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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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踪-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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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宛徽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导师名叫李忠凯,他倒是不认识你的父亲,但是他曾经说他看过你父亲很早以前的论文,感到很佩服,观点也很新颖,还跟我说过,如果对古文明感兴趣的话,可以去试着联系一下你父亲。”

“那估计你是联系不到了。”高鹏还想继续往下说,但是被我掐了一下后背,他便会意地停了下来。

“为什么联系不到了?”肖宛徽问道。

“哦,因为一点私人原因,我父亲已经不怎么在学术界混了,现在只是一个小大学教授,几乎不怎么收新学生了。”我只能这样搪塞她。

肖宛徽似乎很失望,旋即又说:“我导师当时也跟我说过,他也表示很不理解你父亲当年为什么突然隐退学术界,但是我导师坚信,你父亲应该还在继续他的研究。”

“大概吧,我对历史也不是很感兴趣,所以也不怎么知道我父亲在研究一些什么东西。”说道这里,我就打住了,不打算再多说。从刚才的表现中,我已经能够看出来,这个肖宛徽绝对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女人,我怕如果我再讲一些,很容易就露出破绽或是一些本不该说的事情。于是就重新躺回床上,说有点累了,想睡觉,留下高鹏和那女人聊了一会儿。

我这一觉,一下子从下午睡到了晚上七点多钟。醒来的时候脑袋浑浑噩噩,翻身一看,对床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醒了,此刻又捧着那本《理想国》读起来。我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年轻人却能够读那样晦涩难懂的东西,而且似乎还乐此不疲。

再一听中铺的高鹏,他的鼾声正响,似乎刚睡着不久。肖宛徽正躺在自己的卧铺中一边听着歌,一边摆弄着手机。

我肚子有些饿,于是推开车厢的大门,来到火车的过道,却发现卜瑾正站在门外,怔怔地呆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

但是,此时的窗外,也已经很浓,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反倒是车厢内灯火通明,所以,整张车窗就如同一面镜子一样倒影着卜瑾和站在她身后的我的身影。

“怎么了?”我问道。

卜瑾回过头,用她那静如止水的眼睛看了看我,说道:“饿了,想吃东西。”

不知为什么,卜瑾一说这句话,我就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卜瑾很少对我提什么要求,她的性格往往是宁肯自己饿着,也绝不主动向别人提出要求,这一次,让我很意外。

我叫来火车上的售货员,我买了一杯泡面,卜瑾自然不会吃这些东西,她只是要了两枚煮鸡蛋,然后又要了一袋牛奶。

回到车厢内,卜瑾没有立马爬上她自己的床,而是在我的床边坐了下来,我们两个就这样并排坐着,各自安静地吃着东西。我不时瞟一眼她,发现她在扒鸡蛋壳的时候也知道烫手,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一副异于常人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很难想象,她竟然三十年未老,而且,我总是无法让自己相信她不是人。

不是人,那又是什么呢?显然,卜瑾绝不是鬼,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说过鬼会吃东西,睡觉,并且在阳光底下随意行走的。不是人,不是鬼,那她到底是什么呢?我并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困惑。

我一边吃着泡面,一边想起了在我临行前梁赞对我的嘱托。到了武汉,处处留意,千万不能让人跟踪,不要在火车站多加停留,速速离开,找旅店安顿下来,不要尝试着主动找梁赞,耐心地等待他的电话。对于这些告诫,我已经死死地记在了心里。

我看了看窗外,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哪里,不过心想不管怎么说,明天中午之前也肯定能到湖北武汉了。

我正呆呆地望着窗外,却突然有一个红点从漆黑的车窗外一闪而过。

起先,我也没有多加在意,不过没过一会儿,又一个红点闪了过去,这一下,我提起了一些兴趣,放下手中的泡面,把脸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

张望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适应了窗外的黑暗,但眼前所看到的情景却让我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

只见窗外的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而且不光有红的光点,还有绿的、白的,混杂在一起,细看之下,那竟然是一个个人站在车窗外。此时因为外面飘起了雨夹雪,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气温还是比较低,铁轨也比较湿滑,所以火车的速度本来就不算太快,所以,我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些人影。

