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美斯。”
普拉美斯……我的心“咯噔”一跳,其实我也怀疑这家伙不简单,国王登基那么重要的宴会他都能出席,可想身份地位有多么显赫!何况,他还是埃及人!最最令人心惊的是,他是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人……
“知道他是谁吗?”仿佛看准了我对此人有兴趣,旭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一丝诱惑。
稳住呼吸,我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淡之极,“是谁都不重要。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要赶快回到赫梯首都,那样才能……”
“如果不是他,我们根本不会在阿琳纳停驻。”
什么意思……心一沉,我转过身去,旭的脸庞映着清冷的星光,让我感觉到一丝恐惧与疲惫。张了张嘴,我扶住圆柱,手指微微用力,“他是谁?”
“埃及军驻屯部队队长。”
这个官位?说实在的,我对官衔毫无概念可言……
“他率领一支埃及骑兵,一直尾随在我们之后,伺机行动。”旭冷冷的一笑,“而赫梯皇帝,似乎有意在等他。”
这……我眨眨眼,无力的依偎在圆柱上,我的天,我救了一个什么人?!
“这个官位和名字,让我想起了他另外一个名字。”仿佛怕不轰动似地,某人又投了一枚重磅炸弹,“我建议你最好扶稳了,要不然……”
另外一个名字?蹙眉,我看着旭嘴角那抹狡黠的笑容,突然有点悔不当初,早知道,我就应该跟他一起找资料,买什么防晒用品?那些东西还没用到百分之一,就被伊鲁那群家伙搜走了!
“他还有一个名字——拉美西斯。”
拉,拉美西斯!咣当一声,我直接仰面倒在地上,就算没有查资料,我也知道这个名字有多响亮!拉美西斯一世,那个仅仅在位一年零四个月就去世法老。是未来塞提一世的老爸,拉美西斯二世他爷爷!
“拉美西斯……”我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谁想得到,当初那个病得只剩皮包骨埃及人会是这么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居然是我用抗生素就回来的!
“我说,”旭缓缓的蹲了下来,褐色的眸子掠过一丝暗沉,“如果他们就这样僵持着,我们的计划就要改变了。”
是呀!我们没有时间陪这些家伙蘑菇!如果他们再这样僵持,我就算能倒萨纳托,黄花菜也凉了!本来,我已经做好记忆碎片不在坟墓的准备,就算万一真的那么倒霉,我也可以以侧室的身份在皇室在调查,但如今的形势,不容我这样乐观了……
“如果记忆的碎片百分之百在坟墓里就好了……”
旭眯了眯眼,“不如,我先去萨纳托。”
“要去也是我去,你感应得到吗?”我坐起身来,微微凝眉,“再说,你是人质,注意形象。”
“那怎么办?!”
盘腿坐在地上,我搔搔脑袋,“让我先探探姆尔西里的口风再说。”
“我说……”某人顿了一下,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你是米特神女,注意形象。”
“你……”正想反唇相讥,猛然发现有一路人正向这边走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旭就单膝跪地,十分卑微的低垂着头。
“纳奇娅,为什么坐在地上?”姆尔西里微微蹙着眉,眼神在我和旭之间流连。我微微哆嗦一下,“嘿嘿”干笑两声,指着天上的星辰,“坐在这里看星星,很美呢。”说完之后,我忍不住暗自捶胸,编了一个什么烂理由!
姆尔西里眯了眯眼,翠绿色的眸子折射出一丝令人心悸的幽光,他盯了我许久,盯得我心里直发毛,正当我不知如何收场,伊鲁悄然上前,“奥尼,找不到路就不该乱闯,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小的该死。”旭将头埋得更低了。
我在心里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正盘算着如何救场子,只觉身子一轻,就被姆尔西里拦腰抱起。我当下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得乖乖埋首在他胸口。如今,还是不要惹他好!
“这么乖,是因为他吗?”他在我耳边磨了一下。我惊住,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他温柔地笑着,可那笑却未及眼里……
“来人。”他瞥了一眼旭,语气冰冷,却不容质疑,“把这个男人关进地牢,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得接近。”
什么?我还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他身后的几个侍卫就拉起了旭,架着他往外走去。旭没有动,也没有挣扎,只是低垂着头,任凭侍卫拉着他。
反抗啊!逃走啊!旭!管他什么猎人守则!他本来身怀绝技,要逃出去轻而易举!
