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等你登上皇位之后,让时间女神成为比泰多最尊贵的女神吧。”说到最尊贵的女神的时候,房子下意识地看了该隐一眼。
她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太多,但是该隐却发现了。房子说的是最尊贵的【女神】,而不是【神祇】,她潜意识里把该隐的位置留下来了,和她同等的尊贵,即使该隐并没有在这个世界传播信仰的想法。
这一个发现让该隐心底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喜悦。而这样的喜悦,对于该隐而言是新奇的。漫长的生命中,和房子共同的时间虽然上万年,但对比起来其实并不长,而他们之间那层纱消除,更加短暂。然而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他获得的愉悦却比以往那么长的时间还要多,似乎是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有无尽的意义,那么美好。
顺着自己的希望把玩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抓到自己手里,手指相扣,该隐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产生的陌生情绪。是的,从一开始他就感受到了的,那种像是人类的心跳一样在胸腔中涌动的感觉。
那样的动作,是示威?伊兹密猜测着,然后认真承诺:“一定不负女神殿下所托。”他以为这是房子因为欣赏才给出的唯一一条路,却不知道房子根本只是觉得可以利用这一次来壮大自己。
这一个误会,从头到尾,却造成了十分有趣的效果。不过,伊兹密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房子和该隐又没有那个好奇心去探知他脑中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其中的微妙。
而因为这么一次,为了讨好该隐以免他秋后算账,在比泰多的时间女神的信仰传播中,多了这么一条信息——时间女神的丈夫,是有着金发,却如同黑夜一样的神祇。
该隐在知道这件事之后,露出了令人难以形容的笑容。
“聪明……倒是聪明,可惜没用到正道上去。”最后,伊兹密得到了该隐这样的评价,而神祇的评价自然就是这个世界对于伊兹密最后的定语。
携手同行
伊兹密这边的问题解决了之后;就是房子说了让该隐做主去解决、困扰了房子很久的凯罗尔和夕梨的问题。
事实上;这件事不得不说有很大一部分是房子根本想不到什么好招数去解决了;干脆直接把包袱丢给了该隐。反正现在他们的关系不同了;她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好的。
因为之前该隐一直关注着房子的一举一动;所以对于凯罗尔和夕梨的问题也算有所了解,而他降临之后;选择带着房子先去还没有直接见过的夕梨那边看看情况。
哈图萨斯是个很美的城市;就像是底比斯、孟菲斯;在这个时代都是大地之上的明珠,因为政权的强盛和战争的兴起,各种从其他国家掠夺而来的珍宝都被集中在了这座城市。而伴随国家兴盛而来的;是文明的发达。
也是因此,这座城市中处处都显露出很多美妙的东西。精美的石刻;雕像,道旁的鲜花,清澈的泉水,这一切都让哈图萨斯美丽动人。
和该隐手挽手走在哈图萨斯几乎不染纤尘的街道上,房子看着街上的女人的穿着,眼神微动。
这些女人,大多穿着精致的长裙,裙摆迤逦在地上;而如果是贵族女子,她们的衣料更加华贵,采用轻薄柔软的布料,有几分透明,隐约显露出诱惑的肢体,在风吹来之时,衣摆就勾勒出优雅的线条。因为天气有些凉的原因,她们还用大块色彩惊艳的布料不经剪裁作为披风包裹住身体,以免凉风让她们丧失了仪态。
很美。
在之前,房子也见了埃及的女性的打扮,但是那种袒胸露乳的装扮,实在让她有些接受不能。或者是已经遗忘在遥远的记忆深处的最开始,她所接受的观念就有所不同?毕竟最开始的时候的观念是最能影响一个人的,所以她无法接受太过于暴露的装束,不过要是西台帝国这样的打扮,她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如果是之前,房子可不会有改变自己装束的意愿。她已经无法记起自己最初的样子,而重新获得人形之后她的打扮就是这样的,说明这会是她潜意识里印象最深刻的一个装束,或许就会是她一开始的样子。。
