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挑起左眉,南宫晔正准备说不知道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可爱的童声钻入了二人的耳朵,“不准叫我球球!”
同时惊讶地看向声源处,只见一个三岁大小孩童身高的小孩儿,光裸着身子站在刚刚小狐狸打转儿的地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们,怒目委屈地望着南宫晔和安陵清。
只见小孩儿有着一头银色的头发,不算长披在肩膀上,眉中间有一点红色朱砂印记,手短脚短,胖胖的,脸蛋也是肥嘟嘟的,眼睛更是大大圆圆的,那模样十足可爱。
张大了嘴巴,安陵清断断续续道,“这……你,你是小白狐?”
南宫晔则是好玩地伸手拉起小孩儿没变化的狐狸耳朵,捏了把他的嫩脸,眼睛里满含着趣味,又扯了扯还在摇晃的大尾巴,惹来小孩儿更加愤怒的瞪视,他的声音清脆的,清灵灵的,“不准抓我尾巴!”
安陵清此时已经惊讶地坐起了身子,他也忍不住伸手揪了揪小孩儿的狐狸耳朵,哪知小孩儿被他一揪耳朵,眼眶一下就红了,然后哇哇叫着,委屈地跳起来扑进了安陵清怀里。
“清清爹爹,连你也揪漓漓的耳朵,漓漓好难过!”手足无措地连忙抱住开口叫他爹、扑进他怀里的小孩儿,安陵清微张着嘴巴,无措地抬起头求救般地看向南宫晔。
装作没看见安陵清的求助,南宫晔摸了摸下巴,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安陵清的模样,脑海里浮现出那时候安陵清穿着红色小肚兜的可爱模样,一下子便笑了出来。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的安陵清,微蹙起眉,瓮声瓮气道,“少爷!这孩子怎么办?他好重,安陵抱不动了。”
小孩儿一听这话,似乎更委屈了,但是他也依依不舍地从安陵清怀里爬了出来,然后从南宫晔胸口上爬过去,再坐到南宫晔旁边,睁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左看看安陵清、右瞧瞧南宫晔。
低笑一声,南宫晔看似难受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扯着小孩儿的尾巴,揶揄道,“就说你是个球吧?这么重,你清清爹爹就抱不动你了,居然还从我胸口上爬过去,球球该减肥了!”
一下被戳中了痛处,小孩儿眨了眨眼睛,可怜地往前爬了爬,然后拱了拱南宫晔的胸,抬起头撒娇,“南宫爹爹,漓洛不是球球,漓洛不要减肥,而且漓洛吃得很少的,每餐只需要三个鸡腿就好了,很好养的!”
眯着眼摸了摸漓洛的银头发,南宫晔点了点头,“恩,是挺好养。”一听,漓洛便高兴地抬起头直点头,一副“是吧是吧!我很好养”的模样。
“不过嘛……”南宫晔又扯了扯漓洛的狐狸耳朵,拉长了音调。
“啊?”委屈地抬起头,漓洛嘟囔着,“还有不过啊……”
嘟囔完,漓洛往安陵清身边爬了爬,然后拉起安陵清的手,用自己肉肉的脸蛋蹭了蹭,软软撒娇,“清清爹爹,漓漓很好养的,对不对?”
用力将小孩儿抱起来,安陵清一下子皱了皱眉,心里想到:果然很沉……
虽然这么想着,不过安陵清嘴上却说着,“恩,好养,漓漓很好养。”
一听此话,漓洛立刻笑着双手环住安陵清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他的脖子,然后摇晃着尾巴,骄傲地回头对南宫晔抬起下巴,“看,清清爹爹就说漓漓好养吧!所以南宫爹爹你不能丢下我,也不能叫我球球!”
