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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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第1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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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例,外地督抚进京,少不得要打点六部衙门,就是所谓“冰敬”、“,碳敬”。 
可见浙江是富庶之地,户部众司官满面红光,都满意得不行。 
曹颐这个户部二把手,名下的“冰敬”也超过两千两。 
曹颐心里小算了一下,李卫进京这一次,所散出的银钱,就得数万两。 不过天下十几个督抚大员,能得到万寿节奉旨朝贺殊荣的也没有几个。李卫又是督抚都兼着,钱粮吏治一把抓,与六部打好关系也是应当。 
曹腼除了关心李卫,还惦记曹颂那边。 
算一算日子,张义早到了江宁,那边也谗有了回信。 
十六阿哥的话,固然让曹颙心动:可要是曹颂有心谋个军功,曹颗还是乐意支持。 
这户部衙门里,上午大家才说着李总督如何如何,下午又换成了范总督。 
同李卫这个浙江总督比起来,范时绎这个两江总督看起来更显赫。 
说起来,还是曹颙的旧相识。 
这位范总督去年才调到江南,早年在直隶任总兵,做过曹颙的下属。 
奉旨进京朝贺的督抚中,也包括这个范总督。 
户部众人又收了一回“冰敬”虽比不得李总督那么阔绰,可也比偏远之地督抚进京要体面的多……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道之争 
除了在衙门里得的“冰炭”,曹府这边当日也收到李卫使人送来的“土仪”。 

这可不是打着“土仪”幌子,内藏金银珠宝那种,而是地地道道的江宁特产。 

板鸭、香干、香肚、、菱粉、藕粉,这些是入口的;雨花石、折扇、竹雕、玉雕,这是把玩陈设的;各sè织锦绫罗,那是用的。 

零零碎碎的,足有半车东西。 

就是曹颂去年打发人送回来的年礼,也没有这么全乎。 

初瑜并没有在江宁生活过,并没有特别感觉,李氏却是欢喜的不行。 

她使人将那些把玩的小物件摆了半炕,给长生、天慧、天宝讲着这样东西的好处。 

曹家的籍贯是直隶丰润,江宁算起来,不过是客居之地。 

对李氏来说,在江宁为、为人母,是世上最重要的地方。 

可对小一辈来说,江宁实在是太遥远,给他们的印象,就是家里几代长辈做官的地方,如今二哥(二叔)也在那里做官而已。 

见李氏一边讲解,一边带了几分骄傲怀念的神情,长生道:“母亲说起江宁,脸上都添了神采,早知母亲如此,还不如随着二婶去江宁了。” 

兆佳氏在四姐出嫁后,不愿意在庶子庶媳身边,依旧回了江宁,做太夫人去了。 

听了幼子的话,李氏笑道:“这有听说带着老子娘赴任的,没听说有带着伯娘赴任的。千里迢迢,岂是说着玩的?”说到最后,带了些许感伤。 

即便再想江宁又如何,这辈子能不能回去看一眼都是两说。 

进京也十多年,可想起江宁织造府的旧宅,还是令人hún牵魄系。 

天宝在旁,察觉出李氏的感伤,拉着她的袖子,道:“老太太别着急,孙儿好生读书,早点中进士,去江宁做官,就带老太太去。” 

他话虽带了孩气,可里面的孝心却是真心实意,李氏很是欣慰,摩挲着天宝的后背。笑眯眯地道:“好,祖母等着。” 

听着小侄子这般说,长生也添了郑重,道:“母亲真想去江宁转转?” 

对着儿孙,李氏也没什么可瞒的,lù出几分缅怀道:“怎能不想?虽说进京这些年,可还是念着南边。你们长在京中,不知道南边的好。不说旁的,就是那水也京里的甘甜。夏日里江鲜山菜不断,说不出的美味。” 

“等天宝出仕太久了,还不如指望七叔。”天慧在旁道。 

长生跟着点头道:“就是,就是,明年我就能下场了……”说到这里,他却有些犹豫起来。 

李氏见小儿子如此,道:“你才多大,急什么?若是不想下场,就再等一年。” 

童试三年两考,长生明年十四,后年才十五岁。后年下场,也算年纪小的。 

长生摇头道:“可不小了,天佑与左住、左成他们像儿子这么大时,已经下场。我是寻思着,童试这里还罢了,一关一关考下去,问题不大。乡试那里就看运气,多半是没指望,那样的话儿子就去考笔帖式。” 

曹家虽不是耕读人家,可从曹项开始,男丁也多走科举之路。 

听着小儿子这般说,李氏不解道:“怎么想起要考笔帖式?是不是学里先生说什么了?” 

