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被风吹倒的瑞涵扶着栅栏站了起来,看到一楼的男子,惊讶的神情一扫而过后是得意的冷笑:“人偶戏结束,本尊终于现身了。”
男子环顾四下,漠然道:“闲杂人等,都去了吧。”衣袖一挥,横卧数卧的众人便凭空消失了。
柳笛一动不敢动,只有眼珠不时偷偷瞥向那个男子。
“你们家族中从来都不乏胆大的人呢。”男子道:“还敢要挟我。”
瑞涵环抱肩膀,笑道:“做交易而已,绝不是威胁。你帮我的忙,我把思瑶交给你。”
“殿下,那个人是王妃!”这时元海向瑞涵大喊,刚说完,身子突然飞起来,砰的一声,重重甩在身后的墙壁上,再落地的时候,伴随着大口大口的鲜血。
“多嘴。”男子从元海身上收回目光,看向柳笛,“你是他的王妃?”
这家伙不是人。柳笛心中呐喊,紫莲的能力和他比,简直不值一提。
“我……什么都不知道。”柳笛挤出笑容,差点说了句,我是来打酱油的,你们继续,容我滚蛋。
“是你?”瑞涵定睛一看,那女子可不是正式已经宣告死亡的柳笛。
柳笛大叫不好,明显齐瑞涵和此人结了仇。齐瑞涵拿思瑶威胁他,那么他是不是就要拿自己对付齐瑞涵。
“其实吧,你听我说,我和他早离婚了。”
男子却根本不听她的,伸出一指向她,口中念念有词。
“不要啊!”柳笛抱头大叫,上一次抱头痛哭的时候,还是出轨后的夜晚呢。
静。
哎,没事?柳笛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和胳膊,完好无损。
而男子正以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她,“奇怪。”
对哦,蓝蝶就对她没效果。
“来啊,怕你不成!”她叫板。话音一落,衣服上琉璃碎片,突然慢慢浮起,在空中聚拢,悬停在柳笛眼前。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她没办法,但他可以操纵外物来攻击她。
“你后半生要在黑暗中度过了。”
正文 要挟不成,反被害
千钧一发之时,从楼上传来一声怒喝,尖锐的划破了凝固的空气:“尚晨,你住手!”
男子停手,仰头去往发出阻止的来人,痴痴的轻唤了一声:“思瑶……”
柳笛趁机后退了一步,在尚晨在和思瑶深情对望的时候,想偷偷溜走,刚转过身子准备拔腿开跑,突然背后被一个重物猛地撞了下,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腰是不是断了,柳笛回头看到脚边落着一个银盘,痛苦怒瞪尚晨。
娟“跑,就杀了你。”
死白内障,第六感倒很强么,察觉到了她想跑。柳笛腰部受伤,干脆跪坐在地上,静观事态发展。
“思瑶,跟我走。”尚晨向楼台上的女子伸出了手,语气像恳求又像是命令。
遢思瑶香腮莹腻,娇态万千,柳笛一直当她是随波逐流的弱女子,但此刻她却冷冷的对尚晨道:“你先答应他的要求!”他自然指的是瑞涵。
尚晨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人命天定,我绝不会再做有违天道的事情。”
齐瑞涵见柳笛没事,心下稍松了口气,立即投入和尚晨的辩论当中,他哼道:“有违天道,也是你先开启的。百年前,你如果没有帮助齐韶,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齐韶……”尚晨在唇齿间玩味这个名字,“当初他用‘青墨’逼我就范,看来你继承了他的衣钵,也学着来威胁我。只是你够资格吗?”
瑞涵毫不畏惧,淡淡笑道:“反正命不久矣,索性一搏。”
尚晨哀哀的望着思瑶,道:“你也肯帮他?”
思瑶朱唇紧抿,郑重的点头,“对,我什么都听他的。”
柳笛只觉得此话如数千银针,刺入胸口,疼的难以自持。
“那我就杀了他。”
话音一落,只见两人站立的楼台从中间像被人用巨斧生生劈裂一般的开始衍生出一道缝隙,下场难逃楼毁人亡。
“尚晨,如果你杀了他,我会随之而去。”思瑶含泪决然道:“当然了,你还可以再寻找我一百年,一千年!”