感觉到安陵清抱着漓洛明显有些吃力的样子,南宫晔伸手一把将漓洛抱起来放到一边,让他坐在床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脑袋,郑重其事说着,“球球就是球球,这不会变,除非球球减肥成功,而且……”
南宫晔伸手将安陵清搂进怀里,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然后煞有其事道,“以后要叫清清娘亲,知道没?”话音刚落,安陵清便不满地伸手狠狠捏了一把南宫晔的手臂,然后转头威胁地看着漓洛,大有你敢叫试试看的意思。
然而,漓洛吹起鼓起双颊,左看右瞧,却见南宫晔狐狸笑容满面,而安陵清明显色厉内荏,然后他眨眨眼,双手往脸蛋上一按,歪着脑袋撅着嘴冲安陵清唤道,“清清娘亲,我是球球。”
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
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二更~~漓洛多可爱呀,白球球一个~~~
30
30、第29回 明月楼高休独倚 。。。
从南宫晔怀里爬出来,安陵清伸手揪了揪漓洛的狐狸耳朵,威胁道,“球球,再叫娘亲试试!”漓洛余光瞟见南宫晔伸手撩起一簇发丝,眼睛眯得快成一条缝儿了,他脆弱的小心肝不禁颤了颤。
权衡片刻,漓洛眼珠转了转,委屈地嘟起了嘴,他呜呜着伸手抱住安陵清的腰,装可怜,“清清娘亲,人家球球从小就没有娘疼,更没有爹爱,长得太胖法术也练不好,还被师傅嫌弃,球球好可怜啊……就让球球叫吧……”要不然我就死定啦!
没想到漓洛过去如此悲惨,安陵清心一下子就软了,他伸手回抱住漓洛肥嘟嘟的小身子,想着原来球球的胖还被人嫌弃,于是怜爱地说道,“以后我疼球球,我不嫌弃球球胖,你要叫……”紧紧咬了咬唇,安陵清下决心说道,“那就叫娘亲吧……”
话音落,漓洛便翘起了尾巴,高兴地抬头亲了口安陵清,甜甜唤道,“清清娘亲、清清娘亲、清清娘亲……”
越叫安陵清越觉得别扭,终于强忍住皱眉的欲望,开口制止道,“好了好了,球球乖,别叫了。”眨了眨眼,漓洛从安陵清怀里爬出来,然后摸索着爬到南宫晔身上,也亲了一口他的脸,软软唤,“南宫爹爹。”
“乖……”摸了摸漓洛的狐狸耳朵,南宫晔突然想到什么,悠悠道,“球球的耳朵和尾巴不能变回去么?”
一提这茬儿,漓洛本来翘起的尾巴一下子就落了下去,就连肩膀都垂了下来,他转身抱住安陵清的腰,将脸藏起来,然后小小声道,“爹爹娘亲不能笑话球球哦!要不然球球就不说了。”
看到漓洛这个模样,南宫晔大概猜到原因了,必是这小狐狸太笨法力不够,不过他还是配合安陵清心疼的表情,还有他那句满是疼惜的“不笑话球球,爹爹娘亲都不嫌弃球球”,轻轻点了点头。
将脑袋完全扎进安陵清怀里,漓洛闷闷道,“师傅说球球太贪吃了,然后长得太胖了,运动不起来,记忆力也不好,法力低微不说,连咒语都记不住……”
安陵清抚着漓洛的手微微顿了顿,而南宫晔则是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眼神晃到旁边,安陵清低头却见小孩儿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委屈说道,“清清娘亲是不是嫌弃球球了……”
摇了摇头,安陵清嘴角轻轻勾起,淡淡地笑了起来,他摸了摸漓洛的头,温柔道,“球球这么可爱,我怎会嫌弃球球呢。”
笑起来,漓洛转头看向南宫晔,却见南宫晔此时脸上那种狐狸笑已经隐去了,换上的是温暖而柔和的浅笑,他伸手将安陵清和漓洛一同揽入怀里,语气透着一种满足的叹息意味,“爹爹怎会嫌弃球球,都喜欢不过来呢……”
“那球球跟着你们睡好不好?”漓洛兴奋地拱了拱南宫晔的胸口,满怀希望地问着。
然而,还没等安陵清说出那句“好”,南宫晔已经放开了安陵清,迅速抱起漓洛将他抱下了床,然后脸色不佳道,“变成狐狸自己去找个窝睡,不准来打扰你娘亲和我。”
“少爷!”
听到南宫晔的话,安陵清准备下床将漓洛抱回来,却听见漓洛说道,“清清娘亲,球球只是说笑的啦,球球一直都是一个人睡,而且我可睡不惯床,我去找个窝啦!”
