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个看似领头的仆人犹豫着说。
艾薇儿看着他,嘴角挂着笑,漆黑的眼睛里闪动着光亮,如黑夜里稀疏的星光,闪烁迷人。
仆人停止了说话,向着艾薇儿的脸上忽然露出痴痴的沉醉神情:“好的,一切都遵照您的吩咐。”转身就要随行来的仆人们把东西搬回去。
艾薇儿满意地笑着,眼里的光亮散去。
“等等,我们也一起出去,”雪莱说。
“恩?我们去干嘛?”艾薇儿说。
“我们去逛街,”雪莱说。
“逛街?”
“对啊,到了艾那丽米亚这么久了,人家只上过一次街,”雪莱说着,靠在艾薇儿身上,两手抓紧了,直摇晃,“好不好嘛,艾薇儿?”
“好,好,雪莱要逛街那就逛街吧,”艾薇儿无奈地说。
“恩,”雪莱甜甜地笑着,拉着艾薇儿走了出去。
待两人走远了,风念蒙才把收拾好了的衣物搁置好。坐在床沿,目光落在地毯上几口装有艾薇儿和雪莱两人衣物的箱子上,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看向被薄薄窗帘遮掩了的窗外,神情复杂。
艾薇儿、雪莱俩人走在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艾那丽米亚的大街什么时候看着也是一片热闹。
晶石店、衣饰店、铁匠店、食物店参差排列,鳞次栉比。
街角处几个小孩打闹在一起,正玩得兴起。
“艾薇儿,刚才你和菲西安哥哥家的仆人说话时,眼睛都在发亮,”雪莱说。
“有吗?”艾薇儿诧异地说。
“有,很亮的。让人忍不住就想听你的话,只要你高兴,恨不得把一切都奉献出来!”
“啊?”
听起来真像会幻术的妖精,一个眼神便能让人忘乎所以,任其为所欲为。什么时候我也有了这本领了?艾薇儿自嘲着,突然间想到了古时褒姒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故事,那样子的女性会是何等的风情?一时想得入了神。
“艾薇儿,艾薇儿?”雪莱叫着。
艾薇儿摇摇头,想什么呐!
“艾薇儿,你看,那是‘水之私语’!”雪莱突然高兴地叫道。
“水之私语?”那是什么?艾薇儿顺着雪莱纤细的指看过去,一家酒馆建在一丛矮树后,树矮可枝叶倒是不少,郁郁葱葱遮住了大半个屋子。叶子下,一块铭刻有“水之私语”的镂空招牌耀目生辉。
“水之私语是艾那丽米亚享有盛名的酒馆喔,人家好早就想来了。不过有菲西安哥哥和提卡看着,根本就没有机会嘛!”雪莱说着,拉起艾薇儿直奔酒馆的方向而去。
“为什么不要你去?”艾薇儿问。
“淑女是不该随便进出酒馆的,”雪莱说。
“淑女不能进入酒馆,那绅士就能随便进了?整天躲在家里,零零碎碎叨念别人糗事,说长论短的女人就是标准的淑女了?这些女人才最是让人受不了,”艾薇儿很不以然地说道。
“这……”雪莱嗫喏着。虽然罗沙民风开放,女性在很多方面都占据有重要的角色,即使在军政两界也颇有建树,像是现今的三大魔法师之一的席多拉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大多的女性都不喜在民间抛头露面,更遑论进出酒馆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艾薇儿说。
“恩,”雪莱点头。
酒馆的门像两扇落地的窗扉,一推就“吱呀”着开了。雪莱急步走了进去。
正文 第二集 星光下 第四章 酒馆上
酒馆里的确很是热闹,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个角落坐了下来,这才有空看清颇负盛名的水之私语酒馆外层的模样。
石造的天顶很透,被削弱到柔和程度的阳光从天顶洒下来,照在深蓝的墙和白色的地板上,墙和地板都铺满了晶石打造的石板,蓝白相间,发出光泽,人身处其中便会很容易感到一阵阵幽翳、清爽,确不愧为水之私语之名。发现艾那丽米亚人很喜欢用晶石来造物,路是这样,墙是这样,灯也是这样,真是浪费啊。光是酒馆里这一些晶石换到外国去足以修建一座豪华的宫殿了。
酒家女们骚首弄姿穿梭在人群中,又或与几个客人推闹在一偶,窃窃私语。
艾薇儿坐在椅上,饶有兴味地观赏人们的各种姿态。
“两位好,请问需要些什么吗?”一个年轻女郎摇摆着腰肢走来,腻声问道,笑面如花。
她着件薄薄的蓝色露肩紧身上衣,肩颈可见,内里一条绫状的红色小衣堪堪遮住高耸的胸部,深深的乳沟暴露在空气中,红衣白肤,煞是动人;下身是条短裙,裙子很窄,显得臀部高高翘起,浑圆饱满,裙下两条细长的腿,走起路来,肉光致致,让人看了忍不住口干舌燥,心旌摇晃。
雪莱看着侍女,小脸刷得红了,羞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艾薇儿也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烧,倒不是因为女郎的穿着,而是女郎那满布在脸上的媚意。“两杯……酒!”
