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凳子上被强硬地拉走,我还差点绊了一跤。然而这没什么好说的,重点是我要的场景没有发生。
无论是狗血的琼瑶三角或是血腥的金庸打斗,全部没有发生。
。
好像那个人真的是幻觉一样。
他不是忘了吗?为什么又会出现这里。
他不是不记得我吗?为什么又要坐在我的旁边。
如果所有都丢了,那么那一句【念儿】又算得上什么。
“傻丫头,又难过了?”杜子腾搂着我的肩膀,微微的温暖从他身上传来,“我为你好才这么说的。要知道我杜某人的身价可是很高的,委身于你,是你捡到了吧?”
“杜子腾~”
“干什么啊?”
“你确定你那样对他说,他不会阉掉你吗?”
“应该…”犹疑三秒,故作坦然,“不会吧。”
我点头,“恩。他不会的。”然后话锋一转,“但是你不要忘记,他再云淡风轻外号也叫黄老邪来着。”
“于是,说不定他也不介意你不是处女,今晚来就夜袭把你绑走。呀呀,现在我可要加强保卫了。否则我家夫人可是要被人绑走的。”
“呵。”我弯起眼睛,看了看杜子腾其实并不调笑的脸色,也就任他牵着我的手了。
。
其实,爱得多了就是傻瓜。
就连一向以聪明绝顶自称的杜子腾也不会例外。
可是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又不脆弱,何况那算什么伤,反正爱情也就这样。
我在这里,任你念不念我,都不悲不喜。任你来或者是去,都不转不移。
第四十八章
其实天色不晚,顶多八点半。也不知怎么的,我现在被杜子腾拉着在大街上闲逛。
我频频回头,企图能见着一个追过来的影子。
但是没有。
我拉拉杜子腾衣角,“你给我说说,他来这里干嘛?”
“啊?”杜子腾回过头来看我,指指喧嚣的人群,“想想大声一点,人太多了!”
姑且当做他是来找我的吧。
我耸耸肩没继续这个话题,倒是被前边的热闹吸引住了。
夜市嘛~
热闹嘛~
宋朝男人很闲嘛~
所以百花楼啊万花楼啊飘香院或者□欢这种地方一定是最热闹的。
。
眼前的‘热闹’很热闹,我端着下巴若有所思,开始对着男人女人们点点指指。
“呐,杜子腾,你看那个男的,肥头大耳的,今天晚上服侍他的姑娘真倒霉。”
杜子腾却不认同我的说法,他撇撇嘴,“要我说,今晚服侍他的那位姑娘叫有福。”
“为什么啊?”
杜子腾邪笑着,凑到我耳边,声音不大不小,“搞不好啊人家一回合就解决了。这对姑娘可是好事啊。”
这个杜子腾真是……
讲话那么直白做什么……
这种话私底下说说就好了,搬到台面上不会被人扔去浸猪笼吗?
。
不过,他的脚往哪里伸?
我诧异地看着杜子腾悠悠闲闲抬脚就往热闹的最中心走,又踮起脚看了看前方疑似【飘香馆】的地方,说,“杜子腾,你要进去啊?”
杜子腾给我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做出一副琼瑶经典造型,“想想,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这时候的气场就叫做天时地利人和,妓院前边,失足的男人,还有抓奸在床的原配。
嗷嗷。
我这辈子没有这么配合过杜子腾。
我拉着他的手,挽起袖子,“杜子腾我们再来一次。”说完立刻跳开,作出伤心欲绝的表情,“你…你…你说!你说!到底为什么!”
杜子腾囧囧地看着我,抽着嘴角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台词,“想想,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真的是,做什么不加感叹号,不加感叹号怎么会有气场啊!
不过算了,我继续伤心欲绝,“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杜子腾一副‘我不认识这个疯癫女人’的表情,而我插着腰为刚才自己杰出的表演实力骄傲。
老娘还是很适合去演点什么木棉花的春天啊,百合花的夏天,或者茉莉花的冬天啊什么的。
然而沉浸在木棉花的春天百合花的夏天或者茉莉花的冬天的我,没有注意到周围一票群众演员被我和杜子腾高超的演技吓死了,真以为抓奸在床呃不对是抓奸在妓院门口。
于是有人对我抱以同情的眼光,对杜子腾抱以指责的不屑。当然发出这些红外线或者紫外线的是没事干闲着的大妈大婶。
另外一群人,也就是逛妓院的嫖客或者讲文艺点就是寂寞难耐的花花公子们对杜子腾投去了羡慕敬佩甚至崇拜的眼光。
我分明看见,在妓院门口粉红灯笼下,飘过去飞过来这般的句子。
【这家伙挺厉害的,家里一个不够还外边找一个,我要是家里守着这么一个美人儿,我才不天天夜里点春花呢~】
【对呀对呀,不过,春花那小妞还真不错,兄台兄台,英雄所见略同啊~】
【呵呵,兄台,我们一道进去吧。】
与此同时,又一道娇滴滴红艳艳魅溜溜的声音传来,顺便还带着那‘诱人’的××堂出品的脂粉香。
“杜公子啊~快来啊~杜公子好久不见了呢~”
原来杜子腾真逛过这家妓院啊?
嗯,男人嘛~我了解。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挥手帕的女人,准备让位。可刚迈脚,就被杜子腾抓回来,“我事情没办完,你不许走。”
我咽了口口水,“你办事还要我旁观啊?那个啥,我不看真人版的。”说完立刻被敲了脑袋。
紧接着,杜子腾凑到我面前,狠狠地掐着我的脸,皮笑肉不笑地说,“想想,你有本事再想歪一点啊?”
