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姬贤呈急忙上前说道:“我有事情要问你!”
姬无荀抬头望了贤呈一眼,又对韦德说道:“你们先出去吧,一会儿出发。”
韦德点头称是,和雪卉一起扶起承孤星,一帮人利落地离开了房间。姬无荀指了指一旁的座椅,贤呈面色沉重地坐了下来。
“我想问问,你今天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性。”
“全都是真的。”
贤呈变了脸色,“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姬无荀微微一叹,徐徐说道:“晚宴上我讲的事情你也听到了。我和阿芮的舅父是原来的郡夕王,你的母亲是楼家旁系的一个小姐。她年幼时就生活在郡夕王府,与舅父感情深厚,刚及笄就嫁给了舅父。因为她是楼家旁系,地位低下,舅父虽对你母亲动了真情,却不得不迫于家族的压力去娶正式的王妃。你母亲性子直,当时已经知道自己怀了身孕但还是逃走了。”
“她逃到哪儿去了?”贤呈蹙眉问道。
“你自己也应该能猜到她是谁了吧?”姬无荀说道,“她就是教会你楼家秘术的女人。当年舅父找了她许久,却找不到她。舅父也清楚她大约是用了楼家的秘术去了别的世界,所以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找寻,一直到他过世。”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楼家的秘术可不是谁都能会的,必须要有楼家的血统。我第一次见你就有了猜疑,再看你的眼睛,发怒时会不受控制地变成猩红色。”姬无荀又指向自己的眼睛,“这赤目是楼家的人才有的。”
“楼大叔就没有!”
“楼辛哲?”姬无荀嗤笑一声,“这眼睛的颜色是靠楼家的秘术为依托的,秘术修炼的等级越高,目中的红色停留的时间越长。像我这般一直保持红瞳的,也就只有楼家历代的几位藩王而已。”
贤呈只觉得脑子都乱了,回想起自己年幼时那个教过自己法术的女人,只觉得她对自己亲切和蔼,自己也一直愿意亲近。可是最后她却不告而别,让他失望了很久。
“她去了哪儿?”
“她听闻舅父病逝的消息,便跑了回来,知道舅父一直未娶四处寻她,她心里内疚,自尽在舅父的坟前了。”姬无荀敛去了目中的惋惜,说道:“那天我见过她。”
“那怎么可能?她教我一直教到十岁,可我姐却是一出生就在我的身边,而那时的你……”
“你的秘术现在只能调整空间,还不能控制时间,可是于我们来说,控制时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特意调整了时间,让阿芮在回来时能够与现在的年岁一样。你的母亲也调整了时间,甚至故意找了阿芮魂居的身体,把你还是婴儿的魂魄也放入其中。为的不过是你和阿芮能一起长大,若是以后真有何事,阿芮也会顾着姐弟的情分,全心全意地照顾你。”
贤呈一时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就好像明明是个天大的玩笑,他却不得不把这间事情当真。
“舅舅只有你一个孩子,所以郡夕州的王位非你莫属。若是早些年我能找到那你,阿芮也不会是现在这般。怪只怪这楼家的秘术,控制了未知的空间与时间,让一切的可能都变成了不可能……”姬无荀叹息一声,继续说道“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学习藩王该有的知识,郡夕州我之后是要全权交给你的!”
'98'375。 后怕
“我不想做什么藩王!”贤呈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
姬无荀却是依旧面色冷淡,语气也甚是淡漠地说道:“你不过是现在还接受不了现实罢了,我还可以等你些日子。”
贤呈咬着嘴唇,想要冲着姬无荀发火,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所谓的他的父母都已经死了,他便是想责问命运都不知道该去找谁发泄。再望向波澜不兴的姬无荀,贤呈只觉得一口恶气堵在胸口,怎么也咽不下去。
“嗵!”的一声巨响,贤呈踹翻了一旁的小桌,踉跄地跑出了书房。姬无荀冷漠地望了一眼,只见到一抹蓝光划过,随后院子就恢复的平静。
韦德跑了进来,很是诧异地说道:“我刚刚看贤呈居然用秘术离开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姬无荀站起身,叹息着摇头道:“终究是心性幼稚了些,又开始耍小性子了!罢了,反正我现下也没工夫管他,由着他再闲散几天。”
“他已经都知道了?”
