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伸个懒腰，揉揉眼睛招呼二傻一起去厨房。
这个年头，女人还是要学会自立自强。包子都卖过了还怕喂不饱自己？
熟手熟脚地升起了火，剁碎肉沫，粥在锅里熬着，我拖着脑袋等它煮好。
诶？有人质疑我的厨艺？拜托，不会武功再什么都不会怎么把自己喂饱，更何况现在还有二傻蹲在一边嗷嗷待哺。
不过话说，它现在还喝粥吗？
很快，粥的香味飘出来了。我舀了一碗给二傻，然后自己也盛了一碗。尝了尝，嗯，太淡了。往自己碗里撒了点辣椒粉；然后我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回房。
“小姑娘手上端的什么，我看看？”
条件反射，我把手里热乎乎的粥给递出去了。
看看？不对吧？！！
我猛地抬起头，发现把我粥抢走的人是洪七公，那个大红葫芦太好认了。
眼瞅着我辛辛苦苦煮的粥落到别人手里，我有点泄气。
打他吧，打不过。
骂他吧，咱不敢。
于是我只好无奈地一摊手，“您喝吧。”
“咳咳咳咳……”洪七公喝了我的粥开始咳嗽，“小…姑娘，你怎么这样整我这个老叫化？”
我无辜地说，“是您抢我的粥，被辣到了吧，我放了好多辣椒沫。”
“哈哈哈…”欧阳锋笑了。
我这才反应到大家咳都在。
我无辜地眨眨眼表示不是我的错。
黄药师笑着摇摇头，领着欧阳克进了书房。我疑惑地看看洪七公问，“这是什么情况？”
洪七公笑，“老毒物的侄儿输啦，靖儿成了黄老邪的女婿。这不是给他一点补偿么？”
“补偿？”我歪歪头，笑。“洪老前辈，把碗给我吧，厨房里还有不辣的，你若想吃我待会儿盛给你。”
“哈哈。”他笑，“你这姑娘比那蓉儿丫头好，她给我做东西都是有条件的。”
我心道，黄蓉是要把郭靖养成大侠，当然要骗你的武功。我又不想学武功，自然不会敲诈你了。
我没有跟着他们进书房，接了洪七公手上的碗转身回了厨房，给自己再盛了一碗。这回学乖了，先把自己喂饱再出去。
不过不知道是我喝碗粥太磨蹭还是那些个大侠们动作太快，等我喂饱自己回到书房，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好吧好吧，我也犯不着去凑那些个热闹，我又不会武功，去了也是添麻烦。
打定主意，我就坐在书房了继续看我的医术。其实这些书一点都不好看，繁体，难懂，画的图无比抽象，总之要想吃这碗饭，难啊。
呜呼哀哉了半天，我扔了手里的医术想找点像聊斋之类的小说看看。
但是，这是哪儿啊，黄药师的书房诶，怎么会有小说。就算有，那小说的属性也是传奇。
到了傍晚，黄蓉哭着回来了，黄药师臭着脸回来了。我眨巴眼睛看看这个，又歪歪脑袋看看那个，刚想说两句“父女俩床头吵床尾和”啊啊呸呸呸，是“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啊啊啊呸呸呸呸，反正我什么都还没说，就一个朝东一个朝西关房间里了。
话说，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里会说话的就剩二傻了，可我不能指望它来给我解释原由啊？
好吧，我猜郭靖被黄药师赶出桃花岛，然后婚事不了了之，于是吧拉吧啦蓉儿妹妹就不高兴啦！
话说黄蓉在房间里哭了一下午，到了傍晚也不出来吃饭。哑仆送去了饭，结果被打出来。黄药师什么淡然，但还是微微发怒。
我含着筷子，“你为什么生气？”
他冷哼，“《九阴真经》。”
很好，只是四个字就道出了他的心结。
我很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有一个女人，即使我再回避，也是没有办法避开的。既然避不开，就打一架吧。
第二十章
然而打架这种事；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自然；你不想打；在某些情况下也会有人扯着你去打。
夜半；幽幽转醒。旁边就是竹林，即使是夏天，夜里还是会凉。
静静地睁开眼，一个嫩黄色的影子在夜色中隐隐约约。她就站在我床前，我眨眨眼，并不是错觉。
窗外蝉鸣，夜莺，很静。
我从床上起来，打个哈欠，“这么晚了，蓉儿妹妹怎么站在我床前。”这话虽用的是疑问词，但又是肯定的。