尚晨一怔,楼台的断裂随之停止。
“你们两人联合起来逼迫我,对你们所有人来说,我只是个好用的工具吧。齐瑞涵,你有什么要求?说罢。”
瑞涵立即道:“把契约拿回来,我和哥哥的寿命还给我们。”
“第一,契约没在我手里,第二,你们的寿命齐韶已经用了,根本拿不回。”
瑞涵低语,“果然如此,拿不回了么,看来只有选择第二个方法了。”他抬头大声道:“我要和齐韶一样,占用未来子孙的寿命。”
尚晨满脸嫌恶,“你们人类真是自私,连自己的至亲骨肉都舍得伤害。”
齐瑞涵沉默不语,想来这个问题,他思虑了数百遍,早就想通了。
齐韶?姓齐,难道就是上祖?柳笛心想,如果那个齐韶就是上祖的话,即是说上祖是占了瑞涵和皇帝的性命才活了这么久,而现在濒死的瑞涵又要拿后辈的寿命做交易。
这样下去,不是恶性循环了么。
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找到了活下去的办法?
尚晨显然和齐韶做过契约后,立誓不再违逆天道,可是齐瑞涵却用他单恋的思瑶胁迫他就范。
卑鄙啊,卑鄙,齐瑞涵你怎么如此卑鄙。
想到这里,柳笛道:“思瑶姑娘,你想清楚啊,你何必帮助一个自私阴险的男人?还有你,齐瑞涵,你这样做,循环往复,没有尽头,同那老不死上祖又有什么区别。”
瑞涵冷声反问道:“你想让我死?”
“只是看不惯你的作为!”
瑞涵微笑:“我的事,你没有资格插手,但是待这件事处理完,我们细细谈你的问题。”
啊,完了,柳笛叫苦连连,早知如此,肯定不来掺和这趟浑水。
此时尚晨经过一番思虑,最终还是道:“我宁可再找她一生一世。”
瑞涵略显惊慌,“你不知道思瑶的阳寿和转生之处,茫茫人海,你可能要再寻找几百年。”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几百年,几千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尚晨凝眸逼视瑞涵,一双灰白的眼眸露出冷酷的笑意,“但是你,我不杀你,却可以让你余下的时光过的生不如死。”
柳笛惊恐的看了看尚晨,又看了眼大气不敢出的瑞涵,只听那尚晨呵呵冷笑:“齐瑞涵,你刚解开封印没两年,便出来和我叫板,简直愚蠢之极。”
“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右手食指在空中画了一道咒符。
柳笛只见一道赤红的符文在空中以迅雷之势飞向齐瑞涵。
“瑞涵——”思瑶尖叫。
柳笛顾不得腰后的伤势,站起来,却看不到在楼台上的瑞涵。
“齐瑞涵,齐瑞涵?”柳笛不敢用轻功,只能后退了几步,踮脚去看情况。
这时,一双小手从栏杆的缝隙中伸出,接着是一张七岁孩童的稚嫩面孔,气急败坏的喊:“尚晨,你快给解开符咒!”
“瑞——瑞庸??!!”柳笛大声喊道:“你——你——为什么?”
尚晨忍不住抿唇轻笑:“齐瑞涵,你就这个样子进入寝陵吧。”又看向目瞪口呆的柳笛:“你曾经是他的王妃?去吧,看看你的小丈夫,这两年长没长高?”
“哎?你说他是——瀚王本人?瑞庸是就是齐瑞涵?”柳笛大脑一片空白。
这么说的话,以前他对她撒娇,卖乖……还一起洗过澡。
“你不知道?有意思。那我就不打扰了,留给你们时间,自己解决问题吧。”
说完,衣袖一挥,便消失不见了。
而柳笛双目喷火,挽上衣袖,指着瑞涵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是有问题没解决!”
正文 咆哮笛
竟然是一个人。
居然是一个人。
姐姐来,姐姐去,一声一声叫的甜,结果却是自己的丈夫。柳笛的神经别说手指那么粗,就是腰那么粗也挺不住了。
顾不得腰疼,柳笛疾步奔上四楼,就见瑞涵还把着栅栏,恋恋不舍的四下寻找尚晨的身影,根本没察觉她的到来。
娟“齐瑞涵——”柳笛怒吼。
瑞涵被吼的一怔,然后凄凄哀哀的回头,泪眼汪汪看她,“太好了,你没死。”
“不掐死你之前,我怎么能死?”柳笛扑到在他面前,捏着他的脸蛋使劲晃悠,“瑞庸,想姐姐没有啊?”
