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公婆死了,临死前告诉她要找回自己的丈夫,她便把这个当做自己活下去的理由,然后带着女儿千里跋涉来完成这个使命。她把梅若鸿从小带大,对他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一般的男女之情,而转变成浓烈的亲情。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翠屏要跳河来成全一个背叛自己的丈夫,现在我明白了,梅若鸿对她来说,不单单是丈夫,还是儿子,她即使不会为了一个负心人放弃生命,但是为了自己孩子的前程,她却可以心甘情愿的去死,就像她可以为了我饿死自己一样。”
“是啊,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莫过于亲情和爱情,对翠屏来讲,梅若鸿占了两样,自然就相当于是她的一切。”
子璇虽然不认同翠屏的思想,但是她却能够理解。而夏晓冉正是因为太过深刻的了解才更加无可奈何。
“那你准备怎么办,就算现在治好了,她不是还会去死?”
“走一步算一步,我想好了,等他情况好一些,我就带她去杭州。找到梅若鸿,然后让她亲眼看看那个男人的幸福生活,完成她的心愿,再用不能拖累别人的理由劝我娘离开,反正我可以赚钱养活她,这样她或许就能安心了。”
“嗯,也好,反正看不到梅若鸿估计她也不会认真治病。”
子璇点头,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不管是对还是夏晓冉,如果她们真的和梅若鸿过多接触,不一定会召来什么麻烦。
“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尽管说,对了,你们可以和我一起回杭州去,然后就住在我家——当然不是烟雨楼,那里不方便,我还有一个新家,现在刚刚装修好,风景好也安静,适合养病,干什么也没人会看到噢。”
“谢谢,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了。按照剧情,你应该是悲情路线吧,现在到哪个地步了?”
夏晓冉心里挺温暖,有个人说说话的感觉真好。自己近来背负的东西太多,弄得她都快崩溃了。
“悲剧?有我在,就算是悲剧也得大逆转不是,现在本小姐可是有钱有势、有车有房、有哥哥有老公的资产阶级,还是大资产阶级。“
“老公?你老公不是那个什么谷玉农么,怎么,看上眼了?”
夏晓冉一脸八卦的挤眉弄眼,肩膀蹭了蹭子璇,一副猥琐相。子璇笑着拍拍她小声叫道:
“当了小孩子还不老实,告诉你,现在你可不是那个黑带煞星了,给我乖点啊。我是觉得这个谷玉农不管在外在条件还是内在修养品格上都是上乘,又和子璇做了四年的夫妻,怎么看都是做丈夫的最佳人选,所以就给了他一个机会,没想到他表现得不错,所以正考虑给他转正喽。”
“去,一点都不浪漫,真物质。”
夏晓冉嗤之以鼻,哼哼道,子璇点点她的脑袋笑道:
“还说我呢,难道你懂得什么叫浪漫啊。再说,我们要是跟杜芊芊似的闹得死去活来,今天你跳楼明天我见血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我的目标就是找个知心知意的过一辈子,现在基本达成了,至于你么,还大有可为啊,可以考虑考虑养成么,呵呵呵……”
夏晓冉立刻跳开,一脸嫌弃的望着子璇的道:
“你不要露出这么流氓的表情,让我很想揍你一顿。既然看完了就赶紧走,不知道医院这种地方不能多呆。另外我还有个约会呢,医生说我娘的病还有一个星期就可以稳定了,要是你能等的话就叫上我。”
“好,我等着你。具体的时间在商量,不要害羞,姐姐会经常来看你的。”
子璇笑着摸了摸夏晓冉的小脑袋,这种感觉简直太爽了,前世的夏晓冉可是比自己还大上三个月啊。
称呼
夏晓冉立刻像个气鼓鼓的青蛙一般跳起脚瞪大眼睛叫道:
“喂,楚翩翩,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再欺负我我可要反击了!就算没有了二十岁的年龄,咱们的架势也是有滴!”