艾薇儿语焉不清地说,脸蛋微红。
“好的!”女郎掩嘴轻笑,看两人的羞涩反应就知道很少来这种地方。很少有见两位年轻小姐只身到酒馆里来,雪莱自是不用说,就是这个面目黎黑的小姐细看起来也颇清秀,难道她们两个都不知道两个单身女子在这酒馆里会有多危险么?
“珊蒂!”柜台上,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喊道。
女郎回头,看到那男人对着艾薇儿和雪莱的方向作了一个隐秘的手势。女郎目光闪烁,像是惋惜的神情从脸上一闪而过,“两位请稍等!”
说着,女郎走向柜台从中年男人手里接过两杯酒又走了回来,把酒杯分别放在了艾薇儿和雪莱的面前。可艾薇儿和雪莱却被酒馆里的热闹情景给吸引了,一点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这是鄙店特制的甜酒,味醇怡人,请两位一定要品尝哦!”女郎说。
“啊?好的,”艾薇儿随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呃!”
“怎么了?”雪莱问。
“这酒……真是好喝呢!”艾薇儿赞道。
“真的吗?”雪莱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果然!酒汁醇厚,香味袭人,忍不住再茗了一口,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
“两位请慢用!”珊蒂笑了笑,走了开去。走动时的娇媚姿态让艾薇儿和雪莱又傻眼了一会儿。
直到目送珊蒂消失在人群中后,艾薇儿两人才回过神来,目光投注到场中,一边喝着酒一边好奇地感受酒馆里的氛围。
片刻后,“艾薇儿,我头有些晕!”雪莱揉着额角说,脸上砣红一片。
“才一杯就醉了?呵呵……”
“人家……才不是,你的脸比我还要红!”
“不可能,我可是千杯不醉!我……我……”
“嘻嘻……你说话都结巴了。”
“哪有?这点酒……还不放在我……我眼里……”
“……”雪莱还要说些什么,却已说不出话来,瘫倒在桌子上。
“呵……呵……”艾薇儿打了个酒嗝,也伏倒在了桌上,不到一会儿便沉沉睡去。柜台那边,中年男人看着两人阴阴地笑了。
※
尽管才是八月,罗沙的秋日已有了些冷意,秋阳斜向西边时,因着生命果实的关系,艾薇儿很快醒了过来。迷药的效力还没有消失,忍着阵阵的头痛,她一边打量着眼前陌生的房间,一边推了推身旁还在昏睡中的雪莱。
“雪莱!雪莱!”艾薇儿唤着,雪莱却没有回应。
那酒有问题!艾薇儿瞬间意识到这点。看到桌上有只水壶,她将水壶拎起,用水淋了雪莱满头。
“唔!”雪莱幽幽醒转,“发生什么事了?呜!头好疼!”小脸皱成了一团。
“我们可能是被……”艾薇儿待要说出自己的猜测,却隐约听到了有声音从隔壁传来,“嘘!”
她把指头放在嘴上,示意雪莱暂时保持安静。
两人把耳朵贴到墙壁上,那声音渐渐清晰。
“艾薇儿,他们在说什么?”雪莱问。
艾薇儿没有回答,只是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这声音……是个女人,好象很痛苦……”
“呀!还有男人的声音!”
