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祝我北牧,不是任何人都有这个资格说这个话。”
“喔。”拖长了声音,琉月举杯就口,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朝后靠在椅背上,看着耶律极笑笑道:“本王没有这个资格,那极亲王认为什么人才有这个资格?”
耶律极见琉月眉色平淡而自若,丝毫的恐惧之色都没有,不由冷哼一声,反正已经撕破脸,他不怕在破脸。
当下袖袍一挥,一身站起,不朝琉月,朝着下方的诸臣道:“我北牧王年幼,摄政王自然有这个权力和资格。
不过,我北牧不是任何人说当摄政王,就能当摄政王的,那必须是众望所归,为我北牧出生入死过,有大功与我北牧,有资历,有能力的北牧人,才有资格当。
否则,就是上了这个台,也坐不稳这个位。”
洪亮的声音响彻在整个这呈览殿上空,远远的传扬了远去。
下方,立刻有不少北牧朝臣暗暗点头,有几个与耶律极一伙的,更是大声鼓噪:“说的对……”
“极亲王这话说的极是……”
“对,我北牧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摄窄…”
国宴杀机7
鼓噪声四起,整整三个高台上的朝臣,有应和的,有不动声色暗自观望的,有莫测高深的。
一时间,各人的脸到精彩纷呈的很。
五岁的耶律洪见群臣鼓噪,他那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不过自从被劫持过一回后,这胆气倒是壮了不少。
当下,只微微缩了缩身子,就转过头看着琉月。
琉月见此朝耶律洪笑笑,伸过一只手轻轻拍着耶律洪的小手,一边另一只手把玩着手指尖的酒杯,转眼看着站起来的耶律极,慢条斯理的道:“极亲王的意思,那就是不认萧太后的懿旨?不尊王令了?
慢悠悠,好似什么份量也没有的话飘荡在空中,却让鼓噪的一些人立刻静了下来。
这,可就是直指耶律极想造反,想夺位称王的意思了。
萧太后虽然重伤,却还未死,若此时耶律极不听她的命令,那就不是要对付琉月这个摄政王,就是谋反,就是逆臣贼子。
这一项罪名,可就不是等闲事情了。
大殿上,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眼睛都看着耶律极。
辅政和造反,概念相差太远,一则是功臣,一则可就是千古的骂名,就算以后政绩惊人,国泰民安,那也永远背负着乱臣贼子的恶名。
古有明成祖朱棣为例,那怕他为大明功在千秋,他也永远是一个夺了他侄儿朱允文江山的逆臣。
对于中国的古代历史,琉月虽然不是很精通,不过这些出名的人,还是记得一些的。
琉月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微笑着看着耶律极。
鸦雀无声的大殿上,耶律极转过身看着微笑着看着他,一丝惧意都没有的琉月,漆黑的眉头一扬,冷冷一笑。
转身,对上他正对面坐着的一须发皆白,一身蟒袍的老人。
国宴杀机8
恭恭敬敬对其一躬身,高声道:“三爷爷,我北牧耶律皇族中,以你为掌尊,今日,请你来说个公道话。
我耶律极一心只为我北牧,此心天地可鉴。
今,萧太后垂危时候,神智不清,误下圣旨,虽一片心伪牧,但外人岂可轻信,我耶律江山岂可托付外人,这可是我们耶律一族和着北牧几大氏族,以鲜血和无数生命,打下来的江山。
我绝对不能让它流落在外人的手上。
本着一片丹心,我耶律极不惜自荐,这摄政一职,我耶律极可伪牧赴汤蹈火,可为我北牧王披荆斩棘,代管几年。
只冶牧王成年,我耶律极绝对二话不说,立刻还政与北牧王。