然而有一句话说的好,女为悦己者容。自然房子并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那么矫情。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似乎应该换一个装束了,就算是入乡随俗?不过或者真相是,她发现无论是自己还是该隐,都是万年同一副打扮,感觉上有些老套了,于是在打算让该隐换一身衣服的同时,自己也换换打扮。
咳,你硬要说这是异国风情的婚纱装束也没办法。
不论如何,房子做了决定,当下就拉了拉该隐的袖子。
怎么?微微垂眼看着房子,该隐的意思从眼神中传递,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房子看得懂。
“不觉得他们的衣着还算有趣?”房子用的字眼是“有趣”,而非“好看”之类的,这也算是另类的别扭了吧。
微微扬眉,该隐不会不知道房子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他是习惯了这样的装束,而房子的原因他自然知道。只是房子想要做什么,却不会直接说出口,亮闪闪的眼睛盯住自己,有一种乞怜的小动物的感觉,让他心里不自觉有种微微的柔软感觉,忍不住想要疼宠她。
不过该隐什么也没说,眼睛扫视过道旁人的打扮,下一瞬间身上就已经换上西台风格的衣饰。常年被衬衫包裹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房子微微有些惊讶于平时根本看不出来的肌肉,看上去,线条很好。也许房子早该想到的,毕竟神祇都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他们自然不会显得过于瘦弱或者是别的什么。该隐选择了黑底殷红花纹的披风,即使穿着的是白色衣衫,却依旧不改血族的风范。他苍白的肤色和浅淡的金发,竟然并不因此而突兀。而在金发掩映之间,按照这一套装束的风格,幽深的黑曜石耳坠反射着黯淡的光芒。至于脖颈上的项链,也是深色的宝石。
看在房子眼里,不论如何该隐的气质和风度都是最好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吧。但是不得不承认,该隐天生的相貌的确极好,加上属于神祇的威严,自然和一般的人类不一样。
房子露出浅淡的微笑,略微思考一下,就照着那些贵族女子的打扮,先是一件轻薄的白色长裙,然后加上和该隐的披风花纹极其相似的同样为黑底红纹的披风,盖在肩上。首饰之类,几乎每一样都和该隐身上的对应,而该隐露出会意的表情。
这两位之间的气氛微妙,带着缱绻的味道。
或者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来到西台并不急着直接去找夕梨的麻烦,而是在哈图萨斯的街道上漫步,享受着这一刻的闲适。然而某些事做起来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就像他们走到一起。
该隐伸出手拢起房子微微垂到肩下一点的黑发,用神力让它们在房子脑后盘起矮矮的一个发髻。
依旧是挽着手,区别于刚才的是身上的衣着,还有被房子解除的迷惑世人的幻术。
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一对恋人在散步,除去他们着实有些不同寻常的外貌和气质之外,看上去没有任何值得多加注意的地方。
解除幻术,到底是什么意思?房子不说,但是该隐懂。只不过好像是在昭告天下说明他们究竟是怎样的关系,隐晦的心思,还带着某种莫名的别扭羞涩。
他忍不住想要微笑。
这种气氛,很好。甚至于该隐很想要再这样继续下去,只是他们到这里,究竟不是来度假什么的,要处理的事情,还是那个带来麻烦的所谓战争女神。
和房子抢信仰?该隐觉得有些不悦,这个世界可是他给房子备下的最好的信仰基地,这么做不是在打他的脸吗?而且,无论是夕梨还是凯罗尔,冒充神祇,这无论是哪个阵营的哪位神祇看来都是极大的罪。之前是房子在处理这件事,他自然不会插手违逆房子的意思,但是既然房子希望他来做这件事的话,他也不会手软什么的。
除去身边和自己比肩的那个人,其他的一切,有什么重要的?不过是普通的人类而已,而该隐就是其他的神祇也可以不放在眼里。他是最尊贵的最开初的神祇之一,现在和人类计较,也不过是因为房子而已。
沿着道路向前,一直往皇宫走去,稍微用神力屏蔽,他们就这么轻松进入了皇宫。
皇宫中自然有着神官,有着神裔。而代表性的就是三王子,凯鲁·姆鲁西利和达瓦安娜,王妃娜姬雅,他们一个拥有控制风的能力,一个拥有控制水的能力。而一开始夕梨会落到这个时代就是因为娜姬雅借用掺有时间神力的尼罗河河水,加上她本身控制水的力量引动这河水之中的力量。
