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是该死去的,或者,消去我的记忆,是你阻止了,对不对?”旋律觉得全身又疼痛起来。
她还记得艾蒙欣喜若狂的演奏,直到浑身焦黑也没有停止。她蓝色的眼睛惊异的盯着艾蒙,脑海里不断回旋着乐曲,身体在虚幻的世界翩翩起舞。
他的眼睛很温暖,在他身体弯曲成物理学不可能的姿态死去前,眼神依然那么温暖。
好多年以前,阳光晒在白色的窗帘上,他还是个顽皮的男孩,握着学校的竖笛,奏着“上学歌”,她用稚嫩的童音唱着:“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那时,他的眼神就这么温暖了。窗外有蝴蝶花,油菜花,勿忘我……
旋律发觉自己能听到黎的心声,黎的心里在哭泣,就像个婴儿一样肆无忌惮的哭泣。
“你等于是死过一次了。”黎不知该怎么表达,旋律还没有照镜子,也不知道纱布下她身体的现况。而据动手术的弟弟说,她的娇丽容貌完全毁了,身高缩短了三分之一,满头秀发中间部分全部掉光,就像被刀削的一样,银牙贝齿不见了,龅牙像花栗鼠突出在唇外。对女性来说更为不幸的,是基本丧失了性征,也不可能有孩子。
李博士把消息告诉自己的双胞姐姐,深思,就像方舟上残存的人类,脸孔沉郁:“姐姐,我从来没管你做什么,但是……我不认为造成这一切的,还能称之为人性。”
“繁星中的人类世界,本来就又乏味又肮脏又无趣……”黎一向善于周旋应变,但是此时变得像坠入陷阱的野兽,有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她和弟弟都是学校辩论队的,有空就互相抨击的不可开交。最后她总能让弟弟顺顺利利服从。
其实她知道得,是李让着她。
“李,能承受传说中的黑暗,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黎筋疲力尽,靠在弟弟身上:“用吓死人的报酬雇佣亡命之徒,巨大的规模,还有……”她戛然而止,“告诉我,我没有错。”
李抚摸着姐姐的背脊,沉默。冰冷的表情让人生畏。
“欢迎您的到来,侠客先生,我是基地的负责人黎,”可怕的事件才过了一天,黎就不得不应付上面来检查的人,因为双方都有很多秘密。因此没有用军衔,而是模糊地“先生”一词。
花开花落,生活依然要继续。
艾蒙死了,黎还要维持基地应有的秩序。
“谢谢您,德巴斯小姐,请给我足够的权限,我可是有一堆报告书要写。”侠客全神贯注的看着黎,“很高兴可以和你这么漂亮的女士合作。”
“只要不妨碍工作,您可以自由的问询工程师和技术人员,由于长时间处于封闭环境,可能他们有点难以相处,请见谅。”黎在以专业人士的眼光评判着侠客:太年轻了,但是她有直觉,这个金发碧眼的青年实力不俗。
“我开朗的个性一定会获得认同的。”侠客爽朗的微笑。
在库洛洛正在忙活其它的时候,旅团之脑已经把88基地翻了个遍。
“团长,除了最近的闹鬼,漂亮姑娘离开基地返乡,什么事也没有。”侠客挠挠耳朵,对着手机汇报:“听得最多的就是旋律姑娘好漂亮哦,体态轻盈,顾盼生姿,有没有勾搭上她的……”
库洛洛问:“你还查到什么?”
