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王咧嘴一笑,天真无邪。“我今天学会剪纸了。”
柳笛还没意识到悲剧已经降临,“剪纸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啊。”瑞庸挣扎着从她怀里跳到地上,牵着她的手指,带她回寝殿,“剪了许多花花草草和小动物,姐姐,你看看瑞庸剪的好不好看?”
柳笛打定主意,不管瑞庸的剪纸作品有多惨绝人寰,她都会报以溢美之词,但是当她看到他的作品,脱口而出的是一句脏话。
“我X!”
某王扯开剪纸作品,邀赏似的说,“这个呢,剪的是姐姐,好看吗?”
“你——你——”从来只有别人被她气的抓狂的份,今次,她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什么叫‘恨不得掐死对方’。她一把抓过瑞庸的剪纸,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手心中,抚摸着残碎的银票,口齿不清的道:“我的……一百两啊。”
“一百两怎么了?”某王眨眼,“姐姐又想你的狗狗了?”
“不是养的狗,是银票!”她把残破的银票抵到他眼下,“这是银票,你知不知道?”
某王小嘴一抿,就要滚下泪珠,“姐姐……你干嘛凶我……”
柳笛强压火气,质问道:“你还剪别的了吗?”她把银票放在床下的小匣中,既然被他发现了,绝不可能只有一张遇难。她转了一圈,有了新的发现,只见床榻四周撒的一地白花花的碎纸。而她的小匣子早就被敞着盖,空空如也。
眼前一黑,脚底发软。
雅情见了,赶紧扶住她,“小姐——你挺住啊,钱没了,咱们再赚。”
“你们怎么不阻止他?”
“奴婢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齐瑞庸,你给我过来。”
“小姐,您要冷静啊,他可是——”
“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这败家孩子!”她甩开雅情,直奔某王。
某王见她气势汹汹,有点打退堂鼓,心中给自己鼓劲,没事,她还能把你怎么样。
正文 王妃,你别这样
1柳笛抱起他,夹在腋下,往里间的床榻走去,“你知不知错?”
“瑞庸哪错了,姐姐不喜欢瑞庸的剪纸吗?”
她冷笑一声,自己先坐在床上,让他趴在自己双膝上,“小孩就像一株小树苗,成长的过程难免有乱七八糟的枝杈,我今天就代你的父母,给你修剪修剪。”
某王姿势难受,要爬起来,却被她死死按住后背,并摸索他的腰带。
他知道她要干什么了,开玩笑吧,难道她要……打屁股?
不行,死也不行!他宁可去死,也不能让自己的王妃这样对待。
他双脚乱蹬,正巧柳笛想起银票的残骸,出神的心疼,竟被他给挣脱了,翻身蹦下了她的膝盖,向门口跑去。
“你还跑?非得再多打你几下不可!”柳笛紧随其后,没几步就追上了他,插腰站在他面前,冷森森的笑,“你逃不掉的。”
某王沦陷在她的阴影中,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你听我说……你不能……”
“哼~”柳笛现学现卖,惟妙惟肖的模仿了太后娘娘百转千回的冷哼,揪住瑞庸的后衣领,拎着他重回床榻。
“柳笛,我警告你,你快放开我——”
眼看离床榻越来越近,回天无力。一想到自己会被她那般对待,万念俱灰,还恢复什么原来摸样啊,直接死了得了。
突然,他察觉到一股冷风,接着身体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然后稳稳的被人放到了地上。
是司徒元海及时救驾。“元海——你来的正好。”某王抹了把冷汗,没有元海,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一眨眼,手里的瑞庸就不见了,她怒,“司徒护卫,好功夫呢~”
“王妃刚逃过一劫,回到府中就对小王爷动粗,就不怕……”
“怕个鬼!我今天就是要打他屁股,你去让锦衣卫来抓我罢。”说着,便伸手去抓祸魁瑞庸,还没等碰到他,司徒元海便一掌劈在她手腕处,打掉她的手。
“我不想对您动粗,也请您别太过分。直白告诉您,您休想动小王爷一根寒毛。”
“反了你了!”柳笛再出招,元海侧身轻松躲过。
“得罪了。”出手点住她的穴道。
她动弹不了,“快给我解开!”
