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
水儿大瞪着两眼,死死的盯着掌柜的脸,她在确定对方不是说假的时候,大是吃惊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娘竟然给自己留下这样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一万两啊,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钱!而看掌柜的表情,这块玉佩应该还不只这个价钱。
见水儿不说话,那掌柜一摆手,当铺先生转身进了里间,很快的,双手捧了一叠子银票并一张当票出来,掌柜的笑眯眯的向水儿道,“姑娘,这些银票你先拿去,我这张当票是两年期限的,两年内,你任何一天随时可以来赎回这块玉佩。”
看了那些银票,水儿心知没有假,当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一伸手接了过来,对掌柜道,“多谢,用不了两年,我过几天肯定来赎。”
掌柜的和当铺先生极是客气的将水儿几个送到了门口,石头爹早就楞了,那个药店的小伙计此时亦是像换了一个人般,整个人笑成了春天里盛开的花,满脸巴结的道,“这会子日头毒的很,姑娘请稍待,小的回去请轿子来接姑娘。”
水儿心忧逆风的伤势,眼看时候不早,哪里还有心跟他啰嗦,也不理他,急步向济世堂走去,小伙计见她这样,只好先赶回去报信去了。
刘之谨夫妇一听这个消息,也被吃了一惊,水儿一进门,老板娘就笑嘻嘻的迎过来,将一张椅子用袖子擦了又擦,就仿佛一开始出声讥讽的人压根儿就不是她。
水儿也不多话,掏出银票数出七百两来往桌上一拍,向刘之谨道,“带上老人参和续命百花丸,快走吧。”
有了银子自然好办事,去时可比来时快得多了,石头爹去雇了一辆马车,待水儿和刘之谨一坐进去,立刻快马扬鞭,急急出城。
幸好是马车,赶回石头爹家的时候,日头堪堪正在当中的时候,而刘之谨见了银子,自然是极殷勤讨好的,预先就用瓦罐装了济世堂里给大户人家预备的老人参汤来,一到就赶紧的给逆风灌了下去。
用了药,逆风身上的热烫到了晚上就完全的消了,水儿这次是真正的放下心来,她极是感激石头的爹和娘,拿出一千两银子来给他们置田置地,石头爹娘自然又是一番推辞,无奈水儿坚持,也就受了,自然是欢天喜地,感恩不已。
连着几日劳累,大家全都疲累难言,如今眼见逆风的伤势已无大碍,当晚大家早早儿的也就全都睡了,夜沉星冷,水儿星眼朦胧之时,心里分外惦记君大哥,她打定主意,明天天一亮,要请石头爹再进次城,务必要请他打探清楚,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睡得沉了,如此一夜好睡,待到醒时,已经是天色微明,和水儿一个屋睡的石头娘起身做饭,水儿惦记着逆风的伤势,也跟着起身。
正在穿衣的时候,突然就听先她起身的石头娘“啊”的一声惊呼,双手扶在才打开的门扉上,楞住了。
水儿一个不防,被她吓了一跳,她叫了一声,只见石头娘很是张惶的样子,对着门外又比又划的,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水儿一惊,赶紧拢好衣服出门来看,顿时也吓了一跳,只见门外密密麻麻的站了有几十号人,天光朦胧里,这些人竟然像是已经待了许久的样子,眉毛发稍上,全都沾满了露水。
见她们开了门,那几十个人里有一个像是领头摸样的人,对着石头娘和水儿分别打量了一番后,对着后面一招手,只见人群一分,从后面闪出几个人来,水儿定神一看,竟然是昨天那当铺的掌柜,先生,以及刘之谨。
那当铺先生向着水儿一指,向那领头的点了点头,不待水儿弄明白发生什么事,那领头的从怀里摸出一个用红绫子包着的东西打开,双手捧着送到水儿面前,很是客气的笑问道,“请问姑娘,这块玉佩是您的东西么?”