“每周开放讨论:这次主题是侵略:有人说机器人最终会奴役人类;还有一派坚持能做到的是外星人。”侠客伸出一个指头,扫过窗棂,“这边打扫的真认真,”灰白色的建筑,门口只有四个字——“禁止入内”。
整天都是博士硕士科学家,白色大褂,橡胶手套,玻璃皿镀镍橱柜显微镜,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的镊子小刀,不知名的怪气味。
“团长——”侠客拖长声音,在手机里抱怨,“上午还被拖去看机器人大战,就是两个轴承一排轮子,甲方是“终结者”,武器是链接式可翻转电锯,乙方是“黑寡妇”,武器是聚碳酸酯模具轮盘,两份五十秒甲方就改名“破铜烂铁”了。对了,他们技术部承接了这次蒙大拿电影节的开幕表演,我拿到母带了,杀了老太太的居然是她家的赛车手养子。”
“你剧透前请让不想听的把手机拿开。”库洛洛亲切而略带威胁的说。
“好了,玩笑到此结束,这个基地虽然是政府基地,主要出资者却是雷弗•;布朗,他也拥有极大的主导权。但他总是藏在自己的豪华舱内,目前可能性有两个:一,他自闭;二,他在谋划着什么。”因为猎人考试打过照面,侠客没有进一步与雷弗接触的打算。
雷弗是在一大圈人里一眼就能辨别出的异类,和西索类似,隶属侠客不想接近的范畴。
“前几天到基地的音乐家,一名长笛手神秘死亡,我查了上次猎人考试里第三场的死亡名单,哼哼,被雷弗宰掉的犯人(其实是侠客在雷弗雇佣下做的,他就略过不提了)被怀疑偷盗神秘地毯哦,但是地毯和音乐,我还联系不起来。”侠客就像名侦探福尔摩斯,抽丝剥茧的分析现有信息,只缺个华生在边上问一句:“能够来到这里的都经过严格的身份考察,有可疑的根本就进不来,如果只因为长笛手和负责人是同学这层关系,实在说不通。然后,三小时前死了第二个人,尸体很不完整,”侠客快活的碧色眸子眨了眨,眼里带有战斗的光彩,下巴翘起,“一群实验室疯子是不会不管一切铤而走险做犯罪勾当的,政府也不会做没利益的工作,除了钻到雷弗的脑子看看他想啥,没有其他方法。派克能过来吗?”
“我会考虑。这是我的私人请托,好了,你多拍点照片。”
“我挂了。”
侠客并没有松了口气,而是把通讯的手机收在口袋,握住另一部战斗用手机,“我说怎么心头涌上一阵暖流呢,原来是因为您来了呀。”
“通常来说,我就无视你了,反正你是强盗团的怪胎嘛,”八娱用手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怎么样,库洛洛过得好吗?有抢到什么稀罕物?我很乐意销赃。”
“马马虎虎。”侠客驯服做后生小辈状。
“我就喜欢这种态度,”八娱拍拍侠客的肩膀,满脸堆笑,“每次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应该带你到电影院看动画片,或者在游戏机厅玩射击游戏。”富兰克林向人群扫射,侠客指挥着插天线的哥哥打死弟弟,飞坦狞笑着拨开头皮露出白森森的头骨……八娱对这些可爱的视人命如草芥幻影旅团孩子太熟悉了。
“您可以抱着人性本善的念头以自由意志和西索做种种交流。”侠客笑的很有亲和力。
“多谢你的到来,这是我给你的奖励。”八娱笑的就像个慈祥的大叔,要给可爱萝莉一块泡泡糖。
侠客在五分钟后昏厥。虽然他有尝试拳脚相加天线加身,可惜全都白费。
“这对身体可是没有任何副作用呢。只是急速降压形成的减压症。”八娱微笑,“只有国家级宇航员才能享受的待遇。”
进入梦乡吧,小蜘蛛。
库洛洛敏感的发现问题,侠客断联络已经两天了。
他们使用的是卫星加密特别电话(侠客在猎人考试后,偷偷接了某国的军事卫星),不存在信号问题。
阿九慵懒的说:“不等他了。”
行动!
“紧急事件,”黎的脸色有些发白,“有一颗不明物体正撞向这里。”
八娱慢斯条理:“电脑能计算它的运行轨道吗?”
黎递上一张图纸:“直冲着我们,冲击力大到可以把这片沙漠变成谷地。”按照电脑计算,这是迟早的事情。
“不知哪个国家的导弹吗?让战斗机拦截。”八娱下指示。是阿九的,只有他才会做到这个地步。
阿肯尼•;哈米德提醒八娱:“基地是个秘密。”他们不是能上台面见光的。
“哦。”八娱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我有足够大的律师团,而且,最大的报刊杂志社全是我的,还有问题吗?”
饭后,八娱捧着自己的宠物见侠客,他抿着嘴笑了:“如果我请你投降,你会怎么做?”
