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没拿稳,掉到地上。
这一夜大家各怀着心思睡了,皇宫里鼾声大作,赵光义却睡得更加的安稳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不是故人)
(不是故人)
由于皇宫的表演很成功,赵光义大大的赏赐了杜无悔,这次演出杜老爷子也有出席,他看完了整场的演出,尤其对杜无悔新引进的五加皮酒大为赞赏。
而且整个杜家都受了皇上的赏赐,不但矾楼被封为天下第一楼,而且皇上还暗地里允诺,以后宫里的酒水就全权由矾楼负责,这不但是最无上的荣耀,还是一笔最巨大的财富杜老爷子因此倍感面子有光,大大的夸赞了一番杜无悔,却惹得杜无言越发的嫉恨。
“无悔啊。”杜老爷子支着拐杖,朝三儿子杜无悔挥了挥手。
“爹。”杜无悔恭敬地立在一边。
“很好,能入得了圣上的眼的,真是少之又少。”
“蒙圣上隆恩。”
“恩,这酒叫什么?喝一口叫人神清气爽,连爹都觉得精神好了”
“五加皮,是陈昭遇陈大人亲自酿制的。”
“陈大人?”杜老爷子捋了捋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陈大人亲自酿的酒,绝对是好酒。”杜老爷子对杜无悔赞赏有家,而一边的杜无风却早已气得握紧了拳头。
“哥……”杜无风刚要说话,却被杜无言喝止住:“回家再说。”
两个人告别了杜老爷子,兀自离开了客厅。
杜老爷子笑呵呵的拍了拍杜无悔的后背夸到:“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后杜家的家业,老夫也能放心的撒手了”
杜无悔微微一笑,眼里的精光一闪而后赶紧的收敛,又换上一副乖巧儿子的乖巧笑容。
“爹,孩儿有一事,想请爹爹做主。”
“哦,什么事?”杜老爷子心情明显不错,估计这会子杜无悔更他要了杜家的家业,杜老爷子都会二话不说的给了他。
“这……孩儿想跟爹爹,说说孩儿的婚事……”
杜家激流澎湃正暗自汹涌的时候,矾楼里的白晨却异常的平静。
白晨顺了顺头发,小心的梳好漆黑光亮的留海,最后一次整理好衣衫,对着铜镜又看了一遍自己的妆容,画的恰到好处的柳眉,温润漆黑的黑瞳,饱满略带水润的粉唇,光滑饱满的额头,漆黑油亮的乌丝,怎么看都是一个俏生生天真无邪的十四岁小萝莉,再加上偶尔一笑露出的一个小酒窝,使得白晨更加的人畜无害,简直就像凌家小妹一样,让人觉得甜美可人。
这样子就好,装的天真无邪的就好,因为接下来她要见的客人,就是她上辈子付出了一辈子却最令她失望的男子——苏魏安
苏魏安……那人长着跟苏魏安一摸一样的脸,却有着跟苏魏安完全不一样的气质,那恍若目中无人一样的霸气,周身若有若去的冷硬,处处都不断散发出不容人拒绝的强硬感……那是苏魏安身上,绝对不会有的东西
但这人绝对就是苏魏安没错的白衣少年也说过,到时候她自会知道的,而她现在的感觉,甚至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喊着,这人绝对就是苏魏安没错
白晨瞧着铜镜内的自己,她最后扫了一眼镜子里自己完美的妆容,而后走廊那边就传来小厮的客气的说话声。
“客官这里请”
透过镂空的木门,白晨能看到一个挺拔的影子,正贴着华美的飞天背景,缓缓而来。白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装作慵懒的无所谓的样子,斜斜的依靠在圆桌旁。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儒雅的男子极其随意的站在门外,他招了招手示意小厮退下,伸手一撩袍子,慢慢的走了进来,反手关上木门。
湛蓝的眼睛如同深海里的宝石,冷冷的锁定在白晨的身上,白晨也同样瞧着眼前的男子,她微微一笑,软软的起身娇声道:“奴家给官人请安。”
耶律休哥微微沉下眸子,暗中打量了一番白晨,好看的眼睛眯的越发的僵硬,直到扫到她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镯子,他才收回视线,一脸懒散的坐在靠窗的床榻上。
白晨挠挠头,这货为啥一句话也不说?
