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仍然十分平坦的小腹,一脸惬意地回望着娜拉。眼看着这微妙地气氛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我不得不打断她们,我可不想她们在坤宁宫里掐起来。 我故意不理她们二人,看着乌云珠笑道:“鄂姐姐急急赶来,还没用早膳吧?坤宁宫里新来了个厨子,手艺不俗,正好请姐姐尝尝。” 乌云珠点头称是,淳嫔从战场上撤回,问道:“可是做重阳节点心的那位御厨吗?”我笑着点点头,淳嫔笑道:“如若说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第一位自是太后,第二位就非娘娘莫属了,刚觉得点心爽口,还没开口,皇上便将厨子送了过来。” 我现在再也不讶异她们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了,敢情这宫里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人不知道地。 我吩咐袭人传来早膳,几人围桌坐了,吃的最开心的,就是淳嫔,她连用了两碗清粥,意犹未尽地道:“真不愧是皇上亲自派下的人,妹妹已好久没吃得这么舒心了。” 宁嫔问道:“怎么?妹妹害喜害得厉害吗?” 淳嫔点着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太医说我日子还短,不会这么辛苦的。” 宁嫔笑道:“看来这又是一位折腾人的小阿哥,当初姐姐怀二阿哥的时候,也被折腾的够呛。” 淳嫔的脸上现出抑制不住的喜色,笑着说:“承姐姐贵言了。” 宁嫔含笑不语,我却心中暗叹,因为无论如何,她这一胎都不会是个男孩儿。 我问道:“淳嫔妹妹的饮食用度可都齐全了?佟妃派了精奇嬷嬷了么?” 淳嫔有些搪塞地道:“佟妃娘娘倒是派去两个,只是年岁有些大了,做事情不利索,臣妾平时让舍儿她们快手快脚的服侍惯了,一时间不太适应,便让她们先回去,等待产之时再过永和宫去也不迟。” 我听见她说的丫头名字条件反射地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却发现淳嫔身后站得已不是重阳节那日服侍她的宫女,看来这个才是她真正的心腹之人了。淳嫔一旦确认自己有孕,便立马将不信任的人甩到了一旁,因为她已有了跟人对抗的资本。 娜拉不冷不热地讽道:“有了身孕的人真是不一样,相信就算违抗了圣旨,皇上也不会加以怪责。” 是顺治让佟妃派嬷嬷过去,现在被淳嫔退了回去,自然就是“抗旨不遵”。 宁嫔轻笑道:“淳嫔妹妹哪敢违抗圣旨,只是那两个嬷嬷手脚不利落,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谁也担待不起,淳嫔妹妹已上奏太后,太后已着手为淳嫔物色新的嬷嬷了。” 这摆明了就是不相信佟妃。不过,在这人吃人的地方常有危患意识也不是件坏事,最起码能将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尽已所及地降到最低。 我点着头道:“自是身边的人用起来顺手,淳嫔以后也得注意保养身子,像这个花盆底,”我指了指她脚下穿的高方底的鞋子,“以后就不要再穿了,经常穿这么高的底子,会血脉不畅,对孕妇尤为不利。回头本宫让人做两双平底鞋给你送去。” 淳嫔一听对孕妇不利,讶异地看了看脚上的鞋子,像是恨不得立即就将它脱下。 乌云珠微讶道:“娘娘竟对医道也有涉猎?” “哪是什么医道。”我笑着说:“只是翻过两本养生的书罢了。” 乌云珠如有所思地道:“娘娘似是知道很多奇闻见识,都是从书中看来的么?” 我一愣,我好像没在她面前表现过我有多么有“见识”,不过我还是答道:“书中自由黄金屋,大都是在书里看来的,也有一些是小时在家乡的见闻。” 乌云珠笑道:“不知娘娘平时都好看些什么书,也让臣妾跟着读读,长长见识。”
第二卷 第八十二章 莫问心
