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她在跟着……自己?!
“我也不知道……”她的声音有点害羞,“就是看见了呗……”
原来她真的是在跟着自己,自己竟然没发现,她又只不知道自己也在看她呢?
“小姐,你要是喜欢四阿哥就和老爷说呗,难道您还怕您配不上他?”
“不是啊……他都要娶嫡福晋了,我才多大啊……”她的声音更失望了。她说的没错,她是太小了,可是……胤禛想,自己并不讨厌她,甚至是有种有点期待遇到她的感觉。她和丫鬟又抱怨了几句就走了,胤禛也没有跟出去,他不知道见了她要说什么,特别是自己竟然一直在偷听,要是她知道了一定很尴尬吧。
接着几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胤禛连着出门,不想在家里待着,似乎想在外面遇见什么,他连着几日去那天的酒楼,都是什么也没遇上。
他失落的出了酒楼,就看见一个测字的摊子,摊主说,“测字,算卦!”他突然觉得无聊想打发时间,他走上去,随手写了她的名字,“冰兰。”递给测字先生,那人接过字,口中念念道,“女儿大喜临门嫁良人添子孙同拜受感皇恩。”
“什么意思?”他问。
“这是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符合天地之道的一条规律。”那人念念到,“这位老爷有喜事啊,……而且有大富大贵之运,怕是还要……”那人似乎不敢说了,声音越来越小。
胤禛向来是不信这些的,也怕他真是要乱说什么不好的话,匆匆丢了银子就走了,用她的名字测出这样一个答案,是什么意思呢?
他匆忙地走,心里想着刚才的卦,一下子迎面和人撞了个满怀,他这才发现自己这么不小心,赶紧要道歉,撞着的人捂着头,似乎很疼的样子,“实在是抱歉。”他说,那人松开抱头的手,冲他叫起来,“你怎么走路的啊!”
他刚想再道歉,不想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她的脸!她一看,脸蹭地红了,“我……我……”
他们认识了,在一起赛马,聊天,胤禛一直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和一个人说这么多话,有这么多话可以说,她总是笑着听他说话,但是她的笑里夹着淡淡的忧愁。尽管她看上去很不拘小节,也很洒脱的样子。她说她想去很高的地方纵身一跃,让风顺着自己的耳朵吹,他说以后带她去草原吹风,她说不要,一定要从高处一跃,他说这多危险啊。她点点头,可是真的很想啊……
他们去了那家酒楼喝酒,她一直羞涩的笑着,喝到兴致好的时候就显示她原本活泼的性格,她拉着他说,“四阿哥,你喜欢我吗?”他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那么小,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能不能说,他避而不答,她眼底浮出失望的神色,她拿了东西就要走,胤禛想叫住她,但是没有开口,她推门走了。胤禛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剩下的酒杯,他觉得好乱。
再也没有见过她了,自己在街上逛了好些日子也没有见着她,或许等她大了的话……胤禛想,一切会好的。
过了些时日,胤禛竟然又遇见她了,是在除夕的家宴上,她跟着他阿玛来的,和大臣家的女儿坐在一起,他偷偷看了她几眼,她也许是紧张,一直低着头。难得她也这么安静,他想着笑了起来,一边的五弟轻轻碰碰他说,“四哥,你笑什么?”他尴尬地收起笑容,一桌的阿哥都开起了玩笑,“难得四哥也有自己偷着乐的时候。”一边的太子说,“谁叫四弟有喜事呢!”喜事?他不知道是什么,一边的兄弟又说起了别的,时不时有提起他,他只好尴尬地笑着回应。
不一会,他就明白太子说的喜事了,皇阿玛把大臣费古扬的女儿指给他了,他不会说什么的,他起身走上前谢恩,这样的婚事是他意料之中的。他起身看着一边站着的端庄娴熟的那拉氏,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拒绝皇阿玛的想法,可是他没有开口。
他转身退下的时候,看见坐在下面的她,始终低着头,透过垂下的刘海,胤禛看见紧蹙的眉和咬着的嘴唇,他的心咯噔了一下,还是平静地回到了座位上,接受兄弟们的恭喜,喝了一杯的酒,他甚至都忘记了这酒是道喜的酒还是销愁的酒,只是一杯地灌下去,浓烈的酒刺激着他的头脑,使他越发的清醒,他偶尔转身看见她,明煌煌的灯光下,她的嘴唇咬的死死的,似乎要印出血来,他笑着又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
过了好久,似乎有好久,久的胤禛已经忘记是多久了,他在街上遇见了她,她不笑了,没有了往日的神色,和以前的那个丫鬟在街上买着什么,他装着不经意的经过,她看见他,却没有说什么,低着头走过,他看见她手里竟然拿着胭脂,她的脸不再是像以前一样透着自然的红色,而是涂上了淡淡的胭脂,胭脂生涩的红映着她的脸,他想冲上去抹去她脸上的胭脂,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那拉氏正挽着他的手臂……
