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的人不是管理者,管理的人却只拿一份工资,但估计古代的官不会这么守规矩。
齐郡郡守是来借钱的,看着他愁眉苦脸为百姓担心的样子,看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官。
据他说赈灾银两一时无法到达,而齐郡府库里的银两也没有多少了。他此时无计可施,于是只能跑来想请齐王带头,号召齐郡众富商们能捐出钱物以解燃眉之急。
拓拨行略加思索后就答应了,于是拓拨行带头,齐郡的富商们都纷纷拿出一些钱财来。
接下来几日,拓拨行忙着凑钱,而赵默忙着照顾病人,拓拨行把别业的房子,大部分都腾出来,让那些患病的或受伤的人去住了。
……
三日后,消息才传到平城。
御书房里。
“禀皇上,齐郡发生大灾,死伤数千人,请皇上下旨救灾!”上书令冯成说。
“交给户部处理吧!让他们速速拨出二十万两白银赈灾!”他说,然后挥挥手,冯成想要再说什么却无法再说话了,只好无奈的退下去。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拓拨浚于是拿起案几上刚刚画好的画像,不由一阵叹息,画里的人竟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想着,他抱起画,坐在书房里她常坐的地方,靠着书架,伸开腿。“这样真的很舒服呢!”他于是低低自语着,脸上竟有泪水滴下。
……
后第四天,这天早上赵默站在别业的回廊上,望着回廊对面病人们的房间发愁,受伤的人还好,可是有好多人却好似染上了传染病。
这时,她看见拓拨行匆匆向她走过来。
拓拨行走到她跟前,却没有说话,只是在她对面坐下,靠着回廊的柱子,他的头发很乱,好像彻夜未睡的样子。
“默默,我可能会一无所有了,”他突然说,眼里满是疲惫,“这场灾难来势汹汹,皇兄拨的银两却至今未至,看着那些无家可归、失去亲人的人,我只好叫许经去拿出王府里所有的积蓄了。”
赵默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突然笑起了,也只有他才会如此洒脱。
于是,她摇摇头,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如果你一无所有了,那我们可以去行走江湖!”
拓拨行不由一愣,突然笑了起来,“对呀!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做一对侠侣,该是一件多么快意的事!”
赵默却愣住了,‘侠侣?’
再她发愣的时候,拓拨行突然有些感叹的说道:“默默,你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只有她这样的女子才会有这样的潇洒。
赵默不由笑了,于是抬头看向他,然后在他手上写道:“你也是个很特别的男子,要不我们怎会成为朋友。”
这样的男子,可以如此侠义,可以挥金如土,可以不受权利所牵绊,可以潇洒的任意而为,而不受礼教的牵绊,在这世上的又还有几个?
拓拨行在她写出朋友两字时,却是一阵失落,在她和他之间,她总在划出了一条界限!
……
直到赵默的手在他眼前晃动着,他才惊醒过来,自己竟发起呆来。
……
终于,每个十字路口都设上了的粥铺,人们都安下心来,在沉默中修理着被毁坏的房屋。
传染病被控制下来了,赵默于是在心里暗暗庆幸以前曾在非典时当过一段时间志愿者的经历,使她知道怎么去控制传染病。
就在这时,来自皇都的赈灾款到了。
拓拨行和齐郡郡守商量后,决定把这些钱财拿出来去救济那些有家人死亡的人家和房屋被毁,无家可归的人。
于是,整个齐郡民众纷纷对他们的齐王感激万分,人们都说齐王仁慈,是齐郡之幸,是齐郡百姓的福气,于是竟有不少文士和武林高手纷纷前来投奔。
却不想这竟成了后来杀身之祸的导线。
赵默后来想起,不禁暗暗感叹,像他这样的人,真的不该成为皇子,他不想做的事,却总会有人在怀疑他会做。
中秋月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中秋佳节,天上的一轮明月却是最圆的时候,坐在王府的房顶,赵默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禁有些发愁。拓拨行看到她坐在房顶,于是也飞身上去,坐在了她对面,这个时候也是他最伤心的时候,两个流离的人却刚刚碰到了一起。
看着赵默拧着眉头,拓拨行不禁有些郁闷,不知她现在在想着谁?想着,他便拿起一壶酒,仰头喝起来。
突然酒壶被人给拿了去,然后他看见赵默也仰头喝了几口,然后就被呛住了。
“傻瓜,你的喉咙又没我粗,怎么能那样喝酒?”拓拨行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过去拍着赵默的背。
赵默不语,拿起酒壶继续喝……
突然,她抬手将酒壶扔掉,红着脸,跳下屋顶,拔出一把剑开始舞起来,拓拨行不禁有些痴了,‘不知她在想谁?是她的家人,还是他?’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看着她的长剑在地上写下的诗,他不禁一阵难过。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为什么她这样的女子却不能被好好对待?
