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杜无悔轻挑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大,美丽的杏眼迷离起来,那是他算计一个人时才会有的神情。
这毒公子果然上钩了
“说来听听”
白晨嘻嘻一笑,扭到圆桌前轻轻的坐下,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但奴家也有个条件。”
“只要我能力范围之内,什么都不是问题。”
白晨摸摸鼻子,不能被这货牵着走。
“其实条件就是,只要是我挣得银子,我要五五分成,而且,必须要当日结算”
“五五?难道你打算自己给那些艺人付银子么?”
“不不不,他们的工资不归我管,但奴家保证,即使公子这么做,您的收入也会翻三番,而且是纯收入”
果然,杜无悔眼睛里的精明算计越发的浓重起来,这使得他迷离的眸子上隐隐泛起一层水雾,明媚照人。
“说来听听。”
杜无悔还是那句话,但白晨知道,这黑心资本家的兴致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提起来了。
“首先,还是要继续宣传,侧重点还是放在‘神秘’上,总之制造的越神秘越怪诞越好,其次,以此为由,每日一次的表演改为每日三次,雅间实行贵宾制,花大银子买贵宾凭证,享受提前预约贵宾席的特权,但只限定一间。”
果然杜无悔缓缓的点了点头,而后他问:“那怎么才能分清楚到底订包间的贵宾是哪位?”
“我们可以实行实名制,想来能用这么一大笔钱买贵宾凭证的人,在东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也能分得清。但还是要实行实名制,要在矾楼登记姓名、性别、家庭、住址还有生辰。”
“生辰?”
“是啊,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宾至如归’,生日什么的,总是要尽点心意不少字毕竟人家是贵宾”白晨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杜无悔也很给力的点了点头,白晨心中畅快,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
“贵宾席消费的所有物品一律9折,茶水除外。”
一说到茶水除外,杜无悔笑了。
中国自古就有这样一句古话:人生出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茶叶在中国人的生活里可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你出门听小曲瞧说书的,唱戏的,演相声的,不管你干什么,干干净净的方木桌子上,没有瓜果点心,都会有那么一壶热茶而茶叶兴于唐盛于宋,在北宋更是嗜茶成风,这就是重点了
而茶叶自古就是最暴利的行业,即使是水果茶点也没有茶叶的油水多。北宋更有:手持黄金而茶不可得之说,足见人们对茶叶的喜爱,所以什么都能打折,就这茶叶,是一分也不能少的
杜无悔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白晨继续说下去。
“其余的散席,门槛提高,二十两银子一桌,不限人数。”白晨暧昧的一笑:“只限一桌哦一桌”
“不用你说我也明白”
二十两银子一桌不限制人数这招很精妙,妙就妙在它不限制人数上,一人来也是二十两,四个人来也是二十两,一个人二十两,消费一人份的东西算一个人的银子,四个人二十两,消费四人份的东西算四个人的银子而人都贪小便宜,所以,到时候必定会是四人结伴而来杜无悔轻轻敲了敲掌心,看似四人二十两赔了,但其实里外里还是挣了
果然精妙。
“你说了这么多,条件不单单是为了五五分成这么简单不少字”
白晨摸摸鼻子:“我换白信的仕途”
“成交”
杜无悔十分了解白信是不是个可造之材,帮助一个聪明人铺平仕途之路,这简直是易如反掌,而且白信当了官,对他杜无悔,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那么,杜公子,奴家就期待公子的大力宣传了,只要公子能宣传到位,这银子绝对会长了翅膀往公子兜兜里飞”
里外里反正烫手的山芋全都扔进这黑心资本家的手里了,任他是要宣传,还是要拉拢人加入贵宾席,那都不是白晨该操心的事情了。
所以黑心资本家还是有呢么一点点好处的,那就是只要你提醒的到位,他们就会自己朝着最终的目标不断的打拼前进
第九十二章(妙静)
(妙静)
果然没多久,矾楼的名气与日俱增,不到半月竟然直奔东京七十二楼之首,成为真真正正位居第一的东京第一楼。
“客官?怎么第一次来东京啊?”