长生讪笑这点头,道:“让母亲说着了。儿子早就开始学着做八股,却是少了灵气,差了成sè。先生说,儿子国语、méng语说的好,可以在国文、méng文上多下功夫,另辟蹊径。” 

这学业教育上之事,李氏听听而已,实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只是记在心里,想着等曹颙回来同曹颙说。 

笔帖式出仕,升迁是快,可官场上讲究是不是科班出身。 

长生不想考进士科,不知对前途有没有大碍…… 

曹颙落衙回来,就看到了李卫的礼单。 

这半车东西,全下来或许都用不了几百两银子,比不得曹颙在户部衙门随大班得的“炭敬”可难得的是这份精心。 

礼轻情意重,说的不外如是。 

到了兰院,李氏好生叮嘱一番,让曹颙夫fù用心给李卫回礼。李卫既实心实意的,曹家这边也要多用心才好。 

至于长生打算考笔帖式的打算,李氏也同曹颙说了。 

曹颙并不意外,旗学里出来的八旗子弟,除了走父荫直接出仕外,靠自己上进的,多半是考笔帖式,参加乡试、会试的有限。 

因为旗人参加乡试、会试,比汉人竞争更jī烈。 

全国的旗人,都在顺天府参加考试,而每次录取的名额又有限。 

像天佑他们几个顺顺利利地过了童试与乡试的,极为难得。 

考笔帖式,就没那么苛刻。 

若是有真才实学,只要取得考试资格,多半没问题。 

像曹家这样的身份,想要得到一个笔帖式考试资格,也不是难事。 

“您也别太担心,笔帖式考试多在乡试后,这还有将近两年的功夫。两年后,长生也大了,要是他坚持,笔帖式考试就笔帖式考试。在六部里当差,到底是在跟前,也好照应。”曹颙道。 

长生所谓去江宁做官的话,李氏只当玩笑,没有对长子说提,不过心里到底存了几分指望。 

回了梧桐苑,初瑜也提起李卫的礼,说起李氏心情甚好。 

“都是江宁土产,老太太曾念叨过的东西,李卫有心了。”曹颙道。 

初瑜抿嘴笑道:“这零零碎碎的,哪里是李卫能预备下的?听说李家那位二太太是个贤惠仔细的人,多半是她的手笔。” 

曹颙听了,点了点头,道:“既是皇后身边shì候过的,贤惠不贤惠的不好说,仔细定是有。” 

初瑜轻哼一声,道:“只是这二太太过于贤惠,当家主母可就只能做摆设。” 

曹颙听妻子话中对李卫将家务托给二房妾室的行为不满,不愿她对李卫有所误解,道:“你就放心吧,李卫行事素有侠义之风,不是那种宠妻灭妾之人。只是他二房的身份在那里,让其当家理事,也能安那位的心。”说到最后,已是压低了音量。 