想起他那略带着伤心但又冷酷的眼睛,她不由扔掉长剑,有些郁闷的直直的倒在地上。
为什么总是这么心痛,虽然知道他的背叛和残忍,却还是忘不了他们之间的那一切。
……
看着赵默突然扔掉剑,直直的俯身倒在地上,拓拨行连忙跳下将她扶起,却看到她脸上两串正在滴下的眼泪。
他不禁想将她抱紧,却被她使劲推开。
拓拨行不知道,那一刻,她以为她又被那个人拥在怀中了。
看着她转身而去的身影,他的心竟要碎了,她的悲伤却竟没有比过去要少上一些。
“神仙侣?骗人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仙眷侣!”赵默一边想着,一边倒头睡去。
……
这是在齐郡的第三个夏天了。
正是紫藤开花的季节,一串串硕大的花穗垂挂枝头,象一只只紫蝶,又象一片片紫霞。而灰褐色的枝蔓就像动了起来,在蝴蝶和云霞之间蜿蜒而上……
赵默坐在紫藤花架下的一张软塌上,几本书散落在身旁,两年多过去了,生活平静而美丽,只是不知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她知道这段日子她会永远也忘不了,而有一个人她也永远不会忘记。
……
“带你去一个地方,”拓拨行不知从那回来,拉起她的手就向外走去,他此时一身白衣,头发只用一只白色绸带系在耳后,行走带动绸带飘起,更显出他的洒脱与不羁。这两年他变化很大,个头长了很多,本来只比赵默高出半头,现在却足足高出她一头半多,让她不由很是郁闷……
赵默坐在一叶小舟上,脚边放着一篮食物,拓拨行在她对面悠闲而轻快的撑着浆。四周一片安静,只有水旁树上的蝉在一声跟着一声孤独的鸣叫着。
这让赵默不由有种他们在郊游的感觉。突然,前面出现一排连绵的山脉,小舟转了个圈,从两块悬空的巨石中间穿过,于是进入了一个美丽的湖泊,一个在层层山峦环绕中的湖泊,湖水很是清澈明亮,而一条瀑布正顺着湖的西侧山石倾泻而下。
……
突然,在寂寥的空中响起了轻灵的编钟声,并带着悠长而绵远的回声,回荡在山峦间。让赵默的心不禁怦然一动,随即便沉醉在这美丽而空灵的乐声中了。
这时她的手被拉住,拓拨行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古琴,抓起她的手轻轻的弹起,于是琴声和着编钟声在这空荡荡的山峦间回旋,显得那么的美丽和迷幻。
……
终于编钟声落,琴声在一层层灵动的声音中停止。
而两人还沉浸在这让人迷醉的音符中。
过了很久, “喜欢吗,”拓拨行突然说,有些深情的看着正靠在他怀里的女子,几年的相处,他不由的越来越喜欢她的刁钻古怪,喜欢她的那份洒脱,更喜欢她面对生活的那份坚强和倔强,竟是已经不想让她离开了,……
是呀,真美!竟是那么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他给了她一个多么美丽的时刻。想着,她不禁抓住他的手,将脸颊贴在他手掌上。
“如果可以,真希望永远这样和你呆在一起,”他说,轻轻揉着她的头发,然后吻上她的发稍,吻上她的脸颊、她的唇。
在触到她嘴唇的那一刻,赵默却突然惊醒过了,飞快的推开了他。
看着他眼里的哀伤,她的心不禁疼了起来,她不想他不开心,可是有一种痛真的无法忘记,尤其是看倒那么一张和那个人如此相似的脸。
她是那么无奈而伤心,拓拨行不禁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她揽在怀中,将头靠在她耳边,然后说:“这样就好,就让我这样抱着你吧!”
