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人生死,几多愁,不思量,自难忘。
阳光透过纸窗映红了房间,房间之中除 了袅袅不断起的檀香之气,里面还夹带着淡淡的药香味,一曲曲撩人之音此刻正不停地人轮番弹奏而出,清幽之弦,沁人心脾,绕梁三日。
好刺眼,萧凌刚一睁开眼立马就给合了上,倏尔,适应了一小会儿后,萧凌才再一次慢慢地睁开了眼。阳光,床,房子……她没死吗?守门之人中的手顿时摸了摸底睛的床褥,她抓到了,那是实体,是真实的存在,突然有种死而复生,失而复得的感觉,萧凌的心狂了。但是,那悠扬的乐声也在存在。
是谁?萧凌立即警觉了起来,作势伸出头往右看去,“嘶”高度的认真,一时便让萧凌忘记了身上的伤,伤口被扯动,下一秒,萧凌便重重地躺回了原点,倒下的声音发出的时候,那绕梁的乐声忽然停了下来。
“终于醒了,我的公主殿下,看来本楼主这几日的琴还真没白弹。”独孤翼微上扬嘴角,说着还随意地拨了几个音,“我的命总算也保住了。”独孤翼,那一秒,萧凌已经看到了人。只要不是那些人,真是什么人都好。萧凌顿时放松了下来,而背部的伤却是立马又使得其一紧,凤眸一震,“我的手?”
乐声又重新飘扬在了空气中。
“背部咱正好连其胳膊,本就中箭颇深,而又经严重地被撕扯过,所以公主殿下你的手……”音阶随着独孤翼的话突然被调了上来。
难道?萧凌此刻非常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跳的频率,“扑通”“扑通”小小心房所发出地震撼触及到了便向的每个角落,凤眸中的黑宝石就在独孤翼落话的那一刻停住了。她早就该想到这个结果了,不是吗?在她决定用手接住那临头一刀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了现在的这个结局了,不是吗?想着想着,萧凌反 而平静了下来,凤眸紧接着深深的一闭。这个结局,她接受了。
这时,悠扬的乐声突然变的欢愉了起来,与萧凌此时的情境是顿犹如那冰火两重天,风牛马不相及,解释惟有这始作俑者是故意的。欢愉来的快,结束的也很快。“当!”随着独孤翼一个指下轻勾,最后一个音符终于跳了出来,而独孤翼似乎也很满意,笑的弧线很弯,但是却满含着坏气之意。
“还是好的,没废,所以公主可以大可放心。”
轰!独 孤翼这招果然是够狠,赚够了萧凌的心理波折,独 孤翼现在不用看萧凌的表情,他也知道,现在一定是很精彩。
“你再说一遍。”深闭的凤眸顿时睁大了开来。
“呵呵呵……”独孤翼顿时轻笑出了声,手抚琴而过之后,抬头向萧凌看了过去,眸中溢着满满的邪气,“公主睡了三日,看来是睡出新的毛病来了,既然公主没听清,本楼主就再重复一遍来了,公主你的手并没有废,养个一个半个月的,虽然还不能做到像以前那么自如,但是基本上也就属正常了。”
又一次清晰地听到,萧凌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欢喜,更多的则是怒,她知道,她被独孤翼给耍了。“麻烦楼主下次说话的时候,中间不要断的那么长,说者轻松,听者累,三日?”萧凌猛然想到了独孤翼说的第一句话,“你说,我睡了三日。”
“公主又没听清楚吗?看来跟公主讲话还真是个累话。”
“真的三天了。”这个消息与手残给萧凌带来的震撼无二,三天,她已经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三天了。三天,可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也有可能什么事都会发生。
“我现在是在赵,还是在秦?”公主自称立马就被省了去,而现在加上它似乎也有点累赘。
“公主,你认为呢?”独孤翼始终惬意悠长,翘指点点弄琴弦,那双吊着魅惑似的眸珠不时地望向萧凌,仿佛那就是反问之意。
是在赵,脑里思绪飞千,萧凌立马就下了结论,面色随即顿是一正。“端木清明可回去了?”
