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去试探,昨日我没有想清楚,回去好好想了想,不去试探才是上策。
要知道我们在试探对方的同时,他们也在掌握我们的一切。
一分胜算都没有,那就需要试探。
十足把握,那也可以试探。
但是,就是目前我们只有五分胜算的时候,千万不能去试探。
这样,等于是在为对方找漏洞,同时在暴露我们的没有信心和急于求成的心态。”
噼里啪啦,托比木严肃着脸,不绝口的言道。
边上听着此等言语的几大将领都皱起了眉头,没有在拼命的反驳,也没有完全的赞同。
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欧阳于飞看着一脸正色的托比木,面上若无其事,那眼却深不见底。
这不是托比木的想法,这一定是昨夜那信息上的言论。
这是顶级的战术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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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抱胸坐在高椅上的琉月,面无表情的看着托比木。
若是轩辕澈在此的话,当可看出琉月那冰冷的脸色下,那双眼中微微流露出的诧异。
临攻前变阵,这是兵家大忌。
就算一个小将都明白这个道理,托比木这样的大将不可能不明白。
这是什么意思?
双手抱着胸,琉月开始打量起托比木来。
昨日还在赞同试探,今日马上就变卦,还说的这么有理有据?
若说他一夜之间突然醍醐灌顶,被神仙给笼罩了,洗了脑了,有可能出现这样的变卦和灵光。
但是,可能吗?
不可能,琉月就算不太懂阵法战术。
这段时间脑袋也不是很灵活,被恨和伤笼罩的有点失常。
但是,这样明显的变卦,若是她还看不出来有问题,那她也就不用在商讨什么报仇了。
眼角微移,琉月注视到欧阳于飞紧紧盯着托比木的眼。
很沉,很深,像是在研究。
又好像是在透过托比木看另外的什么东西。
这样的眼光,突然让琉月想起,前些日子欧阳于飞曾经给她提过一句,说托比木最近变的细心,变的聪明了。
当时,她没怎么在意,因为她实在没看出来托比木那里有变化。
但是,现在细细想来。
欧阳于飞不是赞托比木细心聪明,而是在告诉她,托比木有问题,所说所作的,与他的头脑和往日的作风不太一样。
眉,微微的沉了一沉。
琉月深深的扫了托比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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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试探,那我们现在怎么做?难道就一直等在这里?就这么停在这里?”韩飞皱着眉。
战场上不进则退,不可能停下来的。
别的客观条件什么的都不说。
就说这粮草后备军需,这都不可鞥无限制的供应过来的。
“停在这里?不,我们先不动,要相信有压力的绝对不是我们,等上两天我们在观其变化而作战论。”
托比木扣了扣头道。
面面相觑,营帐中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看着众人的摸样,一直冰冷,与战术上并不夹杂她的意见的琉月开口了:“库杂木,托比木的意见如何?对我军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没有?”
被琉月点名的库杂木,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响,方道:“不妥的地方到是没有,意见也比较中肯……”
“既然如此,那就先这么定下,聊作休息两日。”
站起身,琉月深深的看了托比木一眼,转身走出了大帐。
既然库杂木等人都认为托比木的意见,对北牧没有害处,那么听之也无妨,只要是好的变化,她自然是可以接受的。
帐篷外热气扑面而来,很热。
那在天上肆意散发着它的热度的太阳,红彤彤的挂在半空,妖娆着。
琉月站在帐篷外看着天上的太阳。
那冰封起来,平静无波的心海
突然有了一丝涟漪,很淡,淡的琉月几乎都没有发现。
取消了出兵试探杨虎城的计划。
奔行了这么多日,一路高歌猛进的北牧士兵停歇了下来,算是做一种调整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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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虎城和北牧五十万大军,两两对持。
星空皎洁,银白月光洒下,洋溢着一种黑暗的美。
孤身一人坐在高高的山坡上,琉月看着天顶的弯月,目色苍凉。
一身的孤寂,一身的凄迷。
一直与琉月形影不离的欧阳于飞,此时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幽亮的月光洒在孤单的琉月身上,更彰显出一种凄厉的婉约。
一仰头,手中的酒水倾泻而下,注入那淡薄的口中。
今日,轩辕澈已经离开她五十天,整整五十天了。
一口酒饮下,琉月抓住酒坛,目色凄迷。
不想,不看,不听,专心的攻防,专心的攻打。
但是,以为自己没有想,没有看,没有听,实际上却看了,听了,想了,心心念念了。
嘴角勾勒出一丝苦笑,琉月仰头又是一口。
五十天了,轩辕澈没在她身边五十天了。
瞧,这么清楚,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想。
根本不需茵人提醒,她就知道,她就清楚的不能在清常
那个以为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现在看不见,摸不到,也完全的感受不到。
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看见他的笑,看的他的怒,看见他的喜,看见他的伤……
让人疼在心里,痛入骨髓。
轩辕澈,你怎么这么舍得就这么走了?
你怎么就这么舍得抛下她一个人走了?
