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虽恶了年家,可对年熙依旧另眼相待。年羹尧得了加封的爵后。没有给嫡长子年熙,而是给了年富。这已引起皇上的不满,要不然也不会晾了年富这许久。
如今问罪年羹尧,其他人即便受牵连。也不过是罢官或者流;年富的话,能不能保全小命都是两说。
“别哭了,我已去信给你大伯商议此事,你们只须安安稳稳的等消息,不要再四处求告,若是激怒了皇上,只会适得其反年老太爷俯下身子,拍了下年富的肩膀,温言道。
“真的?”年富听了,眼睛一亮,露出几分希翼。
年老太爷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七尺男儿,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何不快快起来?”
年富本就比尔沦大爷,见他着恼。忙低头擦了脸的泪。讪讪地站刺虹尔六
年老太爷的视线,从几个孙儿面上滑过,道:“今日开始,你们便留在这边府里!我上了年纪,耐不住清冷,你们就陪老头子住上一段日子。”
年富听了,眼神暗了暗,点头应诺。
在外头跑了这两个月,他也受够了各种搪塞与推脱;如今他们兄弟又都丢了官,怕是旁人连面上都顾不得,直接给他们吃闭门羹。
那样的话,住在自家府里,与住在祖父这头,又有什么区别?
年兴与年逾向来以年富为马首,自是跟着点头。
说了这会儿话,年老太爷精神有些不足,便使人带他们兄弟下去安置。
等他们兄弟出去后,年老太爷叫来暂管内务的妾室孟氏,低声吩咐道:“挑上几个身子长成的丫鬟,送到他们兄弟身边侍候”二人,不,还是四人,每人房里四个
孟氏听了,唬了一跳:“四个?老太爷,二少爷、三少爷还罢,逾少爷才十五,哪里受得了这个,”
“逾哥儿那就减两人,添到富哥儿那边”年老太爷斟酌着说道:”多教导几句,只要能近到主子身边侍候的,就赏银百两。”
孟氏抽了抽嘴角,只觉得老太爷的安排很是不像话。
即便老太爷想将孙儿们拘在这边府里。也不当用美色这一招。毕竟现下二老爷惹了官非,当儿子要是纵情声色,那实是太不孝顺,
直隶,清苑城。随着曹颙生日临近,各州县派往清苑送寿礼的人络绎不绝。
还有三天,才是曹颙生日,总督府收下的贺礼,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年礼。
总督府外,曹颙身穿常服,与纳兰富森步行去莲花书院。
莲花书院新来了一位老翰林,是纳兰容若的故旧,纳兰富森身为晚辈,既是听到消息,自然要去拜访。
曹颙正好忙完手头差事,便陪纳兰富森前往。
莲花书院的时墙,距离总督府只隔着一条马路。
为了官衙肃静,书院并没有开后门。曹颙与纳兰富森带了几个人,绕了半里多路,从莲花书院侧门进入。
上午时分,正是书院里授课的时候,两人一进书院,便听到远处传来的朗朗书声。
等拜访过那位老翰林,两人没有着急回去,漫步到莲花池边赏荷。
夏末时节,荷花已过了盛期,水面上飘着凋落的荷花瓣,荷叶也经过雨打风吹,添了不少沧桑。
“既是赶上乎若生辰,本当吃了寿酒再回京。可我身负皇命。因私滞留到底不妥。你我交情虽深,眼下却是内外有别,终须避讳,明日我便回去了,还请乎若恕罪站在莲花池旁,纳兰富森说道。
曹颙性子谨慎,晓得这其中厉害,便不做小儿女态,点头道:“我与富森大哥相交多年,彼此相知,少吃两盅酒,就能短了交情不成?”
嘴里这样说着,心中到底有些不舍,便听他接着说道:“再说,想要吃酒,什么时候不能吃?一会儿回去,便使人开两坛莲花白,不醉不归!”
纳兰富森听曹颙说的豪气,也痛快道:“两坛怎够,要四坛才好!谁要是不喝,谁就是棒槌!”
曹颙听了,不由莞尔,脑子里浮出一句话:,“几坛老酒送故友,千盏佳酿践知音!”
纳兰富森的神情却转为郑重小指了指眼前的荷花,对曹颐道:“乎若,我是行伍中人,不会说好听的,只是就着此景,规劝你两句,不知使得不使得?”
