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在哪?旷儿怎么样!”他的反应和我一样的激动。
我坐下来把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他,“就是这样,现在有点眉目了。”
“只要还有希望,我们就不会放弃的,明天我派人秘密去调查。”他显然也为今天能获得这个线索而有点开心。
“如果能这样解决就好了……我不想害人啊。”我靠着他说。
“会没事的。”他搂住我说,语气很坚定。
可是接下来的一个月,就一点线索也没有了,唯一知道的就是弘旷在北京,因为孩子在他们手里我们也不敢大肆搜捕,怕伤了孩子,只能暗中调查,进度很慢,加上线索很少,事情一度没有任何头绪。
“胤禟,我们该怎么办?”我无力地靠着他说,我们现在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别担心。”他说。虽然是他在安慰我,可是我却能感觉他身上透出的焦虑。
我们正在沉默苦恼的时候,春杏冲了过来,“福晋,有信了!”
我还以为是定期弘旷报平安的字条,可是一打开我发现自己错了,上面是一行字:明日,老时间老地点见。是年羹尧和我谈条件的时候了,看来他要行动了!
大名楼上。
“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我已经被这几个月毫无进展的搜查丧失了希望,直接问他说,快点结束吧,我在心里想。
“既然你这么直接我也不绕弯子了。过几日是皇上寿辰,我会派人以八阿哥的名义送一个礼,到时候如果八阿哥不承认,你就要出来说,八阿哥曾经向你打听过要买这个礼物,只要你证明礼是他送的就可以了。”他说。
“你要送什么?”我问,心里暗自有点不愿意接受我心里早就有的答案,总希望有奇迹出现。
“一对老鹰。”他缓缓地说,每个字想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知道了。”我深吸一口气说,“希望你也别忘记你的承诺。”
“那天我会进宫的,虽然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但是在外面的我只要听到一点消息就会有行动。如果你照做了,我就会放信鸽出去,让我手下的人把孩子送回去,相反的……”他眼神变的阴森恐怖,“如果你没有这么做的话,我就不会放信鸽,如果没有信鸽,而我也没回去的话……你知道结果是什么……”
“不要!我会照做的!”我被他的话吓的浑身颤抖起来,“你不会失信吧?”
“我用人头担保,我会遵守诺言的。”他认真的说,虽然他是威胁我的人,可是身上那股义气还是让我觉得信服。
回到家,我没有说一句话,胤禟已经知道结果了,他说了一句“我们对不起八哥。”看来他还是没法牺牲自己的儿子。
“八阿哥,在明年就会没事的。”这是我第三次告诉他未来是事,我实在不忍心看见他那哀伤的眼神。
“恩。我相信。”他搂住我说,“一切都会好的。”
十一月。
我正要和胤禟进宫给康熙祝寿,当然也是完成年羹尧的要求,把弘旷救出来的时候,我穿戴整齐,仪态端庄,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逼着自己镇定稳重。
“小冰,我们走吧。”?胤禟说,看着我点了一下头,这个时候的气氛很肃杀,我们将参与一场没有血的杀戮。
我们才坐上马车,突然一匹马奔到我们面前,“九婶!”马上的人叫我,是弘时。
“你怎么了?”我问。
“我找到弘旷的下落了!”他大叫着,头上全是汗水,看来他赶的很急。
“什么!在哪!”我和胤禟一齐叫起来。
“我派的人说找到了,但是弘旷被两个人寸步不离的看着,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怕绑匪伤到他。”?他气喘吁吁的说。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我焦急地说,“难道这么等着?”
“我的人正在想办法把人引开,我先来通知你们。”他说。
“小冰,我们进宫!”?胤禟说,“这里交给弘时,万一情况有变我们在宫里也好采取另一个办法。”
“可是……”我犹豫着。
“我们只能这样。”?胤禟说,转脸对弘时说,“那就拜托你了。”
“恩!没问题的。”弘时跨上马说,“我先去了!”