自然,三爷爷和众位大臣,如果有更好的人选,我绝对不说二话,只要是为我北牧好,只要是我北牧人,耶律极就绝不反对。
若是外人,那就算下地狱,拼着得了个逆臣的名,我也绝对不允许。”话说道这,耶律极简直慷慨激昂之极。
一番激烈的陈词下,四方众臣依旧支持的支持,沉思的沉思,不动声色的不动声色。
话说的在漂亮,还是实力最有依据。
伴随着耶律极的话音落下,那耶律皇族中最大的三皇爷,沉吟了一瞬间后,极缓的道:“这话,也说的过去。
原萧太后执掌朝政,她是我北牧先王的王后,是我现任北牧王的母后,自然是毋庸置疑。
但是,今日,若是由一个外人,这个……”
话还没有说完,琉月突然一挥手,打断三皇爷的话,微笑着道:“不用多说,这意思本王明白。
说来说去,不外乎就是我是个外人,北牧是个不论贤明,不论能力,只论是姓什么,什么出身,就能入主权位,本王明白了。”
国宴杀机9
话音一落,大殿中人瞬间脸色有点难看起来,这话说的……
琉月却笑的更优雅了,撑起身放下手中的酒杯,琉月笑看着那三皇爷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话可说。
既然我是外人,好,我也真不稀罕做这个内人,那我看就这么吧,就把我这个外人伪牧带来的东西,都还给我这个外人,我带走就是,这摄政王谁愿意当,谁拿去。”
话音还没落,下方的诸臣面色又是一变,面面相觑起来。
那一直站在琉月身后的欧阳于飞,此时缓缓的一步上前,眼中藏着笑意,脸却正色之极,看着下方的众人道:“北牧王,是我们救的,我们带走就是,一个人我们还养的起。
那几百万担的粮草,那几十万的牛羊,那几百万两的黄金,布匹,那以后将会繁荣之极的枯纱十城和枯纱草原,都是我们伪牧带来的。
既然是外人的,你们北牧不稀罕外人,我们也不为难大家,好聚好散,我们带着我们的东西走就是了。”
说道这里,欧阳于飞相当做作的转身,朝琉月微微躬身,满脸正色的道:“那我先下去准备,带走这些东西很简单,一个飞鸽传书知会枯纱十城的五十万兵马就好……”
“那,先等等。”欧阳于飞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三皇爷脸色相当迟疑的朝琉月开口道。
琉月听言,那脸上的笑容不收,眼却冷了起来。
一眼扫到那三皇爷,琉月配合的相当默契的开口,有点尖锐的道:“等?不要告诉我,准备让他这个外人下台,却不准备让我这个外人带走我自己的东西吧?
早先闻草原汉子直爽真诚,敢作敢当,说一不二,千万不要告诉我,那是我理解错误。
国宴杀机10
不要我这个外人,却想要留下我这个外人的东西?”
尖锐的话音飘散在空中,下方的北牧众臣和北牧耶律皇族中人,一个个面色都难看起来。
那么多的好东西,他们怎么不想留下,何况,北牧很多地方还等着这么多救命的东西去,若是被琉月带走,这……
若是不准琉月带走,那个,跟他们鄙视的中原人又有什么区别,见利忘义,过河拆桥。
这向来是他们草原所不耻的行为的。
当下,有不少保持中立的北牧朝臣,都有点迟疑和羞愧起来。
夜风微凉,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的更旺盛,那缕缕青烟飞扬而上,盘旋过整个这呈览殿各个角落。
高台上的耶律极也没想琉月居然如此对答,所有关于权力的争夺,全变成空准备,现在反而被琉月这么给引着鼻子走。
当下,那眼扫过开始迟疑的众臣,人逢急处,脑筋转的到快。
眉间一蹙,耶律极突然眉眼一亮,大声道:“你能有这么多粮草,全是因为有我北牧五十万大军开路,要是没有,你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么多东西?