我上哪找什么书给她看,难道要跟她说:你去看电视,去上网吗? 我笑道:“鄂姐姐是有名的才女,本宫哪敢献拙呢?况且那些书都只是些野史札记,有些连书名都没有,本宫也是在家乡时读得,现在要找,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乌云珠也不勉强,听我一说,便笑道:“如此是臣妾莽撞了,臣妾才疏学浅,以后还得多跟娘娘学习才是。” 我说道:“鄂姐姐过谦了,姐姐的才学在宫中是数一数二的,而且本宫看过姐姐的谢恩折子,字写的极好,难怪皇上会常召姐姐入御书房伺候。” 娜拉哼道:“那些南蛮子的东西,有什么好的。”说着她转过头,朝着我用蒙语说了一大串的话,我几乎昏倒,瞧她的神色,似是有些气恼,想来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我垂下眼帘,说道:“容嫔,皇上现在极力推广汉学,咱们身为皇室,更应第一个响应,日后在后宫之中,还是说汉话的好,尤其在皇上面前, 更要注意。” 用罢了早膳,乌云珠又赶去给太后请安了,宁嫔三人也跟着去了,我这才得了清闲,袭人在一旁叹道:“淳嫔在做贵人的时候见了谁都低眉顺目的,主子再看她今天的样子。 我轻笑一声:“她现在有了暂时的保障,自然谁也不怕了。” 袭人急道:“如果她将来真的生了阿哥,说不定连主子都不放在眼中了。” 我笑道:“放心,她这一胎保不住便罢。如若保得住,也绝不会是个阿哥。” 袭人诧异地望着我,微有些紧张地道:“主子……难道是想……” 我敲了一下她的头。笑道:“想什么呢?记住,以后但凡有孕的宫妃。咱们都离着远点,省的沾上一些不清不楚的事情。” 袭人偷偷地送了口气,又疑道:“那主子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淳嫔怀的一定不是个阿哥?” 我笑了笑。该怎么说呢?顺治的四儿子是乌云珠生的,所以淳嫔这一胎要么是没生出来。要么就一定是个公主。而绝不会是个儿子。 看着袭人好奇的眼神,我说道:“以前我在家乡学过一点相胎之法,大体看得出孕妇怀的是男是女。” 袭人惊讶了张大了嘴巴,我故作神秘道:“这个事情千万不能外传。否则恐被人说成是妖蛊之术。” 袭人将手捂上嘴巴连连点头,我又无聊地坐下胡思乱想,想来想去,想到了接待英使的事情上,算算日子,也没剩几天了,看来我得再见见汤若望,具体的了解一下情况,才好早做准备。 想到这,我吩咐袭人去找常喜,务必让顺治下了朝来坤宁宫一趟,又叫来秋水,让她做两双适合孕妇穿的平底鞋给淳嫔送去,看来我真是越来越想得开了。 不知怎地,秋水好似消瘦了许多,我问了两句,可秋水却吱吱唔唔的左右而言他,既然她不想说,我便不再多问,只是祝福她多多休息,看着秋水逃也是的背影,我不禁有些疑惑,这段时间以来,她与湘云都有点怪怪地。 过了晌午,顺治便来了,心情相当不错的样子,一进门便道:“急着叫我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我嗔道:“没有要紧的事情,你便不来了吗?” 顺治伸出手指刮着我的鼻子笑道:“皇后娘娘有命,奴才哪敢不来?” 跟在顺治身后的常喜听见顺治这么没顾忌,咂了咂嘴低下头去,我轻打了顺治一下,瞪了他一眼,嘴巴朝常喜努了努,顺治看了一眼常喜,轻笑道:“他知道分寸。” 常喜闻言头垂得更低,顺治握住我的手走到暖炕边坐下,问道:“还没说呢,什么事?” 我将想再见见汤若望的事情说了,顺治点点头道:“这简单,我马上召汤玛法进宫。” 我笑道:“也不用这么急,刚过晌午,怎么的也得让汤玛法消消神儿再过来。” 顺治笑着点头,双手用力将我揽入怀中,调笑道:“不如咱们也消消神儿。” 我白了她一眼,将她推开一段距离,我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他又不是超人,哪来那么多精力。况且……我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 “常喜,”他突然叫道:“去把今天的折子都拿到坤宁宫来。” 常喜应声刚要出去,我教主常喜,讶然道:“做什么?” 顺治理所当然地道:“省得一会还得跑来跑去的。” “你得意思是……你今晚要住在坤宁宫?”我歪着脖子问。 她点点头道:“是啊,有那么难理解吗?” 我看着她眨了好半天眼睛,才红着脸极不情愿地道:“我今日是……信期……” 顺治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他略有泄气地道:“怎么会这样?还不够努力吗?” 呃?我不了解地看着他,可他好像在发呆,我拉了拉他的衣袖,没反应。 轻轻唤了一声:“福临?” 还是没反应。 “福临。”我加大了声音。 依旧是那副呆呆的样子。 “福临!“我几乎用吼的叫他。 ……我不得不放弃地垂下双肩,常喜见状也有些急了,刚上前一步,就见顺治转过头来看着我道:“怎么不叫了?” 啥?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听到了?” 他灿烂地笑着:“都快赶上打雷了,谁听不到!” 我气道:“听见了不应声。” 他深切地望着我,轻声道:“我只是……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看着我微红的双颊,顺治轻笑着吻了吻我的脸蛋,又看着常喜道:“怎么还在这?快去啊。” 常喜微微一愣,我也愣愣地嘟囔道:“不是说了……” 我后半截话小时在他微眯的眼睛里,常喜早在微微的错愕过后便转身出去了,顺治笑着将身子往里挪了挪,枕着手臂躺下,翘着二郎腿把脚蹬在炕沿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还是你这里自在。” 我好笑地道:“你这个样子哪还像个一国之君。” 顺治伸了个懒腰,伸手将我拉到他身侧,笑道:“在前边我是一国之君,在坤宁宫,我只是你的夫君。” 我这两天本有些失落的心因为他这一句话瞬间恢复了原有的活力,我挨着他躺下,偎在他怀中,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听着听着,浅浅地倦意慢慢袭来…… 我是被一声轻微的响动惊醒的,揉了揉眼睛,掀起盖在身上的薄被,轻巧地下了地,走到正在聚精会神地批阅奏章的人身边。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他那专注的神情和偶尔微蹙的眉头,都让人心动不已,我拾起一本落在地上的折子,刚刚大概就是它落地的声音弄醒我的,几页长的折子里用朱笔画了许多杠杠,要紧的地方还被劝其,下边批注着:知道了,限三十日完成。 字体消瘦有力,就跟他的人一样。 轻轻地将折子放在桌上,却不想惊动了他,他转过头来看着我道:“再去眯会,我就快批完了。” 我笑着摇摇头,看着桌上那一叠厚厚的奏章:“每天都得批这么多吗?” 他放下笔,拉着我坐到他的腿上,笑着说:“今儿的还算少呢。” 我轻抚着他的脸心疼地道:“原来你每天都这么辛苦。” 顺治轻笑着吻了吻我的手心:“如果辛苦一些能换来百姓无忧,四海升平,我情愿比现在辛苦十倍,百倍。” 我搂住他的脖子,点头道:“你一定能做到,我的夫君是最好的。” 他夸张地叹着气道:“有了你这句话,以后我想偷懒都不成了。”说着他将刚刚批好的折子放在一旁,我眼尖的看见里边只写了三个字:“知道了。” 我不禁笑道:“怎么都是‘知道了’。” 顺治无奈地道:“不写‘知道了’,难道些‘不知道’么?”说着他哭笑不得地从批好的奏折中抽出一份递给我:“看看这个。” 我反射性地接过,刚想展开,动作又顿住,将折子丢会桌上,嘟着嘴说:“我才不要看。”看了就是“后宫干政”! 顺治将我身子转向他,认真地看了我半天,才慢慢地道:“你我夫妻同心,没什么东西是你看不得的。” 真是的,他今天怎么经说些让人感动的话,“我是你的‘自己人’?”这个身份又让我小小地开心了一下。 谁知他摇了摇头,呃?我十分不满地望着他,他笑着捏着我的鼻子道:“什么‘自己人’?你是‘我的人’。”他拥住我,呢喃道:“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统统都是我的。” 我好像……又要感动了,呵呵。 顺治再次拿起那份折子交到我手中,我也不再多言,笑着翻开,那是一道请安的折子,上面写着: “达赖喇嘛致金光四射、银光普照、旋转乾坤、人世之田、至上文殊大皇帝明鉴:今世积善,一尘不染之洁身辉体,耳聆梵音,北斗七星之首,百药之神,率领四大部洲,芸芸众生沐浴在圣光辉之下,从天而降金身圣主,在兴世振业众神护佑之下,欢忭于上苍赐福之宫阙中,圣主犹如苍天,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寿。小僧恭请圣安。” 看完这道折子,我啼笑皆非地看着顺治:“怎会有这么自吹自擂、会拍马匹的和尚!”
第二卷 第八十三章 准备(一)
顺治一摊手:“所以你说,我这个金光四射的大皇帝不批‘知道了’,还能批什么?” 我往下一看,果然,在折子最末处,顺治用朱笔批了“知道了”三个小字。 我再也忍不住笑弯了腰,这个达赖喇嘛,真真的无耻,顺治见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