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撩开她的衣襟……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帐子里不停地有衣服扔出来,散落在地上。
屋子里,只剩下沉沉地喘息声,间或夹杂了女子低低的似喜似泣的吟哦。
不一会儿,随着“啊”的一声娇诧,喘息声立止,曹颙有些懊悔,充满怜惜地低声问:“怎么了,可是……弄疼你了?”
“……”大格格身子微微战栗着,并没说话,只抱紧了那个委以一生的人。
帐子里的春意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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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消雨散,大格格娇乏无力,渐渐合上了眼睛。曹颙侧身躺着,望着小妻子娇美的睡颜,只觉得说不出的爽快与满足。
怪不得古代的人还有十二三就成亲的,原来并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她的身体,远比他想象得要成熟得多。但这个时代她这个年纪生子到底还是危险的事情,幸而他还记得这个事,关键时刻没留在她体内。
想起刚刚的缠绵,那话儿又立即硬得不行,曹颙不禁垂了下自己的脑袋,深呼吸几次平息情绪,视线无意落到她凸起的胸前,还是禁不住凑过去啄了一口她的脸。
白天迎了一天的客,晚上又没少折腾,曹颙实在乏得很,眼皮开始打架,拉了拉两人身上的被子,掖好了被角,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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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在京城娶亲这日,江宁织造府也张灯结彩,各处贴喜。
虽无新郎新娘,但是依旧不少宾客上门随礼,喝酒吃席。曹寅李氏都忙了一日,酒席散罢曹寅有些倦意,就早早躺下了,李氏则去后堂陪高老太君说了会子话,才回到开阳院。
洗沐之后,李氏躺在床上,听着丈夫均匀的呼吸声,又想起远在京城的儿子,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曹寅却是闭目养神,并未真睡着,听见李氏叹气,他不由睁开眼,借着烛光看见妻子眼角一片湿润,心里也不舒服,便伸手拍了拍李氏的手。
李氏忙抹了眼角的泪痕:“老爷醒了?可是要茶?”
曹寅摇了摇头:“也忙了一日了,歇歇吧!颙儿那边……有平王府帮衬,他又是个撑得起事的,不必惦念。”他话虽这么说,其实自己心里也挂记着儿子的婚事。
不过,曹寅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是知道的,虽然大病痊愈,但是眼下天寒地冻,水路不通,长途跋涉的马车陆路颠簸怎么受得住?况且没有圣旨,曹寅也不能贸然放了手边的差事就进京。
曹寅没想过上表去求康熙,康熙却记着这事,在他照例上的报雨水折子里批复,说他身子不好,叫他不必上京了,又言自己会照拂曹颙,叫他安心养病。如此一来,曹寅自然是留在了江宁。
李氏也知道丈夫身体受不了旅途艰辛,而自己这边因又要照顾丈夫,又要照顾老母,也无暇分身进京,但又实在挂念曹颙,还因一双儿女的婚事都未能亲自打理而生了些愧疚。只是李氏把这些情绪都藏了起来,怕惹得丈夫不快,病上添病。
现下听了曹寅这般说,李氏忙道:“老爷说得是,我原也……原也是放心的!”
曹寅没说话,只将攥住妻子的手紧了紧。
李氏眼圈又红了,半晌才道:“不是我瞎操心,只是这两日总能想起颙儿小时候的模样,这一晃眼,颙儿已是娶了媳妇了!”
曹寅想起儿子幼年时候的乖巧伶俐,也露出了笑意,兀自感叹了一阵,末了低声道:“待年后开春的,你跟着岳母进京去瞧瞧颙儿,也去看看颐儿女婿,亦算是让岳母散散心!”
