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义。”
“有,这份意义就是,既然国主不愿修书,那我就该回去安县。倘若他真的在那,我不该留在这。”
“倘若他真的在那,他就不是朕认识的巽帝!至多一日,他的仪仗一定到这,一日为期,如若不到,朕会派人送你回去。”
百里南截然地说出这番话,不容夕颜再有任何的辩驳,示意积福带夕颜去后殿歇息。
他不是不能修书,但,他不认为轩辕聿有任何问题。
若冒然修书,反而会让他的位置十分尴尬。
何以,他会这么快得知轩辕聿在安县受伏呢?并且夕颜又被他经过所救。
是以,他不能修。
“我不会去后殿,这里是夜国的宫殿,我是巽国的醉妃。国主认为没有修书的必要,那么,我更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夕颜用最平静的语声说出这句最不平静的话语,福身行孔,骤然,往宫外行去。
紫奴却在这时出现在她的眼前,紫奴的脸上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在夕颜还没有回神时,紫奴的手轻轻一挥,夕颜只觉得奇香扑鼻时,不过一瞬,她暗忖,定是迷香之类,现在,她不能晕,一晕,凡事又都不是她能做主的。
她一手捂鼻,一手用力地掐住自已的虎口,身子向宫外奔去。
她奔不快,不知道是裙子的原因,还是本身她的体力就没恢复,但,她却努力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宫门外移去。
虎口的疼痛,让她的神智没有因这迷香有丝毫地散去。
这些神智支撑着她向宫门口奔去。
哪怕,要凭自己,一步一步走回安县,她相信,也是可以的。她随身戴的一些首饰,应该足够换做盘缠回去。
不管怎样,她要见到他!
紫奴身形一变,才要阻住夕颜的步子,百里南却拦住她,紫奴身形一滞,突然明白过来。
宫外,传来些许的响动,那是仪仗缓缓行来特有的声音。
百里南听得清楚,紫奴自然也听明白。
他,还是来了,虽是在两国抵达之后,他终究是来了。
没有人拦住夕颜,她径直地奔到宫门外。
沿着宫门那条甬道,尘土蔽处,她清晰地看到,那抹玄黑的身影。
玄黑的身影上冰蓝丝线绣就的云纹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出冶艳的光泽,在一众仪仗旌旗中,晖照出那人的俊美无俦。
他没有坐车辇,而是骑在一匹遍体通黑的骏马上,就这样,走在仪仗的最前列。
她站在那,不知为什么,似乎有沙子吹进她的眼底,所以,眸底,开始朦胧起来,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却只把脸涨地一片通红。
他,没事?
他的伤,应该恢复得很好。
看,他骑着马,不是吗?
那样神采奕奕,整个仪仗队里,一眼,她就瞧见了他。
可,他未必瞧得到她吧?
哪怕瞧到了,她却穿着这身宫人的服饰,还有,额际绑了一大块绷带。
她的手下意识地捂到脸上,脸,不脏,只是,有些烫。
蓦地,她觉到,有一束锐利的目光向她射来,这抹锐利,她以为是他,但,她凝神循着望去时,却是来自一双狭长的冰灰眼眸。
这双眼眸,看似邪邪地,竟也会有如此锐利的锋芒,纵然只是一瞬,她还是捕捉到。
犹忆起,百里南的嘱咐。
如若,现在,让斟帝发现她的身份,这,却是不好的。
然,她还能退回去吗?
退回百里南的宸宫,不过是此地无银。
而,事实,也再容不得她退,她的目光不敢再望向他,却又望到了他。
他勒停骏马,就停在离她不远处。
他在看她,她突然低下目光,手绞着裙腰上坠着的流苏,步子,向后略退了一退,只这一退,她看到那抹熟悉的烟水蓝出现在她眼角的余光处。
她不能退。
似乎有人跳下的声音,还有,脚步声走近她。
这个声音的方向,不是来自烟水蓝的身影,不是来自银灰色的身影帐然地抬起眸子,这声音只来自,那袭玄黑。
玄黑里,带着冰蓝丝线的光泽,湮出他墨黑眸底的那一缕同样幽蓝的华彩,就这样,吸引她的眸华。
他,已走到她的跟前。
高大的身影笼住她的娇小。
他的身上,犹带着一路兼程特有的味道,这些味道充斥着她的鼻端让她的酸意愈来愈浓。
她微仰起脸,立刻低下,绞着流苏的手有些无措,那些流苏从她的指尖滑走,她想要握住些什么,似乎,什么都握不住。
原本有些话,临到口,再是说不出,将手隐于裙角后,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是痛的。
刚刚的迷香,她不该中的,所以,现在,绝对不是梦境。
而是,他真的好好的,就在她的眼前,好好的,没有任何事!
