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也难怪孟离念念不忘……”
跡部一怔,蹙眉道“你胡说什么!”
“嗤!本大人管了几千年的人世姻缘,孟离那点儿小心思可逃不出我的法眼”月老轻轻在跡部耳畔吐息,模样甚是不怀好意“想想看,掌管奈何桥的一个半仙爱上了你,偏偏是个女人,你会做何抉择?”
“胡说八道!”跡部怒极,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你到人间之后,模样生动了很多”月老不为所动地继续絮叨“其实,我也不愿你回去,不论是男是女,你身上都有一种奇异的魔力,我已经断绝了五千年的感情,实在不喜欢再动心呢……”
跡部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看,我只和你待了一刻,居然就生出一丝想要将你绑回神殿囚禁的念头”月老蓦然沉下脸,满腔不忿“如此蛊惑人心!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
怎么说着说着就胡搅蛮缠起来了?跡部抽了抽唇角,无力道“大人,您不是赶着回去么,放开我去写信吧。”
“哼!”月老不甘不愿地松手,解除了禁制。
跡部松了口气,平生头一次受制于人,那滋味真是憋屈得紧。
“去吧,我和这几位小朋友聊聊。”月老随性地摆摆手,噙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向少年们走去。
跡部犹豫一下,转头望望黑着脸的众少年,苦笑地轻轻颔首转身出门。
回到书房,跡部挑出许久不用的羊毫笔,取来砚台磨墨,一边心绪纷杂。月老说的话并非不可信,此人虽然爱胡闹,却不会做挑拨离间这种下作事。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小孟婆竟然对自己抱着那样的心思,两人相处近百年,她只爱缠着自己说个不停,从来没有流露半分别样亲昵,或许,有什么细节被他一直忽略了?苦思良久,无解。跡部长叹一声,提笔蘸墨挥毫。
等跡部快速寥寥数语连问候带祝福外加解释修完一封简短的书信折起放入信封,时间不过走了十来分钟,他不敢多作耽搁,月老那惟恐天下不乱的个性还指不定又要给他捅出什么麻烦!
匆匆赶回餐厅,众人已经移到茶间,零散地分坐在一组沙发上。见到跡部走进来,少年们抬起头,面上表情都有些扭曲。
跡部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他还是来迟了。
“啊嗯,你们这是什么不华丽的表情!”
柳生扶了扶眼镜,手有些抖,故作镇定地蹦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若是短发的景吾,我想……作为对手,欣赏是肯定有的,但是要说交集……很难吧。”
柳眼里焦距有点涣散,木木点头附和“无交集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手塚下意识地抓着左手肘,喃喃道“原来那不是梦。”
幸村的表现比较诡异,竟笑得仿佛很开心“我觉得两个景吾都很有意思啊!”
真田沉声道“的确是个好对手。”嘴角忍不住的直抽。
仁王僵着脸,死死盯住跡部,什么都没说。忍足算是众人中最轻松的一个,虽然心里也颇起伏不定,面上却不显,只朝跡部招手道“景吾过来坐,我们刚才看了一部很有意思的动画片,这位月先生说你也看过,我们来讨论一下剧情吧!”
跡部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边上悠哉游哉的月老,坐到忍足身边,破罐子破摔道“没什么好讨论的,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忍足沉吟一下,关西腔再次低沉惑人地响起“我想问两个问题,相信大家也想知道,原本的那个景吾,是留在这里?还是去了别处?”
作者有话要说:为免被砸砖,咱又是半夜偷偷来填土( ̄ˇ ̄)
mina桑好久不见哈哈……
天气越来越冷,咱要一口气填坑,于是……
接下来要努力了!握爪!
抱成团滚了……
96
96、回不去了 。。。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跡部望着月老,神色平静。
“咳咳……有时候,无知是福”月老操一口不甚灵光的日语,顾左右而言它,眼神闪烁不定“何必一定要追根究底呢,反正那与你们已经无关不是吗。”
“你不小心把人折腾没了?”跡部不容他逃避问题,自顾猜测“我记得,你当初让我来这里,似乎是闯了什么祸?”
