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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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又逃-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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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医院某病房
  傅定祎轻轻地关上里间的门,轻轻地出了一口气,看到小会客厅里坐着的两个青年男子,扯了扯嘴角,走到两人面前,九十度鞠躬,两人忙不迭的将傅定祎扶起,“傅公子何必行这么大的礼,我们可当不起。”
  傅定祎双手搓了把脸,有些失神,“如果没有你们及时把她送进来,她可能就没命了,救命之恩绝对当得,这个人情,我傅定祎记下了,魏军长,何先生,我真的从心底感激你们,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知会我。”
  魏军长与何先生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三人都没有说话,两个小孩也噤若寒蝉,静默了一会儿,魏长峰站起身,“傅公子,既然阿林小姐已经没事了,我和一东就不再打扰了,先告辞了。”傅定祎正要回答,里面“噗通”一声响,他跟安时说了一声,“去叫医生。”连忙推开门进去了。
  一时之间,魏长峰和何一东倒拿不准是该进去看看,还是该直接离开了。想来想去,还是进去看看吧。傅定祎正半揽着阿林,柔声问着,“阿林,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阿林揉了揉眼睛,疑惑地问,“阿哥,天黑了你为什么不开灯啊,我都看不见了。”
  魏长峰和何一东面面相觑,傅定祎下意识地去看了头顶上散发着温和光芒的灯泡,心里一抽,手掌在阿林的眼前晃了两晃,阿林抬手他的手拍开,阿林陡然抓住他的手掌,静默了一会儿,异常平静地问,“阿哥,我是不是瞎了。”傅定祎攥紧了另一只拳头,紧紧地抱住阿林,阿林睁大了没有焦距的黑眼睛,嘴角起了个笑弧,笑容暖暖地说,“阿哥,你不要怕,看不见了也挺好的。”
  傅定祎怔怔地看着她,“你是在哄我吗?阿林,如果你害怕,就不要闷在心里,我一直在你身边。”阿林摇摇头,“阿哥,是真的,刚才一想到自己看不见了,我觉得很高兴,阿哥,大婶、二嫂、满姐,还有好多人的眼睛都好凶,阿林看见了就觉得不舒服,有时候还会害怕,阿林如果看不见了,就不会不舒服,也不会害怕了,这不是挺好吗?”
  傅定祎痴痴地望着她的眼睛,“那阿林也不想看到阿哥了吗?还有漂亮的花,漂亮的衣服,也不想看了吗?”阿林笑嘻嘻地,“阿哥的样子,我记得清清楚楚,一辈子不会忘的,漂亮的颜色我也记得,一想到它们,它们就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了。”傅定祎还想说什么,阿林突然兴奋地晃着他的手,“阿哥,我想起来一个人,是一个小哥哥,长得很好看,给我买好吃的,还教我外语,他叫我晓晓,阿哥,我以前是不是有个名字叫晓晓?”
  晓晓——何一东猛得一动,紧紧地盯住阿林,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然后将目光死死地定格在阿林的那双漆黑的大眼睛上,一个画面在眼前闪过,却没能让他看清楚。魏长峰看着面色怪异的何一东,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一双晶莹润亮,仿若黑宝石的一对大眼睛,即使没有焦距,依然在她的脸上熠熠生辉、让人第一眼就忍不住只看向它们。
  和医生一起姗姗来迟的还傅家的两个嫂子和冯伊莲,傅大嫂急急地问,“怎么样,阿林还好吧。”安良见自己的母亲来了,一下子哭了出来,“妈妈,阿林看不见了,阿林变成瞎子了。”傅定祎连忙让大夫检查。
  冯伊莲见魏长峰在此,直接将他拉到一边,“你怎么在这里?”魏长峰淡淡地说,“那你呢?”冯伊莲将对法国总领事夫人在找沈林的事提了提,这才对何一东笑了笑,“一东也在啊,什么时候来申城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面出现的年轻男子都不是新人物,前面的内容里都或多或少露过脸的,大家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刺激过头

  魏长峰和冯伊莲一起回到了魏宅,没一会儿,家人摆上晚饭,魏长峰吃了两口突然扔了筷子,以一种没有感情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冯伊莲,一分钟两分钟,她还能不以为意,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感觉如芒在背,她表情有些僵硬地问,“长峰,你怎么了?”