我淡笑，等她答。说实话，到了夜里，我便不爱说话，宁可静静地盯着人家也不愿多说一句。
她的眼睛很漂亮，特别是月光下，亮亮的。她说，“我不喜欢你。”
“意料之中，我也是。”我笑，并不介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么？”她问我，但别过脸去。
我还是笑，“因为我是喜欢你爹。”
她看着窗外，“不，因为我爹爹对你不一般。”
不一般？
这话怎么听得有些讽刺？
其实黄蓉的声音很好听，说起话来有一股女儿家的娇腻，难怪欧阳克听得心都醉了。
“我爹爹从没有带人回过岛上，我也从没见过，我爹爹待别人那样好。”
我有点生气，“那又怎样？”
她的眼神滑过一丝阴翳，电光火石之间她抓住的我的手腕把我拉出房门。
“喂，我衣服还没穿好诶！”手被她抓的有点疼，我被迫跟着他的步伐。身上是单薄的白色里衣，这样出门，简直就像是女鬼过道。
被自己的想法寒了又寒，才发现真是到了不该去的地方。
我揉揉被拽得有些疼的手腕，站在冯衡的墓前有些颓败。
呐，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人鬼殊途，你不要出来吓我啊。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在干嘛？！！”黄蓉拍我的肩。
“喂，你不要吓我好吧！人吓人吓死人的！”我瞪回去。
她哼一声，再瞪我一眼，抓起我的手腕进入了墓室。
“痛死了！”
“别吵！”
进入了墓室，黄蓉拿出火折子点了灯。我环顾四周，满眼的宝贝。我估计眼前的那幅画可能是那个谁的，这个瓶子又是某某珍品那边的古玩估计拿出去就是天价。
真的，这个墓室，有太多的东西。
我不懂，黄蓉也不会懂。
只见黄蓉在灵前拜了拜，眼泪竟然就下来了。我一愣，上前一步，发现灵前还有一幅手绘的画像。
“这是我娘。”她虽然不看我，但话的确是对我说的。
我点头，“我知道。”怎么办，这个墓室有点冷，我穿得太少了。
“这是我爹画的。自我出生以来，我爹爹心里素来只有我娘一个，全天下都知道。”然后她摸着她娘的像，声音期期艾艾，“我娘，我好想见见我娘。”
我叹气，然后拍拍黄蓉的肩膀，“蓉儿妹妹，人鬼殊途啊。”
她失笑，“念姑娘，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耸肩，“你不就是想让我滚远点，少招惹你玉树临风四十一枝花的爹爹吗？了解了解。”
“你……”她怒瞪我，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有你这样的姑娘！讲话粗俗，连武功也不会，我爹爹怎么会带你回桃花岛！”
我歪头，“这个要问你爹爹啊。”
“哼！”她冷哼，但眼泪下来了，“你们一个个都欺负蓉儿，娘～”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黄蓉扑到灵前哭得梨花带雨，话说什么叫一个个都欺负她，从头到尾都是她欺负我好不好？！！
姑奶奶都没哭，你这个娇生惯养的臭丫头到哭了！我轮圆了胳膊准备先和情敌的女儿打一架，结果结果，她哭昏过去了。
我好笑地看着半躺在地上的黄蓉，看吧，不吃饭就是这个下场，让你欺负我！
黄蓉昏？好吧睡了不到一刻，我穿着单衣手指冰凉。出去吧，咱不知道机关，等着吧，黄蓉要是睡到明天怎么办？！
实在受不了了，黄蓉把我抓到这里示威结果自己哭昏过去，造孽啊造孽。
我推她，“蓉儿～蓉儿～有老鼠爬到你身上了！”
她募地睁开眼然后瞪大，我耸肩，“骗你的。哭够了就出去吧。”我的声音很低，只能让离得近的她听清。
她瞪我，再瞪我，我坦然地让她瞪个痛快。反正迟早后妈继女会打起来，还不如先动手来得直接。
可是好歹大家是文明人，我又不会武功，黄蓉发现瞪我完全没效果之后只好作罢。
我拉她起来，刚准备走，就听见外边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进来。
“阿衡。”轻轻的浅浅，像是叹息又像是怀恋。
我一惊，半分也无法动弹。黄蓉瞪大了眼，看到我的表情之后她保持了沉默。