曹颙见状,忙肃容道:“还请富森大哥不吝赐教”。
就听纳兰富森道:“花开花谢,是天地自然循环,非人力所能抗拒;世家大族,同这一池荷花,又有何不同?盛极而衰,倘若不幸,守着一池死水,等到池水干泪,那就彻底断送了生机;若是侥幸,池子水源不断,即便花败,还有莲子、莲藕,存有勃勃生机,不过是挨过一个苦寒,便能重新绽放新绿
说到这里,纳兰富森顿了顿:,“赫舍里家,纳兰家,还有如今陷入死局的年家,就是前车之鉴。这三家,不是外戚,就是学士府邸,本当遗泽子孙,荣华三代。只因立身不稳,如同陷入死水的荷花,已经是身不由己,生死都要听天由命,没有生门”曹家现下根基虽比不得上面几家,可如今你们堂兄弟四人都在官场,还有女弟在四阿哥身边,已呈腾飞之势”越在显位,越是身不由己,孚若还须保重再保重,切勿重蹈覆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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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7…06 13:0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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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游龙舞—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联姻(上)
同去年总督夫人的寿宴相比,今年总督寿辰过得委实冷清。
当然,这走旁人觉得,因总督府并没有宴外客。对外只说总督大人前些日子省内巡视劳乏,有些苦夏,就不设宴答谢送礼诸人。
没敢提“病”,否则按照规矩,下边官员除了“寿礼”外,就要再预备人参、鹿茸等药材补品来“探病”。
既是不宴外客,那亲戚当然就不算其中。
曹颙初来直隶,往来的人有限,谓之亲的只有知府朱之琏一家与为满城县书吏的魏文杰。
魏文杰是提前一日便到清苑为曹颙贺寿:朱之琏一家四口,则是受初瑜之邀,初一这日过来吃酒。
除了总督府诸人外,只有这五人参加了总督府家宴。
既走左住兄弟认祖归宗,与朱家的亲事也差不多要敲定。
前些日子,朱侯夫人来给高氏请安时,初瑜已经透过口风.将左住兄弟的身世提了一提,无非是祖父曾任何职,父亲与自已丈夫早年相交。感情甚厚,不亚于亲生兄弟什么的。
关于左住兄弟父祖被问罪,也只说是在先皇在世时得罪了某位皇子.才牵连入狱。
朱侯夫人妇道人家,听着只觉得心惊。同父族不详相比,这犯官之后也不是什么好出身。更何况得罪的是先皇皇子。说不定就是哪个王府、贝勒府。
即伎现下有曹家庇护,可等到对方真要发作起来,曹家又哪里有阻挡之力?
等她回去,同丈夫提及此事,与总督府结亲的心思就淡了许多。
虽说是庶女,可毕竟养在她身边,到底有几分舍不得。
还走朱一琏见识多,从妻子转述的这几句话中就推测个大概齐。
圣祖朝,君上虽以“仁孝”治国,可问罪的臣子何曾少了?
从左住、左成的年龄推算,那宁家出事的时候,是二废太子前。
那正是夺嫡最惨烈的时候,左住、左成祖父既曾在江南为官,又是盐务要职,被皇子们拉拢也是寻常。
不管宁家得罪的是废太子,还是当时风头最劲的八阿哥,又有何干系?
这两人都己经离世,就是早年亲善这两位阿哥的其他皇子,也多处境尴尬,自顾不暇,哪里还会找一个小小宁家的麻烦。
“以曹总督的性子,若宁家二小真是祸根。怎么会光明正大的养在自家?即便是为了保全好友血脉,也会安排在暗处。既是堂堂正正养在曹家,那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听霆儿说,元松、元柏侍母至孝,你若走在总督府遇到,也要多加礼遇。”朱之琏这般…吩咐妻子。
寿宴这日,看到田氏,朱侯夫人便想起丈夫前些日子的吩咐,面上便带了温煦,客客气气地见礼,而后才在李氏的下首坐了,陪着高太君与李氏两位长辈说话。
初瑜看在眼中,微微一笑,拉着朱霜儿的手.轻声问了几句女红功课。
在诸多长辈面前,朱霜儿带了几分羞涩,低头小声作答,甚是乖巧柔顺。
田氏不禁多看了几眼,脸上亦忍不住流露出喜爱之意。
这会儿功夫,妞妞与天慧到了,先是给朱侯夫人请了安.而后带了朱霜儿去天慧处。
女眷的席分了两桌,长辈们这里一桌,姑娘们单设一桌。
出了屋子,朱霜儿才松了口气。
妞妞与天慧已经晓得两家要议亲之事,看着朱霜儿,都笑而不语。
府中男孩子,不算长一辈的长生,天佑、恒生他们四人中.最精的就是左成。即便是年纪最长的天佑,有时候也得让左成帮着提主意。
那么精明的左成,要配眼前这个小白兔似的姑娘,妞妞与天慧都觉得好笑。并不是不厚道,而是总觉得有种兔子送到狐狸嘴边的感觉。
朱霜儿被看得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道:“平姑姑,慧表妹.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对?”