琴音一颤,独孤翼微愣过后,笑魅重拾,“公主果然是不一般,堂堂王爷的名讳也能喊的如此随意,看来本楼主的名讳,实在是不值一提了。”“到底回去了没有?”萧凌声立冷了下来。
“公主何必如此心急呢?王爷可是将你给抛下了,公主难道还如此挂念他的安危?”独孤翼出语慢悠悠,而手下,一串音符瞬间被划了出来。
“你觉得他是我会挂念之人吗?”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会先走一步,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动物,这一次将是她永远的教训,刻骨铭心,这样的错误绝不会再有第二次,所有的隐患都要被扼杀在襁褓之内,绝不能有野草春风吹又生之势,她,太轻敌了,“他不过是我的踩踏板。”
助力而已吗?她果然很狂,即使现在虎落平阳,生命力还真是顽强,独孤翼浅微一笑,复又低头弹奏了起来,细细绵长,悠悠道来,“他回去了,现在秦、赵两国为了你,可正处在冷战之中,硝烟之气很是浓重呢!”
“何时能回?”
独孤翼笑着摇了摇头,“暂时不能。”
“确切。”
还真是心急,“虽然我将你弄成了坠崖生亡的假象,但是赵军可是至今还未找到你的尸骨,而现在他们也还没有放弃。如此这般,公主你说这出江之路可稳呢?再而,公主的伤,自己不会不清楚吧。没有半把个月的休养,公主可是动得了身?”
“一个月。”这是她的底线,“一个月之后,回秦。”
“呵呵呵……饿了吧,我去吩咐下人给你弄点东西。”独孤翼站起身向屋外走了过去,刚至一半,忽停了下来,翩袖转过了身,这时,而正好对着萧凌。魅眸流转,独孤翼勾唇道,“差点忘了,这府里没有什么公主,有的只是本楼主的第十三夫人,所以,还请娘子记住了。”
十三,萧凌亦勾唇一笑,凤目却噙寒,“本夫人不喜欢花蝴蝶来这边乱飞,不然,后果可很是严重。”
“呵呵呵……为夫这就去办。”
一个月,必将凤凰涅磐。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开始
而就在三日之前,端木清明负伤回秦的时候,一层大波浪随其掀了起来,去的时候,是二人,而今回来的却一人,其中的情又是有几人知。而没过多久,萧凌坠崖死亡的消息便传到了京城,一瞬之间,京城的气氛似乎就被翻了好几翻。如此敏感的大事件,在这个时候,谁人不小心地掐着喉咙说话,低着三分气,这错从口出,引火自焚可是古来便有。
端木飞扬怒闯明王府,那日,明王府的上空似是燃着烽火,三尺之内无人敢入,官兵侍卫到处都是,最后还是御林军来了才停止了这场硝烟,但是,随后更大的硝烟在整个京城弥漫了开来。
而纳兰容若自那日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据传言所讲,秦国之所以至今没有对赵国有实际的动作是因为秦帝病危了,而再一便是底下的皇子都在忙着各自的夺位之势,虽有讨赵之心, 但是却无讨赵之意,以至后来有了现在的冷战局面。但退一步而言,赵国虽然也是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但这个事情显然不会就此模糊地过去,如是有人登帝,那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赵国一个黑脸借以显示他的威严。
“好了,秦国大致的情形就是这个样子。”独孤翼略概地为萧凌讲述了秦国最近发生的事。
萧凌靠在床上,静静地听着,除了眼神不时地流转着,她的脸色始终没有改变过,一如刚开始的平淡。独孤翼有点无趣,这与他起先的想法似乎差别大了,顿时懒懒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目光却还是不离萧凌,里面含着的是如水波荡漾开来的丝丝笑意,“公主好像对这些事都预料到了一样。”
“差不多。”萧凌转过头,微吊起了嘴角,轻松的表情下,被下的左手却是已经握紧成了拳。
“呵呵呵……还真是没什么事可以让公主眉头紧皱一下,是公主太过冷静,还是根本就不把这些事儿放在眼里了。”不输于萧凌的笑,独孤翼挑眉,接而轻摇了摇头,“真是为那些人哀叹,争的死去活来,却是不如这“罪魁祸首”之人正在冷眼旁观。”
“冷眼旁观又如何?他们该庆幸,本公主现在只是冷眼旁观而不是站在他们的前面。”凌厉的凤目对视着魅眸,扬起的唇角似笑如刃,亦嗜血。
“哦?”又来了,这种霸气,魅眸顿时一顿。
“这与你无关,而你也没必要知道,一月之后,我们各奔东西,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关。”他,她不喜欢。
“公主就这么肯定一个月之后就能走的了吗?”独孤翼偏转过头,提壶倒酒,清流顺着壶口而下,一道细流水声顿时激荡了起来,轻灵悦耳之音绕旋在了房梁,但是房间中扬满的邪味玩闹之意却还是未弱分毫。
“独孤楼主难道对自己没这个信心吗?”萧凌对独孤翼压下了高帽。
“呵呵呵……”独孤翼大笑,举杯闻酒香气,来回三巡,一副很是享受之态,稍而,眼角顿向萧凌斜了去,却是闪着点点的亮光,魅状道,“如果,还真没有呢?”
