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管一瞧那小太监,即霎时面如死灰,趴的一下跪了下来。
“皇上,太、太后……”
沈素儿淡笑道:“陈总管,你这是怎么啦?”
这是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她会不知道?故意问一句,简直是讽刺到了极点。
这时,肖仲之也朝初雪跪下行礼。
初雪步入正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而沈素儿也坐在他旁边。
气氛有些诡异。二个正主就像是猫儿,而眼前跪着人就如老鼠。猫捉老鼠的游戏,捉到了又不急着吃掉,恶劣地瞧着老鼠惊慌失措、提心吊胆的样子。
这比迅速的给他们一个痛快死法还折磨着人。
如今看来,事实很明显。
陈总管在给肖家办事,也很可能就是宫里的奸细。
肖家!特殊的肖家2
陈总管在给肖家办事,也很可能就是宫里的奸细。
细说他听命肖家嘛,有点不太可能。毕竟陈总管也算是位高了。在宫里除了三个人,没有人敢不卖他面子。就连朝庭上的官儿们也不敢得罪于他。
只是为啥?权,名,利?
说到利吧,也会有。
不过像陈总管那么精明的人,又怎么会为了一时的利而冒这么大的险?因为没有必要。像他这一个总管,就算不去冒险,也会有很多人争着给他送钱,宫里的潜规则多着呢。
“陈总管,你来说说,怎么回事?”初雪浅笑依然,无形中却又透出了一股压迫之感,令人汗颜。
“皇、皇上,老奴正在劝说……劝说将军……”
“劝说肖将军喝下那一杯酒吗?”沈素儿含笑的接话。
“正、正是……”垂首不敢直视。。
“哀家尝赐的一杯酒,肖将军是嫌弃了?”
陈总管说话是直在颤,身上的冷汗直流的,吱唔不清,“不、不是,太后娘娘,将军是——”
蓦然,初雪愤怒的大手一拍茶桌,怒道:“陈总管,还在狡辩,该当何罪?!”
“奴才,罪、罪该万死!……求皇上饶命,太后饶命——”陈总管吓得真颤抖,豆大的汗在额上直往下流着。这事儿不是小事,给捉到可是杀头的大罪。再说,皇上毕竟是皇上,就算是仁慈,那也需要法度。而且重点是太后在,她心情不爽,拿他来开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
这时,肖仲之苦笑,眼中看向初雪和沈素儿时,倒是露出了几分坦然。恳请道:“皇上,罪臣请问一句,这小太监要做的事情是不是没有成功?”他大胆的猜测,陈总管欲通知自己父亲的事情失败了。或者,陈总管过来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在引着他上勾。
若在这时候,陈总管还找着借口,无疑是罪加一等。
初雪道:“肖将军意欲何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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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道:“肖将军意欲何为啊?”
“感谢太后赐来的美酒。刚才罪臣是舍不得一下喝掉,稍稍慢了一句,望恕罪。臣现在就喝掉!”肖仲之快速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正欲喝时,初雪的身影一闪,仿佛在生死的一瞬间握住了肖仲之的手臂。
初雪急切道:“且慢!”
“皇上还有何吩咐?”肖仲之眼中闪过了错愕,恭敬问了一句。
初雪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敛眸道:“这酒啊,再放一会儿。放着,先放着。”他缓缓的拿出了肖仲之后的酒,再轻放到桌子上。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他好像也不想一下子就杀了肖仲之。
陈总管震惊的心一下子落了,暗抹了一把冷汗。
沈素儿倒是波澜不惊,淡然看着屋子中发生的一切。
“肖将军,在喝掉酒之前,就先和你父亲见一见吧。哀家已经派人请他老人家进宫了。”她断了肖仲之继续喝酒的念头。
“太后,您——”肖仲之大惊,她想做什么?