只见鲜红如火的红绫子上,水儿昨天上午当掉的那块玉佩正安静的躺在上面,龙形图纹在晨曦的辉映下,泛着青润的光。
水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人又极是亲和客气,不像是有什么不好的样子,于是答了一声,“是,是我的。”
见水儿承认了,他点了点头,将玉佩小心的包好放回怀里,向水儿拱手道,“在下想问姑娘,这块玉佩您是从哪里得来?”
水儿此时已经有点儿明白了,她仔细的看了看这群人,全都是训练有素的样子,不像是平常人等,当铺掌柜等人又是极怕的样子,想来定是这块玉佩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眼前这些人看着恭敬,然而十有八九,定是衙门里的人?
一念至此,水儿大姑娘的心里腾的就起了火儿,好你个当铺掌柜,好你个刘之谨,是不是见姑娘我得了许多银子,眼红了啊,所以就勾结了官府的人来找我的麻烦,玉佩哪来的?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皱起眉头不悦道,“是我娘留给我的,怎么了?”
那领头人听了她这句话,不但没有着恼,反倒像是凛然一惊的样子,甚至,他的语气还恭敬了许多,问道,“敢问姑娘,令堂如今可在,能否请出来一见?”
水儿的心里猛然一抽,这个人的话让她的心里顿时一阵难过,语气也无限哀伤起来,“我娘……,已经不在了……!”
平地一声雷(二)
“啊,”领头的人大惊失色,这个消息像是令他极意外也极吃惊的,他竭力的定了定神,又道,“那么,令堂可曾留下什么话来?比如,这块玉佩……,是由哪里得来?”
话问到了这份儿上,水儿突然觉得不对,这些人并不像是要讹自己的这块玉佩,倒像是,在打探着什么?
她的心里不觉突突而跳,这块玉佩娘和师傅交给她时,除了说是父亲留给娘的,并没有特别交代什么,而眼前这番情景,表明了这块玉佩是大有背景的,是什么背景呢?到底怎么回事?
这块玉佩是爹留给娘的,而爹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娘和师傅从来都没有告诉她过,如果这块玉的背后真的隐藏了什么,那么,是不是就能从这里面得到点儿和爹有关的消息来呢?
她突然就很好奇起来,对于自己的身世,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是比眼前这一刻更加关注的,而这块玉佩很可能是和这个有关系,对于这个可能,她顿时感到紧张,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听我娘说,这是我爹……,这是我爹当年送给娘的,”水儿很是艰难的开口,她深深的喘了口气,定了定神,又接着道,“别的,娘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是真的么?”那个人像是激动起来,他想了想,又追问了一句,“那么,令堂有没有说,令尊是谁?”
他这样一问,水儿就更加确定了,他们此番找来,定是和爹有着大大的关系,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得惊动这些官府的人?
难道,这块玉佩是爹当年偷来的?又或者是,他们是爹的仇家,嗯,不对,都不对,是偷来的他们不是这样的口气,是仇家也不会是这样的客气,他的神情客气外甚至还带了些敬畏,别的不说,单看他们在风露中立了这许久就可以看得出,见过哪个抓贼的或者是寻仇的,会这么耐心的站在屋外等着要找的人起床的么?
想到这儿,水儿不觉就叹起气来,黯然道,“我娘没有跟我说过我爹的事,从来……,都没有……。”
这样说的时候,她的声音里不觉有些哽咽了,她吸一吸鼻子,对那人直截了当的道,“你就干脆说吧,你们这一大帮子人过来找我,到底为着什么事儿?”
听了她的话,那人笑着道,“姑娘别急,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姑娘回答了,小的定会给姑娘一个交代。”
“什么问题?”
只是那人神色一凛,“敢问姑娘,尊姓?”
他这一问让水儿大是意外,向来别人要问一个人的底细,不都是连名带姓的问么,他却只问她的姓,她分明觉得,他在问这句话时,神色语气里已经带了些敬畏。
她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我姓江。”
“姓江?”那人猛然抬头,脱可惊问道,“姑娘可是随的母姓?”