李氏听了很欢喜,可想到丈夫的身子骨,又摇了摇头:“家里事多,哪里得空去?待再过些时日,得了闲再说。”因曹寅提起高老太君,又触了她的心事,便又道:“说到母亲,她却是放不下李家那几个侄孙子,今儿还叨念过一回,想着过完上元节就回去……”
曹寅皱了眉,这次高老太君若是回去了苏州,再想接出来怕是难了。
近几个月,噶礼和张伯行不断上折子弹劾对方。瞧万岁爷的反应,必然是李煦这边通政司和了稀泥。李煦这般做到头却是引火上身。张伯行嫉恶如仇,必不容他;噶礼没得到好处,搞不好多暂就回头咬上一口。
若李煦现在得万岁爷信任,坚定地站在万岁爷这边,那便是谁都动他不得。可他现在偏偏走条险路,还想着左右逢源,在万岁爷面前给这两人和稀泥,实在不明智。身为通政司的主官,对皇帝的忠贞是第一位的,若在皇帝面前耍滑头,只会失了信任,彼时死无葬身之地。
曹寅自珠商被劫那案子后,对李煦已经不报太大希望,虽不是想立时划清界限,但是高老太君在自己这边儿而不是在李煦那边,到底是件有利于己方的事。可现下,似乎没什么好由头留高老太君下来。
曹寅思索片刻,最终摇了摇头:“且先劝着岳母,好歹等天暖些了再说。”
夫妻两个,提起儿子小时的趣事,夸起儿子如今的出息,不由感慨万千,又说起儿媳妇不知何样人品,想来也是不错的,直聊到深夜。才安歇。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一百五十章 双朝
城,曹府。
迷迷糊糊醒过来时,曹颙还是习惯性地往枕头底下抹去,摸了半天没摸到怀表,方睁开眼睛。入目的红帐子提醒他,这里是他的新房,不是葵院。
曹颙坐起来,往炕里看去,却是空的。
“额附,你醒了?”欢喜中略带羞涩的声音。
曹颙顺着说话声望去,在窗前喜字围屏前,那个穿着红色旗装的小女子正略带着一丝羞涩看着自己。他又看看窗外,天色渐白,却未大亮:“初瑜,你怎么起得这般早?昨儿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父亲母亲不在这边,没有那么多说头!”
初瑜指了指围屏前将要燃尽的龙凤喜烛,回道:“咱们忘记了守花烛!”
这是的婚俗有这一条,就是两位新人通宵不眠地坐守花烛,主要是怕喜烛漏损,出现不吉之兆。左烛寓意新郎,右烛寓意新妇,哪边先燃尽就谁先亡故。为了取夫妻结发、同生共死之意,就要在一烛灭时,立即熄灭另一烛。
曹颙披了件衣服下床,走到初瑜旁边,看那对红烛。虽然心里不相信这些,但是毕竟是新婚大喜,想要避凶趋吉也是人之常情。
却是左边的红烛燃得快,眼看就要燃到底,曹颙笑了笑,不知是该庆幸自己不会做鳏夫,还是该担心历史没有发生变化。
初瑜虽穿着整齐,但是或许是自己梳头不便,头发只是柔顺地散垂在肩后。她也站在围屏前,望着那红烛,眉头微蹙。
曹颙伸出胳膊握住她的左手,笑着说:“我比你年长呢!”
初瑜用着柔若无骨的小手回握曹颙,却仍是将盯着那左边的红烛。过了一会儿,那红烛将要燃尽,烛芯倒在殷红的蜡油上。
看着烛光渐熄,曹颙的心境突感悲凉。就是烛光熄灭那刻,右边的红烛也几乎同时熄了。
曹颙看着那还剩下小半截的红烛。不由一愣,随即侧过头去看自己的小妻子。
初瑜放下右手中备着熄灯的团扇,抿着嘴,冲曹颙笑笑,满脸满眼地欢喜。
曹颙也不由的笑了,窗外已经大亮。两人就这般手拉手站着,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院子里开始有人走动,婚礼次日。又称“双朝”,曹颙要带着初瑜祭拜神、佛、宗亲三代。虽然曹寅夫妇不在家,但是平郡王夫妇与曹颐夫妇却是要过来的。
曹府这边,紫晶带着人过来。却不好叫门。淳王府陪嫁众人中,因初来乍到的,也不好上前。大家在院子里左右分站,泾渭分明。
珠儿翠儿因怀着心思。对主母陪嫁过来的侍女也就多看了几眼,越看越是心里没底。这八人,都穿着相同样式的藕合色旗装,容貌也具是出挑的。其中有一人。更是尤显出众,姿色较众人更胜。
那人似乎察觉有人看她,抬着下巴往这边看了一眼。神色却是淡淡。
翠儿忙扭头避开。珠儿却抿了抿嘴。回望那人,倒也并不胆怯。郡王府出来的又如何?往后不还是在同一个府里当差。
那侍女略显意外。多看了珠儿两眼,瞧她穿戴不俗,又站得靠前,便也知道是个体面地,微微点头示意。
珠儿微笑着点头回礼,随后收回视线,只往前正房方向,心里却是堵得不行。
站在八位陪嫁侍女前的,是初瑜的乳母叶嬷嬷,四十来岁的年纪,身子略显富态,长着一副笑面,看着很是和蔼。她见上房还没动静,看了看天色,笑着低声对紫晶道:“紫晶姑娘,这还有贺红之喜,还要拜祭神佛宗亲,误了吉时却是不好!”其实,她想去叫门地,不过因不知道郡主额驸脾气秉性,怕触了他的霉头,让郡主跟着为难。
在陪嫁过来前,大福晋就特地训诫过,这边府里虽然没有额驸亲长在,但是却也不要任意妄为,给淳王府抹黑。瓜尔佳嬷嬷、额苏里嬷嬷两位则私下交代过,这边的内宅府事却是一位年长的侍女掌管地,不可怠慢了。
紫晶看出叶嬷嬷的顾忌,笑着说:“嬷嬷说得是呢!”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到窗下,试探着唤道:“大爷、郡主,可起身了?”