真是……艾薇儿快被雪莱给打败了,这妮子!隔壁明显是在做男女之间那种爱做的事,雪莱居然还要一点一点地说出来。
“艾薇儿,他们在干什么?”雪莱不解地问。
“我……”艾薇儿挣红了脸,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隔壁传来的声音更加激烈,雪莱侧头看了看艾薇儿的神情,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再不吭声。
酒馆的里层修得很是巧妙,在一些房间中,出于某些特别的目的,房间与房间之间会嵌上一块魔法水晶,其作用便是使水晶一边的人能看到另一边的动静,而被监视的一边却丝毫也察觉不到。艾薇儿与雪莱此刻所处的地方正是被一个可以被监视的房间。
在房间的上方,那中年男人仔细地打量着脚下水晶里的两个人,咂摸着嘴对身边的人笑道:“这趟的货色真是不错!”
“您的眼光向来是极好的,”珊蒂说。
“放绯香了吗?”中年男人问。
“已经遵照您的吩咐放好了,再过上一会儿,绯香就会变成粉红色,”珊蒂伸出纤细的手,指着水晶中那张桌子上的香炉说。
绯香是盛产自泰罗帝国的一种催情迷香,用来对付两个小女孩实在是有些过火了!这种香气刚开始时无色无味,极不易被人发现,待要积蓄到一定程度了才会变成粉红色,但到了那时即使被发现也已经迟了!
艾薇儿和雪莱能提前发现吗?
不能!更为准确的答案是她们完全不需要发现绯香了。
“嘭!嘭!嘭!”
艾薇儿和雪莱一人提了一只桌脚,把桌子狠狠甩到门上。一次!两次!三次!……
木门被撞出了道深深的碎痕。
“嘭!”
又是一声巨响,木门终于被撞裂!木屑纷飞。
“走了!”艾薇儿叫了声,拉起雪莱的手就冲了出去,留下水晶那边的两个人瞠目结舌。
片刻后,中年男人才从艾薇儿和雪莱两人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抓住她们!不能让她们逃出去!立刻!抓住她们!”他对着魔法水晶大叫道。
艾薇儿和雪莱在酒馆里层快速地奔跑着。
酒馆的里层还真是大得离谱!一个又一个房间错落在走道两边,虽然走道并不长,但绕过一条后却发现眼前又是一条走道,没完没了!
也不知跑了多少条走道了,终于听到了喧闹的人声。艾薇儿欢喜地叫了一声,循着人声奔了过去。
天啊!两人惊呼。人的确是不少,可一个个都拿着棒子,正恶狠狠地瞪着她们。刚才的那个女郎正站在众人的面前。
正文 第二集 星光下 第五章 酒馆下
“回去吧!”珊蒂轻轻地说。
“艾薇儿!”雪莱看了看这些人,身子往艾薇儿靠近了些。
艾薇儿拍了拍雪莱的手,正视着珊蒂说:“你们要干什么?”
珊蒂轻笑着摇了摇头,重复道:“回去吧,别再闹了,从来没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
“你们是在贩卖人口?”艾薇儿冷笑道,“这里是罗沙的皇都,你们还真是有胆量!”
“我们……”
“珊蒂!不要再说废话!”中年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你们!”他指着艾薇儿和雪莱,“不想受折磨的话就立刻给我乖乖地回到房间里,否则……哼!”
“不可能!”
“好!好!把她们逮住!”中年男人说,“记住,不要伤了脸!”
“是!”打手们一拥而上。
“站住!”艾薇儿大叫道,眼中忽然窜起了道紫芒直逼向面前每一个人的眼睛。
接触到艾薇儿怪异的眼神,众人神智一昏,动作缓了下来。紫芒再闪,人们的动作彻底停滞了,凶恶的表情还挂在脸上,身体却以各种各样的造型被静止在了走道上。
“快走!”艾薇儿一把拉住雪莱,从人群中穿了过去,快到了门边时,“嗖”地一声,一把匕首从身后飞过,直直钉在了地板上,匕身完全没入了木板里,锋利的刃离艾薇儿的脚尖不过半个指头的距离,柄部还在微微颤抖着。
“如此低级的精神力就想迷惑住我们吗?”中年人冷笑道。
“你!”艾薇儿惊道。
“还不快醒来,一群饭桶!”中年人的一声大喝将众人惊醒。
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愚弄了!打手们在中年人的呵斥下,面上难堪,一个个向艾薇儿和雪莱怒目而视。
艾薇儿两人向后退了几步,却发现四周都是打手,再往后就和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了!
打手们步步逼近,力拼自然是不行的,想到被逮住之后的种种凄惨下场,艾薇儿打了个寒颤,不行!绝不能在这里被他们给逮住了!
可是,怎样才能逃出去呢?力量呀!如果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