“客官想聊点什么?”白晨献上自己最得意的笑容。
耶律休哥微微抬头,瞧了一眼窗外的绿柳清河,淡淡的回了一句:“随便。”
随便?白晨挑眉,她最讨厌别人说随便了,看来这货的确是苏魏安没错,苏魏安也经常诺诺的回她一句随便……
“那奴家就给客官讲一个故事吧。”白晨轻轻为耶律休哥倒满热茶,伸手推到男人的身边。
看男人不回答,只是淡淡的瞧着,白晨微微一笑,慢慢的讲述着她跟苏魏安的爱情。
她白晨就是要说给他听,她要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白晨至始至终都一直瞧着苏伟安的眼睛,她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到底叫什么,不过没关系,她可以慢慢的问,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会让这个人付出代价的
可越说这,为什么心里就越难过?白晨皱眉,她能感觉到眼睛里慢慢累积的泪水,但她却坚持着忍住,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苏魏安的眼睛,盯着他的神情。
可面前的男人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一直恍若认真,又好像神游天外似的,静静的不发一言的听着。
这算什么?白晨暗自咬牙,她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了苏魏安,可面前的苏魏安,却对于白晨的斥责不为所动,这让白晨更加的伤心欲绝。
爱情是什么?就是当你觉得自己放下了,可等有一天需要面对的时候,却又没了面对的勇气。
白晨握紧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可对面的男人却说话了,似乎是对于白晨不善视线的回敬似的,男人低低的说:“不要把怒火烧到我的身上,我不是你的故人。”
不是故人?白晨冷笑,美丽的眼睛冷冷的瞧着自己的脚尖,你不是他是谁?她白晨就是回来做个了断的
不够在那之前,她要弄明白很多事,首先就是要知己知彼,而后让这个令她厌恶的男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坠入漆黑的地狱
第一百一十四章(到底是谁疯了)
(到底是谁疯了)
一连着几天,这个长得跟苏魏安一摸一样的辽人都会准时出现在矾楼白晨的雅间里。这男人很奇怪,极少说话,对于白晨的问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似乎并不感兴趣,眼睛也是瞧着外面,白晨有些郁闷,她还是迷茫,这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每天都来矾楼的?
而且来了也一直是这一个姿势,就只是这么懒懒散散的歪倒在小榻上,一身纯白大袍压得皱巴巴的也不管,头发松松散散的绑在脑后,一双深蓝的眸子飘向窗外,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只手捏着酒杯,偶尔伸过来示意白晨倒到酒,除此之外就是令人郁闷的想要抓狂的寂静嗷嗷嗷烦死人了,这该死的压抑感到底是什么?她白晨生性开朗,最讨厌的就是这该死的压抑感了
白晨气呼呼的瞪着床榻上悠哉悠哉的“苏魏安”,咬牙切齿之后还是忍下满肚子的怒火笑着问:“公子是来矾楼看风景的么?”
耶律休哥恍若未闻,只是很悠闲的品了一口新运来的五加皮酒,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可以么?”
白晨无语,这货真的是来看风景的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吵了起来,渐渐的嘈杂声越来越近,白晨慢慢的听到了赵恒几乎咆哮一样的声音。
“什么白姑娘房间里有人?”赵恒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生气:“好几天以前我就听你说过这句话了怎么?你们矾楼是不打算做生意了不成”
“官人,哎官人不能进去啊,白姑娘屋里真的有人啊,有位官人真的每天都来,而且一待就是大半天啊”
“滚开我看是你们不想做生意了,才掰的瞎话唬人的不少字只要是我想见的东西还没有见不到的”
说着人影已经冲到了门口,雕花的木门猛的被一把推开,赵恒满脸怒气憋得通红的脸蛋就出现在门外。