旭还是不反抗,我的视线慢慢看向伊鲁,在我的注视下,伊鲁垂下了头。他明白我的意思,旭是他把握我的人质,若是他有什么,我呆在皇帝身边自然就成了不安分的因子,随时可能爆炸。
“神女。”旭突然说话了,我茫然的看向他,看着他褐色亮如繁星的眸子,突然间,有那么一刻,我意识到他是我的搭档。虽然,我们老是闹别扭……
我等着他说什么,他却再次低下头去。他叫我“神女”,他在提醒我我的身份,我的任务,还有,我要注意形象!
36。美索不达米亚的帝国…悸动(一)
沙漠的夜晚,有那么一丝凉意。我与姆尔西里对坐在毛毯上,对着满盘的珍馐,我完全没有胃口。软榻上,堆积着如小山般的赏赐,但凡珠宝首饰,华裙美服,黄金器皿,就连沙漠里极其罕见的珍馐美食也应有尽有。他的目的我不明白,倒是哈迪,眉开眼笑,一个劲的冲我打眼色。
“不吃一点吗?”姆尔西里喝了一杯葡萄酒,面上没有丝毫的不快,显然方才的小插曲没有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我喝了一口奶茶,随手拿起一块看起来不那么油腻的面包,啃了一口。
“不开心?”他的手伸到我眼前,我下意识的后仰,眯着眼睛看着他僵在空中的手。他顿了顿,笑了起来,“你在怕什么?”
我怔住,挪了挪屁股,离他远点。这家伙,脸上分明写着两个大字——阴谋!
姆尔西里又喝了一口酒,似是无意的问我,“纳奇娅,你来自哪里?”
“伊鲁难道没有向你报告?”我讽刺的勾起唇角,略带郁闷的扔掉面包,呃,我现在吃面包都快吃吐了!
“东方吗?有多远?”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吃不下东西,又被这家伙当猴耍,我心里呕啊!但怄气归怄气,我还没忘了自己的身份,“要不然,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
姆尔西里一愣,放下精致的酒杯,眼里融入浓浓的兴趣,“好。”
他居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抬起脸来,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很显然,他想从我的话中套取一些他感兴趣的。那么,既然是互相利用,我也不妨套取我想要的消息!
“我的国家离这里很远很远,骑骆驼要走一年之久,还要翻过几座大山。”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我勾起唇角,“陛下,该我问了。我想知道,阿尔努旺达二世是怎么死的?”
话音未落,姆尔西里的脸上罩上一层寒意,绿眸瞬间凌厉起来,脸上窜起来森冷的笑容。我微微蹙了眉,心里不感到害怕,反而是一丝抽疼。一个人往往在最软弱的时候把自己掩饰起来……有很多病患都是这样!
“你没听说吗?”他笑了起来,眼里是嗜血的残忍,“我姆尔西里是弑兄篡位才登上皇帝的宝座。”
史书上说,阿尔努旺达二世是死于宫廷阴谋!难道说……
即使如此,我还是忍不住问:“你杀了吗?”
姆尔西里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愕然,随即,他绿色的眸子里迸射出一丝奇异的神采,只是一瞬,又消失在他沉静的神色里。
“好,这算第二个问题。”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狡黠,甚是愉悦的又喝了一杯酒,“我的答案是:没有。”
我呆愣住,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这个皇帝真是狡猾!谁想知道这件事!
“你的国家,有多大?”他似乎对我的国家很感兴趣,第二个问题依然围绕着这个。我抿了抿嘴,“很大,九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大概有十个埃及那么大。”
“十个埃及?”姆尔西里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样子,在如今,埃及是这个地域乃至大绿海的霸主,只有希腊和赫梯能够勉强牵制。它富庶,军事强大,是传统强国,即使现在有点走下坡路,依然是邻国所忌惮的对象。十个埃及……难怪他难以接受了!
“阿尔努旺达二世的嫔妃中,有跟我一样的东方人吗?”