“哀家觉得有些事啊,还是找主事的人过来当面说说更好些。虽然哀家不知道肖家的底细,哀家也宁愿相信你们身上是真的有什么职责。不然,牵连到无辜的人总是不好的……”沈素儿话中有话。
这时宫女们也上了两盏热腾腾的参茶。她优雅的喝了一口,轻倚在椅把,曾经在懒散之下隐藏的恣意眸光逐渐流露。或者,她已经懒得再隐藏。
日子过得很无聊,因为在意的人不在身边,感觉生命也不完整了。
让她提起兴致来活,也就是那么一点等待的心思。
只是死老头扯着自己的儿子,一起玩得也够久了。
她是应该给他们一个警告。
还有,这死老头不是病重吗?怎么病了快一年了,还没死?!
她奇怪!在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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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儿厌烦的扫了跪着的人一眼,“陈总管派的小太监在出宫时给侍卫拦了下来,询问之下,事情已经全说了。那个陈总管啊。皇上和哀家一向待你不薄啊。居然做出这等事?还有,在早上你假传了太皇太后的谕旨,连皇上和哀家也耍了?你还真大胆!”
“太后饶命……”
“来人!拉出去,先杖打三十,不死的再拉进来。”厉声说着,极是威严。
“太后——”陈总管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
侍卫们动作麻利地架起他,很快拉到了屋子外的小庭院。不用多久,屋内的人即听声响,还有陈总管的哀号声求饶之声,毕竟是一把老骨头,三十杖还能不能熬得住都是一个问题。
肖仲之跪在沈素儿跟前。
神情肃穆,没有不敬,也没有卑微。
事态如此也不是他能控制了。
初雪皱眉道:“肖将军,真相说不说出来,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皇上——”
“朕想不明白,那些将士的家人在你心里算个什么?你或者会以为朕真如陈总管说的,不会判他们的死罪?”初雪轻哼了一些,有些冷笑,“你们是否太低估了朕?我皇兄是何等人物?他在位时是如何治国朕看得一清二楚。对于执法,他从不含糊的。若按照北宛的律法,将士的亲人也会受到牵连,朕就算再怎么于心不忍也可能会照做。”
肖仲之纠结不已。
其实这事儿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传出去。
不说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
“皇上!罪臣说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臣只告诉您一个人,而且您要发誓,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人提起。”肖仲之做了退步。想起那些将士,他也不得不做一些事情,若还连累到他们的家人,他就算死也没有脸面去地狱见他们。
沈素儿怔了怔。
肖仲之如何,不外乎就是将她拒绝在门外?
这并没什么,有些事情初雪不说,她也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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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的目光为难的看向沈素儿。
沈素儿柔和浅笑,看着他轻轻点了点首:“哀家先出去一会儿。”缓缓起向,款款迈出了屋子。经过肖仲之身边时顿了顿,看着门外的天窗,淡淡说着,“肖仲之,大丈夫在世,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一味的让前人牵着走,那不是忠,也不是孝,而是愚昧无知。”
说罢,她迈出了门。
宫人也随着出去了,也顺便关起了门,退离门口二十余步。
这时屋子里说什么,也没有人能听到。
而门外不远处,陈总管那三十大板子,打着他是呜呼哀哉。
沈素儿漠然看着。
陈总管差点晕了过去。只是让一盆冷水给扑醒。
板子足了,她步到陈总管跟前。
“陈总管,你可知自己错在哪里?”
“奴才知错了,知罪了。太后饶了奴才一回吧……”喘着气,奄奄一息。全身狼狈不甚,和平时那一个八面玲珑的陈总管差得远了。
倏地,沈素儿想到一事。
有些事情,她是不是不需要通过肖仲之才知道呢?或者陈总管也知道一二。
于是,她缓步到小庭院中间,再回首看了看屋子。
这种距离,就算是肖仲之在屋子里也应该听不到了。
她命人将陈总管拖到自己跟前。
“陈总管,皇宫里头,敢将太皇太后,皇上和哀家一起耍的人,也只有你了。”
“太后饶命啊,当是奴才性子急。是为了您好啊。因为有些话,您不知道比知道更好。当时瞧着肖将军要说了,而说出来的事儿,后宫的女人是万万听不得的,不然会给诛杀……”
“诛杀?”
