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收到曹颖的亲笔信。这个异母姐姐,第一次开口相求,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格外精心。使管家媳妇出去寻了个相熟的人牙子。到了孙家,写了身契,将枝仙、叶仙两个领出来。
只是这两个人身份有碍,也不好直接叫人接进国公府,曹颐就叫人直接用马车送到城外庄子。
如今,都处理得妥当,曹颐就点了点头,问那媳妇道:“孙家大奶奶怎么说?”
那媳妇回道:“孙奶奶甚至感激夫人,说过几日亲自过来向夫人道谢。”
曹颐这边,有些好奇,道:“她有没有说,为何他们爷要卖这两房妾?”
那媳妇摇摇头,道:“孙奶奶没说,倒是从孙家出来后,奴婢问了那姊妹两个几句。妹子只是哭,什么也不说;姐姐支吾了两句,像是因什么惹恼了他们爷。”
曹颐本就对自己那个腐儒姐夫印象不佳,听了这话,想着孙珏如此绝情,对收房几年的妾室说卖就卖,真是越发生厌”
这会儿功夫,曹家的骡车已经到了孙府。
孙珏着急往程宅去,连车也没有换。直接就人将其他三千两用马驮了。往什刹海去。
至于郑虎带着曹家的几个长随跟着,孙珏也没有避讳。左右他在曹颙面前,说的就是同僚借的,这往哪里送也挑不出不是。
倒是郑虎同吴盛两个,骑马跟在骡车后,越发意外。
还以为银子送到孙家,孙珏会换马车,打发他们回去,没想到这大姑爷这般“坦荡”
两人对视一眼,倒是都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家大爷想多了。
孙珏骑在马上,终于踏实了,回头看了看银车,还有车后的健仆,觉得有了底气。
几日来的疲惫,一扫而光,他的脑子里,竟然出现夏蝉那雪白的身子。水汪汪的眼睛。
卖了仙枝、叶枝姊妹两个,固然有出气的成分,也是为了夏蝉腾地方。
他家宅不大,却有妻妾六人。其中一今年长的妾,没地方安置,已经挪到后罩房。这夏蝉到孙家。总不能跟着丫鬟婆子住后罩房。
九千两悄,孙珏此刻才觉得真心疼。
胡思乱想着,到了什刹海程宅前,孙珏长吁了口气,叫人上去。门。
程梦显这边,因今儿是同孙珏约定的最后期限,也使人在前院留意。听到孙珏来了,开了大门,让银卓进了院子。
郑虎同吴盛下了马,跟着银车后,像是押送的仆人,眼角余光,已经在打量这个宅子。
程梦显已经出来,冲了孙珏拱拱手,道:“孙爷来了。
孙珏看到他,想到几日前的荒唐。“咳”了两声道:“程七爷,这银子送到了,那字据程梦显扫了银车两眼,看到后边站着的郑虎、吴盛两人,微微一怔。
这两个都是曹颙身边的管事。也带着几分气度,同孙珏带着的长随相比相差太多。程梦显看在眼中,心里有些嘀咕,莫不是自己小瞧了孙家?
孙珏却是误会了,以为程梦显要验看银子数,冷。言了一声道:“难道孙某还能短了银子不成?程七爷使人入库就是。”
程梦显懒得解释,叫来管家拿来吊秤,将银子卸了称好。他顶着商人的名号,表现得像个商人似的个个计较,也合着他的身份。
无债一身轻,孙珏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一扫前往日离开时的狼狈。
郑虎同吴盛两个,却是将“程七爷”记在心上。
卸完了银子,孙珏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提夏蝉之事儿,幸好他还有几分清醒,对着郑虎、吴盛等人摆摆手,道:“事情了了,你们先回去吧。”
郑虎、吴盛等人躬身应了,带着曹家几个长随出去。
这次没有叫“大姑爷”孙珏有些不满,但是想想在程梦显面前。没有划清关系也好。
程梦显见这几个气度不凡的仆人出去,心里已经在想,这次帮衬李家算计孙珏到底对不对。
就算孙珏愚钝,孙家还有其他人。等到东窗事发,会不会迁怒到程家头上?