  魏长峰从椅子上站起来,清晰而缓慢的脚步声想起,冯伊莲觉得,那“梆梆”的节奏仿佛沉沉地敲在她的胸口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魏长峰的手臂搭在冯伊莲椅子的扶手上,几乎将她半抱在怀里,绵绵不绝的温热气息打在她的颈侧,冯伊莲觉得自己的心跳激烈的让她快不能承受了,他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据我所知,冯伊莲女士不喜欢热心肠,她最欣赏的就是无利不起早,我很好奇,这一会,又有什么东西引起了她的兴趣呢?”
  魏长峰是个冷漠刚硬的人,他从来都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却陡然做出这样的姿态。
  一度,冯伊莲觉得自己的身体和思维都僵硬了,然后所有的绮思散去,她的脸上渐渐地拢上了一层寒霜,她似哭似笑地声音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响起,然后声音戛然而止,她猛地站起来,惨烈的尖叫了一声,泪如雨下,“魏长峰,你说说我还能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但凡你能对我多笑一点,还有什么能让我感兴趣;你为什么要对我冷冰冰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刻薄,我为什么就捂不化你的心呢?你为什么要对自己弟弟的女人恋恋不忘呢?”
  魏长峰身体陡然一僵,眼睛里似乎射出了万丈寒光,她扯着冯伊莲的头发迫使她站起来,冯伊莲惨叫了两声,开始嚎哭起来,魏长峰目光森冷地看着她,良久,他突然疲惫地松开她,“我们离婚吧。”
  魏长峰转身离开,冯伊莲突然大叫,“你不是向那个小田螺打听蔡小元的去向吗,何须去问一个话都说不了的残废,来求我我来告诉啊。”声音轻飘上挑,仿佛突然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依仗,“只要你好好对我,哪怕只用你对蔡小元一半的眷恋来对我,哪怕你想娶几个姨太太,在外面养几个情人都无所谓,我求的不多,真的不多。。。。。。”魏长林扬长而去。
  冯伊莲痴痴地看着魏长峰消失的地方,无声泪流,良久,她嘶嘶地笑了几声,轻声地呢喃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驻沪军基地
  廖恒报告完了自己查到的内容,魏长峰道,“方鸣宇、傅定祎、沈林几乎在同一时间消失在申城,傅定祎那天之后就没在申城出现,当时方鸣宇带走的那个人确实头上受了很严重的伤,而沈林确实因为头部受伤而失忆了,看来极有可能,沈林就是当初被方鸣宇带走的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先不管她是怎么活过来的,得弄清楚,沈林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去办吧。
  “等等,让我想想。当时有一具尸体已经腐烂的无法辨认体貌的女尸,有两具女尸被炸得面目全非,那句腐烂的尸体乃中毒所致,她中毒应该是在爆炸之前,那么她就不可能是那个黑衣人了,还有那个老年女尸被证明是白廉的太太乔氏,她也不可能是神秘人。
  “当时将那个身上中了两枪,后背和头部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女尸定义为神秘黑衣人了,为了安抚父亲和白凯西,我们急于界定了那个女尸的身份,而且那个逃出门外的血人身上中了很多枪,离死只差一步了,所以我们直接忽略了她。如今想来,疑点重重,你去查查看,那几栋公寓的老板和客人被赶出来之前,有没注意到跟在白廉身边的到底有哪些人,有没有沈林。”廖恒大吃一惊,“军长,你是说沈林她。。。。。。”魏长峰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第二天上午,廖恒向魏长峰报告,“军长,问清楚了,老板未被赶出去之前,白廉一行人一共是两男三女,女人中除了白太太乔氏之外,另外两个都是青年女子,我去查了档案,中毒的女尸和中枪的女尸都是三十左右的青年女子,和公寓老板描述的相符,可惜她们的尸体已经焚毁了,不然应该能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魏长峰沉吟,“现在看来,沈林是黑衣人的几率已经有一半了。”
  是夜,一间牢房里,魏长峰对着铁栅栏后面靠墙坐着、一动不动的人说,“沈林的生死,你在乎吗?”那人无动于衷,魏长峰挑眉叹气,“同僚一场,我其实很佩服你的头脑和能力,真不想耍这种下作的手段来逼你就范,你好好考虑一下,四天后给我答复。
  傅公馆