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些人的身上为什么会散发着淡淡的光亮,因为如果说没有这些光亮的话,我可能根本就看不到这些人。

紧接着,当我注意到此事火车正在穿过一大片布满坟包的小山岗的时候,我头皮一下子炸开了花。只见那些人的穿着并不是现代人的服装,有些是新中国成立时的中山装,有些是民国时期的服饰旗袍,甚至还有一些清朝时期的官服。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这些都并不是人,而是鬼?于是赶忙去叫高鹏过来看,生怕是我自己眼花。可是高鹏还没睡醒,一个劲儿地说我大惊小怪,不愿意起床。

反倒是那个我对床的年轻人,好奇地往车窗上瞟了一眼,就这一眼,他浑身立马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样,急忙一手扔掉了《理想国》,一下子冲到车窗前,竟然毫不客气地把我推到了一边,然后费力地打开了车窗。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一下子涌进车厢内。

高鹏立马就抱怨道:“神经病啊,没看见有人在睡觉么,开什么车窗啊?”

但是,他没有看到车窗外的情景,自然不会理解我和那年轻人的心情。很快,卜瑾和我,以及那个肖宛徽也凑到了窗前,高鹏是最后一个下来的。

这一下子,大家都呆傻在了那里。只见车窗外那一大片乱坟岗的众多坟包前都站着一个身上散发着淡淡光亮的人影。

“不、不是吧,见鬼了!”高鹏一下子磕巴了起来。

我心说不对呀,就算是见鬼,一般情况下,一大片乱坟岗能碰见一只鬼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所有的坟包前都有鬼呢?今天不是清明,也不是鬼节,计算撞鬼也不会撞见这么多啊。

而且,我们所有的人都注意到,这些鬼影并不是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是在成群结伴地行走,而行走的方向正好就跟火车前进的方向相同。他们……他们似乎正要赶去某个地方。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那个年轻人眉头紧锁,嘴里一直嘟囔着:“不对劲,不对劲。”

但是,火车不会停下来让我们仔细去查看这些现象的原因,过了两三分钟,乱坟岗已经被远远地甩在火车身后了。

年轻人突然起身,从自己的床铺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然

第五章封锁消息

第五章封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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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那年轻人动作迅速,虽然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也很惊诧,但是,其反应之迅速,绝对非常人所及。因为这个时候,绝大多数人都还在回忆着刚才那诡异的情景,只有他率先做出了反应。

看到乱坟群鬼,那年轻人并没有流露出恐惧,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不对劲”,光这样想一想就觉得他最不对劲了。

也许是受了张贺方经历和刘汉文警官的影响,我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疑心病非常严重,觉得谁都不像一个好人。

所以,那年轻人走出车厢后,我也紧随其后,悄悄跟了过去,高鹏和肖宛徽还处在惊讶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年轻人的离开。

我走到车厢门前,刚想拉开车门,忽然手一凉,回头一看,发现卜瑾正站在我的身后用手拉住我的手,眼睛呆呆地看着我。

我有些疑惑,刚想问怎么了,这个时候,车厢门刷的一声又被打开了。那年轻人已经打完了电话,他一开门,看见我站在门口,微微一愣,但也没说什么话,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为了避免尴尬,我只好佯装走出车厢。没想到,我一走出车厢时才发现,原来,不只有我们这一间卧铺发现了刚才的诡异现象,整列火车的走廊过道处都挤满了人,正纷纷议论着这件事。

就听有人低声议论道:

“刚才你们那边看见了么?”

