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将剩下的棕搓软了铺在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上。
待将一切都收拾好,她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五点了,那西方已经开始泛红,而这隐蔽的山洞加上一道门,几乎已经看不清了,杨子将随身的手电打开才能行走,不过一直坐在里面的孩子,始终抱着杨子给他的果子,没支一声。
最后将他抱在怀中,杨子吻了他的额头,并将所有的果子都在他的旁边堆好,然后才准备起身离去,可就在她准备将他放下时,这孩子一把将她抓住,那一双占据半张脸的大眼睛,在这仅有的一丝灯光前,显得落寞而孤独。
杨子不禁为这样的眼神而心软,那种仿佛失去最后一丝曙光的感觉,她有过,于是她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他,继而说道:“无论你是否能听懂,我始终会用我的心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抛弃你,你相信我吗?”
他不说话,只是那黑色的眸子,多出了先前的信任。
杨子点点头,将自己从不离身的手电放在了他的手中,她不希望这无边的黑暗将他淹没,那种见不到曙光的挣扎会让人心幻灭。
趁着太阳落山之际,杨子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回去,可未到山谷的时候,就在獐子的栅栏边看见了叠亦,他似乎正在寻找着自己,那匆忙的样子只在看见她的瞬间变成了欣慰,而后大步上前将她拥在怀中……
当他们回到山谷中的时候,晚餐已经开始了。
与往日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那些白日里与之发生冲突的女人都坐到了杨子的旁边,从头到尾,那眼神里都是质疑与轻蔑,就连着卡西也用那种不确定的目光看着她。
不过这样的举动也表示了一点,那就是,她们目前还没有将之告诉族人,甚至是叠亦,如此的话,只要她们不将事实扭曲,她就一定能说服叠亦。
此刻,叠亦正好将烤好的肉片递了过来,不过今日的杨子不止是吃半块肉,而是足足吃了两块,叠亦不但没有质疑,反而为此而高兴,难得在众人面前笑着抚着她的头发,还在她的额头印了一吻。
晚间,在她将那偷偷放到怀中的肉片安置好了之后,将叠亦拉到了洞外,然后用最委婉的方式将那孩子的事情告诉了叠亦,可就在她表达到那孩子鼻子上的象牙环的时候,叠亦忽然微戚了额眉,就像玉谷被卡西告知这样的事情之后的表情是一样的,不过他的脸上多出的是无奈。
杨子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表达方式的错误,于是准备再一次演示的时候,却被叠亦一把捉住了手,继而深戚着眉头狠狠地摇了摇头,眼中全是危险的警告。
后待杨子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用那粗糙的手将她的嘴一把堵住,继而做出噤声之意,拉着她进了洞中,就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不久就起了呼噜声。
被他禁锢在怀中的杨子怎么都想不通,这个族民是不是都这样的见死不救?亦或者容不得外来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此时此刻睡在首领怀中的自己又如何解释?
带着这样的疑惑,到了次日清晨。
玉谷早早的就将糊糊端给了她,并扬起了她那久违的笑容。
如此,杨子也没有觉着什么不对劲,只是匆匆的喝完糊糊便准备回到洞中将肉片拿了去看那孩子,可却在这时被玉谷一把拉住,而后拉着她就朝着那一群正在整理着动物皮毛的女人走去。
因着那几次她们对于她不友好的后怕,杨子下意识的准备挣脱了玉谷的手,可她却转过身笑着搬了一只木桩,示意其坐下。
看着所有的女人都在细心的整理着这一大堆皮毛,并没有对她有不快之举,当然,那一如既往的白眼与鄙视还是有的。
玉谷在一堆獐子皮中挑出了一件相对完整的给她,然后手把手的教她如何处理毛皮。
杨子也是无奈的学着,一会子竟然发现她们是在做裙子,因着不懂那工艺与制版,所以她们都是将人叫过来量着,杨子不由得的嘲讽这就是立体裁剪的由来。
后看着她们用磨尖的石头在皮毛上划着口子,估计是要撕开,尽管艰难,杨子始终都没有将自己的瑞士军刀拿出来共享,只是一味的想着挣脱之计。
第十六章