  傅定祎的一句话让傅公馆的人夜不安寝——他要带着阿林出去住。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直接原因其实是阿林怂恿了安良和安时出去玩,可是傅定祎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精挑细选了四个家人轮流看着阿林,不让她走出傅公馆一步,也不让她做危险的事,可是那四个人呢?被傅太太和傅二嫂随意地调开了。在傅定祎看来,这才是沈林出事的根本原因。
  最终,傅定祎还是没有带着阿林搬出去,看着阿林的四个下人被辞退了,包括满姐在内的、傅二嫂从娘家带来的三个下人也被撵了出去,本来傅定祎还想让傅二嫂滚回娘家去,傅先生劝他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然就是给阿林树敌,以后贻害无穷,他这才放过了傅二嫂。
  傅定祎自己也觉得无奈,住在外面没有不友好的人在周围,阿林会自由随意许多,可是外面太不安全了,在傅公馆,除了下人、护院、保镖,还有职业军人,至少里三层外三层都有人守着。
  在外面呢,他要指望谁来保护阿林?傅六公子的名头说起来威风,多少也算干出来一番事业,若真要让谁给他找一个既能照顾人又能保护人的专业人士来,他那帮狐朋狗友是一点用也没有。他能让海明月歌舞厅的下属蔡长更从员工中挑几个身价清白、老实可靠、无不良生活习惯作风、没有拖后腿的、有眼力价儿的人出来好好培训培训,等阿林出院后让他们守着阿林。
  住院的日子有些无聊,喻舒静一有时间就过来跟阿林说话,给她讲故事。这天,讲得累了,像往常一样,她带着阿林出去散步,何一东正好也来了,几个人便一边走一边聊,草地上有人在弹钢琴,阿林立刻被吸引住了——看不见东西以后,她对音乐突然变得特别感兴趣,喻舒静笑着让人搬来一张椅子,让阿林坐在琴师的旁边听着。
  喻舒静站在一旁看着,脸上带着如春风般的浅浅笑容,何一东心中莫名的有些怪异感,随着她的目光看着阿林悬空不停地有节奏地舞动的手指,再一细看,她的手指移动跳跃的方位和频率跟那个琴师一样,他耸耸眉问道,“阿林以前应该会弹钢琴的吧,看她那么投入。”
  喻舒静笑了一下,“阿林啊,她是上天的宠儿,无论什么东西她一学就会,不但会钢琴、小提琴,还有那些传统乐器,笛萧琴筝,她没有不会的,可是她很低调,不喜欢表现,知道的人也就寥寥几个。”何一东笑,“看来阿林有此遭遇是天妒英才拉。”喻舒静沉默下来,气氛正有些凝滞,突然啪啪啪几声枪响,人群里尖叫声四起,人们纷纷四散逃命。
  喻舒静被何一东扑在身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里一阵阵地发慌,从地上爬起来,她看见阿林一动不动地在小凳子上坐着,眼神有些涣散,左脸和左边的衣服上满是鲜血,而她身边的那个琴师满身是血地倒在钢琴上脸朝着阿林,似乎在死死地盯着阿林,喻舒静颤抖着轻轻叫了一声,“阿林。”
  阿林回到神来,转头看着喻舒静,手指着趴在琴键上的琴师的尸体,“舒静姐姐,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说着哇地一声吐了出来,阿林不停地呕着,似乎将胃都要呕出来,吐无可吐的时候,还在一抽一抽地往外吐着黄水,等到不呕的时候,她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唇上完全没有的血色,委屈地说着,“舒静姐姐,我害怕,我要阿哥。。。。。。”喻舒静连忙抱住她,“阿林别怕,舒静姐姐保护你,阿哥一会儿就来了。”然后向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何一东急叫道,“何先生,快来帮我把阿林带回去,她被吓着了。”
  回到病房没多久,阿林开始发高烧,陷入梦靥里,她不停地在惨叫,叫声整个医院里的人都能听到了。两天两夜,阿林醒过来了,她眼睛可以再看见了,却像是被吓得蒙住了,眼神发直,完全不知道说话。
  一个礼拜过去了,阿林依然是呆呆傻傻的,不看人,也不说话。医生说,阿林在试图封闭与外界的沟通,有自闭症的倾向,家人一定要好好陪着她、开导她,这样才有望恢复。
  是夜,一间公寓里,一个帽檐拉得很低的男子压着声音大发雷霆,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男子恭敬地对着他,脸上直冒冷汗,“老板,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情况,谁能想到竟然有人杀人呢。。。。。。”魏长峰不耐烦,“暂时不要再动手了,吩咐你的人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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