骤然抬起眸子,她想再看仔细他,努力逼退眼底的雾气,沙子,吹进眼,不该吹心。
他却俯低身于,拥紧她纤细的腰,吻,柔柔*地落在她的樱唇上。
她的脸,在愕然中,染上酡红,这些许的酡红,映进她的眸底,带出更为明媚的色彩。她有刹那的迷醉,唇因着他的深吻,肿胀出摄心的艳红,与她额际包扎的绷带形成另一种对比。
他的指尖抚上那处伤,唇却没有停下对她的缠绵,是的,他停不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停不下这个吻。
不同于那日暴戾的吻,这个吻带的,只有一种味道,那种味道,叫做,相思,也叫做,害怕失去。
当他以为,她真的不在了,当他以为,他或许永久失去她的时候,那些日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仅有他自己清楚。
人生,如果一定要有生离死别,一次就够了!
他不要再有第二次。
她被他拥得太紧,紧到她快无法呼吸,他吻于她唇上的力度虽很轻柔,但,里面的含义,却带着绝对。
她无法分清,吻为什么可以有这么多种,事实上,她也只被人吻过两次,两次都是他,两次的感觉并不一样,她下意识地轻轻抓住他的袖子,下意识地躲进他的身影里。
毕竟,她能觉到周围那些错综复杂的目光。
三国的帝君就在此,然,轩辕聿却出人意料地做了这件事。
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一种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的。
惟有此刻的沉沦,就停留在此刻吧。
她闭上眼晴,任他将这份缠绵带得愈深,愈浓,直抵心底最柔软的那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她的唇,在她耳边说的第一句话,仅是:“你知道,朕有多担心么?”
很简单的一句话,意思也很简单,却让她的鼻子有些地酸。
他的指尖仍在她的额际驻留,一字一句,继续道:“朕不要再看到你受伤!”
她难道想么?
谁想把自己弄到浑身是伤啊,她又不是蠢了,傻了。
“皇上的安危重于一切,臣妾只是悟守本份。”她看似低眉敛眸地说出这句话,却让他的眸光蓦地一紧。
该死的!
他心里低低咒了一声。
这样的时刻,这腔调拿捏地,可真是纳兰敬德老匹夫的女儿。
“纳兰夕颜,朕再说一次,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些礼仪规矩束缚着自个,也束缚着朕,朕问你,你救朕到底是为了什么?”
夕颜被他这句话弄得有些噎到,这个场合,他问这句话?
难道,那晚,她让大海把他扔下大坑时,摔到了脑子?
她即便撞到了额,可,她的脑子明显还是比他清醒。
“皇上,臣妾救您,是因为您是巽国的皇上,是万民的福”
那个“祉”字她来不及说出,她觉到他的手大力地钳住了她的腰,这么大的力气,让她不由倒吸一口气。
“纳兰夕颜,给朕记着,在朕面前,你若再用那些虚礼规矩,朕一定容不得纳兰一族!”
他极快地说出这句话,他的吻又堵住她的唇。
这一次,他的舌尖灵巧地趁她这口倒吸气,攻城略池。
这一次,她的脸彻底红了,他定是摔坏了脑子,不然这么多人在旁边,竟如此不管不顾,这不是她之前所认识的轩辕聿啊。
话说回来,她之前又是否真的了解他呢?
他能闻到属于她特有的馨香,一脉脉地萦绕进他的鼻端。他喜欢这种味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她身上的这种味道。
每次闻到这种味道,他似乎连那痼疾的隐痛都会消除。
他是迷恋她的香么?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脸涨红得无以复加,她的睫毛终是如蝶翼一般地闭合,他有些不舍地放过汲取她的美好,温润的唇移到她的睫毛上,他在那里,烙下最深的吻,烙下一句最深的话:
“朕要你好好的……”
她的睫毛在他的唇下,有些瑟瑟发拌,他不让她睁开,直到被他吻至肿红唇怯怯地道:
“皇上,明君者,绝不会以公谋私的。”
这回,轮到他郁结,他离开她的眼眸,她睁开明媚的眸子,那里蕴着一缕狡黠的意味。
他喜欢这样的她,其实,在她看似中规中矩,冥顾不灵的后面,她的性于本该是这样率真的。
倘若没有那么多她刻意要加给自己的职责和背负,她不过才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啊。
夕颜见轩辕聿有片刻的滞怔,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欠身行礼,再离开他怀抱的机会,毕竟,边上还有那么多人,他可以“恬不知耻”地对她又抱又吻,她总该矜持一些,不是吗?