白晨正在屋子里伺候耶律休哥,一双手正抱着酒壶,而贴着她旁边的小榻上,那个席面上一直盯着白晨瞧得男子正懒散的侧卧在那里,一双眼睛微微的瞟了一眼赵恒,而后则象是没有瞧见一样,捏起酒杯一饮而尽。
白晨叹了一口气,这男子到底是什么人还没有弄清楚,现在又来了赵恒……真是烦死人啊……
床榻上的耶律休哥瞧出了白晨眼里的不耐烦还有微微的气恼,他慢慢下了小榻,手指轻轻捋顺白晨额前纷乱的留海,而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我明天还会再来。”接着转身,贴着赵恒的身前,让也不让的迈步走了过去。
赵恒气呼呼的瞪着耶律休哥离开的方向,呯的一声关上门。
白晨看出赵恒很生气,但她不清楚这货到底在气什么于是她只好起身将那男子弄乱的小榻整理好,再换上新的茶杯摆在赵恒的面前,为他泡上一杯热茶。
赵恒毕竟是汉人,相对于刚才那辽人的豪饮,他还是比较崇尚喝茶的,白晨知道他的习惯,也很自然的就换了茶水端了上来。
“白晨”赵恒猛的伸手抓住白晨的胳膊,细长的丹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白晨的眼睛。
“跟我走吧离开矾楼,我很在意你”赵恒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却惊的白晨瞪大了眼睛。
在意?白晨在心里冷笑。在意是什么意思?当路上有小狗被丢在纸箱子里的时候她也很在意,当有小孩子哭着找不到家的时候她也很在意现在眼前这个19岁的小男孩竟然在对自己说,他在意哈哈哈还真是可笑
“在意?”白晨扯出一丝笑容:“你在意我?当我看到大街上吃不饱穿不暖的叫花子们时,我也是很在意他们的。”
赵恒俊美的小脸微微一变,他赶紧站起来拉着白晨的手,却被白晨狠狠地抽了出来。
赵恒略微有些着急,他赶紧说:“不是怜悯,我喜欢你,我想接你进宫,我要你做我的妃子我是真的在意你”
“妃子?”白晨冷笑:“我是你第几个妃子呢?将来还会有多少个妃子?”
“我……”张恒刚想要辩解,却根本来不及插话。
“那你的妻子怎么办?十六岁的时候殿下好像就已经新婚了吧”
“可是她已经死……”
“已经死了又如何?难道说殿下对她的感情就只有这么一点点么?当看到别的女子的时候就会心生爱慕?这就是你眼里所谓的喜欢,所谓的在意么?”
白晨冷冷的盯着赵恒,其实她不应该发火也不应该朝着赵恒说这些话,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生气,肚子里无言的怒火一路熊熊燃烧,压抑着起伏不定的胸口也跟着一阵翻涌,让人讨厌的生硬的话语顺着嘴巴直接倒了出来,全部倒在赵恒微微僵直的身体上。
“不要在我面前说什么真心”白晨冷冷的指着赵恒的鼻子:“我不相信一个如此柔弱的男人会有什么真心你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来履行跟你爱的人的誓言”
很明显白晨是想到了苏魏安,那个柔柔弱弱虽然温柔至极却又软弱至极的让她后悔的肝肠寸断的男人。
“白晨……”赵恒还想试着继续说些什么,可每一次的张嘴,都会被白晨打断。
“好既然你说你是真心,那我要你跟我一起去死你是否也愿意?”
“你疯了?”赵恒气恼的咆哮起来:“我希望你幸福的活下去,为什么要说到死”
白晨咬紧嘴唇,那一句“你疯了”让她难受的紧……
当时苏魏安看她的眼神,明显就写满了这个意思:你疯了……你疯了……
连柳彤都说她疯了……会不会她是真的不正常了?
白晨将脸蛋埋在双手指尖,温热的泪水沿着指缝蜿蜒而下,她觉得心很痛,痛到让她难以忍受。
“别哭……”赵恒慌了神,他手忙脚乱的冲到白晨的面前:“我……我不是针对你……我……”
白晨却一把甩开赵恒轻拍着她后背的手,转身倚在圆桌旁,只留给了赵恒一个不断颤抖的背影。
“白晨……”赵恒不敢上前,只好小心的唤着。
“出去”
“我……”
“我让你出去”
赵恒咬咬牙,想这世界上,她是第一个呵斥他出去的女子,也是唯一一个呵斥完却让赵恒恨不起来的女子。
赵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步三回头的慢慢走出了厢房,而后小心的带上门。
蔚蓝的天空飘过朵朵白云,湛蓝的视线里多了一只橙黄色的彩蝶,映照着蓝天绚丽的色彩,显得尤其的突兀,尤其的美丽。
赵恒仰头瞧着,眼睛眨也不眨,曾经那梦里的女子就化身为这翩翩彩蝶环绕着他,让他施施然如在梦里,不知周矣。
可最终呢?
赵恒眯了眯眼睛,伸手指着空中自有长阳的蝴蝶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