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酷拉皮卡带来一种不知名的草药给花子涂抹了一把,到下午烧居然就退了。不过他本人解释说是只是用来降体温驱的普通药草。
然而花子烧终退了,也就渐渐显得活泼起来。等再大两岁,估计她就能闹腾地鸡飞狗跳了。好在在我近一个月的悉心教导下,总算没再随便叫人爸爸……
妮翁总算还记着帮花子算命的事,等他老爹一走,就把我叫过去了。
“爸爸真讨厌。”
“这次请诺斯特拉多先生去的人来头很大吧。”
达孽兹急匆匆来报告的时候,我的确是听到了名字,应该是十老头中的一个。不管是不是十老头亲自叫他去,还是手下的某个得力干将叫他去,或者说是原著中根本没出现过名字的大人物,诺斯特拉多都没有不去的理由。诺斯特拉多是个使劲想要向上爬的家伙,说不定这会儿高兴地晚上都睡不着。
“我才不管爸爸的那些事呢。这次准又会拿一堆工作回来。”
“不喜欢占卜?”
“不是啊。我其实很喜欢占卜,可以帮到别人。”
“帮你爸爸的客人占卜?”
“是啊。”妮翁噘着嘴,“不过有时候心情不好就觉得挺烦的。”
“要怎么占卜?”
“给我名字,生日,血型就行啦,我管它叫自动笔记。”
我把花子抱到边上。佣人送上一杯牛奶蜂蜜茶,是花子最喜欢的饮料之一。小丫头乖巧地坐在一边喝茶,一会儿还用大眼睛偷偷瞄我们。聊了几句之后,我把花子的姓名,血型和生日告诉了妮翁。
妮翁是没有经过任何锻炼而自发学会念的,不仅如此,还形成了念能力,这可以说是奇才或者天才了。虽说就这样偷能力有点对不起她,不过我对不起的人也不少了,也不差这一个。
一口气写下数行字之后,妮翁把占卜结果扔给了我。
“很有趣啊。”我扫了一眼,“是怎么写出来的,自己知道写了点什么吗?”
“完全不知道。”她笑嘻嘻地回答,“而且我自己也不看,这是我自己定的规矩。”
我随手把纸放到一边,具现化出盗贼的秘籍。
花子趴在桌子上,努力地用力去拿这张写了字的纸。
“花子。”
她偷偷瞄了我一眼,停了下来。但我一转过头,她又开始蠢蠢欲动。
“花子。”
再度叫了她的名字。
花子听出我声音里的不高兴,不敢随意挪动了。
“咦,这是什么?”妮翁看见我手的盗贼秘籍,好奇地伸手来拿。
家长们都这样教孩子的——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接受陌生人的礼物。他们拿自己的教训来阻止孩子重新犯错误。
在我的成长历程中,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教育。但我一直都很谨慎。小心翼翼地观察,小心翼翼地模仿。
瘦猴死了。
老大死了。
詹姆斯死了。
杨老头死了。
而我还活着。
或者说,所以我还活着。
这里,绝大多数的孩子都是充满好奇心的。世界是五彩的,不可捉摸地迷人。所以他们可以尝试着伸出他们的手,握住他人的手。所以花子会搂着我的脖子,指着门外栓着地狼犬说:“爹地,看!狗狗,狗狗!”然后挣扎着想要下去去摸那条看起来毛茸茸的家伙。花子不知道,狼犬不是派克那条家养的小京叭。
这是一种人类天生就有的技能。而后才渐渐消失。到后来甚至不愿意对任何人伸出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旅团成立?不,应该是更早的时候。
更早?
那个少年还没有死去的时候?
那个少年……是谁?
恍惚间我忽然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向上飘逸着。那是一种再也自然而然不过的感觉。就好像人总有一天会死去……而过客总有一天会离去。
妮翁拽着盗贼的秘籍,想要从我手里抽走。
院子里枝丫随风摇曳,剪碎的阳光在泥土上微微摆动着,仿佛是一种夏日独有的风景。
成群的蚂蚁从一棵树下爬到另一棵树下,搬运不知是谁扔在那里的一块肉骨头。
女佣摔碎了玻璃被,正急匆匆地去拿扫把。
酷拉皮卡坐在客房的角落里,眼睛死死盯着桌角。
你……恨我吗?
