰轩的伤势又是对佘征勋一通破口大骂,赶忙想叫姜离儿进账伺候。
辰轩示意他退下去,他只是觉得很累,需要休息。他明白佘征勋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要打压他。只是自己和这人似乎平日并无仇怨,看他的样子对自己的身份倒很是在意。他略微有些想不通,摸了摸怀里的荷包,告诫自己要忍耐后便沉沉睡去。
佘征勋本以为辰轩出于羞耻绝不会站在营门口任人观瞻,出乎他意料的是辰轩不但在第二天站了一整天岗,而且在换岗的时候来找自己。
他以为辰轩是来兴师问罪的,于是在把辰轩迎进大帐后,在礼数上做了个周全。只是在心里仍在想着对策。
没想到辰轩一进帐就递给他一幅东西。他接过展开一看竟是一张地图,但是上面被人用炭笔标注出了赫赫军营的详细地址,背面还有军营的大致分布和估计人数。
“这?”他抬起头问。
“这是昨天找到的赫赫军营的具体位置,他们搜索的很严,我是从这里潜过去的。”辰轩说着用手指了一下地图上本是一片平原的地带,又说:“这里的地图有误,有几个小丘陵,还有一条小路直通赫赫驻扎的山上。本来想昨天把这个给你,睡着了被我给忘了。”他本来平时就没有架子,此时更是显得一片平和。
佘征勋略有些诧异道:“殿下为什么把这给我?”
辰轩看着他,淡笑道:“我不知你因何不喜我,只是事关黎民苍生,你知道该怎样做的对不对?”
佘征勋怔了一下,辰轩是想把这份功劳让出来。见辰轩已然向帐外走去,他反应过来马上冲着辰轩的背影喊道:“有劳殿下了。”
辰轩也没回头,只是自顾自的站自己的岗去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脾气的。
佘征勋立刻派人顺着辰轩指的路去查看,发现赫赫军营后亲自带了一万人马前去偷袭,结果将赫赫又向北驱出了三百里。
只是这样一来,赫赫的三路大军提前集结,卷土重来迎面便对上了北疆大军所在的附子关。
佘征勋近几日已经没空管辰轩的事,他忙着思索着对付赫赫的对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
辰轩倒是继续做着他的闲散人员,只是一次看见北疆的士兵有人带了一种很小巧的酒壶,方才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
当天晚上他就跑到佘征勋的大帐去了,佘征勋这次倒是很痛快的叫他进来了。
一进帐他就询问佘征勋有没有什么办法了,见他刻意的回答说没有后也不以为意,只是把自己的主意和他说了一下。
“这几天刮的都是东南风,天气又很干燥,倒不如用火。”
佘征勋想了想说:“这个主意我不是没想过,只是赫赫人长于草原,对于火灾防范意识甚强,只怕到时候这火点不起来。”
辰轩又道:“这个计策的关键在于火的用法,普通的火固然不行,但是如果制成火药埋于路上,再派人佯装防火,赫赫是流动行军,多没有城池作依托,混进去不是特别困难。引得赫赫军队至此,一切不就可行了吗?”
佘征勋又仔细想了想才说:“火药倒是不难弄到,只是这派谁去好呢?”他故意把话说在这儿,是想让辰轩主动揽下。
辰轩看着他,笑了下说:“你若是放心,我去。”
佘征勋听了这话开始还不同意:“这个差事很是凶险,弄不好的话自己会触了火药,那就全完了。太子殿下还是慎重考虑。”
辰轩道:“我的身份特别,去做诱饵正是合适。”
他只是象征性的劝了劝,见辰轩坚持便不再多说,默许了,只是心里始终有些不是滋味。
辰轩在走出大帐的时候,方才回头,对着佘征勋道:“你也不必纠结,此事是我自己要求的,怨不得别人。”他顿了顿,似是自嘲般说道:“反正想我去死的人也不多你一个。”
佘征勋看着辰轩离去的背影,竟然感觉到有一种被人看破心机的尴尬,难道自己真的要他去送死?
辰轩番外 寒光照铁衣 (二)
出了帐以后,辰轩把秦晟叫来商议了半宿。清晨的时候秦晟带着一小队士兵连夜出了军营。佘征勋问起此事,辰轩只道他们是去采集物资了,佘征勋不放心又多派出了一百个人。
等到一切准备停当,已经是两天以后了,佘征勋算准了赫赫早已按捺不住要进攻。
到了快出发的时辰,佘征勋在营前准备了酒替辰轩践行。辰轩倒也不和他客气,笑着回了礼,秦晟则是直接对他理也不理,略沾了沾杯子便上马而去。
在路上的时候,秦晟忍不住问辰轩:“殿下,这佘征勋现下摆明了是要咱们去送死,他告诉给咱们的行走路线能是对的吗?”
辰轩冲他笑了笑说:“他这人一身清高,自然不肯对自己人使出这等下作手段,他想我死还不是有的是法子。再说,”他看着秦晟笑骂着:“你主子就这么没能耐会被人给宰了?”
秦晟吓了一跳,赶忙凑过去捂住他的嘴道:“哎呀!出征的时候可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家老头就是口不择言才会惹得祸事,快快。去去晦气。”
辰轩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吐了口吐沫。两人一路上倒也未见过多紧张,待到了离赫赫军帐不太远地方方才严肃起来。
“记住我对你说的话了吗?”辰轩问秦晟。
“记住了,太子您。。。。。您也要小心。”
“你放心吧。”辰轩望着远处赫赫的营帐自语道:“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老天了。”
在快要入夜的时候,赫赫的营帐内忽然突发了几场火。虽然很快就被扑灭了,但是士兵之间却突然互相传说有文朝的奸细混进来了。就在赫赫的统帅左翼王赤拉夺下令彻查全营的时候,忽然营中大乱,有人来报说周遭的粮草库被人点着了。这下子更是混乱了,赤拉夺立刻下令全军戒严。这时忽然听见亲兵进来说混进来的奸细中似乎有个大官,并在点着的粮草库发现了一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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