残忍,太残忍了。
生离死别,面对生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所有的悲伤,所有的爱恨,通通留在了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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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就这么走了,太过分,太过分了。
一仰手,手中的酒水朝下就倾泻而下。
砸在琉月的脸上,落进琉月的口里,滴落在琉月的身上,顺着没入周围的草地。
那银白的珠子滚动着,侵满了酒香。
水光四溅。
那无色的水珠在脸颊上流动着,滑落着。
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酒水。
紧紧闭上眼,任由手中的酒渗透自己,任由手中的酒水灌醉自己。
冷月银钩,孤独的山坡上,对月狂饮。
发丝湿润,衣襟湿透,浓烈的酒香包裹着琉月。
“砰。”抓着酒坛的手突然狠狠一摔,酒坛砸在山坡下,立刻碎裂成了几片,剩余的一点酒水立刻蔓延了出来。
“你太残忍,你太残忍。”
唰的睁开眼,那血红的眸子里面夹杂着的是无边的痛,无边的狠,和无边的伤。
轩辕澈,你太残忍,太残忍。
以袖遮面,琉月朝后就倒,直直的躺在了山坡之上。
那血红的眼扬起一抹醉意。
人都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是酒量好,而是,有的时候人想醉而已。
丝丝的呜咽从孤零的山坡上传来。
不是哭泣,那是一种孤狼失去伴侣的悲号。
夜,很静;
月,很冷。
那幽静的光芒,述不出的凄迷哀伤。
低低的呜咽在冷月下缓缓的消融,缓缓的静默。
慢慢的消失在冷月之下,四周只传来呼呼的风声,和草叶被吹动,发出的沙沙声响。
这般的声响,显的夜越发的静了。
那山坡之上的人,好像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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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静夜中一个人影从远处冒了出来,朝着琉月走了过来。
一身的甲胄,一脸的威武,正是托比木。
走至好似已经醉倒在地的琉月身前。
托比木摇摇头,俯身背起琉月就朝营地中走去。
他们的摄政王,怎么能睡在这荒郊野外的。
中军帐中。
托比木轻轻的把琉月放在睡塌上,一边为琉月整理丝被,一边喃喃自语的道:“摄政王这么好的酒量也会醉倒,真是不可思议。”
停顿了一瞬间,托比木低喃的近似于他自己帖一般:“真搞不懂,干什么要我来照顾,
唉,真是的,还不要我告诉别人。
一定是你们两个吵架了,真是别扭的人……”
低语中,托比木关闭帐门走了出去,后面的话,顿时就袒见了。
那睡在床上看似已经醉的一塌糊涂的琉月,就在托比木前脚走出的一瞬间,唰的睁开了眼。
那眼中一片清醒,那有任何的醉意。
千杯不醉,这是琉月的境界。
一坛酒不可能让她醉倒,就是她想醉都不可能。
她只不过是顺势而已,却没想听到这个话。
眼缓缓的眯了起来,:“要托比木来照顾,一定是你们两个吵架了,你们两个……”
这话什么意思?
谁在嘱咐托比木照顾她?
一定是你们两个吵架了?这话……这话……
不到一定亲密境界,托比木怎么可能说这个话?
亲密,她在北牧绝对没有亲密到可以说这个话的人,是谁,是谁?
琉月的眉眼快速的转动着,突然心中一紧,双眼陡然圆睁,难道是……难道是……
相见时难
相见时难1
难道是……他……
骤然加速的心跳,让琉月整个面上焕发出一股说不出的神态。
亲密,她在北牧从来没有跟任何人亲密过,那怕是亲近如欧阳于飞,那只是朋友的感觉,而不是爱人的感觉。
只有一个人,只在那一个时候。
她曾经流露过她的感情,是对爱人的。
轩辕澈来贡牧。
就在嘶鲜卑十七族困住的时候,第一次落马的时候,轩辕澈来过,来救了她。
琉月清楚的记得,那时候自己有多惊讶就有多高兴。
把一切话题都摊开来说了。
把感情都握在了手中。
所以,当时的自己忘记了周边的一切,与轩辕澈以未婚夫妻的亲密爱人相近着,相拥着。
那是自己的真情流露。
而那个时候,托比木在。
托比木看见过从鲜卑十七族中救她出来的轩辕澈面容,也知道她身边有这么一号人。
知道她到底是跟谁才会这么亲近。
双眼快速的闪动,往昔的记忆越发的鲜明。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对托比木说的,我相信你,所以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她没有对托比木灭口,没有。
五指快速的握紧了起来,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
托比木口中的人是谁?
是不是她想的这个人,是不是?
太大的震惊横陈在琉月的心间,琉月的整个身体都无法控制的颤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其他。
拳头紧紧的握着,琉月咬着牙。
不,不可能,那是她亲眼看见的情景,怎么可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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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自己因为随时都想着轩辕澈,所以,把什么有可能的,没可能的都往他的头上罩?
心间快速的波动,琉月的思维几乎都有点跟不上来了。
可是,托比木能以这样的口气说的人是谁?
除了轩辕澈,她真的想不到其他的人。
真的想不到,不可能是萧太后,其他人,独孤夜?云召?欧阳于飞?不,这更加的不可能。
可是,可是,他是她亲眼亲手看见的抚摸过的,已经……
巨大的惊喜和不信,在脑海中互相的撞击着。
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给与希望。
否则希望破灭后,她也许会支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