“殿下,您来解吧。”点穴,解穴差不多,这是练习的好机会。元海抱起王爷,让他能够到她的胸口,“力道集中在两个指尖。”
检验学习成果的时刻到了。他斌气凝神,运气使力,点向她的穴道。
柳笛觉得身子一震,气脉瞬间理顺,停在空中的手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见势不妙的某王由元海带领迅速逃离。
柳笛气的跺脚,“你们给我等着——”
—
夜晚,缺少瑞庸相伴,入梦艰难。
他说,曲子已经在她脑海中了,果然是真的。绵绵笛音顺着如水月光钻进幔帐,在她耳畔回响。
闭上眼睛,白天的幻境重现眼前,她躺在白裘上,等着自花影中走来的他的爱怜……
身体火热,双腿交错摩擦,难解酴醾情。欲……。
悠地,她张开眼睛,狠掐了自己一把,坐起来高声道,“拿扇子和冰块来。”
正文 对可爱的小孩没办法
1盛夏已过,晚上渐有秋意,而王妃却要扇子和冰块两种消夏用具,执夜的雅情好意劝道:“小姐,还是不要贪凉了,若是热,咱们把窗子打开吧。”
“快去,一会出人命了。”
雅情从未听过小姐这般紧迫的语气,忙吩咐下去,不一会就端了碎冰和团扇进来,她撩开幔帐,见小姐亵衣领口下拉,几乎露出团雪,双颊酡红,仿若擦了胭脂。
“太热了,睡不着,你去把茴香叫来,咱们三个‘斗地主’。”柳笛将手掌悬在冒着寒冷白气的碎冰上,快慰的舒了口气,“怎么快入秋了,还这么热!天显异像,必有妖孽。”
雅情被逼人的寒气吹的透心凉,“小姐,奴婢可没觉得热,倒是有点冷。”
“你一定体寒。”
“大概吧。”小姐说她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茴香可没雅情含蓄,被从被窝里叫出来‘斗地主’,本有些不悦,可一见柳笛,却扑哧一笑,“小姐,你怎么脸红的跟中暑一样?”
“废话少说!我要叫牌了。”柳笛一边让其他侍女给自己扇风,一边思考如何出牌。
至于她是中暑了,还是中了别的什么,这会都没娱乐重要。
三人打牌到天亮,柳笛才觉得身体内的燥热退了些,许了茴香和雅情回房休息,自己也倒下补了一觉。
她究竟是怎么了,昨晚的感觉……空虚,心慌。
迷迷糊糊中,眼前出现了一张模糊的面容,是个男子。
他似乎在笑,淡淡的温柔感,她努力想看清他的长相,使劲一睁眼,竟然醒了,一脸愧疚的瑞庸,托着下颚在看她。
他还敢上门来讨打,她揪住他的肩膀,“哼,你还敢露面,不怕我打你?”
他露出无家可归的小鬼一样的表情,“姐姐,瑞庸没地方去……”
是哦,昨晚上他住哪里了。“你昨晚睡哪了?”
“书房……”
柳笛想,还好,书房也有小憩的木榻。
“的桌子……”
她皱眉,怎么睡那去了。
“……下面。”
书房的桌子下面,柳笛心里一酸,语气没那么冲了,“睡到哪里干嘛?”
某王对手指,扭扭妮妮的说:“我以为姐姐会去找我呢……我在那,你就能发现我了……”
他的话仿佛一颗石子落入平静水面,激起数层涟漪,给她带来的震动久久回荡。他等着她去找他,而她却和两个丫鬟打了一夜的扑克,让他睡在冰冷的地上。
柳笛心酸,嘴上逞强,“还想我去找你?你自己闯什么祸了,不知道?”
某王哀哀的望了柳笛一眼,眼神灰暗的低下头,小声道:“……我知道姐姐生气了,对不起……我这就走……”
小小的背影,落寞的向门口走去。
“慢着,你要去哪里?”