姬无荀点头道:“除夕宴上我便说了,早些让他认清楚状况比较好。”
“那小芮的事情你想怎么办?”
姬无荀邪性地一哼:“你随我去一趟死亡岛。”
韦德瞪大了眼睛,“现在?”
“若是速度些,初十就能回来。”
韦德干笑两声,知道姬无荀那瞬移的本事,从宿京到昀宿国最远的港口也不过几个时辰的工夫,这十天怕是坐船去死亡岛要花费的。只是现在已经过了子时,正是新年第一天。想着安素素肯定在家里念叨他,而可怜的他却要一连离开十天,怕是回来后安素素都要扒了他的皮了。
只是姬无荀可没空体贴韦德什么,径自去叫雪卉给他换了衣服,而后就扯上一脸不情愿的韦德离开了涵易王府。
无芮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脑依旧昏昏沉沉的。她恍惚间想起自己在除夕宴似乎昏了过去,却又觉得现在除了困倦并没有哪里不适,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无芮有些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双目不满血丝的白净玄,那双水蓝色的瞳孔神色有些涣散,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无芮只觉得心里一痛,不由自主地抬手抚向了他的脸颊。
“醒了?”白净玄的声音有些沙哑,蓝色的双目一瞬不眨地望着无芮,就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他握住无芮抚在他脸颊上的手,一下一下的亲吻着,满满的眷恋。
“我这……又是怎么了?”无芮稍有些费力地想要起身,白净玄侧身坐在床边,把无芮扶起顺势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白净玄不答反问。
无芮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觉得还有些困倦,倒是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我又犯病了?可是……这次一点痛感都没有……”
白净玄忽然紧紧地抱着了无芮,无芮吓了一跳,她只觉得自己被勒得骨头发痛,整个人都贴在白净玄的怀里,清晰地感受着他身体轻微的颤抖和那有些不规律的心跳。
“永远不要离开我,我现在只有你了……”
“净玄……”
“不要像我的父母那样,只一个晚上便永远地离开了……”白净玄的嗓音沙哑中压抑着痛苦,“我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他们,不能再失去了你……”
无芮眼眶发酸,眼泪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她心疼地轻轻拍着白净玄的后背,柔声道:“我不离开你,我舍不得……”
白净玄叹息一声,埋首在无芮的颈窝处,感受着她血脉的跳动。无芮一下一下地轻拍着他,侧头轻吻着他的脸颊。她清楚地感觉到白净玄此刻的脆弱与无助,甚至带了一丝绝望的味道,她想要驱除掉他的落寞与孤寂,只愿用自己所有的柔情让他永远不要再有这样的心境。
渐渐的,白净玄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很是认真地帮无芮捋着头发。
无芮温柔地笑望着他,说道:“净玄有时候真像个孩子!”
白净玄一噎,却是依旧姿势优雅地捋着无芮的头发,淡淡道:“我可不这么认为。”
“不是么?像小孩子一样会寂寞占有欲强又强装着毫不在意的模样……”
“或许吧……”
无芮忍不住倾身上前吻了他一下,白净玄这才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这是做什么?主动示爱?”
“可以这么理解。”无芮顽皮的笑了笑。
白净玄苦笑道:“看来我真被当做小孩子了,竟然需要阿芮去哄。”
“不喜欢?”无芮嬉笑着又吻了他一下。
白净玄抵着无芮的额头,“怎么会不喜欢,只希望能这样一直到白头……”
'99'376。 疑惑
无芮吃了些东西又睡下了,等到再次醒来已经快傍晚了。白净玄依旧呆在她的房间里,只是气色好了许多。无芮见现在仍旧只有他一人,只觉得有些怪异。
“今天是初一吧?”无芮起身问道。
“嗯。”白净玄走到床边坐下,问道:“在屋里吃可好?你现在身子还比较虚。”
无芮蹙眉问道:“那贤呈和我哥也过来吗?”
“无荀有事离开宿京了,至于贤呈……你昏倒之前可还记得无荀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无芮反问一声,又恍然道:“好像说什么让贤呈当藩王之类的话。”
“大约是贤呈一时接受不了,用楼家的秘术去另一个世界了。”
“啊?”无芮很是诧异,“这有什么好受不了的。不过是权宜之计,让他装装样子罢了!不是为了拖延时间,不让郝青碧得逞吗?”