“才不是我闯的祸!”月老不甘心被冤枉,撇撇嘴道“好啦,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有个西方上神不幸死后投生作这孩子,半道上却被截回了灵魂,这孩子就得英年早逝了,他母亲央我想办法补缺,于是我把你丢回二十年前再生一次,就酱。”
跡部有些呆滞,唇角抽抽地问“那个西方上神……不会正好叫做纳西瑟斯吧?”
“咦?你也认识他?”月老干笑“就是他没错。”
竟然是那个爱上自己水中倒影求而不得溺水而死的可怜孩子,少年们都哑口无言,倒是跡部有些想法“既然我是来补缺的,为什么还要提前带我回去?”
回去?回哪里?少年们大惊失色地瞪着神色不变的跡部,都觉得嘴里发苦,想挽留的话堵在喉咙,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个……我本来就不打算带你走”月老一见露了馅,无趣地翻了翻白眼道“跡部家这孩子命好,纳西瑟斯的母亲希望他此后可以一生富贵喜乐顺遂,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代替的,我看你做得挺不错,换一个太折腾了,孟离那边……你无意的话我会去开解,说不定她会移情别恋爱上我呢哈哈!”
众人舒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又稳当地落了回去,这一惊吓像是体验了一趟云霄飞车般大起大落,短短两分钟不到像是已重新经历了一次轮回。看着陷入沉思的跡部,几人眼神都很复杂,若是这位先生执意要带他走,他果真会毫无留恋地离开么?
跡部想的却是如何开口让对面那个看似好说话实则十分难缠的男子出手帮忙,让身边七个少年将来各自有个幸福归处,他是上天掌管姻缘的仙家,这种小事想来只是区区举手之劳罢了,但如何绕过他那讨厌的好奇心和恶作剧来请托,却成了此事最大的障碍。
于是对话又在跡部的刻意下转回了让孩子们云里雾里的中文“大人,在您回去之前,可否帮我解决一个小问题?”
“哦?让我猜猜……是关于这七个王子的事情?”月老成竹在胸地歪在沙发上咧嘴笑,姿态无比优雅写意“小景,这是七个问题呢!你说是不是?”
跡部噎住了,他就知道,这人没那么容易让他顺利过关!
“没错,你想要我怎么做,明白点说吧!”跡部也不忸怩,他深谙与无赖打交道的规则,扯皮越久他们就越来劲,比耐性,他不会输就是了。
“喂!喂!你这人总是这样,没意思透了!”月老扫兴地耷拉下嘴角,满脸不高兴“要帮你做什么,说吧!”
“对你来说,很简单”跡部垂下目光,声调殊无起伏道“把他们七个人的姻缘线牵到合适的女子身上,就这样。”
“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月老差点跳起来,直起腰杆吼“你那该死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把人都赶走了,你还幸福个屁!”
少年们吓了一跳,完全不明白月老突然激动是为哪般,七人齐齐向他行注目礼。
“看什么看!”月老掰回怪腔怪调的日语怒斥,一手指着默不作声的跡部气极道“你们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啊?他说让我帮忙修改你们的姻缘线!把你们像配牲口一样拨给七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嘿!”
跡部瞠目结舌地抬起头“喂!不要添油加醋恶意诋毁人好不好!我哪有说过这么难听的话!”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月老犹自忿忿,睨着七人突然煞白的脸色冷笑“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你未必参得透,问问你的心,那真的是你的真心话?”
跡部心下微涩“你不明白,他们是普通人,脱不开喜怒忧惧爱憎欲,我不想到了后来,每个人都后悔人生若只如初见。”
“真是好笑,你对自己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月老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我看你比他们七个凡人还不如许多,连爱都不敢,你如何当得起跡部景吾这个名字?”
