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咂咂嘴:“对啊,姐就是这个意思啊,你们是好兄弟讲义气嘛”
“……”癞头有点缓不过劲儿来,好一会儿他才瞪大眼睛瞧着白晨:“姐,说到最后你就是这意思啊?”
“你以为?”白晨无辜的摊开双手。
“噗哈哈哈……”信儿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出声,他这个姐太恶劣了,从小时候逗引尚玉哥开始他就发现了。
“什吗啊?”癞头瞪着一双无辜的细长眼瞧着这一对笑的旁若无人的姐弟:“喂,你们别笑了,到底把我也叫出来是说什么的啊?喂,喂你们还笑”癞头咆哮:“再笑我走啦”
“好了好了……噗……咳咳……不笑了。”白晨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直起身子。
“其实是这样的。”白晨慢慢换上一副无限担心的神情,看的癞头也跟着难受起来:“我和凤儿都是女孩儿家,进不得睢阳学舍。”说着捏起手帕擦了擦眼角“鳄鱼的眼泪”
“可是,你也知道,东京人哪里瞧得起我们外来人。况且你信儿弟弟长的面若桃花,又单纯又柔弱,姐真的很担心,真的很担心……”停下来扭扭手帕上的水,继续擦眼睛:“担心你信儿弟弟在全是男人的学堂里会不会受欺负……”
癞头眉毛皱得越来越近,最后他恨恨的站了起来大喝一声:“姐你就放心吧信儿去哪里我癞头就跟到哪里,绝对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
白晨在心里露出一个大大的邪恶笑容,脸上却是相当的震惊:“真的?你真的愿意?其实姐不想你只做信儿的跟班,姐想你跟信儿一起去上学,这样也能相互有个照应,但姐,姐实在是能力有限……”白晨其实也是求了杜无悔的,可这毒公子好像笃顶了癞头不会有出息,硬是不肯松口,白晨无奈,只好想出这个法子,想来能当做书童一起进学舍念书识字,对于癞头来说围城不是一件好事。
“没事,姐跟在信儿身边癞头也会努力地学习的,信儿也一定会教我的,若是真成了白丁,估计也会拖信儿后腿的不少字”癞头显得极其仗义,白晨心底里邪恶的笑容却越发的扩大。
“那就谢谢你了癞头,可你爹那边?”
“没事,我爹那边我会解决的,姐你就放心就好了见先生们的时候姐一定要叫上我”
哦也成功~~顺便连赖山河也一并解决~~~
白晨微微一笑:“那是一定的那是一定的”
“好了,把凤儿也叫出来吧,咱们去新家住。癞头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新家?”白信眨眨眼:“姐你哪里弄得钱买的房子?”
“呃……”白晨一是语塞,刚才白信的确是起了疑心,白晨只好编了个瞎话:“是那赏识我的人便宜租给我的,说为了以后表演方便……”
“哦。”白信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姐,回来也叫我见见那位大善人,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白晨想到那个不知道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的小毒物,立刻滴下汗来。
“哈哈……行……”白晨打着哈哈:“那之前先把咱们新家整理出来。”
“好。”白信应着。
“好,我去帮忙。”癞头也跃跃欲试起来,信儿跑回破屋叫出凤儿,凤儿一出来就扑到白晨的怀里撒娇:“姐,我们有新家了么?姐,新家大不大?姐,娘在不在家里?”
“那,那,咱们先去收拾屋子打扫卫生,等打扫干净了给娘一个惊喜好不好?”
“好,好那我们快走,快走”
凤儿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就像一只美丽活泼的花蝴蝶,左边飞飞右边飞飞,白晨看着她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童年一样。
“姐,我自己去学堂也可以的,为何你非得要癞头哥也来呢?赖伯伯真的会提着家伙来咱们家要人的。”信儿扯了扯白晨的衣角,小心的说。
“原来你偷听啊”信儿戳了戳风儿的小脑袋,引得风儿半嗔的瞪了他一眼,白信嘿嘿一笑,老实的跟在两位女士身边。
白晨掩嘴一笑,风儿就回头拉着白晨的手又开始瞪她,白晨只好赶紧说:“这也是为癞头好,你想他一辈子当混混么?而且以他现在的基础,进了学堂他能跟得上先生的进度么?还是跟着你哥好一些,可以慢慢地学。”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姐”白信竖起大拇指。
“不过……”白晨眨眨眼,冲着前头的癞头问:“癞头,你本名叫什么?去见先生们,总不能介绍说这是癞头不少字”
凤儿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捂着嘴瞧着癞头。
癞头脸微微一红,悄悄的飘出一句:“赖轻尘。”
昂白家三口立刻石化在原地,这孩子的名字……竟然这么……这么的和他不相称
赖轻尘……怎么不是赖石头或者赖大山这些还比较适合他
“啧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啊赖轻尘怎么了?”癞头有点恼怒。
“啊哈哈……”白晨摸摸鼻子率先解冻:“姐只是觉得,为了能好好地保护我们信儿,晨儿你……是不是顺便去学习下武艺的好?”白晨搓搓手,暗道:顺便减减肥,让姐看看你赖轻尘这么雅致的名字下,到底会是如何标志的尊荣?