然后,漓洛哀怨地看了眼满脸笑意的南宫晔,变成一只小白狐转身没了踪影。
正奇怪漓洛怎么突然改变主意的安陵清,却猛地抱入了一个炽热的胸膛,南宫晔吻了吻安陵清的唇,气息灼热,“安陵媳妇儿啊,还记得我们的赌不?现在我要下赌资了哦……”
所有的疑惑都被封在了热烈的吻里,夏日的风情更让这一场风月,凝在了一声声暧昧的低吟浅唱里。
而此时仍身处嘉兴的紫魅,一手撩起自己的发丝,端着酒杯摇晃到窗口,打开窗,却见一轮明月高悬,光芒清淡而皎洁,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时安陵清身着云锦白色丝衣、独立台中央吹笛的模样。
那么干净的他,那么清澈的笛声,遥遥望去,飘飘乎若仙子下凡。
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紫魅伸手随手扔掉金樽,伸手接住从窗子里飞进的一只信鸽,从小竹筒里拿出那张小小的纸条,细细看了看,然后紧紧握在手中,狭长的凤眼里凝满的是漠然与阴冷。
片刻,当紫魅张开右手掌时,掌心只余粉末状的物什,他将手伸到窗外,一阵风过,那粉末便随风飘散走了,扬扬洒洒,什么都没留下。
嘴角微微勾起,紫魅红唇轻启,声音轻得仿若呢喃,“滟莲,是么……”
这时,背后传来敲门声,紫魅并未回头,只是轻声道,“进来。”门被打开再被关上,紫魅这才转过身,勾起唇,他抬步走向书桌,对进来的人吩咐道,“紫灵,研墨,本座要作画。”
“可是,教主这燕窝粥……”话没说完,却见紫魅轻眯着狭长的凤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紫灵急忙跪下,“紫灵逾越了,请主人责罚。”
走到书桌前,紫魅摊开一张宣纸,抬起头,淡淡道,“不是让研墨么?紫灵最近越发的迟钝了呢……”
生怕紫魅说出什么要赶他走的话,紫灵急忙站起来走到书桌那儿,撩起袖子,慢慢研起墨来,紫魅手执狼毫,开始一笔一笔勾勒着脑海里清晰的影像。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人的身形跃然纸上,娇俏鹅蛋脸、清澈大眼睛、樱唇小口、挺翘鼻梁,一头青丝随风飘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一袭白衣飘然绝世,而他手执一截玉笛,姿态悠然,映衬着一片青草地仿如仙境。
只是看着这幅画,仿佛那绕梁三日的乐声也在耳边开始回荡,紫魅拿开镇纸,小心翼翼地捧起画,轻轻吹气,淡淡的墨香钻入鼻息,那种淡雅的滋味,让他心终于平静下来。
唇角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勾了起来,不是讽刺的,亦不是邪魅的,而是真诚的、温暖的,更有种莫名的孩子气,仿佛得到了最想要的温柔一般。
紫灵在一旁暗暗心惊紫魅的反应,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紫魅说的那个名字,安陵清……一个对于他魔咒般的名字。
微敛了眉目,掩去眼中令人心惊的嫉妒与怨恨,紫灵再抬起头时,他的眼神依然清澈、透彻,他柔柔开口,“主人,燕窝粥该凉了。” 说着他走到桌前,将燕窝粥端到紫魅面前。
转过头,看见紫灵手中的瓷碗,紫魅微皱了眉,有些不耐烦,“你喝了吧!”说完,他便拿着那幅画像往外走去,没有丝毫留恋。
一脸黯然地垂下脑袋,紫灵一勺勺舀起粥,含在嘴里,眼泪开始慢慢凝聚,随着他将粥咽入口中,咸咸的泪也紧跟着一起滚落进喉咙深处,那是苦涩的单恋味道。
同一轮明月,不同的思念,纳兰玄曦与众谋士掌灯夜谈至深夜,等到众人都退去之后,他一个人都没留在身边,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闪烁着的昏黄烛火跳跃着。
低下头,手抚摸上桌上的兵防图,情不自禁喃喃自语道,“难道古来圣贤只能,皆寂寞吗?那么如果是你的话,我该是不会再寂寞了吧……”
收起兵防图,纳兰玄曦身披一件外衣,走出门外,凝神望天,久久的久久的,仿佛看到那人转过头,轻轻地嫣然一笑,眼神清澈,目光温柔,笑意盈然。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叹息中的思念,更加浓重,也更加坚定了一些想要得到的想法。
早晨的阳光总是懒洋洋的,照在人的脸上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南宫晔转头轻轻吻上安陵清的唇,流连着那软软的触感不舍放开,直到听到嘤咛一声,这才转移了阵地,吻上那轻轻眨了眨的眼睛。
“少爷……”睁开眼,软软的叫唤,透着一种依赖的温暖。
“恩……爹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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