斗争
我和胤禟带着沉重的心事一步一步接近皇宫,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指望弘时了,如果他能先一步救出旷儿,我们就可以停止,可是如果慢了一步,哪怕只是一小会,我们也必须按年羹尧的话去做。
我们到的时候八阿哥还没到,我坐在女眷休息的地方,手握的紧紧,不一会就全是汗,心全揪了起来。
“九福晋!”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啊!”我吓的叫起来,整个人站了起来。
“你怎么了?”五福晋也被我的反应吓了一下。
原来是她啊,我平和了一下自己的紧张的心,“没什么,正好在想东西呢。”
“是这样啊,别发呆了,要去给皇阿玛送寿礼了。”她笑着说,挽过我的手往外走。
终于还是要来了,弘时一点消息也没有,看来我还是输给他了,我无奈地往前走。在路上阿哥全在那里等福晋,我走到胤禟身边,悄声问,“怎么样了?”他没说话,向四周看看,摇摇头。果然还是不行,走往大殿的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在一边的路旁,明明是低头给阿哥们让路,可是还是射出一道冰冷的光在的身上,是年羹尧,他没有抬头,但是我却能看见他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好象在说,“我看着你呢。”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一边不知情的胤禟以为我是在紧张,伸手搂过我向前走,可是我后背上始终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的目光。
进去之后先是大家给康熙祝寿,说一些吉祥的话,可是八阿哥始终没有出现,曦敏也没有来,我觉得很是奇怪。
然后后是大阿哥开始,一个一个上前给康熙送上自己的贺礼,接着是太子,三阿哥……
终于七阿哥送完了礼,应该上八阿哥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出现,一个下人模样的人走上来,说八阿哥因为今日是母亲忌辰不能来祝寿,但还是送了礼。
这个八阿哥也是糊涂,就算今日是良妃忌辰,你有怎么能不来呢,把良妃的忌辰和康熙后寿辰放在一起,康熙很不生气吗?在加上那份别人设计的礼物,你说你怎么可能不激怒康熙?一个人的优点往往会让他致命,好比八阿哥的孝顺。
这时两个人已经抬着一个罩着布的大笼子进来,果然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那两只老鹰了,我心猛地一颤,深吸一口气。
布被掀开,是两只奄奄一息垂死的老鹰,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康熙首先叫起来,“这个混帐他是什么意思!!”
“皇阿玛?!”十阿哥冲上去,“这不是八哥送的,八哥不能来的时候,把礼物交给我代为呈送的!”他拿出一边另一个锦盒,难怪,八阿哥不来,老十好象都不觉得奇怪。
“是吗?”康熙转脸问十阿哥,“那这是什么?”
“这个恐怕是一些小人想陷害八哥吧!”他走过去正要呈上八阿哥的礼物,可是一边的大阿哥站了出来。
“皇阿玛,这莫不是八弟想讥讽您已经年老不中用了,想自己取而代之……”我第一次亲目睹着些完全为权利疯狂的兄弟之间疯狂的撕咬。
“你说什么!这明明不是八哥送的!”老十叫起来,“难道是你害八哥的?”
“十弟说笑了,我只是说自己的看法罢了。还记得前个几年那个叫张明德的道士不是说八弟有帝王相,他不上很开心吗?”大阿哥不痛不痒地说,像他这样向来爱害自己弟弟的人,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十阿哥冲到他面前说,我和胤禟只是在一边观望,现在我们什么也不能说。
“你怎么能证明这不是八弟送的呢?”大阿哥笑着说。
“这……”老十一时语塞,“但是,你凭什么说这是八哥送的?”
“那两个人不是说了吗?”大阿哥指着那边跪着的两个人。
“哼!”十阿哥冷笑一声,“单凭这两个外人说的话又怎么能相信,说不定是什么人安排好的。”十阿哥意味深长地看了大阿哥一眼,他以为着是大阿哥设计的。年羹尧这么做真是厉害,就算害不了八阿哥也能让这些阿哥们窝里斗,正因为外人的话没有说服力,所以才需要我吗?
我想想是时候了,深吸了一口气,迈出脚要往前走,突然胤禟拉了我一下,我转头看他,用眼神问他怎么了。他把头扭向外面示意我看,我一转脸一看,门口伸出两个小脑袋,可能是因为不敢进来,两个脑袋一时伸出来一点点又收回去,是弘时和弘旷!?他救出旷儿了!我激动的当即要跑出去,可是胤禟拉住我,示意我冷静,我这才平和了心情,弘旷他,没事了!太好了!