“是,是,我错了,我给夏小姐赔礼道歉,请原谅我则个。”
子璇笑着给她鞠躬作揖,夏晓冉才慢慢摆出一个老佛爷的架势回道:
“知错就好,就绕你一命罢了,切忌以后莫要再犯。”
“谢谢老祖宗恩典,小人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子璇知道夏晓冉这几个月受到的压力,想着法子逗夏晓冉开心,直到小护士跑出来被两人训斥了一顿为止。两人小孩子似的在小护士背后吐吐舌头,夏晓冉又隔着玻璃对着翠屏挥挥手,蹦跶几圈,让她看看自己生龙活虎的样子好放心。等到翠屏苍白的脸色染了笑意,才笑盈盈的做个再见的口型,拉着子璇走出医院。
“哎,真不知道现在我们两个到底谁大了,还得每天还哄着她玩。”
怕见到熟人,两人没有回到教堂里,只在台阶上找了个地方坐下闲聊。夏晓冉轻声埋怨着,脸色却带着笑。
“反正你真的不是个十岁的孩子,倒也没有太冤。既然都这样了,那也只能接受,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如果你不能改变环境,那就去适应它。像我,虽然比你好一点,可是也用了好长时间才适应过来呢。”
“呵呵,我也就那么一说,夏晓冉是谁啊,就是一打不死锤不烂的铜豌豆。这点困难算什么,还不就是一米米么。”
“鼓掌鼓掌,我们的超女就在此诞生了!”
子璇应景似的拍了拍巴掌,夏晓冉气得撇过头去再不理会这个疯丫头。子璇突然想起来,把身上的钱都找了出来塞到夏晓冉手里,虎着脸说道:
“拿着,要是你敢给我说什么嗟来之食不可要的大道理我就再不来见你了,听见没!”
“知道啦,我怎么会跟你客气,收着就收着。”
夏晓冉也不看多少,直接往兜里一揣,笑嘻嘻的回道,一张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惹得子璇又想笑了:
“对了,那我们以后怎么称呼呢,不如我认你当干妹妹吧,这样就可以说我们两个一见如故,义结金兰,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啦。”
子璇想着怎么和谷玉农还有家里的人解释自己和夏晓冉的关系,她们两个只要一有互动,那种默契和熟悉绝对骗不了人的,那是没有个三五七年培养不出来的同步感。夏晓冉略微思索,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子璇郁闷的拍拍她:
“喂,说正事呢,给我严肃点。”
“不是啦,我是想,要是咱们义结金兰了,那你岂不得管某某人叫那个什么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子璇立刻明白了,夏晓冉现在可是画儿,要是自己当了她姐姐,不就是比那个梅若鸿低了一辈,这还得了!她又转念一想:
“要不,你就委屈一下,认我做干奶奶怎么样?”
“做梦吧你,给你点阳光你就想灿烂了!”
夏晓冉竖着眉毛恶狠狠的回道,两人坐在教堂的台阶上掰着指头计算也没理清楚到底应该是什么关系。所以谷玉农来接人时就见到一大一小两个美女苦着脸在那里对望。小的不认识,但大的很眼熟:
“子璇,你们做什么在人家大门口发呆啊?”
“啊?大门口?”
子璇抬头看看,这里明明是教堂么,谷玉农难得看着子璇一脸呆滞的样子,偷笑着上前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上海的气候虽然很是宜人,但吹多了海风还是会感冒的。
“没错,这里不就是上帝她老人家办公室的大门口么。你们就这么呆呆坐在这里,也不怕他生气了修理你们。”
“瞎说,上帝能像你这么小气。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新交的好朋友,就是那个奇迹女孩画儿小姐,我跟她可是一见如故,简直就像上辈子就认识了一样。”
子璇忙拉过画儿,这时的夏晓冉还沉浸在另一个问题之中,对着这位谷玉农他应该怎么叫,叔叔?那她不就得叫子璇阿姨了;哥哥?不行,还是吃亏,可是叫妹夫人家能答应么?这是个什么世界啊!谷玉农看着画儿变来变去的脸色,不禁觉得有趣,蹲下来打招呼:
“你好,美丽的小姐。”
“你好,英俊的叔——叔——,见到你很高兴。”
夏晓冉咬牙切齿的给谷玉农定为,子璇背着谷玉农给夏晓冉做个小小的鬼脸,标准的小人得志。夏晓冉眨眨眼,再眨眨眼,心说我用眼角挤死你,挤死你,哼!知道这孩子真的要发飙了,子璇忙把谷玉农也打劫一番,拿来的钱全部给你夏晓冉应急用,就赶紧拉着人跑路了。
“子璇,你是不以前就认识这个画儿啊,我看你们两个感情真的很好。”
谷玉农在车上好奇的问道,子璇忙笑着答道:
“不是和你说了么,我们两个就是前世的缘分落到今生了,一见面就对眼了呗,不然还能怎么样,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杭州,而她也没到过杭州,我们怎么可能见过面。说到这,我还真有一件事和你商量,我已经答应了画儿和她娘跟我们搭伴回杭州,她们其实是要到杭州寻亲的,不过画儿她娘路上病了,才不得滞留在上海。所以,我就想着帮帮她们……”
“明白了,我多定两张票就好了,这倒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她们到了杭州我再找人去帮着她们问问,看能不能找到她们的亲人。正好我们那个新房子还空着,可以让她们先到那里将就将就,还可以省下些费用。”
谷玉农几句话把所有事情安排好,子璇点点头,这种优质男人为什么会有人还弃之如履呢,真是想不明白。
“还有,我让你查的那个马孟容有结果了没,他现在隐居在哪个深山老林里呢?”