因是拜寿,嫡母便吩咐人将她打扮一新.脸上还上了妆粉。
妞妞见她窘得不行,不忍打趣,忙道:“没有没有.粉涂的匀,胭脂也抹的正好。只是数月未见,觉得霜姐儿身量高些,模样也越发俊了。”
朱霜儿听了夸奖,却是脸上一白,原本直挺的腰扳一下子含了下来,两个肩膀向前缩着,整个人失了精神气。
天慧见状,露出几分好奇,顺着朱霜儿的动作,将实现从她脸庞移到身上。
朱霜儿已走抬起胳膊,攥着个帕子,挡住胸前,面上有些僵硬。
夏天衣裳本就薄,即便朱霜儿含着胸,又有胳膊挡着,也拦不住少女的曲线。朱霜儿方才的反应,也正是因妞妞无意提了一句身量,使得她羞怯不安了。
妞妞收回视线,对天慧道:“京里送来的蜜瓜还有没有?那是走贡品的,外头没有,也让霜姐儿好好尝尝!”
姑侄两人每日里同出同进,在初瑜身边学习打理家务,对于贡瓜有没有,哪里还需要特意问,不过是转个话题,化解朱霜儿的尴尬。
果然,待这姑侄两个都不再看她,朱霜儿的神色才缓和些。
妞妞与天慧对视一眼,都为朱霜儿叹一口气。就这般柔弱的性子,要真是嫁给左成,还不得被欺负死。
她们姑侄两个虽比同龄的孩子早慧,可毕竟比不上大人的阅历。
初瑜与曹颙之所以看中朱霜儿,正是因朱霜儿的柔弱。
旗人家的姑娘,因家人宠溺,并不缺性子泼辣爽利之人:朱家虽在旗,却一直执的是汉礼。女儿即便没有从汉俗裹脚,可教养还是以贤良柔顺为主。
左成是个有主意的,田氏的身份又不硬气,真要是说个娇娇女,往后夫妻之间、婆媳之间,妯娌之间都不省心。
曹颙这边,宴请朱之琏,蒋坚、宋厚、冯传三位作陪。
真若是论起交情来,曹颙与布政使唐执玉的交情,并不亚于同未之琏两人的交情。
奈何曹唐两家没有亲戚关系,现下又是上下级。若是请了唐执玉过来,不请旁人,那就要落下埋怨,要是都请了,太过招摇,又违曹颙的本意。
最后,还是只有朱之琏一家,打着“亲戚”的名义。
除了曹颙,那几位都是风雅之人,酒桌上便无人提政事扫兴,酒过三巡,大家就纷纷提议,要写诗为曹颙贺寿。
曹颙虽无诗才,却也引起兴致。
毕竟是以他寿辰为题作诗,若是这些人留下脍炙人口的诗句,自己也就跟着千古留名。
他却是不想想,有清一代,虽出了几个才子,流下几卷诗作,却同眼前这几位风马牛不相及。
除了冯传有翰林院到底的根基在,做出一首不错的七律来其他人带着醉意吟出的还真走“拙作”。
几人带了醉意,摇头晃脑地品着这一句好、赞着那一句妙时,曹颙的脑子也想出两句来“数十载似梦幻境,几度春如水人生,盼安康始得失康,念太平终现太平……”
后边两句,却无铃如何,也想不出。
曹颙敲了敲脑袋,喝了十几盅酒,这会儿也有些微熏……天佑这边的一桌,客人只有朱霆与魏文杰两位,陪客是长生。
长生年少,不耐久坐,陪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