既然是我北牧出了力,自然就是我北牧的东西,你就算有功,得其一份已经是我北牧仁慈,其他,休息。”
强词夺理的话,说的理直气壮。
这话一出,有不少北牧群臣,同时微微皱眉,若没有琉月救北牧王在先,那里有枯纱十城在后,那就更加不用说枯纱十城的兵力,去夺取这么多的粮草,牛羊和黄金了。
这话怎么说的出口的。
冰冷的光芒扫到耶律极的脸上,琉月突然冷冷的一笑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要权,又想要钱,耶律极,这世界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国宴杀机11
耶律极听琉月如此样直言不讳的说话,顿时老羞成怒了,脸色整个的一黑,手一挥,大喝道:“你这中原人能言善辩,本王说不过你,不咕王认定了,耶律氏族的江山,绝对不能给一个外人。
你今日自己罢手,本王好车好马,黄金白银,你能带多少给你拿多少,若是你不识趣,那就别怪本王为了北牧的江山稳固,背负这恶名了。”
话音落下,那隐藏在黑夜里,那端酒倒水的宫女侍卫,齐齐从黑影中闪了出来。
手中弓箭在弦,利剑出鞘。
整个呈览殿在一瞬间,就被围了个密不透风,一片狰狞杀气。
耶律极立刻快速的朝后退去,准备退入重重保护圈里,琉月的厉害他可是见识过的。
大殿上的有些大臣,见此不由面色禁皱,满脸不予。
他北牧是铮铮男儿,是胸襟磊落的汉子,不是贪利谋财的阴险小人,这一出,简直太辱没北牧熊熊威风。
“姐姐。”高高在上的北牧王耶律洪看见如此情况,不由瞪大了眼,反手紧紧的握住了琉月的手。
琉月回头对耶律洪微微一笑道:“不怕。”
两字话音还没有落下,那立在琉月之前,与耶律极相当近的欧阳于飞,身形突然一晃。
耶律极只觉得眼前白色带着淡红的身影一闪而过,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耳边响起欧阳于飞懒洋洋的话语:“有些话,还是坐下来说最好。”
说罢,一把提起比他还高的耶律极,就像提着一只破布袋,轻巧之极的朝耶律极本来所坐的地方走去。
手腕一翻一按,耶律极已经和欧阳于飞并肩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欧阳于飞微笑着倾倒一杯水酒,优哉游哉的饮了起来。
而耶律极却发现自己动都动不了了,完全被欧阳于飞掌握在了手里,一张脸顿时就青了。
国宴杀机12
他只知道琉月武功高,从没见过温文尔雅的欧阳于飞动手,还以为就是个大夫一样的弱书生,那知道这欧阳于飞居然真人不露像。
形势,瞬间发生变化。
大殿中的众臣,就这么看一眼弓箭出鞘在箭头中央的琉月,在看一眼被欧阳于飞控制在手中的耶律极。
寂静,完完全全的寂静。
铁青着脸,耶律极铁牙一咬,朝着琉月一声冷哼:“你以为你抓住本王就可以继续做你的摄政王,做你的春秋大梦。
本王早已经发下话去,今日这呈览殿早已经被包围的水泄不通,你们插翅也别想飞出。
哼,还有,若开宴半个时辰后,本王没有消息发出去,本王十万南院兵马,定然破城而来。
琉月,你不要在想你擒拿匈奴王那一套来对付本王,本王没了还有本王的儿子,不怕你琉月有多厉害。
来啊,不用管本王,给本王杀了她。”厉声大喝,耶律极脸色狰狞之极,他豁出去了,这脸不要了。
弓箭在弦,瞄准琉月,紧紧拉出。
“王上在那里……”
“王上还在……”
北牧王耶律洪就坐在琉月身边,此时被这么多箭头一对,正处在那中心之处,大殿上不少大臣见此脸色大变,一下就跳了起来。
耶律极完全没有理会。
大殿上瞬间弥漫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没有动静。
“射,帖没有,给本王射……”
还是没有动静。
“你们给本王……”铁怒的大吼还夹杂在嘴边,耶律极双眼突然一扭曲。
眼前,那森严壁垒的重重包围圈,突然间所有人犹如喝醉了酒一般,软软的就倒了下去。
就如那骨牌,一个接一个的下去。
顷刻之间,醉了一地的人,迷了所有的箭。
弓落地,箭丢弃,一地乒乓之声。
“这是怎么回……啊……”震惊的才开口,耶律极脸色一变,脸色瞬间血红一片,一个咕咚就朝后倒去。
空城唱计
空城唱计1
软软的靠在了大椅之上,耶律极只觉得,突然之间全身上下好似没有一根骨头,手指头都动不了。
容不了他有时间多惊骇。
就在他倒下的一瞬间,大殿内所有站立着的,稳坐着的群臣,都在瞬息之间的功夫里,完全瘫倒在了椅子之上。
脸红如血,在噼里啪啦燃烧的通红的火焰逼视下,红艳艳的,刹是好看。
一地软脚虾。
一地突然的寂静。
“怎么回事?”
“啊,我的身体不能动了……”
“天,有人下毒……”
“我中了毒了,快来人,快来人……”
手不能动,脚不能移,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