李卫要在京城暂留一段时间,等到万寿节后才回南边,曹家的回礼倒是不急。 

李家在京城虽没留什么人,可京里有赐宅。 

曹颙没有耽搁,次日便使人往李宅送了拜帖。 

两人虽是故交,早年还能往来不忌,现下彼此身居高位,多少双眼睛瞅着,反而不好随意相见。否则,谁晓得又被人编排出什么瞎话。 

曹颙帖子上,写了若是李卫得空,想要找时间请他在外头吃饭。 

李卫当天就回帖,却是说自己要请客,若是曹颙这边能抽开身,就定在十五大朝会那天的晚上。 

外地督抚,除了陛见,又经了大朝会,公事处理完,与老友小聚便也不惹眼。 

曹颙又使人回了帖子,算是定好饭局。 

没等到大朝会之期,又有两位奉旨朝贺的督抚到京,是云贵总督鄂尔泰与河南总督田文镜。 

两人同李卫一样,都是先巡抚后总督,鄂尔泰是去年实授总督,田文镜是今年七月实授河南总督。 

这也是他们成为总督大员后,第一次回京陛见。 

鄂尔泰这边的“炭敬”,遵循上任云贵总督进京时的常例,虽比不得李卫、范时绎两位大方,可也叫人挑不出错来。 

毕竟谁都晓得,云贵偏远之地,哪里比得上江南富庶。 

田文镜这边,却是令人吞了苍蝇似的。 

他送的“炭敬”,还真是别出心裁,竟是六部每个衙门,实打实地送了十车细炭。 

这一车五百多斤炭,就按贵了算,也不过十来两银子。 

户部当差的司官,最擅长的就是算账。 

早有人给田文镜算了一笔账,六部一个衙门十车,六个衙门就是六十车。按照上等炭的价格每车十两算,也不过是六百两银子。 

京官应酬多,又没地方刮地皮,日子多过的紧巴巴,不少人就指望着每年督抚进京时的“冰敬”与“炭敬”。 

可因交通不便,每年奉旨进京的督抚数量不定,像今年这般,四位督抚进京,也是因感伤雍正五十整寿的缘故。 

没想到田文镜不仅待自己苛刻,待旁人也刻薄。 

这已经成了官场上的笑话。 

不知道田文镜的耳朵烧的如何,反正不少都要骂上两句,就连曹颙这种不缺银子、不在意督抚打点的人心下都生恼。 

若是不想送“炭敬”,你不送便是,还大喇喇地将送了十车炭到六部。就像是直接将耳光甩在六部官员脸上,像是在嘲讽六部官员的穷酸与贪鄙。 

这种外度督抚进京打点六部之举,确是官场陋习。可田文镜摆出这种嘴脸,不仅将六部上下都得罪干净,连带着李卫几个督抚都带了尴尬。 

就好像天下只有他田文镜一个清官,其他人都是国之蠹虫似。 

曹颙不知六部其他衙门如何应对田文镜的“挑衅”,户部这边,已经有不少人去过河南司闹腾。 

显而易见,未来一年到数年,河南相关的公务少不得大家要扯皮一二,以泄不忿。 

不过,恼是恼,曹颙还是佩服田文镜的勇气。 

这种倔强固然令人生恼,可也令人敬佩。 

说来也巧,如今河南司郎中不是旁人,正是左督御史尹泰之子——后世大大有名的人物尹继善。 

尹家是镶黄旗人,老姓章佳氏,与怡亲王生母同族。 

尹继善虽出身官宦,可并没有依赖家族,而是走科举之路,雍正元年进士,而后庶吉士。 

翰林院散馆后,他正式授正七品编修,今年七月,他连升三级,迁从五品的翰林院shì讲,九月署户部郎中。 

翰林院shì讲,品级虽不高,却能经常出入宫廷随shì帝王左右。任是谁都看出,尹继善得了圣心,前程正好,不会在户部郎中这个窝上久待。 

不说同僚们多是交好,就死几位shì郎也不在尹继善面前端上司架子。 

曹颙虽晓得尹继善将来官至督抚,可也没有刻意关注。 

委实是见的名人太多了,没啥特殊感觉了。 

倒是田文镜闹这么一出后,曹颙想要知道尹继善会怎么应对。 

只是这地方与朝廷之间的公务往来,又不是一天两天之事,一时还真看不出来。 

就在几处督抚的“炭敬”谈资中,数日眨眼而过,转眼就到了十月十五,大朝之日。 
虽已经入冬,可天气还不算冷。 

寅初时分(凌晨三点),曹颙就起来。 

像这样的大朝会,更多是的时候是走个过场。 

可这样的过场,是半点差池也不能有的,否则就是不敬之罪。 

看着漆黑的窗外,曹颙原本想要谋一谋兵部尚书的心思有些动摇。 

不知道乾隆朝的大学士会不会好些,要是真在雍正朝升了大学士,可是够人一壶的。三日两朝,剩下一日也要在衙门里作班,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用罢早饭,换上官服,就差不多寅正二刻(凌晨四点半),曹颙乘坐四人抬的绿呢官轿,往宫里的方向去。 

这轿子寻常是不座的,只有大朝会之日才坐上一回。 

不是为了彰显身份,主要是大家伙要在宫门外等上不少功夫,总要有个地方待。 

毕竟是二品京堂,总不能大冬天的站在宫门口傻等,哆哆嗦嗦跟鹌鹑似的。 

坐着官轿,距离宫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等到宫里有动静,再出去排班正好。 

这也是京城官场旧俗,早年曹颙初到京城时,还真以为那些京堂是掐着点朝会,才会在众司官都排班后姗姗来迟。 

后来曹颙才晓得,即便做到二品京堂,也没有人敢在大朝日多睡一个时辰半个时辰,踩着点到宫门外。 

多是在官轿里等着。 

坐轿子的滋味并不好受,曹颙坐了多次,还是有些不适应。 

他闭着眼睛,却又清醒着,只在心里想着雍正万寿节之事。 

既是逢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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