凤眸顿狭长而去,萧凌如魅,“生死虽由命,但是早点归土似乎也不错。”唇瓣的笑勾的邪,勾的奸,萧凌将独孤翼狠狠地掐了住。而这,是萧凌唯一的筹码,不出萧凌所料,独孤翼顿时脸色一变,却是转眼又是笑面迎人,而这样的人就是萧凌要用心应对的人。
要挟吗?真的做的不错,软硬皆施,独孤翼看着手中酒,紧接将酒转了一圈,那闪着异光的眼睛似乎看的不是杯中酒,“生死虽有命,但不是还有句话叫做事在人为吗,”轻轻一语,独孤翼顿将自己的意思给道了出来,受制于人,本就低人三分。
萧凌不是没想过独孤翼会怒火袭来,但是,这个结局,她更乐意看到。
“但是,公主说的互不相关似乎就有点不见人情了。怎么说,本楼主可是要为了公主而得罪雇主了。”
“这个还不简单吗?”话中微微透着一种阴,独孤翼扬眉,示意。“直接将你的刀刃转回去,人若没了,这得罪二字不是也就跟着没了吗 ?”萧凌伸出左手,惬意地翻了翻。
闻言,转着酒杯的手猛地一停,独孤翼再开口,语气中带着更多的则是认真,“动口果然是比动手来的轻松,刀刃即使转了过去,但也未必刺的中,这万一没刺中,这其中的后果,公主不会不知吧。”
“不就是会尘归尘土,土归土。”萧凌好无谓,独孤翼的面色顿似有紧色。谁料下一刻,萧凌突然轻声笑了出来,不过也是精纵即逝,“刚才只是玩笑而已,若是本公主安然回了去,那些已经得罪之人,或将之得罪之人都会消失。”说到最后,戾气顿显,而独孤翼一刹的微动之后,立而挑向萧凌,“公主不认为自己说的这句也是玩笑之谈吗?”独孤翼有心相对,轻松之下却是带着异味。
“但你别无选择,不是吗?”嘴角扯线微高,萧凌利断其意,字字慢中带着当刃。
此刻,二人都带着魅似之笑,两相看,却是有种两相厌之感。说是肉中刺,眼中盯也不为过,但是,俩人为了各自的目的,却是不得不待在一起。
独孤翼是真被萧凌给狠狠地掐住了咽喉,他何曾如此受制于人过,心中之怒意顿时上涌而起,“砰”酒杯突发生了一声脆响,杯身与杯座霎那间分了开来。
这一刻,凤眸顿时微眯而起。
“呵呵呵……真是可惜这么好的酒了。”独孤翼变色之相很是迅速,下一秒,又是一副带邪之人。杯虽破了,但是独孤翼依然捏着杯座,似是有什么吸引之力,独孤翼慢转着杯座,看了一遍又一遍,眼角微勾却是斜向了萧凌,“公主你猜本楼主现在的心里在想什么?”
阴晴不定的家伙,凤眸微暗,萧凌立即回道,“如果现在掐着的不是杯座,而是本公主的脖颈那该多好。”
独孤翼显是没料萧凌会如此回答,稍愣一下后是嘴角扬起了一道深勾。“公主真是本楼主肚子里的蛔虫,本楼主想的是什么,公主也能一猜即中。确实,这若不是杯座,而是公主的脖子那该多好。”
“那也要看本公主答不答应了。”想要她的命,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力来拿。
“现在本楼主是没这个机会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这个机会。”
以后更不会。“如果真有了这机会,那还请楼主办正事的时候不要再拿着一盅燕窝来了……碍事。”
“呵呵呵……本楼主自当牢记教训,下次本楼主拿的定是刀而不是燕窝了。”
争锋相对,暗藏杀意,不是筹码的筹码,却是萧凌用的登封造极,比真还真。救命索,亦是断魂索,两者之间,一线之念,稍错差半步,必是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之地。
话已至此,再说恐是要动真格的了。独孤翼站起身,轻理了理衣袂,与萧凌道了一句之后,转身就欲出房门,一步之后却是又停了下来,但是没有转过身。而其嘴角上勾起的笑意分明就是看好戏之态,“还有一件事,四皇子重伤,似乎奄奄一息,而且,他被软禁了,不过,公主也没机会看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