白净玄无奈地笑道:“自然不是,无荀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不会是真的吧?别跟我说什么我从小看到大的弟弟是我舅父妾室的孩子之类的梦话……”看着白净玄点头,无芮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哀嚎一声,“怎么这样?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
白净玄安抚道:“你可以魂穿,贤呈自然也可以。你们不过是又亲姐弟变成表姐弟了,而且贤呈同你一样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不应该高兴吗?”
“有哪里好高兴的?”无芮很是郁闷地仰头道,“本来我一个不正常就算了,现在贤呈居然从一个社会主义的大好青年,变成了封建贵族的一个庶子,这叫什么事儿啊!”
“郡夕王只有他一个孩子,他就是继承人,就是嫡子。”
“重点不是在那里,好不好!”无芮拍着床说。
白净玄笑着握住无芮的手,问道:“那阿芮的重点在哪里?”
无芮哼唧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想要问些什么了,最后叹了一口气,趴在白净玄肩上喃喃道:“我头疼了,反正贤呈还是我的弟弟就行!”
白净玄安抚道:“这是好事,你不觉得吗?”
“哪里好了?”无芮侧头问道。
“郡夕州可以有了楼姓的主人,无荀也不用担心楼妃会让六皇子钻了空子,而且……你也不用再负担着郡夕州继承人的责任,可以安心的嫁给我了。”
无芮哼了两声,见白净玄那一脸得偿所愿的笑容,忍不住自己也笑了起来。
“行了,贤呈的事情我大约也算是明白了。难怪他要跑回去,冲击太大了,总也要让他自己好好想清楚才是。不过我哥是去哪儿了?大年初一的不在家里过年,怎么突然就出远门了?”
白净玄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可是目光却是沉了下来。无芮正把玩着他的头发,倒也没有注意到。只听见白净玄用依旧淡然的语气说道:“藩王总是有些政务要处理的,有人找事可是不分过年与否的。”
“难不成云宁州有暴乱?”无芮好奇地问。
白净玄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这些事情说来也无趣,阿芮不要管了。”
无芮略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儿。
“说起来我昨天是怎么了?我也没干什么事,怎么就突然病倒了,而且……而且还好的这么快?”
白净玄伸手护住了无芮眨着的双眼,“大约是你昨夜和皇离雪动手,气血不顺吧!有勾离和阿翔给你诊治,好的自然快些。”
无芮见白净玄依旧对她的病症讳莫如深,也不好再多说,怕白净玄再为她担忧。于是便转移了话题道:“如今这府上就我们两人了,倒也清静。这大年初一,你想怎么过?我陪着你!”
“唔……孤男寡女在冷清的府邸一起过节……”
见白净玄说的暧昧,无芮笑嗔道:“净玄,我可是发现你越来越不正经了!”
“噢?”白净玄扬起嘴角一笑,“那阿芮是喜欢我正经的时候还是喜欢我不正经的时候?”
无芮咯咯一笑,“你该问是喜欢你假正经的时候还是喜欢你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
“我猜你都喜欢。”白净玄俯身吻上了无芮,两人痴缠亲昵地痴缠了半天。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白净玄才着人去准备了饭菜。两人就随意歪在床上,一口一口的相互喂着,心情闲适安泰。吃过晚饭后,白净玄又抱着无芮去院子里坐着。满院子五彩绚烂的灯笼,到有了浓浓的浪漫氛围。
除夕夜因无芮昏迷着,姬无荀又在发怒,谁也不会有心情庆祝节日。于是节日的欢庆都补在了初一夜里,烟花爆竹连着放了整整一个时辰,也算是除除这府上的晦气。
'100'377。 楼辛哲来访
无芮本以为这几日就她和净玄在府上,少不了又时间享受一下静谧的日子。然而初二一早,涵易王府的门槛几乎就被人踏平了。
原本大年初一到初五应该是各个州府官员入宿京拜访自家藩王的日子,朝廷的官员也需要相互走动。初一一整天,涵易王府都一直关闭大门,消息灵通的官员们自然也知道是姬郡主除夕宴上又病倒了,谁也不敢去叨扰。所以一直在涵易王府等消息。
初二一早,见涵易王府开了大门,三个州的官员蜂拥而至,全都涌向了涵易王府。更有宫里的人过来探望无芮的病情。涵易王府本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