“是啊……”
“哎哟,那您可以定的去东京第一楼矾楼转转,里面的姑娘又多又水灵,不但有京城第一小唱妙静,还有狐仙白狐呢”
“狐仙?”
“是啊是啊,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去矾楼你就算没来过东京啊”
“狐仙,难道真有狐狸精么?”
“有,有,矾楼就有,听说啊这白狐不习惯人间的生活,所以只能每三天表演一次,而且这东西金贵,吃穿住行都跟人间的人类不一样,所以每场可贵着呢老汉我啊这一辈子要是能见着一回,就知足喽”
于是人人都知道了一件惊天大事,那就是矾楼内,真的存在一只三界外的灵物——九尾白狐
白信悠然自得的走在青石铺的小巷子里,赖轻尘和白凤跟在白晨的身后,也一起慢慢悠悠的走着。
“哥,为什么你只把行卷送到吕大人府里就走了?还是见一见比较好不少字这样印象会深刻一些,以后也会更加注意哥一些的不少字”
“是啊是啊,信儿,你这倒好,姐都给你铺好路了,你都不知道珍惜,要不咱们还是再回趟吕大人府里?”
赖轻尘也跟着随声附和。
白信微微一笑,一双大圆眼轻轻的眨了眨,小脑袋微微一偏,他满是自信的的说:“不用,这样就好。”
“好什么好啊?人家走仕途,那个不是拍马溜须跑前跑后的?就哥你跟人家不一样”
“放心吧”白信安慰似的拍了拍凤儿的肩膀:“只要吕大人看了那份行卷,就一定会主动要求见我的”
白凤和赖轻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粉纠结的垂下脑袋。
这算什么啊?再有自信也不至于用自己的前程铺路玩不少字
正郁闷的紧,巷子里急急追上来一个青衣小厮。
“等……等等”小厮一边跑一边朝几个人呼喊。
“请问有何事?”白信拱手作揖。
“我……我们家……我们家老爷……请白信白公子去一趟”小厮一边擦汗一边说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家老爷是?”
“是吕端,吕大人”
吕大人?
白信略带得意的回头瞧着身后一脸惊讶诧异的两个人,很是得体的也回了个礼答道:“劳烦带路了。”
“好好”小厮连忙点头,带着几个人又折了回去。
“哥你好厉害哦”凤儿扯了扯白信的袖子,悄悄竖起大拇指。
赖轻尘也诧异起来,不过一会之后他也摸摸头笑了起来,白信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到了吕端吕大人府上,几个人跟着小厮三拐两拐拐进了一个极其清幽的院子,小厮示意白信自己一个人进屋,白信只随意的交代两人在院子里等他,变很从容不迫的跟着小厮进了书房。
书房里吕端吕大人正忙着批阅各种公文,白信也没出声,只是在一边静静的垂手而立,直到外面的天慢慢有点泛黑了,白信才取出火折子,悄悄为吕端点燃了蜡烛。
而这时候,吕端才从公文堆里抬起头,在对上白信的视线的那一刻,吕端微微一愣:“咦,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学生白信,是大人让小厮叫学生回来的。”白信从容不迫的回答着,仿佛面前坐的不是个位高权重的当官人,而只是学堂里的先生似的。
“哦,对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吕端捏捏胡须,点着头笑了。
“老夫看了你的行卷,思量再三还是想把你叫回来好好的问一问。”
“大人请问。”
“你的行卷里口口声声说要文武双向发展,可有什么好的施行方法?”
“有的”白信张开嘴侃侃而谈,其实他在行卷里也有写一些关于这些的实行方法,只是都是比较简单的提点了一下。对于吕端吕大人的性格和喜好,姐已经跟他说了很多了,他只要抓住这个人的心思投其所好就可以了,更何况,这篇文章更是白信内心想法的真实写照,所以也可以说,他跟吕端,真的是一拍即合
“恩,恩,不错。”听完之后吕端满意的捏了捏胡须。
“听说你在睢阳学舍读书?”