她的身子才稍一挪动,他立刻更用力地钳住她:
“相同的法子,以后在朕面前记得不要用第二次。”
他的唇形很好看,不薄不厚,拥有最完美的线条,现在这抹完美的线条的一侧,隐着一个笑涡,那笑涡不再是浅浅的,相反,很深,很浓,让她觉得有要醉在里面的感觉。
奶妈曾说过,笑涡太好看的男子,是很容易让女人沉醉的,一旦沉醉,或许,就是万劫不复。
嗯,她不能要这种万劫不复。
沉醉于帝王的女人,太多了。
不少她一个,而他,也不多她一个。
此时,突然一阵不期而至的击掌声打断了这份暖昧地缠绵,银啻苍邪邪的声音陡然响起:
“孤一直以为巽帝与孤不同,今日得见,恰是同道中人啊。”
三国帝君,银啻苍放浪不羁,犹好女色的“美名”和他的暴戾是一起名扬四海的。
而他也一直有自知之明,甚至,从不避讳于此。
刚刚,本准备返回寰宫的他,却意外看到了这一幕,这次的会盟,看来将会变得十分有趣呢。
“斟带的雅兴,朕是比不上的。”轩辕聿依旧揽住夕颜,翻身欲待上马。
“巽带竟连夜帝的宫女都要了,孤又怎及万分之一呢?”银啻苍说出这句话,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百里南。
百里南缓缓上前,未待他启唇,只听轩辕聿不以为然地道:
“朕的醉妃素来任性,不过和朕使性子扮做夜国的宫女,自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朕去。”
“斟帝该知道,朕的凤夫人本就是巽国人,同巽帝的醉妃相识甚早,不过朕没有料到,凤夫人竟取了夜国的宫服于她,倒叫人见笑了。”
百里南的话语说得很慢,不过轻描淡写间,却把彼时银啻苍碰到夕颜在宸宫的情形带了过去。
这句话,纵然有疑点,譬如,巽帝行仗未到,怎醉妃会先至凤夫人处,但,银啻苍不会挑明,他清楚,如今,是两国帝君互保此事,他若执意要细说,无疑,只会让夜国更加孤立。
这,不是他要看到的。
至少,在目前,他选择忍让,他想,这些许的忍让,会让他看到更精彩的好戏。
他笑出声,径直往寰宫行去。
“阿南,让你见笑了。”
轩辕聿淡漠地道,丝毫没有三年前与百里南的那丝饮热落。纵然,三年前,他也是淡漠之人。
百里南明白他心底必是起了计较,毕竟,他经过那里的时间不早一刻也不晚一刻,又正好救了夕颜。
恁谁都是会心存疑惑的。
而轩辕聿与他自幼师承一人,彼此的感情深厚,这份疑惑才会来得更加绝对。
“聿,今晚朕略设薄酒,与你接风。”
“有劳阿南了。”轩辕聿淡淡一笑,翻身跨上骏马,一手用力勾住夕颜,一并带上马去。
夕颜是会骑马的,虎父无犬女,自幼纳兰敬德就教她在自家的校场内练马,所以虽不能说精通,也可以说熟谙。
是以,对于一个会骑马的人来说,一个人骑,是驰骋的*,而被另一个人圈在怀内侧骑,则是一种莫名的悲哀。
但,她穿着宫女的裙,自然是不能跨骑的。
尤其,现在她才发现,夜国宫女的服饰还是有别于巽国。
肩部的衣襟有些坦露,如果从轩辕聿居高临下的角度无疑是可以看到很多不该看到的地方,而裙摆十分狭窄,基本属于如果不提着裙跑,是绝对跑不快的那种,看来夜国对女子的束缚是从衣装开始的。
念及此,她忽然下意识地拢紧了衣襟处,这一拢,她自己觉得太过小心眼,轻轻缩了下身子,正碰到他的手,她无意识地转身,却看到,即便穿着戎装,他的手恰在*,她蓦地一惊,又想起那两次他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