我疼得泪眼汪汪,憋屈的很。
正当我准备警告杜子腾你再掐下去老娘就变成红富士的时候,一个胖胖的绿绿的红红的东西一扭两扭地冲到我们面前,后边还领着一票姑娘,站定之后,前边那个胖胖的绿绿的红红的疑似老鸨子的做出了一个和死要钱一样的动作。
【少东家好少奶奶好,姑娘们行礼!】
说完姑娘们行礼,我囧了。
。
果然,杜子腾穿来的目的就是抢钱吧?
怪不得以前天天在我耳边上念叨着,“要是老子能抢银行多好多好。”亏我当初还正儿八经地教育他少看点外国大片多看点《大红灯笼高高挂》《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啥的,现在全白费了。
“少奶奶,别生气。少东家常来是常来,但奴家给您保证,少东家从来都只是查查账而已。”
我深呼吸一口,“我没生气。”我只是嫉妒,嫉妒晓得吧?!
“好了好了,赶快进去。”杜子腾看着我,脸上浮现出那种忍笑的表情,挥挥手,“姑娘们都去伺候着,红妈妈把茶备好糕点备好,也撤吧。”
。
于是,现在变成我坐在妓院的上上房陪着杜子腾查账。
因为不甘寂寞,我刚才去外边挨个偷听了一遍,好吧,那叫声真是三日绕梁,吓得我屁滚尿流地就回来了。
害得我不得不吃着糕点填补我那受到惊吓的小内心。
眼瞅着,月亮越来越高,时辰就像流水一样不要钱地溜走,杜子腾终于大功告成。
而这个时候,我已经自顾自地爬到上上房的上上床铺上睡了。
可是,很遗憾。
没睡着,准确地来说处在半睡半醒间。
。
由于朦朦胧胧所以后来的事情就更不知道,反正当我再次醒过来自己已经躺在了杜家嘉兴豪宅别墅的少奶奶专用厢房里的床上了。
可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眼前这个人。
。
我闭上眼睛,手指都不敢动弹一下。
嗯,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寒风吹过。
唔,是杜子腾窗户没关,绝对没有人从窗户外面进来。
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恩,是幻觉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有人笑,“眼皮都在打架了,念儿还装?”
这下连幻听也上了啊?
好吧,不装了,杜子腾那张嘴啊,到底是夸他好还是骂他好呢?
。
“你……有什么事?没有事,我我要睡了。”恩,念想,现在是你占主导,不要辜负杜子腾一片用苦良心。
“别抖,吓着了?”他的语气淡淡的,透着很正常的关心。
不过为什么他老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你分明是来吓我的吧?还好你没有穿夜行衣,否则我会认为是采花贼的。”我盯着他的青衫,眼睛聚焦,然后放空。
佛曰,四大皆空。
空空空空空空……
“我可不是来吓你的。”
空空空空空空……
“不过,采花贼倒是可以当一回。”
空…咳咳…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采 花 贼 ?
。
“那个啥,我姿色不够,您别采了。”
“念儿挺好看的。”
“那啥,我身材不好,学习如花似玉没前途的。”
“如花似玉是谁?”
“就就是,你别过来了,我都躲床角了。”
“好好说,如花似玉又是什么东西?”
嗯,他没再压过来了。
于是我清清嗓子,“如花似玉就是我们住在忘记叫什么地方的悦来客栈里的上房里边,遇见的采花大盗啊!你忘记啦?我还叫你把他卖到小倌馆里去啊!”
他笑,“我忘记了。”
我挫败地低下头,吸吸鼻子,“我知道,那种无关紧要的小配角忘记没关系。”
“别哭。”他伸手想替擦泪。
我囧囧地抬起头,“我没哭,就是在流鼻涕而已。”说完又吸吸鼻子,看来,又感冒了。
都是那个谁开了窗户进来也不知道关上,现在好了,我像个小学生一样地流鼻涕。
“着凉了?有没有烧?”他看着我拼命去吸鼻涕,好笑地摸摸我额头。
他的手,是那种冰凉的,放到我额头上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我没事。”我往后躲了躲,“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挑眉,收了手,“我回答了。”
“不是。”我不着痕迹地继续往床里边躲,然后抬头认真地对他说,“我问你,你从来都不喜欢我对不对?”所以,就算别人吻我,你都能云淡风轻对吧?
说起来,我也好想看到他吃醋的样子。
事与愿违就是我这样的吧?
。
“丫头。到底是为什么,你要如此不安,你怕什么?”他的鼻梁对我这我的鼻梁,他的眼睛大概在我前边唔两厘米处。
我又煞风景地吸了吸鼻子,努力克制住不让自己的心‘砰砰砰’乱跳,然后才回答,“因为,你这个人太好了。我知道的你,是那个爱女如命爱妻如命,潇洒却又痴情的男人。可以十五年不再娶,可以钟情至此,我没有办法去忽略掉那样的你。所以才会害怕所以才会不安。”
“你说阿衡啊。”他却忽然笑了,再靠过来一分。
他说,“念儿,若不是你,恐怕我这一辈子便那样过了。守着桃花岛,守着亡妻,做你嘴里那个潇洒又痴情的男人。念儿,你真傻。我既然要娶你,便不会放手。青梅竹马也好,杜家少主也罢,他拦不住的。”
我没弄明白他什么意思,但但是他他说说完之后就就把舌舌舌头伸我我嘴嘴嘴里了。
然后,就是口口口口口口,大家理解就好,我不具体说了,咳。
反正我当时只觉得心里脑子里身上的各处都有东西在炸开,最终它们汇成一句话。
佛曰,四大皆空。
空空空空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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