“那十阿哥又这么能认定这两个人是假的呢?”大阿哥的话把我从激动的心情中拉回到寒冷的现实,还好我不用去说什么了,这样两个局外人恐怕对八阿哥是没有太大的威胁的。此时的康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十阿哥和大阿哥在争吵,而康熙像是在自己思考,沉着脸没开口。
“皇阿玛!”突然一个女声响起来,是十三福晋,“儿臣有话不知能不能说?”
“说!”康熙只说了这一个字。
“一个月前儿臣去给皇阿玛您准备贺礼,在路上看见八阿哥正在和一个人商讨买老鹰的事……”她怎么也参合进去了,难道他也被年羹尧……可是当她回头向我们这里看了一眼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猜错了,那个眼神里包含着仇恨以及报复的快乐,她——是在趁机报复两年前八阿哥他们害十三阿哥圈禁的事,现在十三还没有出来,这种仇恨让她要在此时落井下石。
“你胡说!”胤禵叫起来,“你根本是报复!”
“十四阿哥何以见得我是报复?”她平静地说。
“你明明是恨八哥把十三……”胤禵说了一半,停住了,说下去就会揭示了那次的事也不过是阿哥之间的权利斗争,而和事实无关。
“十四阿哥怎么不说了?”十三福晋咄咄逼人地问。
“你!”胤禵说不上话来。
“这不就行了?”她笑了起来。
“都给朕住嘴!”坐在上面原来一言不发的康熙叫起来。
“皇阿玛息怒。”我们全吓的跪了下来。
“告诉胤禩这个混帐!朕和他从此没有父子关系!”康熙愤怒地说,年羹尧还是成功了,我以为只要我不开口就行了,可是这皇宫的争斗又岂是一个人能控制的,我们忘记了总会有像大阿哥这样趁机的人以及十三福晋这样等待时机的人。
“皇阿玛三思啊!”十阿哥和胤禟以及胤禵都上前求情!
“都给朕闭嘴!谁求情,和他一样!”康熙说完拂袖而去。正是这样一件事让八阿哥彻底失去夺嫡的希望,而最可悲的是他自己都毫不知情,唯一能让他明白这一切的发生是那一张圣旨:
“胤禩系辛者库贱妃所生,自幼阴险,听相面人张德明之言,逆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奸险,谓朕年已七运,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矣,腾深知其不义不孝情形。”
并宣布与他“父子之恩爱绝矣”。
知识
自从那日康熙当众说要和八阿哥断绝父子关系后不久,康熙就下令削八阿哥的爵位,甚至停掉他的俸禄。整个八爷党内陷入一片沉寂之中,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连八阿哥都彻底失去了夺嫡的希望,更何况其他人呢?事实的真相已经没有人再去追究,或许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在这个斗争里,谁也不会关注过程只知道结果。
“妹妹来啊!”在园子里和姽婗嬉笑的弘旷快活地叫着,自从离家那么久以后,原来从来不和姽婗玩的他,也开始和妹妹玩了,也许人都是这样只有失去了才会珍惜。不知道雍正下令处置他的兄弟之后,会不会也有后悔的时候,会不会想起年少的岁月?想到这里我不禁想到了年羹尧。
三日前。
“福晋,有信!”春杏把一封信送到我手里,弘旷都回来了,还会是谁的信呢?我猜疑着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你赢了,但我也没有输。我握紧信,是他,他说的没错,他是没有输,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那日弘时抓到人都咬舌自尽了,而他这个主谋却安全的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信烧了,免得惹出什么事来,也没有告诉胤禟,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胤禟。”我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胤禟正坐在里面看什么。
他看见我进来了,从书桌后起来,走到前面,和我一起坐下喝茶,“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我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他没有说话,低头喝茶,现在的胤禟比任何人都要绝望,他一心期盼的念头已经破灭,自然是顿觉人生没有了方向。
“胤禟……我们离开吧。”我又一次和他说。
“小冰……”他抬头看我。
“不好吗?离开吧。”我低头摆弄着茶杯说。
“不是。”他站起来,走到窗前。
外面穿来两个孩子嬉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