这恶俗的激将法显然用对了地方,跡部醍醐灌顶般一个激灵,猛然记起这个用了十几年已经渗入灵魂的身份,是啊,他是跡部景吾,一向淡定果决一言九鼎不容置喙,现在这样瞻前顾后踌躇不定真是太不华丽了!
看月老笑得一脸笃定,跡部心理不平衡了“这么多废话!你到底是不想帮,还是实在帮不了?”
“谁说我帮不了!”月老炸毛了,一双妖异的凤眸亮晶晶地闪着危险的火花“哼!我才不上你的当,这招我才刚用过,你不觉得拾人牙慧太没新意了些?”
跡部噗嗤失笑,这一下顿时阳春白雪满室生香“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送客了,大人请。”
“你居然在赶人,这太不厚道了!”月老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叫道。
“啊嗯,你给我惹了很大麻烦”跡部意有所指地朝一旁集体面色沉沉的少年们偏了偏头,眯了眯眼气势陡然凌厉“除非你想打架,如若不然,就带上你要的信赶紧回去吧!”
哈哈哈哈……月老仰天狂笑,颇有些慷慨激昂畅快淋漓的意味,跡部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肆意张扬,面无表情。忍足按捺住心底的烦躁愤怒,环视一圈表情如出一辙隐忍的战友,没等他从紊乱的思绪中整理出重点,月老的声音嘎然而止。
跡部捕捉到对方眼底兴味十足的战意,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不易察觉的笑容,好整以暇道“如果你可以负责善后,并保证期间不用任何法术,本大爷随时奉陪。”
月老很诧异跡部如此胸有成竹的眼神,心下暗疑,暗中打开天眼将他全身巡视了一番,大惊叫道“你修炼了什么东西?!”
跡部随即苦笑,茶室内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都被月老定在原地不能稍动,他有些后悔主动挑衅了,这人根本不按牌理出牌!
“真是奇迹!太不可思议了!”月老围着跡部团团转,一面上下其手这儿摸摸那儿捏捏,脸色越来越难看“不食五谷,不沐雨露,血气大亏,仅靠一身先天之气支持,你到底是怎么活着的?”
“如你如见,我不但活着还活得很好。”跡部没好气地翻了个大白眼“你是不是应该放开我们再说?这么做有点恃强凌弱了吧?”
“弱?你哪里弱了!”月老皱着眉头,严肃道“你想干什么?修道成仙?”
“你想太多了”跡部嘴角一抽,无奈道“你见过谁练武练到飞升的?”
“可是很显然,你身上有这种趋势!”月老手一扬解除跡部的禁制,面色凝重“在肉身成仙之前,你最好想清楚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
“没办法阻止是什么意思?”跡部有不好的预感。
“啊,意思就是,我想我得备好贺礼迎接仙班新秀,而且,有一点很重要”月老忽地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伸出食指戳了戳跡部的肩“凭你现在的身体条件,想死都很困难了。”
“死不了了?”跡部一惊“那百年后……”
“没错,你就等着做生生世世的跡部景吾吧”月老长叹一声,感慨道“我这趟来真是多余,你以后也不必再回去了,我还得去和黑白老常解释清楚,就此别过。”
不好!跡部一听要糟,那声慢着没来得及出口,人已经闪没了。众人刚恢复了行动自由,瞪着突然空了一块的空气发呆,脑子甚是糊涂不解。
跡部眨巴眨巴眼睛,往门口斜了一眼,逃跑的意图十分明显。
“景吾,我们谈谈吧,关于那个……嗯,配牲口的问题。”忍足摘下眼镜擦了擦,慢条斯理地戴上,一脸若无其事地微笑。
“啊嗯,我原话不是那样的!”跡部尴尬地摆摆手,急忙解释“那个人个性很恶劣,他说的话只能信三分!你们懂的!”
“我不懂!”仁王抢上前来,苦大仇深地盯着跡部“我只知道,你想把我推给随便哪个不相干的女人!”
跡部头疼地捂额叹息,月老丢下的这烂摊子真不好收拾,这几个少年无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好了,算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