“……回王府,找父王,让他赔你银子……姐姐不是心疼银子么。”
心疼银子,却不心疼他,让他在冰冷的地上睡了一夜。柳笛沉默,犹豫挣扎,手抓紧锦被。
“阿嚏!”这时他打了一个喷嚏。
柳笛‘憎恨’他的心崩碎。“瑞庸,回来,姐姐原谅你了。”
—
【还有一更】
正文 新月之夜(一)
1某王见好就收,她话音一落,他毫不迟疑的转身跑了回去,扑到她怀里,“姐姐最好了——”
唉,谁叫她心软呢。柳笛轻抚他的后背,有气无力的说:“看在你以前表现还不错,就饶了你这一回……”打他也不打不回钱来,让他朝他父王要银子也不靠谱,毕竟打着瀚王妃的旗号向别的亲王索要银两,传出去,不够丢人的。
可是……还是心痛的不能自已。钱哪,华丽丽的真金白银,就给他的剪纸艺术做‘启蒙’教材了。
柳笛仿佛看到她的银票都插上了翅膀,一个个飞往天际,朝她挥手告别:主人,再见了。
玎玲——
清脆的银铃声让正心绞痛的她回魂,她呈‘呆痴状’看向瑞庸。
“姐姐,我们去玩吧!”他没事人儿似的,晃着银铃。
“还有心玩?!”柳笛呛他,仰面躺在床上,想起自己的银票,恨不得挠墙。
“哦……”他低沉的回应了一声。
她觉得不好,侧身一望,见他黯然的坐在床沿,双条腿无聊的晃来晃去,一脸的落寞。柳笛便悲哀的长出一口气,搭上他的肩膀,好声好气的叫他:“瑞庸……”
“姐姐不是说,不生瑞庸的气了么……”他抿唇,眼中噙着点点泪光,“……瑞庸都知道错了……”
眼看某人越说越委屈,柳笛忙把他揽在怀中,柔声道:“好了,好了,瑞庸不哭哈,姐姐真的不生你气了。”
“真的?那姐姐笑一个。”
“……”太残忍了吧,加害者让受害人微笑,柳笛勉强挤出一个苦笑。
他这才信了,拱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听说昨晚柳笛一个劲的要消暑的冰块,联系上祖说的要帮他忙,他大致猜到了她被落了什么咒。
柳笛,你很难受么,到了新月之夜,你会更难捱。
“钱没了可以再赚。”
正得意的某王这时突然听到她说,不禁一凛,顿觉阴霾压顶。
“怎么赚?”本钱都被他毁光了,还怎么翻身。另外,你能不能安分几天?
她神秘一笑,“我自有办法。”幸好紫莲给她的那颗明珠还在。
某王:“……”
再过三天就是新月之夜,看你有什么办法。
——
银月如钩,挂在黑幕一般的空中。
入眠对柳笛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随着夜晚到来的,还有体内涌动的欲|望。诱人疯魔的曲调根植在脑海深处,驱不散,挥不掉。这种如蚂蚁噬心的感觉在新月之夜的傍晚到了顶峰。
柳笛蜷在床上,半边脸埋在锦被中,体内的炙热感,让她呼吸略显急促。
“王妃,洗澡水准备好了。”
她恹恹的睁眼,撑着身子坐起,顾不得那么多了,只着白色中衣向建有浴池的偏殿走去。
汉白玉砌成的浴池,有出水口和进水口,按王妃的吩咐,注入的水要比人体温度略低。
柳笛泡在一池冷水中,头脑才清醒了些,便问一旁伺候的雅情,“对了,瑞庸去哪里了,你看到他了吗?”
雅情摇头。
“……你和茴香去找找,别又乱跑了。”柳笛趴在池边,慵懒的说:“还有让其他侍女都退下吧,我不喜欢洗澡的时候有人……”
“是。”雅情听候吩咐,躬身退了出去。
待雅情走了,她微闭双眼,身子靠在池壁上,吸取玉石的清凉,缓解体内的燥热。
她看着琉璃盏映在水中的光影,目光渐渐恍惚。
突然,一股阴风刮过,灯烛尽灭。
也好,黑暗似乎带来了更多的清凉,她这样想,并未多在意。
哗啦……
什么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入了水中,向她迫近。
“……瑞庸,是你吗?”
“王妃……”这时一把柔软好听的男音抚上她的心尖:“你在等本王吗?”
正文 新月之夜(二)
1柳笛为之一振,她怎么忘记了,王府中下人反复强调的瀚王回归的时间,就是今日新月。
窗棂外,银月如钩,可惜昏暗的月光纵然流淌进浴室,却不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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