一会子,玉谷将杨子叫了起来,而后那些帮着别人测量的女人也一并走了过来,杨子本想谢绝,毕竟现在只是夏天,她也不一定要在这里过冬天,可那些女人却依然满腹牢骚的为她测量着身形,似是见她皮肤光滑白皙,末了不忘揪了她一下,气的杨子真想上去揍她,可人在屋檐下,杨子不得不忍了,那女人见杨子并不敢如何,于是得意的笑。
中午,在几近五六个小时的折腾之后,杨子终的有时间回到洞里喝口水,因着依然不习惯这里的一天两顿,到了这时儿,杨子依然将叠亦昨天给她的纳尼亚翻了出来,本来想一口气将两个全吃了,可是一想到那孩子,只得握紧拳头将那省了下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杨子趴在洞口在外面的情况打探了差不多的时候,她边准备开溜,可不等那门完全的开开,玉谷又走了过来,示意要带着她出去,如此杨子很是乐意,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杨子本以为到了外面就可以各走各的,可玉谷显然没有放手的意思,只一个劲儿的笑着将她往反方向带,杨子终是明了,这人就是在想方设法的拖住自己,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想也是叠亦安排的,于是无奈的她只得另寻时机。
待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杨子就见这丛林中出现了一大块小乔木的地儿,小乔木里面还夹杂着一些零星的黄色小花,就像芝麻一样,虽然上面的依然是青色的,可是下面的已经枯萎成了黄色的小果子。
杨子看见这些成行的女人就是在采摘着这些小果子,然后将其用大的灌木叶裹着,有的找不到大的叶子,只得临时用手抓着,再次为她们的落后摇摇头,却被玉谷拍了拍肩膀,示意其一道采摘。
杨子不禁怀疑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于是将之掰开,里面黑色的如着黍米一样的颗粒不断的往下掉着,于是杨子立刻明了,这便是她每天早上吃的糊糊,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并不是大片种植的,而是这些女人每日在林子里找出来的,想起每日她如时喝到的一碗糊糊,那得让玉谷在这林子里找多长时间啊……
如此杨子突然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趁她在的日子里,就将这些春耕秋收关于种植与饲养牲畜的事情交给她们,也算是给她们的一种报答。
于是她立刻拿出了军刀将不远处的藤树割了几根下来,顺手就遍了一个差不多和篮子一样大的框架,继而割了几块棕铺在上面,为了拎着方便,她还将剩下的三根差不多长的藤枝拧作绳状,两端多半系上,如此一个纯手工的篮子就做好了。
杨子将篮子递给了玉谷,玉谷显然是吃了一惊,那不可思议的眼神由着她一直传递到在场的所有的女人,其实杨子是想说,要是有可能的话,她会用藤将篮子编的更好,只是因为时间有限。
可仅仅如此,那些女人就不由自主的跑到玉谷旁边扒着那篮子看了好久,并且发出赞叹的呼声,而后再看杨子的时候,有些女人的眼神已经由着不屑到了羡慕与嫉妒,而这中间唯一露出欣赏之色的就是卡西,她似乎对于杨子所有的新奇玩意儿都喜欢的不得了。
一会子,当杨子看向卡西的时候,卡西也正看着她,目光相触之时,杨子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别处,卡西走了过来,在她的身旁驻足,本想一如既往的打着招呼,可杨子的视而不见让她不由得想到了昨天的场面,尽管手臂上的血印已经结痂,可那长长指印让她不由得心虚。
这时,玉谷带着另外一位女子站到了杨子的面前,并告诉她的名字叫赫迪,赫迪如着玉谷一样拥有着叫人会心的笑容,一双淡如琉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杂质,就像她第一次看见玉谷一样,忍不住亲近。
玉谷指了指篮子,然后指了指女孩,说的话尽管杨子听不懂,但是依然能明了这个女孩儿也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篮子。
杨子笑着点了点,而后随着她们一道走至了藤树的旁边,本想让卡西也跟着一道来,可是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大概又用了二十来分钟,杨子另一个篮子也做好了,因着藤条的数量增加,篮子看起来好看多了。