“当然查到了,他住在上海郊外一个村子里,据说过得还是蛮惬意的,每天喝喝酒、做做诗、看看田园风光,快活似神仙。”
谷玉农对这件事真的不抱太大希望,不过既然是子璇要做的,也只有鼎力支持了。
“知道地址就好,明天我们就去拜会拜会这位高人!“
子璇干劲十足,既然这个男人自己要定了,那么自然要去消除一切障碍!谷玉农也被感染得来了精神:
“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拜访
谷玉农带着子璇在曲折蜿蜒的小路上绕了半天才总算找到马孟容的隐居之所,一座三进三出的半新小院,从外面看倒还别致雅观。两人敲了半天门,听到里面有脚步声传来,片刻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个胖胖的小脑袋:
“你们找谁啊?”
小男孩揉着眼睛问,显然是还在半睡半醒之间。子璇笑着回道:
“小弟弟,我们想找一下马孟容先生,请问他在家么?”
“你找先生,他早就出去了。”
小男孩皱着眉头答道,
“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要来找先生就早点啊,这么晚怎么能见到人。”
谷玉农心说就你们住这地方,光找也得半天吧,还嫌晚了?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便从兜里掏出本来为子璇准备的巧克力送到小男孩面前:
“小弟弟,告诉哥哥你们家先生到哪去了,这个送给你吃。”
小孩子最难忍受的就是甜食的诱惑,果然,小男孩鼻子动了动,伸手接过巧克力 ,眉开眼笑的回道:
“这个啊;我今天早上见到先生没拿画具就出去了,那他一定是去酒馆。你们顺着这条小路往下走,要是路上遇到一个穿长衫,戴眼镜,白白的脸,手上没有茧子的那个就是我们先生,他可能喝醉了躺在哪里睡觉呢!
“谢谢你,小弟弟,你家先生经常去喝酒啊?”
子璇看着小男孩胖胖的天真可爱,摸着他的小脑袋问道。小男孩眨着大眼一脸嫌弃:
“可不是,我们先生每天不是喝酒就是画画,真没意思。要是没有太太在,他早就饿死了,你们知道么,先生笨死了,连钱都不会看,他要是出去喝酒我们还得拿了零钱用油纸包好,一个个装在他口袋里,上面写好哪个是酒钱,哪个是小菜钱,他啊一喝酒就不认识回家的路,找到个凳子树荫倒头就睡!哎呀,我都不好意思说。”
说着还扭扭屁股,两只手搭在耳朵上做了个小猪的样子。谷玉农和子璇相视而笑,这孩子太可爱了!为了表彰小男孩的“卖主求糖”,谷玉农把身上带的甜食都贡献出来,才拉着依依不舍的子璇离开。
两人已经走远了,还能听到小男孩洪亮的声音传过来:
“喂,要是你们找到我家先生,麻烦把他拖回来!谢谢!”
子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孩子太逗了,他是把马孟容当麻袋呢,还拖回去。”
“就是,不过这马孟容在家混的可不怎么样,被一个孩子鄙视了。”
“呵呵,艺术家么,总要有一点与众不同,一般都是越有名表现的越厉害。”
“可是我觉得你哥就没有这些抽烟喝酒的坏习气,他在杭州不是也很有名了么?”
谷玉农开始较真,顺便夸夸自家大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