“是……”
“什么意思?肖家有那一个权利杀哀家吗?”
“这个……”陈总管眼中又露出了难色,欲言又止。
“哀家可以饶你不死,但要说实话。”沈素儿对周围的宫女和太监道:“你们全退到院子外面。”一群宫人应是,纷纷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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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也带着侍卫退到院门口。
这时,沈素儿再回首看陈总管,“现在可以说了吗?”
“太后,这个……”
她淡漠的嗓音一转,冷斥道:“哀家没这个耐心等你!也不一定要等你说,现在皇上和肖将军就在里面说着,等他出来,哀家一样可以知道真相。哼!来人!把陈总管拉去出砍了——”拂袖转身,带着清冷和绝然。
这时,陈守等人迅速的进来。
陈总管一见陈守,马上打了一个寒噤,这太后说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下一会儿,他就给架着出去,不,或者说是拖更恰当些。
陈总管吓得面无血色,“太后饶命啊!饶命……”眼看就要给拖出院子外了,在外面他就是死定了!人死了,还守什么秘密啊!“我说我说!太后饶命……”
沈素儿鄙夷抿了抿嘴,古代的人都没种,靠!不经吓。简直这么一吓就招了?!不知道有没有吓得屎尿都出来了?再回头一瞧,陈总管是拖出了一道水迹,不过也可能是刚才泼水的缘故。
陈守听陈总管一说,不等沈素儿发话就停了下来,征求她的意见。
沈素儿哪里知道,她自己心里是想吓吓陈总管,可是她刚才的命令是真下了,侍卫们的拖人的气势根本就不是做戏,因为事先她可是没有先知会的,命令下了就是下了,口谕也是下命令。陈总管若给拉去出,那是真杀,侍卫们也不会有一丝含糊地执行。
这也难怪陈总管会给震住!
只是这一层,沈素儿一时之间还没意识到。
沈素儿令人再将陈总管扯了回来。
再令陈守等人退出去。
“说!哀家就给你一次机会。”
陈总管跪趴在地上,顺了顺气儿,微咽着磕在地上道:“太后,肖家是世代忠良。在北宛是有着特殊的身份:太平使。前面数代的君王也得给他们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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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儿疑惑问:“太平使是什么?太平使者?”
“意思差不多。那是老一辈才晓得的事。因为近几十年,肖家很低调,渐渐的,就给年轻的人遗忘了,可是老一辈子的人,包括现在朝中很大老大臣们也知道的事儿。”
“什么意思?”听着迷糊,这皇家的秘密还真不是普通的多。
陈总管磕首继续颤声道:“意思……就是肖家有清君侧的特殊权利,世代拥有北宛的太平令。太平令是北宛开国之初就有的……那是上可打昏君,下可杀佞臣。奴才有把柄在他们身上,若……若不听话,他们随时都可以杀……杀了奴才。”
陈总管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事实。
他说的,自然也不全是事实,人很自然就会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说去,自己做了多少坏事,自是不会蠢得自己讲出来。“太后,后宫是主子们是严禁干预政务,您……您帮皇上处理朝政,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恐怕……连皇上也保不住您,所以奴才担心……担心肖将军发现你在御书房……”
后面的担心纯属多余,理由也牵强。
不过,沈素儿听得迷糊迷糊,许多疑惑并没有解除。
只是渐渐的,好像也有一些明白了。
肖家有清君侧的权利,只是哪里有杀君的权利?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才要设计引出慕容景到邯城,再刺杀吗?清君侧,连一国之君也清了?
“陈总管继续说。”
“说……说什么?奴才已经全说了。”
沈素儿眸子一冷,喝道:“全说了?太平使就是太平使,清君侧就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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