我们站里边，他站在外边。熟悉的声音，还是如同平常一般清冷，但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苦笑，该来的躲不掉。
我靠在墙边，静静地听那一头的人说。很安静，我垂下头，过长的刘海挡住眼睛。
“阿衡，我向你许过心愿，要找了《九阴真经》来，烧了给你，好让你在天之灵知道，当年你苦思不得的经文到底是写着些甚么。一十五年来始终无法可施，直到今日，才完了这番心愿。”
我抿唇，而黄蓉大惊失色，我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叫出来。
我们听那人继续说，每说一句，黄蓉的激动一分。
“阿衡，我不是故意要杀你女婿，是他们非要坐那艘船。老顽童把真经上下卷都用掌力毁了，我只道许给你的心愿再无得偿之日，哪知鬼使神差，他坚要乘坐我造来和你相会的花船……”
“相会？”我低低呢喃出声，是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黄蓉显然比我更加惊讶，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手上抱着我的手臂竟不肯放来。
臭丫头，难道你不知道你抓得我很痛吗？半个时辰前还说讨厌我来着！
苦笑连连，而那清冷的声音还是灌入耳朵里。
“阿衡。老顽童将《九阴真经》背得滚瓜烂熟，姓郭的小子也背得一丝不错，我将这两人沉入大海，正如焚烧两部活的真经一般，你在天之灵，那也可以心安了。只是洪老叫化平白无端的陪送了老命，未免太冤。我在一日之中，为了你而杀死三个高手，偿了当日许你之愿，他日重逢，你必会说你丈夫言出必践，对爱妻答允下之事，可没一件不做。”
对哦，郭靖周伯通还有洪七公一齐上了那艘船，然后历了险。我竟然会忘了，真是笨。
水滴啪一声滴到我手上，我疑惑地抬头，才见到黄蓉已是满眼的泪水，双手一瞬间竟比我的手还要凉。
耳边的声音没有了，些微的笑声隐隐约约传入耳里，像是幻觉。
我低笑，“好了，可以说话了。”
“你为什么还可以笑出来？”黄蓉脸色有些苍白，质疑。
“那我哭给你看好不好？”
想不到我如此直接，她反倒不好接话。
我摇头然后坦然地说，“女人的眼泪，一定要流得有价值。我难过，但是我不会哭。”
她定定地看我，“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是吗？”我闭眼压下心里一点点难过，“可是，我还是不喜欢你呢。”真的，难过只有一点点，甚至不到悲伤的程度。
然而她不肯罢休，“这下你也听到了，死心么？”
我没回答，“我们走吧。”
出了墓室，黄蓉已经完全镇静下来了。她道， “我要去救靖哥哥，若是救他不得，就陪他死了。”
我点头，“再见！”
“你不拦我？”
“我为什么要拦你，你喜欢你的靖哥哥所以愿意和他一起死了。我喜欢你爹爹，和你的心情没什么不同。顶多我比你成熟点。我知道你爹心里有谁，若是到头来我赢不过你娘，也是我自找没趣。”然后我转身，“若是没有人真心待我好，我也会让自己过得很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涯何处无芳草，总会有人待我好。蓉儿妹妹，你要走就赶快了，被你爹爹捉住了可救不成你靖哥哥了！”
不再回头，夏夜的桃花岛还是有些冷。衣服太薄冷风吹得人没办法不清醒。
呐，我有病，所以不要再刺激我了。
回到房间，把自己裹入被子里。
念想啊念想，人家不就是和亡妻说会儿话吗？人鬼殊途啊，他们没办法在你面前上演《人鬼情未了》的，不要着急，不要吃醋，不要害怕。
大不了，我就撒手。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在身边找。
我哪天学那个穆念慈来个比文招亲，打擂台的男人搞不好可以绕桃花岛一圈，老娘才不怕嫁不出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睁开眼，看见二傻伏在床边。
好吧，到齐了，我也可以走了。
黄蓉真笨，要跑当然得收拾行李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