方才叶嬷嬷与紫晶说话,虽压低了声音,因曹颙与初瑜站在窗前,却是听见了的。初瑜是新嫁娘,第一日就害得众人在外头等了,脸上就带着几分羞涩与不安。
曹颙低声劝慰道:“不碍事!”
初瑜抬头,见曹颙满是关切与鼓励,大力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渐渐褪去羞涩,显出端庄稳重来……
听到紫晶在窗外唤了,曹颙道:“嗯,起了!”
外边有脚步声,掀门帘的声音,初瑜忙从曹颙手中抽出手来。珠儿、翠儿捧着曹颙地官服进来,因一会儿的拜祭,要穿得郑重。差不多随她们一起进来的,是几位陪嫁侍女。
珠儿、翠儿因是第一次见到初瑜,虽然自己两位小姐与常来地宝雅格格都是美人,但眼前这人却是更胜一分,两人齐齐俯身拜倒:“奴婢见过郡主,给郡主请安!”
初瑜见她们两个进来侍候曹颙穿衣,知道是近身侍候地,便叫起了,又让旁边地侍女取赏。都是进门前就已经备好的,每人一双金镯子。
珠儿与翠儿又俯身谢了,方接了赏。
几个陪嫁侍女那边也给曹颙请安,曹颙这边却都是紫晶备下地。
紫晶本来随着叶嬷嬷在外厅给两位准备梳洗之物,听到里面的请安声,方晓得自己疏忽了,没有交代曹颙准备好的那些备赏之物在外间百宝格上那个檀木匣子里。只得唤了环儿,让她给曹颙送进去。
虽然紫晶心里视曹颙这位小主子为幼弟,并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但是却碍着郡主在里间,又是没梳洗的,怕这般见礼不郑重。
叶嬷嬷在旁见了,心里对紫晶又高看几分,又佩服曹府下人的规矩,思量着要好好告诫那些陪嫁侍女,不可少了礼数。让人笑话。
翠
陪嫁侍女出来,端了梳洗之物进去。
紫晶与叶嬷嬷都站着厅上,等两位主子出来。
这边正房共五间,东边两间是卧房与起居室,中间两间厅房,西侧一间小书房。
这边的家具摆设,都是淳郡王府那边陪嫁过来的,都是大气雍容。与民间所出自有不同。
紫晶一边望着这些家具摆设,一边思量着郡主的模样人品,暗暗祈祷这位皇孙女是个脾气秉性都好的,千万别委屈了大爷。又想到大爷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相貌人品都是没得说,又不是轻浮风流之人,这位郡主却也是有福的。
里间,曹颙已经穿戴整齐。望着初瑜脚下刚穿上地那双足有三四寸高的花盆底,不由担心道:“扭了脚怎么办?换了吧!”
初瑜站起,看着曹颙,带着几分忐忑与祈求道:“一会子要拜祭。还要去见姐姐她们,换了显得不庄重!”
她本是中等身量,穿了旗装。再踩上这花盆底。显得亭亭玉立。已经到曹颙的鼻尖。
曹颙想起昨晚洞房的情形,不由低声问道:“你。身子不乏吗?”
初瑜刚要开口答话,方明白他所指,顿时羞得不行。
曹颙话说出口,方晓得失言,见珠儿、翠儿并那几个侍候初瑜的侍女都望向自己,干咳了一声,对初瑜交代一句:“我出去等你!”便快步出去。
到了厅上,紫晶对曹颙说了叶嬷嬷的身份。曹颙很是客气地问好,感谢她对郡主的照顾。
叶嬷嬷连道不敢,心里却是不由得替郡主欢喜。这额驸不仅模样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