“向谁投降呢?”侠客咪咪笑。除了被绑的一动也不能动,他倒也没受到虐待。
“你想要什么?”八娱换了个问题。
“这年头连性病也要花钱才能得,你说呢?”侠客的脸展现一个标准名言:“人为财死。”
“喏,又不老实了,流星街的幻影旅团还会单纯为了钱?”八娱抚摸自己的宠物,奇美拉摄食蚂蚁孵出了几只,他最喜欢这只健壮的雌蚂蚁,取名为“QUEEN”,也就是——“女王”,“上次我的“女王”咬死了一个工作人员,现在正缺粮呢。”蚂蚁的触角摩挲着侠客的脸。缓慢的令人着急。
侠客明白,这位“女王”不会拿高跟鞋踩人的脸,但是会把他的肉当成美食好好品尝。
“你又不是美女,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殉情。”侠客撇嘴。
他很挑长相和身材的。
“要哪种酒?”八娱终于等来了幻影旅团团长,他估算了一下,恩,很及时。
“谈正事我喜欢保持清醒。”库洛洛拒绝了。
很安静,寂静让人不安,让血躁动。就好像魔鬼,他举起镰刀停到你的喉咙口,你却看不到他,听不到他。
这种气氛让人的心揪紧。
“我弹竖琴,你负责钢琴,长笛的话,有一段录音……虽然缺了小提琴终究不完美,可也只能凑合。”黑暗奏鸣曲由四种乐器分别演奏,八娱最完美的设想阵容包括阿九拉小提琴——也只能想想而已。
八娱和颜悦色的商谈口吻简直让人吃惊。他近似于在请托而不是命令。
库洛洛没有笑容,黑色的十字在额头上,而冷冽的寒意在眼角眉梢。
“在此之前你做得很完美,没有任何瑕疵,就不担心我毁了你的计划?”
“她寂寞的时候,蓝染不在身边,就算被你得手,真的有成就感吗?”八娱没有迟疑一秒,洞察一切的神态和胜利的情绪,杀人的话哪个尾兽都有几千条人命债,他要做的与众不同麻烦无比:开一个和蓝染惣右介所在世界相通的道路。
“我是一个比你预期的还要符合你心意的人吗?”库洛洛反唇相讥。
“比我预期的更有利用价值。”八娱坦然说,“如果你踏错一步,我会毫不犹豫抛弃你的。”
“我知道,雷弗•;布朗。”
“私底下,你可以叫我八娱。”
他们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
为了目标而前进,不顾一切,赴汤蹈火,直到胜利。
“重新握个手吧。”八娱伸出手,“我们都是反面教材,看来以后合作的机会更多。”
黎•;德巴斯闷闷不乐到阿肯尼•;哈米德也看出来了。
“你是我最杰出的学生,我能理解你的迷茫。”阿肯尼•;哈米德说,“但是不要被迷茫击倒。”她还太过年轻,也缺乏经验和耐心。
“老师,我当上基地的负责人才三个月,不想这么快丢饭碗。”
“大可放心,布朗先生还需要我们,而我们只要乖乖看着就好,别想着动什么手脚!”阿肯尼•;哈米德语气严厉。
“这里是他的庭院,我们就算想拔掉一根枯草也要他的批准吗?”
“他会毫不犹豫使用更稳妥也更实效的方案。”阿肯尼•;哈米德说,“我们是技术人员,而他则是领导,领导能力是上苍赋予的才能,而这种本领并非人人具备。”
他们清楚这名大亨的能力,关于他要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也清楚的明镜一般。
……
“如果她真的想逃走,首先就应该把我杀掉。”蓝染像说格言一样,“银,就快要再见了呢。”
市丸银内心说了一句:如果一开始她就有与蓝染大人您匹敌的能力,早就动手了。
蓝染眸子里在刹那蕴含的火光足以把任何人都点燃,烧成白灰。
他就像暗夜里最明亮的星星,把以“渴求”为生吞噬人类的虚震慑,一切的疑虑,恐惧,反抗,忧心,在这个捉摸不透的人的光芒下,消于无形。
虚们,都是这颗明亮星星的奴隶,在他的指引下献出自己的一切忠诚。
蓝染知道,他会再见到她的,不管是悲剧,还是喜剧,故事总会有个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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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个人的利益,往往使得他能在真正出自本意的情况下,更有效的促进社会的利益。
——亚当斯密,《国富论》
“亲爱的,孩子的名字已经决定了吗?”
“伊尔密——伊尔密•;揍敌客。这名字不错吧,从老大到后面可以依次为:ィルミ(伊尔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