遢“疼——”
她笑,继续掐:“你还会变身呢,不错啊。告诉姐姐,你有没有维护世界和平的使命在身呢?”
瑞涵冷眼瞪她,妄图在气势上重新找回优势,“我是骗了你,你又能怎么样?倒是你,这两年你去了哪里?”
柳笛的死穴:“……这个。”
“哼。”瑞涵把宽大的衣服往上拽了拽,不让自己的小身体过分暴露,“你既然敢回来,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
瑞涵见敌人的嚣张气焰被打压,干脆站起来,再接再厉的迫问道:“还有,我再问你,你在百花楼做什么?为什么打扮的怪模怪样从天而降?”
“我是偶尔路过,进来玩耍的。我们互有拖欠,正负为零,消解了恩怨吧。”柳笛一手拿着他的小手,另一边拽过思瑶的玉手,让他们扣在一起,“祝你们幸福天长地久,我和你们后会无期。”
瑞涵甩开她的好意,“你不能走,我和你有事没办完呢。”
“什么事?”
“帮我解开封印。”瑞涵道:“幸好尚晨似乎不知道你能化解封印。”
“封印?我什么时候帮你解开封印了?”莫名其妙。
“新月之夜啊。”什么记性啊。
“哎?”痴呆状。
“啊!”瑞涵恍然大悟,“你可能还不知道,那晚我易容成了陆霜白的样子……”
“哎??”石化状。
瑞涵见她一副灵魂脱壳的模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喂?有在听我说话吗?”
原来那晚的陆霜白就是他易容装扮的,既然如此,那她近两年,每日忏悔内疚,一听红杏两字就生理性恐惧是为了什么啊?私逃离开京师,含辛茹苦一个人带大孩子,又是为了什么?
人生差点被他给毁掉了啊。
“齐……齐……”她低着头,粗重的喘气。
“什么?你大声点?”他凑过去,想要听清楚,突然这时,她大叫一声:“齐瑞涵,老娘跟你拼了!”险些穿透他的耳膜。
“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是人吗?你害的我有多苦,你知不知道?你占老娘便宜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易容成别人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以为自己红杏出墙了,险些跳河自杀,以谢天下!啊?啊?啊?为什么不说话?”
齐瑞涵被她暴躁的模样,吓的小声道:“我本来打算和你说明的……”
“那说明呢?新月之夜后,有两个月的时间,你有说半个字吗?有吗?有吗?没有吧,你这个家伙,一句解释都没有!我心里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尤其是孩子出生前,我一个人在外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古代医疗卫生条件不过关,我有多担心难产死翘翘,你究竟知不知道啊,知不知道啊?我杀了你算了!混蛋!”
正文 找孩子
柳笛满腹怨气的瞪着瑞涵,想到纠结处,不禁咬牙切齿,恨不得暴捶他一顿。就在愤怒的火山濒临喷发的时候,瑞涵毫无自知之明的命令她:“你去接孩子,速去速回,我在王府等你。”
“……”
“别愣着了,快去吧。”
咖“……齐瑞涵。”柳笛扶额,凝噎半晌,道:“你是不是自我感觉良好了点?”
“嗯?”瑞涵小嘴一撅,“那你想怎么样?我这个样子,你难道指望我抛头露面,去陆霜白那里去见孩子不成?”
是啊,这厮现在小胳膊小腿,七岁的样子哪能招摇过市,柳笛强压住心头的某股怨气,一路下楼,沿途看过来,百花楼人员伤亡惨重,经济损失严重,满地狼藉,明天一定会成为街头热议的大事件。
聆柳笛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把睿庸从假父亲那里接回来。既然按照瑞涵说的,他是孩子的父亲,那么陆霜白为什么要认下这桩没有发生过的****债呢?!
柳笛一进陆府,便有认识她的锦衣卫百户凑了上来,奇道:“您怎么回来了呢?百花楼那边不盯着了?”
“唔,回来有点事。”柳笛问道:“陆大人呢?”
“大人进宫了。”百户一脸的痛惜:“身子还没痊愈,就强撑着走了。”
“还呕血?”
“……嗯。”
柳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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