“回大人,正是。”
“恩,里面有不少的优秀人才,你应当在书院里安心读书才是”
“多谢大人的提点,那么学生就此告辞了。”
白信行了礼,慢慢退出了书房。
白信的聪明也正聪明与此,吕端这种人,不是一个能左右的了得人,所以与其让自己去掌控他,不如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去行动,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现在赶紧全身而退
“哥,怎么样怎么样?吕大人有没有说什么?”一见到白信出来了,白凤就风儿一样的扑上去,赶紧就问。
“吕大人嘱咐我好好的回学校念书。”
“那是不是就是说哥没希望了?”白凤撇了撇嘴。
“不,他恰恰相反。”
“恰恰相反?”风儿眨眨眼,那就是有戏咯?
想着不免露出两个大大的酒窝,笑嘻嘻的跟在白信的身后。
“直接叫赖哥把你送回家吧,我得先回学院了,因为我是刚去的,所以还是要守时一点好,所以你自个儿在家里一定照顾好娘跟姐”
“恩,哥你就放心交给我吧”白凤拍拍小胸脯:“反正我跟哥长得一摸一样,再加上我穿的又是哥的衣服,所有人都相信我就是哥哦我厉害不少字”白晨歪着脑袋,得意洋洋的说。
“恩,厉害,厉害”
像小时候一样百信戳了戳风儿的小脑袋,交代赖轻尘将白凤送回家,自己才慢悠悠的回了学堂。
……
其实一直到这时候,白晨才算按下了一颗心,白信进了学堂,将来的大道可成,那一家子人就真的可以衣食无忧了,只是听白信这么一说,这个吕端吕大人也果然是能坚守正道之人,这种人亦是好人也是坏人,坏在不领情面,好在慧眼识人,自是不会吝啬。
白晨在矾楼的秀场也还过得去,只在一个机密二字,好在这些人在进来之前白晨都已经打好了招呼,所以,没有人去乱嚼舌根也不会乱说,想来没人想跟杜三公子过不去,也没人喜欢自断了财路。
倒是妙静这几日瞧她的眼神略微有些不对劲,不过白晨并不担心这个,他们俩一个是小唱,一个是现代流行歌曲,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冲突,基本上就跟戏迷看戏的感觉差不多,只要是京戏,不管你是望江亭还是借东风,戏迷们都不会错过,也都不忍心错过。
想来应该是二人互相借着对方的好处,都互相吸引了不少的戏迷,这妙静应该高兴才是,为何那眼神中却透出了微微的不善?白晨摸摸鼻子,感觉着化妆间外冷冷的瞧着自己的眼睛。
想她白晨虽不是练武之人能察觉隐藏的杀气之流但是……这赤luo裸的眼神太过强烈,恰巧自己的镜子正对着大开的窗户,铜镜虽然不及镜子清晰,但里面映出人影的衣着打扮,白晨还是猜得出是谁的。
想了半晌,白晨叹了口气,只好扭过头瞧着妙静,微微一笑:“姑娘有事?”
妙静一怔,恍然看了看四周,那感觉好像梦游被惊扰了一样,半晌才反应过来。
白晨无语,这姐姐刚一直在干嘛?
妙静见自己独自站在化妆间的门外,白晨又叫住了她,顿觉得有些尴尬,想来一直都讨厌白晨,但她都收敛的很好,怎知今日却失了态,被白晨瞧见。
可妙静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不喜欢这白晨,现在撞破了倒是更好。
想着妙静也不再纠结,直接进了门,坐在白晨身边,瞧着她巧画眉妆。
白晨瞧着她进来,却不说话,只是正正的看着她化妆,也就没在意刚才的事,因为不管怎么想,这女人都没有恨她的道理,白晨也就不管她,只是埋头准备表演的事。
“小娘子,有十六了么?”一边坐着的妙静突然问了一句。
白晨瞧着铜镜里画好的一只眼,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却定了一下还缺少的颜色,而后搜索者化妆盒里能补足的色彩。
“奴家过了生日也就十五,只是生日还没到算是十四吧。”白晨这身子比较悲催,腊月二十八生人,照她算,阳历应该小一岁却偏偏沾了个年尾,硬生生给算大了一岁。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白晨也不是非常的在意,但是别人问起,她却总是喜欢澄清一下,谁不喜欢自己越小越小。
“十五……”妙静低头喃喃着:“想来杜官人,也不过二十……”
白晨对着镜子又照了照,为了今晚的表演她的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