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跟我划清界线，怕被连累。而对面负手而站的铜面人嘴角含笑，像似在看戏。
我收回目光四周一望，台下无数个脑袋朝这边看来……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干净！
第十二章 月夜行窃
“这里……”
正当我苦不堪言之时，头顶上传来一声叫喊。我忙抬头，只见商沫抛下一条长长的锦带飘了过来。
我反应上来，立马提气点足，跃身而起，抓住锦带一端。顺着商沫的力，再使上自己的力，翩然而起。仿佛身上长了翅膀，很轻松的飞上了阁楼。脚触地后，回过身去对那还在台上愣着的男子得意的一笑，既而转头拍了拍商沫的肩膀，两人立马转身从酒楼后门跑了。
这回真是吃亏了，从小到大从未被男人抱过，除了爹。从未被人欺负成这样！太狼狈了，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
董家小院。
我盘腿坐在草地上，垂眸望着炉下的火苗发呆。两日前的那一幕不时浮现眼前，阳光下明晃晃的铜面，修长的身影，星星般的眼睛，坚实的胸堂，惊鸿过影的身姿……
“我说这丹都炼了一早上了，什么时候能出炉？”商沫围着炉子转来转去，不时敲一敲炉壁，被发热的壁炉烫到了手指，忙跳后一步。
我悠悠回话：“半天成型，三天成效！”
“什么，三天？”她惊叫了一声，又低了声音，“你脸红什么？”
“我哪脸红了？”我心虚的看了她一眼，又底下头，“噢，火烤的。”
“喂，喂，想什么呢，兔子焦了……”
果然一阵焦味传来，抬眸一看，正在炉身下烤的兔子肉黑了半边，我忙转了转手中的木棍，离明火运了几分。
商沫盘腿与我并坐，拿起另一只串着兔子肉的木棍也塞到了丹炉下的火焰里。
“那天不怪你，那人的功夫太厉害，估计十个镖师也是难以对付，何况你是镖师媳师的徒弟，不要觉得丢脸的。”
我叹了口气：“之前见他出手的样子，我也没想着能赢。只是之后输的实在难堪。”想着一头栽进那人怀里，那人还下意识的抱紧了下，我就又羞又恼！只是之后的再回想时，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不怎么记恨。他既是赢了最后一场，不知道是不是成了刘家的准女婿？
商沫理解的点了点头：“你这两天窝在院子里还不知道。听说那人跟你打完后直接要走人，也不理人家刘知府摆放擂台的目的是干什么的。居然没成刘家准女婿！甩袖走了，刘家老儿没拦住。刘家老儿面子可丢大了！”
我蹙了蹙眉：“难怪紫燕昨天来我这里问我要了曼陀罗，原来感情受挫了不是？估计要找那人报复了。我当时还傻的问她有没看过那人真面目，她理都不理我的走了。”这时方才恍然大悟，刘大千金哪受过这等侮辱啊，不对，我受的侮辱比她还大呢？
商沫继续：“这件事吧，本来是件好事，是不？可弄成了笑话。而这个笑话造就了两个话柄。一个是被人抛弃的刘紫燕，虽然在未看到那人真面目前未必会同意，不过面子很重要，必竟也还是叫做被抛弃，以后要他嫁的话，也是犯愁。另一个是被人当众轻薄了的董家二小姐。”说完，奸笑的看我，“以后再嫁也是犯愁！”
“什么叫再嫁，我之前嫁过吗？”我脸气的一红：“与我无关。没几个人见过我。没人知道那天在台上的人是我董菱萼！”
商沫哼笑一声：“没人见过？你那岭城三美之一的称号哪来的？那些文人雅士的封号可不是白来的。”拉长音调，吟诗声道，“你不注意别人时，也许早有人正在注意你。你董家小姐虽然出门少，可还是出门的吧！”
我恼怒的咬牙：“文人墨客常道自己是君子，其实全是斯文败类。”
“知道最近茶楼里最热闹的话题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商沫同情的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岭城二美擂台夺夫！”
“……”
“你说你办不成事儿也就罢了，却连自己也搭进去了，哎……”