赫迪篮子的完成引来了更多女人的围观,不一会儿竟然学着她的样子做起了篮子,其实很简单的就如儿时编制的花环一样,但在这个种族人的面前,那不同部位的编制方法竟引来她们争相的模仿,于是一时间,赫迪与玉谷身边竟围了一堆人,如此,为杨子争取了机会,于是一个不备,她逃离了……
带着仿佛被追赶与监督的逃离是心惶的,故而在将近半个小时的狂奔中,杨子不断的回头与加速,在最终确定身后确实无人跟随的时候,杨子霍然驻足,然后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倚在树边大口的喘着气笑了,就像鸟儿挣脱了笼子去往密林的深处,即便密林之中有着无数未知的危险,她毅然前往。
又过了半个小时,杨子终于到了那隐蔽的洞门口,看着那棕制的门依然如着她临走时的模样,她不觉着有些安心。
将门打开,一束光透了进去空空荡荡,里面根本就没有人,杨子不禁一个微颤,急忙朝着外面走去,她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名字,所以只能叫着宝贝,一遍又一遍。
杨子不知道是他自己离开了,还是被野兽……,总之一股子强烈的不安在她的心头涌出,狂命的掰开一层层如着棕榈般的通草,在每一个漠然之后,她愈发的惊恐,那种强烈的自责感让她觉着就是自己将它推向了绝境,明明她非常的清楚,这个野兽成群的深山老林中,处处是危险,为何还要将他独自一人放在这里,那么她的那一双手不是救了他,而是间接的将他推向了死亡……
正当杨子的泪水流出之时,不远处的一片飞舞的雪白让她静静地驻足。
从未见过的那些如着蒲公英一般的白色绒毛在那一人高的小树上的每一个伸开的枝干上盛开,微风轻轻地吹过,它们竞相的飞到远方,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土壤,然后在来年生根发芽。
可是这些白色的绒绒花并不如蒲公英一般,它们飞到远方,并不是为了生根发芽,它们只算是小乔木的花儿,待到凋谢的时候就会随风而去,继而让生长它们的地方结出果子。
静静地站在一边,杨子仿佛连自己的思绪都随着那些绒花飞走了……
就在这时,小乔木里发出了一阵沙沙的响声,只待杨子回过神,就见一个黑色的小身影立于眼前,手中抱着她给他的手电怔怔的看着她,脸上的镇定显然盖过了眼中的兴奋,许久,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杨子随之欣然的笑了,毅然蹲身伸出双手,于是在下一个瞬间,男孩儿扑进了她的怀中……
再次将他带进了洞中,杨子将昨日留下的肉片从怀中拿出,因为怕被压坏,她特意用一块大叶片将它们包好。
男孩儿见到肉片的时候,那种掩饰不住的小儿之气一下子就迸发出来,眼中全是激动与欣喜,这时杨子有了一种挫败感,感情自己还不如一块肉,不过后来看着他那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惹得她心情好了起来。
第十七章
杨子决定给这个孩子取一个名字,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可是给他取现代的名字,又觉着不太符合这里的状况,以后要是解释起来也麻烦,可是这里的语言她又不是太懂,正想着,忽地的摸到了口袋中的纳尼亚,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将这孩子的名字取名为纳尼亚,尽管是个水果的名字,但是在杨子的心中,这个水果真的很甜很甜。
“纳尼亚。”杨子高兴的说着,惹来了男孩儿诧异的目光,于是她接着说:“以后,我就给你取名为纳尼亚,你喜欢吗?”
男孩儿显然没有听懂她的话,继续埋头啃着肉片,不过只要他有反应,杨子都认为他是同意了。
时间是紧凑的,杨子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要考虑的事情也很多,毕竟在这个不发达的地方,并不能保证每天都饱肚子的,要是哪天她走了,亦或者族群里的男人猎不到食物,亦或者到了冬天食物稀少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想了半天,她终究是决定,要靠自己,靠自己的脑子。
末了,她将手电拿了过来,抠出里面的电池,准备放出去晒,可当她将门打开的时候……
“卡西?”杨子轻呼出声,心下不妙,慌忙的将洞门关好却被卡西一把拉开,里面的所有一览无余。
“卡西,我知道你们不愿意收养外族的孩子,而且他还是身份不明,但是我没有办法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