这孙家的大奶奶,是曹府的姑娘。
程梦显只觉愕嘴里有些发苦,想到年纪轻轻地心狠手辣的李诚,已经后悔掺合到这几家的恩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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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7…05 08:3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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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二十三章 中间人
孙珏将那字据小心收好,看着程梦显。他哪里会想到梦显正后悔。心里正想着自己将要进王府的美人据为己有,也算走了不得的艳福。
就是曹颙同李鼐两个,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程梦显这边,心里虽懊恼,却晓得事情还没完,只能甚是恭敬地对孙珏道:“孙爷,其实这事儿本不同我相干。但是既然孙爷是表哥至交。小子也罗嗦两句。
孙珏这边,见他态度恭敬,颇为倨傲地点点头,道:“有什么。你说就是!”
程梦显露出几分小心,将孙珏引到静室,低声道:,‘孙爷,这银子既到了,夏蝉的身契也当给孙爷。说话间,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递到孙珏手中。
孙怀接过,仔细看了,却有扬州知府衙门的照会在上头,是身契不假。
他心中奇怪,为何程梦显给个身契还这么小心。
“孙爷,为防稳妥,这是欺瞒王爷的大事。就算王府总管那边堵住嘴巴,也难保没有风声漏出去。程梦显说道。
孙珏闻言,不禁皱眉,“腾”第一声站了起来,瞪着程梦显道:
“程七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梦显见他要恼,站起身来。道:“孙爷,小子只是一说,至于如何。还是请孙爷自己拿主意。
孙珏见他没有拦着自己领人的意思,神色稍缓,道:“王爷不会闲的为个女子上心吧?”
程梦显苦笑道:“女子不算什么。这不是还关系到王府衙门么?自古以来,这因美色破家的还少了?”
听到这个,孙珏脸上一白,想到和硕王府的势力,心里也有些没底。
“小子多说一句,孙珏带着夏蝉离开,还是暂时不要安置在自家宅里好,安置在外头。等几个月,事情过了,王府那边撩开,再接回家较为稳妥。
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要是王府发难,养在外宅,寻个由子,也能脱得干系。”程梦显斟酌着,说道。
孙珏闻言,嘴上还硬,心里已经忌惮。
但是他不愿让夏蝉再留在程宅,吩咐长随去雇马车。
少一时,长随雇好了马车过来。
夏蝉低着头,迈着碎步出来。有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虽身形未成,但是小小的瓜子脸。带着几分伶俐,提溜着包袱,跟在旁边。
孙珏瞥了那小丫鬟两眼,程梦显道:“这是夏蝉姑娘贴身丫头,身契在姑娘手中收着。
买一送一,孙珏只觉得占了便宜。心里舒坦不少。
他亲自扶了夏蝉进了马车,那小丫鬟倒是会看眼色。没有跟着进去。在马车沿边上坐了。
美色在前,又是新欢,这一进马车,孙珏已经忍不住,搂住夏蝉,来了个对嘴儿。
夏蝉被他搂在怀里,哆哆嗦嗦,心里却想着程梦显昨晚说的,会告之扬州那边,寻找她弟弟。送到京城来。只要她乖巧,好生侍候孙珏。
她是扬州人。前几年被继母卖给人牙子。
程梦显既然是要拿瘦马做文章,自然不会在口音上出砒漏。
孙怀软玉在怀。顾不得车厢狭窄。已经手口并用。
夏蝉虽在妓院里几年,但到底是没接过客的。这青天白日的。在马车之中,实也羞人。她使劲地挣扎着。倒是用了十分力,但是身为女子。到底力气有限,衣衫已经被褪去大半。
孙珏有心,倒是这车厢有限。揉摸两下还罢了,先要再进一步,却是不便宜。
孙珏闹得慢脑子是汗。气喘吁吁的,终是不能如愿。
这会儿功夫,就听到车夫“吁”了一声,马车停了,而后便听长随道:“爷,到家了。”
孙珏松开夏蝉,想起程梦显方才说道的话,忙道:“谁让往家来了。快走快走!”