“……”难怪这两天老爹见了我总是黑着脸。吃饭时，也瞪我，哼我。姨娘一个劲儿的使眼色，只让我快点在他老人家面前消失！
唉，不堪回首呀……收了木棍将黑呼呼的兔子肉往吃里噻。
“那个，我今天来是有事的。带来了两个消息，相信你一定有兴趣。”
我头也不抬的继续吃肉，喃喃道：“什么消息？好的还是坏的？”
“一好一坏，你要先听哪个。”
“好的。”
商沫笑了笑：“好的就是，近日城里来了几个客人。他们带着一盆盆载很是出名，叫……高山积雪！”
我拿着肉的手一顿，转头看她：“你确定，你见过高山积雪？”
商沫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说：“商肃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客人中有人说，高山积雪不是中原之物，得来很是珍贵。我想你总是宁杀错不放过的主，好歹给你说上一声是没错的。”
我将手中兔子肉带着木棍一起抛向一旁，一把抓住商沫胳膊：“他们现在在哪里？”
“哎呀，手上的油全弄我衣服上了，拿开，拿开……”她甩开我的手又瞪我一眼，“坏消息就是人家千金不卖，不缺钱用！”
“嗯？”
今夜风轻云淡，天边一弯细眉月牙儿。树影斑斓如墨，月光朦胧微不可见。此等良辰佳时，正适合作奸犯科不过。我与商沫一身夜行衣，从董家墙头跳下。双双脚下如风，很快与黑夜混成一色。
岭西客栈。岭城最大的客栈，我俩一路赶来，轻车熟路。商沫熟，是因为这客栈是他们商家产业之一。我熟，是因为以前经常在这家客栈下毒。南来北往的富贵客人都喜欢最大的客栈。我也从来只毒富人不毒穷人，自觉得问心无愧。
已是深夜十分，客栈大门依旧大开，门前两个大红灯笼闪亮，掌柜的在爬在台桌上打着算盘珠子。因为夜里常常有人投宿，城内大一些的客栈三更后才会闭门。即使是三更后，有人敲门，依旧会迎客。
我与商沫绕过前门，从后门溜了进去。一口气跑上三楼天字间门外。这里漆黑一片，四下无人，所有客房都已熄灯休息下了。
“五男，一女。包下了三楼整层。带头的是个男的，住在天字一号房。”
我点了点头，从袖下掏出两个小竹筒子。两人分头行动，很快的将几个住人的房间吹入迷烟……
第十三章 窗外来客
收了竹筒子，我摸索到天字一号房门前，用火折的光瞧了瞧门牌，确定没认错后低头从腰间拿出一把软刀。刀光一闪，威武不凡。
商沫眼睛一亮：“好刀。”
好刀自是好刀，姨娘的贴身宝贝，昨个刚刚借来玩几天。只是奈何刀身太软。划进门缝后，半晌敲不开门栓，急得我俩满头是汗。
半晌后，我气的一把将刀拍到商沫手里：“你在这里守着。”转身走进一间空着的房间里。打开窗户，小心翼翼的爬了出去。趁着微微的月光，紧紧贴着墙壁上，艰难的摸到了天字一号房的窗户外。
窗外的月色虽然淡淡，却也照的屋内可以依稀辨物。我轻轻落地，轻轻走到床边。床上躺着一个人，看不清他的容貌。睡的很是安稳，因为中了我的迷药！
“你别怪我啊，不玩玉的人，玉在手里跟石头没什么分别。不玩毒的人，毒在手里当成盆载养，实在很可惜……改天有机会送你一盆三蕊紫袍当做交换好了！”说完觉得心安了许多，转身去寻高山积雪。
我在桌上，地上，摸来摸去，搬了好几盆盆载去窗边光亮处辩认。
“这都什么花呀，没一盆是高山积雪……”我只在书上见过高山积雪，知道它是银边翠色不开花朵的。整了半天，累得我满头大汗。商沫在门外也是等的不耐，低声在门缝那里叫：“找到了了没……”
我压低声音回话：“你等等……”最后终于抱着一盆比较像的，决定先抱回家再慢慢认吧……没办法，也只有这一盆没开花，翠色银边，应该没有错的吧！
刚迈出两步，突觉得眼前一黑，挡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我心一紧，怔住不敢动，愣愣的望着他。
“你干什么？”我怯怯的问那黑影。本来是等他先开口的，必竟做贼的是我。可是他半晌不出一言，像鬼影一般，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我的幻觉。