“哦,我爹在东京认识几个功夫不错的先生,我会多去他们那里跑跑的。”癞头微微点头,一身赘肉也跟着颤了颤。
“恩……”白晨的眼也跟着颤了颤,她对于癞头减肥成功之后的样子越发的感兴趣了。
说话间就到了林跃府,白晨打开门,凤儿率先提了裙子冲了进去。
“哇,好大哦姐比咱们以前的家都要大好多哦”凤儿兴奋地跑来跑去:“啊,假山啊,还有牡丹和芍药”凤儿像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一样穿梭在前院的小花园里。
“姐,这里好漂亮哦,好美哦”凤儿高兴的打开一扇扇大门,跑进跑出。
“姐,这房子真的租给你了么?”信儿多少有点不安的抬头看着白晨。
白晨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轻轻地拍了拍白信的小脑袋:“是啊,而且租金还相当的便宜呢。”
“还有这等好事?”白信低低的嘟囔了一句。
白晨在心里苦笑,不愧是自己培养了四年的小家伙,心思真真比大人还要仔细了。
于是白晨只好捡着对自己好的给信儿说了,说这个矾楼的大老板如何如何看上了自己的才艺,如何如何的求才若渴等等等等,淡然,几乎全都是夸大其词。
信儿听完只是眨眨眼,白晨突然觉得她猜不透这个弟弟的心思了。想着白晨干脆不再说话,白信才十二岁,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小孩子就应该多像点小孩子的样子。
“姐,您再忍几年,等信儿做了官,咱们一家就都会好起来的”
信儿突然没头没脑的又冒出一句话来,漆黑的眼睛透着大人一样的坚定,恍若这十三岁的少年一瞬间竟然像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似的,让人觉得值得依靠,很安心。
白晨却呆呆的愣住了,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她总觉信儿甚至比亲弟弟都要来的贴心呢?想着白晨不免心里微微的难受起来,信儿也终归会长大,终归会娶妻生子,终归会有自己的家,不知道等他们都老去的那一天,信儿是否还会记得他12岁时说的话。但不管将来如何,现在的一刻让她觉得很温馨很幸福。
第七十七章(相互照应啊!)
(相互照应啊)
“好,你要是考不出个功名,姐可跟你没完哦”
“恩”
信儿点点头,而后慢慢走进大宅,跟凤儿和癞头一起打扫卫生收拾屋子,忙里忙外。
白晨微微的扫开额头的乱发,寂静的院子里回荡着孩子们天真快乐的笑声。以后的路会怎样呢?虽然房子有了,孩子们也安定了,一家人也终于可以团聚了,可以后要怎么办呢?卖唱?卖十年的唱?杜无悔是商界的老油子了,可惜他不知道21世纪的商人到底有多精明,她白晨要把十年讨回来。契约这东西,只要双方同意,就可以改的不少字而且,有钱不过官大,信儿一定要加油到时候姐就不用自己花力气,就可以安安心心的享福了不过,给别人干也永远不如自己干舒服,等忙活完了,还是让凤儿去卖布丁的好,到时候从杜无悔那里脱身也不至于一直吃老本了。忙活了一整天,也没有完全把院子收拾完,好在卧室跟客厅还有厨房都收拾好了,新被子褥子什么的也都晒了一天,现在铺在床上超柔软超舒服,让人忍不住想直接闭上眼睛睡一觉。
白晨满意的看着一整天的成果,笑嘻嘻的喊着:“走,姐请你们去吃晚饭,咱们去吃面好不好?”