夺走了你那么多。
那么多。
第八十二章
“爹地爹地!”手臂被一阵紧摇,我忽然回过神来,抱歉地冲妮翁笑了笑。
能力到手。
诺斯特拉多先生带着几分需要占卜的名单回来的时候,妮翁小姐已经开始发起了高烧。不知是不是失去了占卜能力的缘故,但我看八成有这个原因在里面。(莫= =:你还真有脸说。)
在这种时候,我们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而诺斯特拉多更是焦急万分。但他在家也呆不到一个星期,就接到了似乎比较紧急的事。这次,连达孽兹和其他几个保镖都被一起叫走,其中也包括了酷拉皮卡。
于是我也提出要离开的要求。
虽然颇有点不适时宜,但我要是继续留在这里——谁去抢拍卖会?就算我答应,作者也不会答应啊。而且大家都花好月圆了,读者看什么去!?(莫= =:……←这人已经无话可说了。)
八月的最后一天,我抱着花子,先去和派克他们碰头。随后是指定的汇合地点——友克鑫郊外的废墟。事实上我对于废墟并没有偏好,只不过那里人迹稀少,便于偷偷摸摸干点什么。而且库吡复制的大楼不但能混淆视觉,一旦有人闯入复制的大楼中,也立即就能察觉。
我到的时间比较早,只有侠客和富兰克林和小滴在场。
我叹了口气,坐到侠客旁边。“据说你最近很空啊。”
侠客干笑。
“派克,把花子还给他。”派克对他没有好脸色,例行公事般地把花子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团长。”
“你先抱着,反正你空。”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辩解。
花子很配合地点点头。
“……”
“你在躲什么?”
“没有啦。”侠客干笑了两声,任由花子用小手摸他的脸,“只是最近比较忙嘛。”
忙着玩游戏还是忙着发展后宫群体?
“那个,团长,我已经把方案A、B、C准备好了。”侠客生怕我再说些什么,抢先一步转换了话题。当然他们都清楚,从我懒惰的程度来看,也只有选择题还可以尝试让我做一下,问答题我肯定交白卷。
“那你就把方案A、B、C说一下吧。”
“可是团长,真要这么干吗?”他微微侧过头,“这是全世界黑道组织的贸易,出手的话就相当于和全世界的黑道作对。”
“……你害怕了?”
“提醒是幕僚的职责,决断才是团长要做的事。”侠客笑眯眯地说,“啊,芬克斯他们人来了。”
姗姗来迟的几个人正从建筑的开口处踱了进来。
从侠客那里调查来情报看,黑道地下拍卖会,状况还比想象中好那么一点。因为是地下拍卖会,某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见不得光,所以摄像头录像等等监视系统是没有的。这是惯例。
当初看漫画的时候,我对于旅团设了那么个计策,实在是挺佩服的——当然了,这也有赖于库吡的复制能力。让黑道以为他们全都死光了,让全世界都以为他们全都死光了,接下去再干坏事也没人想得到他们。
可是也不是没有风险。旅团已经全都曝光了。当然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压根不会去记那碎成一片一片的尸体原来长什么样。但还有那么百分之零点一的有心人会去记住。猎人协会是肯定会将此归档的。
为什么不曾考虑这个?
这个世界对于强者是过渡纵容的——比如猎人协会的存在。在各国出入自由,能够免费使用百分之九十的交通工具,获得各种情报,杀人不犯法。凌驾于各个国家的法律之上,这本身就是一个不普通的现象。也可以称之为——神权在上。
念能力者对念这样东西守口如瓶。
为什么?