她的心突然感觉温暖起来,只有他才会如此对她的!
……
小舟在湖上没有目的的荡着,许经此时正站在山顶远远看着舟上的两人,穿着白衣的两人在这片山色湖水中,竟显得是那么的和谐。
……
当小舟被推倒瀑布一边时,赵默突然惊奇的发现,瀑布后好象有一个洞穴。
于是她抬起手,指给拓拨行看。
“有个洞,很难发现的洞。”他看着她笑着说。然后拉起她,施展轻功,踩着水向瀑布而去。
弄了一身一脸的水后,他们进入瀑布后的洞穴,洞穴很深,里面地方却很宽敞。
赵默看着突然很高兴。
“确实一个隐居的好地方,那好吧,我也同意,我们就在这里隐居吧!”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拓拨行突然笑着说。
赵默笑了,看着她的眼睛,他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很幸福,只是……
……
麒麟翡翠
时间过的飞快,拓拨行十八岁了。
在齐郡竟然已经呆了三年了。
拓拨行的奶娘沈妈妈,一个很慈祥的妇人,在拓拨行眼里就像母亲一样。
这天,沈妈妈拉住了赵默,“赵姑娘,快点嫁给我们家小王爷吧,给我生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吧。”赵默呆住了,竟不知如何回答。
“赵姑娘!”奶妈不由生气了,“小王爷对你好,整个王府、整个齐郡的人都知道,你要看的书,他费劲千辛万苦也要找到,你喜欢的东西他花劲心思去找……我从来没见过他为谁做过这么多事,你是头一个,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他呀。”
……
赵默知道他很照顾自己,他的心她是很明白的。
……
傍晚,赵默坐在镜前,有些犹豫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头乌发正顺着肩头披下,淡紫色长裙,白色短褥穿在她身上,此时显得淡雅美丽,于是她长吸了一口气,提起灯向门外走去。
……
拓拨行还在灯下看书,看见赵默走进来不由吃了一惊。
“你?”他最后只吐出这个字。
赵默于是笑了,扔掉外衣,走向他。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正好照在她身上,显得那么恬静美好。
拓拨行看呆了,有些不可置信的伸出手去碰触赵默的的手臂,然后他突然将她横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脱去衣衫,放下床障……
……
场景是这么的熟悉,记忆却象潮水一样涌来,她又看到了他冷冷的眼神,充满情欲的蛊惑的眼神,因气愤而狠厉的眼神,那么可怕又那么让人心痛。
于是,她抱起头开始打着哆嗦……
看着她惊恐的样子,拓拨行不禁感到一阵挫败,于是伸手砸向床架上,“咔擦”床架竟从中间断裂了。
纱帘、帐幕都从头顶上掉落,一层层覆盖在了她的身体上。让她竟想躲在里面不再出来了。
……
过了一会儿,一只手伸进来,把她从纱障里捞出,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疼吗?”拓拨行抱起她问道,心里不禁一阵后悔。
而赵默只能含着眼泪摇着头。
“对不起!”看她如此,他不禁一阵伤心。
赵默听道,眼泪于是象掉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了,只能拼命的摇头,这明明是她的错。
“还是忘不了他?”拓拨行于是问,离开宫廷三年了,他们相处的时间是她在宫廷的两倍,可是,他的皇兄却似一个影子在她心头无法挥去。
赵默不禁拼命的摇头,摇头……
最后,他只好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胸前。
“我知道你忘了,再摇就成疯子了。”他不禁笑着说道,但真的是忘了吗?……
赵默倚在他怀里惊恐的睁大眼睛,有些事她真的不知如何去想。
第二天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