“好,好”凤儿率先从床上跳下来,举双手赞同。
“吃完呢回家来烧些热水好好洗个澡,明天一早我就去接娘过来,知道了么?”
“恩那姐,我们去多买点东西吧,买点水果什么的给你母亲吃好不好?”
“姐,不如再买点灯笼烛火吧,家里太大,那些根本不够。”
“我要不要睡在信儿隔壁?”
白晨笑嘻嘻的瞧着三个孩子,一一的回答之后终于出了家门。
可一出门,就对上一双不善的眼睛,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正很可疑的猫在他们家门外,伸长了脑袋往里瞧着,看着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妇人明显吓了一跳,接着对上白晨探究的眼神,妇人知道是逃不掉了,只得讪讪一笑,点了点头。
“小娘子,以后就住这里了?”妇人慢慢走上前来,打量着这三个孩子。
“你是谁啊?”白凤仰起小脑袋,毫不遮掩自己的视线,把这妇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白晨转身锁门,看似并不在意,其实耳朵也竖的老高,信儿在一边瞧光景,耳朵也跟白晨一样,是竖着的。
“呃……”妇人瞧了眼正背身锁门的白晨,语气更加的软了:“哎呀,小娘子叫老身王婶子就好了,老身是在对面开衣料铺子的,以后做什么衣裳被褥的,若是需要料子,尽管来婶子这里取”
“不要钱么?”白凤及时的接了一句。
“哪有买卖不用钱的道理?”白信一个栗子敲了过来,白凤捂着脑袋撅起嘴。
“婶子说的尽管来取嘛”
王婶子尴尬一笑:“以后都是邻居,说什么钱不钱的伤和气。”
“那就是不要钱喽?”白凤还是盯着这句一直问,直接问的王婶子没了言语。
白晨锁好门,转身拉过白凤,朝王婶子欠了欠身子:“谢谢婶子照应,以后我们若是需要什么,自会去婶子那里买去。”
王婶子一听,立刻喜上眉梢:“好,好,婶子这里东西便宜,品类又多,小娘子一定会寻到满意的。”
白晨点点头,拉着两个小家伙就要走,可那王婶子还是站在门口,瞧着他们三个人,似乎并不想走的样子。
“婶子,还有事?”白晨站住脚,忽略信儿一直悄悄扯着她的手。
“呃……”王婶子瞧了眼林跃府又瞧了眼白晨,这才笑了笑:“没事,没事,婶子就想说,小娘子若是有事就来找老身,老身虽不是什么权贵之人,但在周围还是有点威望的。”
套近乎?白晨眨眨眼,难道是因为自己住的宅子太大?回头瞧了眼延伸到街角的高大院墙,白晨微微一愣,看着王婶子的眼神多了几分疏远。
“不必劳烦婶子,我娘明日里就过来了,赖山河赖叔明日里也会过来帮着收拾。”白晨瞧着王婶子的表情,果然她在听到赖山河的名字后微微顿了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王婶子看样挺高兴:“以后咱们就是邻里,老身一定多加照应。”
“那婶子,我们就先回了。”白晨点点头,带着两个小双胞胎一路走远了。
远处王婶子瞧了一眼高大的院子,也默默的转身回了衣料铺子,白晨拉着白凤和白信拐进巷子里,白信才说话:“姐,京城里的人都这么热心?”
“不管她,咱们小心过咱们的,跟她又没有任何的关系。”白晨急急的往前走。
王婶子看样是来套近乎的,其实更像是来探探底的,他们家业没什么底子可探,一家四口白的跟白开水似的,简简单单,直直白白,早知如此,当时应该叫赖山河和威廉姆都过来,至少冲冲门面,不至于一开门就瞧见三个孩子外加一个妇人,再让人以为好欺负,给图了什么去。
京城毕竟是京城,不比郭城乡野之人,想的东西也精细,即使同时坏人,郭城的坏人就像是案板上的烂白菜,一眼可见,可京城的坏人……就像是便面看着水灵鲜绿的包心菜,你的剥了一层又一层,才知道里面的心是好是坏。
想着白晨不免下定主意,明天多叫点人来撑撑门面,不行就把杜无悔分给自己排练的人也弄进院子里来,在哪里排练不一样?反正这宅子大,地方也足够。
一夜好眠,白晨第二天早早的就出去了,到了杨府跟白氏说明了一切之后白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