水儿心里扑通一声,下意识的一点头,道,“是。”
话音未落,只见面前的这个人身子一矮,已经跪了下去,不待江水儿回神,他毕恭毕敬的直拜了下来,口里喊道,“臣张志山,见过公主殿下。”
话音一落,身后那几十个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齐声高呼,“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啊,”这样翻天彻地的一幕,让江水儿吓到呆住,石头爹也被惊动出来,和石头娘一起被这一幕也吓住了,两个人傻楞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水儿的这个表情张志山一点也不意外,但是他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道,“臣奉旨寻找江妃娘娘和公主殿下,请公主殿下移凤驾随臣回城,有人在城里等着见公主殿下。”
他一口一个公主殿下,水儿终于回过神来,她大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却只是喃喃的几个字,“你……,你们……,叫我什么?”
张志山清一清喉咙,极是清晰的重复,“请公主殿下收拾一下,随臣进城。”
水儿终于确定,他说的是真的,从昨天到现在,从那块玉佩原来价值连城到如今凭空冒出来这样尊贵至极的身份,江水儿仿佛是做了一场梦。她着实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
“公主殿下?”水儿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乱,“你是不是认错了,我不是什么公主殿下,我也不能跟你进城,张大人,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公主耶,那可是皇帝的女儿啊,娘虽然没有跟她说过爹是谁,可是,应该不会是皇帝老爷那么大谱的人吧?
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张志山看了看水儿,极谦卑的样子,“公主殿下心有疑惑,只是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臣请公主殿下移驾,进城以后,自然会有人向公主殿下禀明原委。”
说完,他向后面招了招手,人群闪处,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静静的侯着,边上侍立的车夫轻轻的拍掌,马车上绣着缠枝梅的帘子一掀,下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人捧着一包什么东西,款款的迎着水儿过来。
到了水儿跟前,这两个大姑娘垂身而拜,“奴婢春福,春喜见过公主殿下,请公主殿下进屋更衣。”
说完起身就来扶水儿,水儿一大清早的就遇上这一出,实在很是莫名其妙,这会子看这些人自说自话的就来摆布她,纵然她正在吃惊或者是激动的时候,也禁不住有些恼,更何况风大哥还神智不清呢,自己哪里就能跟他们走,想到这里,水儿一甩手将那两女的推开,,冷下脸来。
才想发火,抬眼看到前面这一大帮子人,水儿大姑娘摸一摸鼻子,聪明的耐住了性子,嗯哼,好女不跟众男斗,语气还是软和些吧。
平地一声雷(三)
清了清嗓子,她和软了口气,向那人笑着道,“张大人,嗯,这个……,我真的不能跟你进城……,我……,”得找个什么理由才能打发了他们呢,水儿不由抓头,虽然对于自己的身世自己很是急切的想要知道,可要说自己是个公主,那铁定是扯淡,然而眼前的这些人看起来又像是不能得罪的样子,断然拒绝,想来肯定是不妥的。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屋内小石头叫道,“哎呀,爹,娘,你们快来,大哥哥醒了。”
一听这话,水儿当即像是得到了号令般,立马将眼前的这些人全都抛到了脑后,一阵风的扑进了逆风的屋子,闹了这一阵,天色已经大亮了,就见小石头站在床边,指着逆风向外面喊着。
逆风果然已经醒了,只是神情还是颇为萎顿,眼里亦没有了往日的精光,茫然无措的四处在寻找着什么,一见水儿进来,他的眼睛一亮的样子,努力的抬起手伸向水儿,水儿急忙过去抓住他的手,眼里已是滴下泪来,欢喜的哽咽道,“风大哥,你……,你终于醒了。”
热热的眼泪滴在逆风的手上,逆风的手一阵轻颤,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水儿大急,才想要再说些什么时,就听身边有人道,“公主殿下,请让小的给公子把把脉。”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