那车夫还等着收银子回车行。听了孙珏这话,看着孙家那两个长随。心里直纳闷。这车里的爷,不像正经人啊。
那两个长随听了孙珏的话。不敢多问。直接催车夫。
车夫看着这大日头,嘀咕道:“爷总要吩咐地方小的不知道往哪儿赶车”
孙珏回头将夏蝉的衣襟扒拉两下。挡住胸前那白晃晃地两团肉,而后挑了帘子,下了马车。
原想打发长随回宅子取银子,但是数目大,还是自己取。
他对那车夫道:“今儿这马车。爷包了。先等着,一会儿还有旁的地方去。
那车夫见客人吩咐,自是躬身应了。
孙珏对那两个长随交代一声。让他们“护着”马车,自己则弹了弹袖子,进了宅子。
内宅这边,曹颖木着脸,歪在炕上。
出嫁十余年,第一次违逆丈夫的意思,她心里也是“突突”的。
想着三妹妹打小是人精儿,这次是瞒不了了。
等到丈夫气消,不知能不能将枝仙姊妹两个早日接回来,也不好老麻烦曹颐。
两个妾处置完了,两个庶子却是没影儿三日了。
问过丈夫一遭,只引得他要吃人似的。
曹颖这边还胡思乱想,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这深宅内院,还能有谁来?
她赶紧起身,心里有些奇怪,正还不到申时。丈夫怎么就回来了?
“前几日让你收着的那些银票呢?。孙珏念着马车里的心肝儿。不愿意耽搁,直接说道:“我有用,快拿来给我!”
曹颖听了,拿出钥匙,打开梳妆台上的一只带锁的抽屉,将孙珏前几日交给她的银票拿出来。交给孙珏。她想起丈夫之前提及,这是给堂弟预备寿礼用的,道:“爷寻到合适的礼了?明儿就是礼儿大舅的寿辰。还好赶得上。”
孙珏闻言。却是怔住。才想起明日就是七月初一。这几日忙着筹银子的事儿,将给曹颙预备寿礼之事儿望到脑后。
他使劲捏了捏手中银票,微微皱眉,胡乱点了点头,不再看曹颖,转身出去。
昌平,曹家庄子。
李氏看着眼前的几盆精致的盆景。还有两匣子芸香、檀香手串,眯着眼睛,笑道:,‘这是给你哥哥的寿礼?前几日不是使人送来了么。怎么还巴巴地送来。又不是整寿,这不是便宜了他。
韩江氏坐在椅子匕,回道:“太太,我舅舅从扬州过来,带了这些土仪。晓得太太照看我。这是孝敬太太赏人使的。他原想要过来给太太请安,又不要冒昧打扰,就让我给太太送来。
李氏听了,想起之前听韩江氏听过,她外祖母有个年幼的嫡子在扬州,就道:“就是那个比你岁数还小的舅舅?”
韩江氏点点头,道:“那年我到京城时,他才十几岁,现下也娶妻生子了小时候还缠着我,向我要糖吃。
句话,说得李氏同初瑜都笑了。
长生今年五岁,开始到淘气的年纪,整日里寻天佑、恒生,跟个小尾巴似的。
虽是叔叔,但是他年纪最小,天佑、恒生他们都让着他,越发惯得他牛皮糖似的。
韩江氏见她们婆媳笑得欢快。不知自己哪里说错话,看着初瑜止住话头。
初瑜笑着说道:“太太是想起长生了。”
韩江氏听了,才想起还没见到几个小的。问道:“奶奶,小爷们都在学堂?”
初瑜摇摇头,道:“今儿天好。大爷带着几个孩子去后山摘桃子了。
韩江氏想到自打六月初。这边往城里送的桃子,道:“今年的桃子倒是好。听说铺子里的寿桃卖得好。”
稻香村的寿桃,同其他铺子不同,因为发面时,往里掺了桃汁。
曹颙留在这手中这几座拨山,一点没浪费,除了自己吃的,亲戚家送着尝鲜的,剩下的全部都拉往稻香村。
稻香村这边,或是熬了桃汁,或者制了果脯。
初瑜笑着说道:“是啊,上午送来两百寿桃,我同太太都吃了。
李氏这边,已经说到:“早在江宁时,就听老爷提过程家的富贵。咱们这边的庄子。没怎么收拾,招待客人,会不会落了笑话?”
韩江氏忙道:“我外祖父这一支只是程家的旁系,没有太太说的那些邪乎。我舅舅只是个监生,又行的是商贾之事,太太不嫌他身份低微。就是给我们做晚辈的面子了”。
李氏看着韩江氏。不赞成地摇摇头。道:“瞧你,说的这般外道,什么嫌不嫌的?谁家的亲戚都是天王老子不成?”
韩江氏见她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