伊尔迷肆意用念能力威压恐吓弟弟。负责猎人任务的那个女人,轻描淡写地告知酷拉皮卡:等你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猎人之后再来找我。云古信口开河,胡乱忽悠一通小杰和奇牙念能力的概念。
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高人一等的态度。
我是强者。
我有资格来甄选你。
这种态度说明了一个道理。
骄傲是人人都有的原罪,但是强者的骄傲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并不是流星街都有的产物。要说也只能说,旅团有着比其他人更骄傲的骄傲。
这话有点绕口。
小心是必要的,这是从战术上说,但不在于就是不在乎,这是从战略上说。旅团从出道到现在,干得全部都是掉脑袋的事。
“团长,下命令吧。”窝金的一嗓子把我吼了回来。
全员到齐。
西索这家伙果然不能放弃干掉我的执念,扭动着小蛮腰就来了。团里多数人对西索都没什么好感,当然了,他也不见得对他们有什么好感。颇有点七年之痒,凑合着过日子的味道。
我扫了一眼西索,他微微一笑,就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黑市拍卖会弄得挺大,目标太容易找,而我们采取的方法就是最简单的霸王硬上弓。要说战术也不是没有,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以力破巧”。实力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没必要再去用什么花招了。比如后来的嵌合蚁王。
你们来,我不怕你们。
当然了,我们距离蚂蚁王还差点儿,所以我们群殴。
“飞坦,富兰克林,小滴,侠客,窝金,信长,玛琪。”我点了几个人的名,“你们负责这次主攻行动。”
我还隐约记得窝金去找酷拉皮卡报复。知道结局,他这种行为叫做找死。所以我还特别叮嘱了一下,不能擅自离开队伍。
余下的,就只是等待。
静静地坐在废墟堆上,指尖的书页翻过一页又一页。
我记得很多很多年前,我看着少年黑色的眼睛想到这一幕。
如果我不是遇见了他,如果我没有鼓起勇气抢过他的名字……如果,是不存在的。
我扭过头,看见西索正在一边堆金字塔,身躯有那么一丝难以察觉的抖动。我甚至都可以想象他的念头:要忍耐啊,要忍耐。
欲望是一个○,起点和终点其实就在一起。一个叫做一垒,一个叫做本垒。
中间是空的。
所以人才会得不到满足。
烛火抖动着,人影也在摇曳。
花子在派克的怀里睡着了,小丫头有时候会说梦话,还磨牙。
旅团出任务的时候,通常的对话都是这样的。
对方(咬牙):「你们真残忍。」
己方:「习惯了就好了……你看,拧断脖子的鸡和砍掉脑袋的鸡并没有什么区别。」
对方(抖动):「……」
对方:「为什么要杀我们?!」
己方:「因为我怕麻烦。」
对方(暴走):「杀我们就不麻烦吗?!」
己方:「噢,这个是这个样子的……你看见我们的脸了吧?如果我放了你们,你们去报案怎么办啊?虽然警察不见的能抓到我们,可是很麻烦啊。综上所述……啊,对不起,某某某手脚太快了,我还没解释完……」
对方(吼叫):「你们这群强盗!丧尽天良!」
己方:「对不起,天良让狗吃了。狗又让大伙儿分食了,所以……」
对方(愤怒绝望的目光):「……」
己方(摊手):「……」
我这会儿琢磨着,十八层地狱是不是都不够……
入夜之后大约没多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电话是侠客打来的,但没曾料到的是,传回来的却并不是得手的消息。
“团长,失手了。”
“嗯?”
“东西不见了。整个金库都是空的,就连金库看守都大吃一惊的样子。”
妮翁的占卜能力在我这儿,那么黑帮是怎么得到消息的?我这也没扯出大字报来插他们地头上啊。
“不仅如此。”侠客说,“黑帮好像有所准备似的,派了阴兽等着我们。不过幸好只有三个人,解决他们窝金受了点小伤。”
“阴兽是是老头引以为傲的秘密部队,一般是不会出动的。”我皱了皱眉,“难道我们的计划有泄漏出去?”
西索是唯一可能背叛的,但他的目的很明显了。所以没理由将我们的行动透露给黑帮——他又不是谁谁谁的私生子。
但这的确挺奇怪的,如果不是内部人员,还有谁知道我们会袭击拍卖会?难道黑帮那里也有穿越众?
……
我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
“我想应该不会。”侠客在电话那头解释,“飞坦后来逼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