“兄长继位一年就去世,其间没有娶任何女人。只在还是皇子的时候,曾经有过几个侧室。但其中有没有东方女性,我就不知道了。”他摇了摇银色的酒杯,鲜红色的液体溅了出来,在白色的驼毛上留下几滴红点,就像鲜血一般。“纳奇娅,你为什么对王兄这么感兴趣?”
“这算一个问题吗?”我扬眉,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不。”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不能浪费机会,又一杯酒下肚,他浅棕色的肌肤露出几许醉人的红色,带了一份醉意,他问:“你们的武器,是什么?”
武器?我眨眨眼,枪,大炮,手榴弹,轰炸机,航空母舰……笑着摇了摇头,我回答:“不是铁器。”
姆尔西里顿住,眼中的光芒忽闪,我微微怔忡,手无意识的下滑,触到了空空的剑鞘,猛地,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纳奇娅,听明白我的问题,我说,你们的武器是什么?”
果然,他发现短刀的材质不同于一般的铁,比它更锋利坚硬,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追问我短刀的材质。原来,他对我好,目的在于此。
“跟你们一样,是刀,是剑,是长矛。”反正你问武器,又没问我材质,我就只有打哈哈了,何况,只要我一天不说出他想要的答案,我和旭就安全一天。“陛下,纳奇娅有些累了,要睡了。”
“累了?”他伸长手臂,猛地将我揽了过去,我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静静的看着他。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旭在他手上,我不能冲动行事!
他的手顺着我黑色的发滑动,慢慢移到我的唇边,陌生的触感在我嘴唇上流连,接着,一个扑蝶似的吻在我的唇上停伫。浓烈的酒香和男子的麝香味顺着我的呼吸充满了口鼻,我的心轻轻为之一绕。
不可否认,他的吻令女人无法抗拒。
与此同时,我的理智告诉我,他在诱惑我。女人一旦沉沦于爱情,就会成为男人的奴隶,就算她再聪明,也无法抗拒男人的谎言。他要我爱上他,然后从我口中,得到新武器的造法。但遗憾的是,我根本不知道。
“陛下,”用手挡住他的唇,我轻轻一笑,“今夜没有刺客。”
他捉住我的手,炙热的呼吸熨烫着我的脸庞,“做我的女人,不好吗?”
我一怔,用手挡住他灼热的视线,感觉他的眼睫扫过我的掌心,“陛下,你醉了。”
“嗯,我醉了。”他煞有其事的点头,禁锢着我的铁臂微微松开来,我起身,看着他有些摇晃的站起身来。他的酒量,不止于此。他装醉,用意是什么?
我没有扶他,冷眼看着他跌跌撞撞走到我的床边,直接倒在床上。我狐疑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形,直到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才有些不知所措的走上前去。不会真的要在这里睡吧?
“陛下?陛下?”我轻轻推了推他。
姆尔西里一动不动,浓重的呼吸声和胸腔的剧烈起伏令我的嘴角剧烈的抽搐起来。不会吧,你睡这里我睡哪?!
“姆尔西里!”鼓起勇气,我直呼其名。哪知某人似乎睡死了,依然不为所动。
呃,额上青筋一跳,我用尽全力把他翻过来,轻轻拍他的脸,“萨鲁,萨鲁,你醒醒!”
“唔……”他无意识的咕哝一声,竟又没了意识。我彻底无语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抱着胳膊坐在床沿上。
其实,他睡着的样子蛮好看的。漆黑如缎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洁白的枕头上,零乱的发丝俏皮的从他的脖子两旁垂下来,长长的睫毛在浅棕色的脸上留下光影,尖削却刚毅的脸庞,挺直的如希腊雕塑的鼻,棱角分明的薄唇点着妖冶的红,粗黑挺拔的浓眉。即使他睡着了,脸上的神情依然深冷如昔,依旧有着睥睨天下的无边气势。
“原来你是为了那把短刀才对我这么好的。”我一人自言自语,伸手拨开在他脸上散落的发丝,“那东西是我的,是不是应该物归原主呢?”
明知他不会回答我,我还是继续说道:“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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