房子自己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关于娜姬雅的错误,也只是觉得只要把凯罗尔和夕梨送回去就没有问题了,但是换成该隐来,他却不会那么大度。引起这么多麻烦的爱西斯和娜姬雅,是他绝对会处理的对象。如果谁都这样利用神祇的力量为自己牟利而神祇却不作出严厉的处罚,那么必定到最后人们会失去对神祇的敬畏,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过,现在是先要做另外一件事。
在皇宫内,该隐很容易就找到了坐在莲花池边的夕梨,此时她目光呆滞,似乎在想着什么。
“现在你对时间神力应该有了一定的掌握了吧?”转过头,该隐看着房子问。他的眼睛中明确地映照出房子的样子,因为平时披散的头发被拢起,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制服,看上去此时的房子并不像是一个学生,而成熟了起来,更有一种时间沉淀出的韵味。
“啊?嗯。”房子点了点头,虽然还没能构造出时间的神职,也不能大量制造新的时间神力,但是她已经摸出了时间神力的大多数用法,也可以少量制造时间神力了。如果伊兹密那边进展顺利,她应该很快就可以获得时间的神职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该隐先是为房子微微欣喜,然后又专注到正题上来,说:“时间神力,应该可以作用在人的身上,对吧?”虽然是疑问,但是该隐的语气却是陈述的。他的推测都是建立在种种证据上的,所以自然有绝大部分的可能是这样。
果然,房子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
该隐抬起手,指了指坐在那边的夕梨,然后交代房子:“你试试直接让她身上的时间加速流动,不需要太多,只要让她明显衰老就可以的。如果你不希望让她死的话,就注意不要让事件流逝得太快。”后面那句补充的话只是因为这么久以来房子明显没有对夕梨和凯罗尔下过狠手,如果这是房子的希望,该隐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有什么问题的话,他自然会为她解决。所以她只需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可以了。
“可是,这样不会影响到人们对于诸神的信仰吗?现在人们认为夕梨是战争女神,如果她有了这样的问题……”房子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如果不是这样,在这之前她有很多手段可以做。
。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该隐斩钉截铁地说,“况且,那两个女孩被塑造成神祇的时间还短暂,影响有,但是绝不会有多大,再过几十年,谁还会记得?”毕竟房子才成为神祇没多久,有的时候考虑了太多反而被束缚了。不过,慢慢经历多了,她就不会因为这些而觉得难以处理了。
想了想,该隐又补充解释着:“实际上,如果害怕这方面有什么问题,那么我们可以以神祇的身份,直接揭穿她们。”我们这个词,他自然而然地出口,在该隐的思维里,房子的什么事和他都是有关的。而后,他接着添了一句话:“不要为了人类的权势而退缩,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很简单的话,但其中的意味却很深。
房子的背后站着该隐,这是简单的陈述,也是变相的许诺和表白,两人心知肚明。
房子微微垂下头,眨了眨眼,什么也没说,嘴角却微妙的勾起小小弧度。
然后,她抬起手,按照该隐的主意,加速夕梨身上的时间流逝。实际上,对于时间神力,她的操作称不上熟练,但是这一次却轻松就成功了。
大约七天,夕梨就会老上十岁左右。
只是,让夕梨变老有什么好处呢?这样如果就是惩罚了的话,似乎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吧?
房子看向该隐。
“你说,如果让她发现自己回到该有的时间就可以恢复青春,和在这里不断快速变老,她会如何选择呢?”该隐解释着,微微带笑,“而且,她留在这里的原因,一个无非是按照凯鲁·姆鲁西利所说,她来时候的衣物已经不在,她已经没有了回去的机会;另外一个,无非就是和凯鲁·姆鲁西利的爱情。一个不断衰老,最后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