后来胤禛才知道,她被选进宫做秀女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进宫也并非一定会得宠于皇上,也许他还有机会能娶他呢。过了几日,突然说她从庙顶摔了下来,他听到时候心里一惊,但是不动声色,因为是那拉氏进香回来说给他听的,说是遇上了十四弟,说十四弟说她喜欢什么人,她不让十四弟说,追着上了庙顶摔了下来。她喜欢的人……是自己吗?因为那拉氏在,她才不让十四弟说的吗?他突然很想见她,这样激烈的感觉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过,他甚至想立刻冲去她家,但是那拉氏说她昏迷了,还没有醒……
接下来的事胤禛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行同陌路,她说,她从庙上摔下来,忘记了一些事,她笑着问自己以前和她熟吗?他说,只是认识,她忘记了以前不愉快的事情也好,他想,现在她也长大了,让他们忘了过去再开始吧。
可是看着熟悉的她却要装出不认识的样子,他觉得很累,他觉得很自然的事她却不能接受,似乎有点排斥。他觉得她变了,好象又没有变,性格还是一样,唯一变化的是……她不再会想以前一样偷偷看着自己,他有时会不自觉的回头,却没有看见那躲闪的目光,他突然觉得少了很多,如果当时自己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是不是就是另一个结果?
她渐渐和九弟好了,九弟时常去找她,他们都不知道,每次他都在一边看着她,她笑的嘴角像新月一样弯,他只能看着,因为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那个喝了酒醉眼惺忪拉着他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她,那个在自己指婚当天咬着嘴唇的她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着她一样面孔的人,她笑的灿烂,做事鲁莽,她说着一些他不知道的话,做一些他没见过的事情,他不自觉的被她吸引,有时他会想,自己是喜欢原来的她还是现在的?是在现在的她身上找过去的影子吗?他找不到了,也许两个她都让他移不开目光,但是她却不骑马了,似乎是不会骑马了,他有时想从这张脸上找出当年那挂满汗珠,散着头发,微微喘气的脸,可是她不会做激烈的运动了,她的头发总是梳的整整齐齐,她擦着淡淡的胭脂,她的笑容很豪爽,没有原来那种夹着淡淡忧愁的笑,她变了……
可是这又怎么样?胤禛想,她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可是他理智的等待,希望她会想起自己,他等着等着,却是等到了她嫁给九弟的消息,他想起那年测的字‘女儿大喜临门嫁良人’嫁良人?原来她的良人不是自己……他笑了起来,看着穿着艳红衣服的她,他看不见红盖头下她的脸,是不是不用抹胭脂也能映红?
他不会放弃她的,他想,就算她已经嫁做人妻,他还是要她。他叫她九弟妹,字字扎心!他做梦了,梦见了她,她零散着头发,喘着气,脸那么红,她笑着叫他,她的嘴角轻轻勾起,她问他为什么不娶她?他惊醒了,看着身边熟睡的人,他擦掉头上的汗,是她在责怪自己吗?明明知道现在的她不是以前的她,可是一想起时常在梦里出现她哀愁的脸,他想,就算怎么不责手段也要得到她!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得到一切才能得到她,为了这个,他必须参与这个斗争,而且一定要赢!
不管他看见她怎么骂他,怎么说他,他都不想放手,因为他总是能看见她身体里那双哀怨的眼睛,每次看到这个他就不想放手。他真想问她,到底自己要怎么做,自己想的得到是早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人,但是他却不能停止了。
他们说她跳下了悬崖,他惊站起来,又重重地坐了回去,她真的宁愿死也不回来吗?跳下了悬崖?他想起了她的话,那时的她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说她想去很高的地方纵身一跃,让风顺着自己的耳朵吹。那时的她是他的,如今的她不是他的,但是她真的做到了,他挥挥手让手下的人退下,他想一个人静静。
夜晚他又梦见了她,她笑着亲吻了他,她说她自由了,她来见他最后一次。他们做在赛马场的草地上,风轻轻的吹,吹乱了她的头发,她说,真好啊。他想让她留下,她却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她说,她要去一个有很多风的地方,她在那里等他。他起身想追她,她却一点点远去,她最后说了一句谢谢……
他惊醒了,他唤着她的名字,他睁看眼,天已经亮了,阳光透着金黄色的床帘透进来,一片金色,他吹不到一丝的风……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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