“该我问姑娘在干什么才是吧？”声音戏虐的笑了笑，我浑身一颤。从小到大做贼从未被人当场抓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
“你抱着我的花盆，好像有要拿走的意思。”他提醒我，我此时正在犯罪，人脏并获。
昏暗的光线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此时肯定，他是一个人而不是鬼，但是却带着鬼魅般的气息，让我呼吸困难。
我强装镇定：“我是店里小二，只是替你换盆花，这盆，这盆不好了。”
“哦……这里的小二进门都用翻窗户的吗。”他的声音淡然无波，听不出喜怒。
“我……走不惯正门！”他没中迷药，还是我拿错药了？
“哦。那现在出去是走门还是要走窗。”
我想了想，“还是走……”转头看了看窗，又回过头来向他身后那门看去……
却不想那黑影只在我转头之间竟已到了我的身前。我吓得手一松，花盆一落，砰的一声响……顾不得高山积雪，我忙转身准备跳窗。
“跑得掉吗？”冷冷的声音响在耳边，手腕被狠狠的拽住，任我怎么挣扎都是无用……猛然间脑子里闪过一个铜面！
我定了定神，用另一只手收力并起向他胸口袭去。那人反应很快，我这唯一可以动的手也被他一个动作后禁固住。出脚横扫，那人侧躲，再扫，那人再躲……他就这么两只手握着我的两只手，我俩脚下一攻一退，我一前，他一退，我再前，他再退，道是奇怪的不还手，只一直这么的退，退时再带动着我的身体随他退去，滑稽至极！
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怎么也甩不开他的手，脚下也踢得累了，却一脚也没踢中他……
此时再没有刚才那种做贼心虚之感，只觉得被人耍的团团转，心中像燃起了一把火，恼得我胃疼！
“商沫……”我终于忍住不叫了。那门外却无回音，心一寒，那小丫头莫不是听到我被逮了自个跑了。
那人将我双手并到一起，拉坐到一张椅上。又拿了一条不知道什么质地的带子将我与椅背捆在一起，还在我嘴里塞进了一块儿不知道什么质地的布。我是动不能动，叫不能叫……自尊心大受打击。
屋内点起烛灯，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待适应光线以后，缓缓睁眼。
“你是什么人？”面前与我对坐的男子懒懒搭着二郎腿，声音不紧不慢。
烛光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他的面颊如玉，他的鼻高挺，他的眼如星辰，他的唇薄而微抿……只差了那掩盖俊颜的铜面！我全身一僵，是他！
他见我不语，望了我一眼又侧头看那蜡烛，“回话。”
我依旧愣愣的看着他。
他转过头来，刚准备再说话，却听到门外有人跑来，回头望去。
“三哥，三哥！”
男子起身去开了门。
走进来的是一位年纪十五六岁的红衣小姑娘，圆圆的眼睛闪来闪去。姑娘很是焦急：“我刚上楼时遇到一个小姑娘往下跑，像做贼一样……”忽然看到我顿了一下，“咦，这又是谁？”向我走来。
“刚刚从窗户外面掉进来的。我正问呢。”
“掉进来的？”那姑娘打量我一番后哈哈大笑：“三哥你说什么，你问？你问出什么了？”
男子皱了皱，瞥我一眼：“不肯说呢？”
姑娘继续笑：“是她不肯说，还是你不让她说。”说着过来拿掉我口里的布，顺势在男子眼前晃了一晃。“嘴里被塞进一块布，要能回答你的话，我可真要佩服她了。”
男子愣了一下，不自在的偏了偏头：“一时忘了。”坐到一旁倒茶。
“喂，你叫什么，为什么从我三哥窗户外面冒出来？”姑娘歪着脑袋很是可爱，面带笑容，一点儿都不像在审犯人。
我想了想，抬头看她：“劫富济贫！”
“噗……”男人喝到嘴里的茶全都喷了出来，他的妹妹也是愣住。
我以前干这种事时，口号都是这么讲的，不觉得哪里不对，很好奇的望着他们。
小姑娘愣了一下，低着头似是把我说的那四个字认真的想了一番，一会儿闪眼珠子，一会儿手指支着下巴，“我们是富了点，这样确实……可以济贫。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