“看见了看见了。”

“那肯定不是人呀。”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眼花了呢,原来你们也都看见了。”

我心说这一下子,明天早晨估摸着都可以上新闻头条了。不过事实证明,我低估了现代通讯技术,我在走廊里晃了两圈之后,回到车厢内,就听高鹏在那里嚷嚷着,“老大老大,你快看微博。”

“微博?我没有微博啊,怎么了?”我是一个对互联网产品反应相当迟钝的一个人,虽然在2011年的时候,微博已经崛起一年左右的时间了,但是,我还是没有自己的微博。

“你还真是一个土老帽,你快来看看,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上了网上的新闻了。”高鹏说道。

“这么快?”我拿过高鹏的手机一看,果然发现已经有很多的人在转发或评论说是在前往武汉的火车上在野外遇见了群鬼,但是,很遗憾的是,并没有人照下来相片。因为火车的速度,所以即便是有一些照片一片模糊,完全看不清楚。

我看到下面有人评论说他们有人尝试过使用手机拍摄,但是发现,手机并不能照到那些鬼影。

“切。”肖宛徽在一旁撇了撇嘴,说道:“什么鬼不鬼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大家怎么都还这么迷信。”

“嗨,这怎么能叫迷信呢?”高鹏跟肖宛徽在下午的一阵交谈中已经互相了解了不少,所以高鹏也渐渐开始放开胆子跟她说话了。高鹏一手指着窗外,说道:“刚才你自己不是也看见了么。如果不是鬼,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我、我……”肖宛徽显然没了后话,但她这样的女人自然不会轻言失败,最后硬是挤出一句话,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但是,到了最后,他们都能够用科学解释出来,你看着吧,明天早上就会有专家来进行解答的。”

“好啊,那我等着,看他们怎么说。”我能看出来高鹏是在故意气那个肖宛徽。

肖宛徽也不多理会高鹏,自顾自地爬上床铺,带上耳机,一边听歌一边睡觉去了。

我听到火车的走廊里的铁道巡警正在安抚大家回到车厢睡觉。那个年轻人已经恢复了刚才安静的神态,自顾自地又捧起了《理想国》,卜瑾看了看我,也回到了床上,高鹏那家伙则是站在对床边上,一直厚着脸皮要那个肖宛徽的联系方式。我心说跟这样的人出来混,丢脸真的是能丢到家了。

我想了想刚才肖宛徽所说的话——的确,在这个世界上,很多看似离奇诡异的事情都能够用已有的科学来解释。但是,这句话本身是有问题的。

首先,所谓的科学是什么意思,有很多人说科学是可以被反复证实的真理,但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另一句有关于科学的概念——所谓的科学,就是能够得到解释的迷信。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人曾经提出过质疑,在这个世界上,科学到底在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呢?科学是在解释世界的本质,还是掩饰世界的真相?

我的疑心病,越来越严重了。

……

车厢缓缓地上下摆动,铁轨不停地发出有节奏的“咔哧”声,车厢内已经关了灯,换成那种很暗的灯泡。

我翻了一个身,穿着衣服睡觉太过难受,由于出汗,浑身都黏黏的。我摸出手机一看,凌晨两点半,车厢内的其他人似乎都睡着了。

我悄悄地站起身,拉开车厢去厕所。

撒完尿之后,我刚要推开厕所门,却赫然发现有两个穿制服的站在门口,从制服的样式来看,他们之中,有一个人似乎是列车长。但他们却似乎并不是在排队要上厕所,而是在低声交谈着些什么。

我没敢声张,悄悄地把耳朵凑到门缝,断断续续地听到这样的对话:

先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打电话给武汉那边的总站了吗?”

“打过了。”一个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怎么说的?”

“说是心脏病发作。”

“做的好,这件事情,不能外传,否则,整列火车一定会陷入恐慌之中,到那时候,一切就难办了。”中年人顿了顿,继续道:“别怕,抽支烟?”

“这里不是不让抽烟么。”

“没关系,冷静冷静,你还年轻,害怕也很正常,不用觉得丢脸,抽吧,没事的。”

接着是划打火机的声音,然后是烟叶点燃时的“兹兹”声,再然后是一声沉重的呼吸。

“那东西……现在还在火车上?”颤抖的声音道。

“嗯,大概吧,刚才发生的事情太突然,火车直接从队伍中穿过去,不可避免地会带上来点不干净的东西,一个,算是少的了。”

“这样的消息,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放心,刚才我已经接到铁道部的电话了,他们嘱托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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