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闺秀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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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闺秀 全- 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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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岳先生有这个意思,为何不早点跟我说?”居然还让玉兰自己上门去说。这男人怎么当的?
  说到这里,就见岳朝城脸上有些讪讪地,说:“我来到平王府不久,不是还没什么功劳么?哪里好意思跟王妃开这个口?原本想着调配好那个去疤痕的药好跟王妃开口的,没想到那药效果又不太好。所以我想要不然就帮王妃准备一些常用药好了……”
  听到这里,安然心里放心不少,又问:“岳先生贵庚?您家在何方?家里可有妻室儿女了?我们玉兰可不给人做妾的。”
  岳朝城沉默一下,见王妃身边只有齐夫人在,便将自己的事情缓缓道来。
  原来,岳朝城今年三十二,出身于湘南一个颇为有名的医药世家,只是父母早逝,由祖父养大。他从小就在医药上表现出极高的天赋,被认为是祖父最好的传人。
  十七岁的时候,祖父被选为宫中御医,岳朝城也由家里做主,娶了当地一个举人家的姑娘。而当时那位举人之所以肯将女儿嫁给一个大夫,也是想利用岳家在朝中那位御医结识几位贵人,好帮他谋一个官职。
  十七岁,正是男孩子最跳脱的时候,岳朝城又痴迷医术,在家里的时候还好,夫妻两个也很亲热,但只要听到哪儿有疑难病症,他就要跑去给人看,为此难免就冷落了妻子。但这个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妻子觉得自己身为举人家的千金,读书识字,金尊玉贵,居然嫁了一个白身,心里一直不高兴。她一直希望岳朝城参加科考,说哪怕考一个秀才也好。但岳朝城一心放在医术上,哪里肯浪费时间去研究科考的书?因此两人的矛盾就更大了。
  十九岁时,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夫妻关系刚刚开始缓和,又传来消息,祖父因为牵涉到宫里一位贵人的落胎案,被打入大牢。
  等岳朝城赶赴京城,祖父已经被当成替罪羊斩首。他沉痛地将祖父的棺木带回来,发现妻子又怀孕了,可时候却有些对不上。岳朝城自此后偷偷观察,不想发现那奸夫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堂兄。他一怒之下要将奸夫淫妇打死,不料伯父伯母都护着堂兄和那淫妇,反而劝他息事宁人莫让家丑外传。
  岳朝城一怒之下,扔了一封休书就从家里跑了出来。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回去过。后来他因为不肯出让一味好药材得罪了一个江湖帮派,被人打成重伤,被路过的蜀王所救。而当初蜀王之所以收留他,对他另眼相看,也是因为他们的经历有些相似。据说,蜀王的王妃就是因为红杏出墙被蜀王亲手杀了的。
  安然听完,暗自感叹,试探着说:“你要不要回去一趟?不说别的,家里不是还有个女儿吗?不如回去将事情彻底了断了,将你祖父祖母以及父母的牌位都带出来,以后就将家安在京城了。你看可好?”
  岳朝城想了想,点头应下,又迟疑地问道:“那玉兰姑娘……”
  安然笑道:“你放心,我可不做棒打鸳鸯的事。你要你们彼此有意,谁也不能拆散你们。”
  ?
  十一月的大隋之音上,有一个平王妃的专版。上面有平王妃的简介,坦诚她出身寒门,幼年丧父,以刺绣和买画养家,供兄长读书参加科考,又曾因家贫被退婚等事,字里行间都表现出她的坚强勇敢。
  又细细写了她如何从小就聪明伶俐心地善良,被神仙看中欲收为徒,却因为舍不下母亲和兄长而不肯成仙,最后获赠益智丹,从而变得更加聪明。学画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创了花鸟画及写实画法;又融合了前代书法大师,自创了“赵体”,堪为一代宗师。
  另外,这篇文章还说了,活字印刷和黄河大水车都是王妃发明的。除此之外,王妃还创造了一种新的音乐记谱方法,使得音调高低长短,即便是不会音律的人也一看就懂,极为先进方便。后面还附有专版介绍。
  最后,专版上还介绍了平王妃在文学上的成就。除了众所周知的《飘渺之旅》,王妃的诗和楹联也让人惊叹。安然在安王府写的两首诗,再加上一首李清照的如梦令,就奠定了她在文坛上的地位。
  这一期的大隋之音比以往每一期都卖得好,元逸韬在各地的印刷作坊都加印了好几次,销量足足比前几期翻了两倍多。而与销量成正比的,就是平王妃的名气。
  如今,谁不知道大隋第一才女平王妃赵氏?一个寒门出身被人退过婚却坚强勇敢自强不息的女子。平王妃的事迹感动了无数人,也被几十万女子奉为偶像崇拜。
  特别对那些出身不好的姑娘来说,平王妃让她们看到了麻雀也可以变凤凰的希望。她的故事激励着无数年轻男女,只要肯努力,只要不放弃,就一定会有希望获得幸福。
  平王妃的一句话被无数人当成了至理名言,很多正处于艰难的女子都这样告诉自己: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而就在所有人都在传诵平王妃的美名及她和平王殿下的动人感情之时,她们敬仰的平王妃正经历她一生中最最惊险的一次危机。
  事情的起因还是源于子嗣一事。
  这个月安然的危险期,杨彦本打算还跟以前一样,不想关键时候,安然抱着他不放,杨彦一时没忍住,自然就那个啥了。
  杨彦很担心,立即就要抱她去浴室清洗,安然却拖拖拉拉地说:“清洗一下就保险了吗?除非明天补喝一碗避子汤。”
  “可是,这药吃多了不好。”杨彦很自责,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好,一时太过动情动作慢了。
  安然不以为意道:“只喝一次,应该不要紧吧?”
  如今也没有办法了,杨彦想了想,也只能喝避子汤才保险。
  第二天,安然起床不久,剑兰就带了一个食盒进来,里面是一碗熬好的避子汤。安然当然是不打算吃的,但却不能让剑兰知道,“你来的时候,没有人发现吧?”安然不忙着喝,却担心地望了望外面道,“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
  剑兰不疑有他,便出去了。
  安然赶紧正要往插花的花瓶里倒,就被刚刚收拾了浴室出来的玉兰看到了。
  “王妃,您在做什么?”
  “嘘——”
  “怎么了?这是什么药?您为什么不喝?”玉兰小声道。
  “是王爷让人送来的,补身子的药。难喝得很,我才不喝。你可千万别告诉人。”
  玉兰连连点头。
  而后,安然就去外书房了。剑兰墨兰跟着过去保护她,玉兰和沈怡都留在关雎院。沈怡本来就是精通医药的,她去安然卧房里收拾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子药味儿,很快找到了花瓶,并将里面的药水倒了出来。
  避子汤是后院用得极多的一种药,沈怡只一闻,心里就猜到八层。她将药汁给岳朝城看过,确认的确是避子汤,随即就开始查问这药的来历。
  玉兰一看事情如此严重,就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沈怡。
  沈怡大惊。这两个月来,她看王爷王妃分明是极为恩爱的,王爷怎么会不让王妃怀孕呢?如今皇上正期待着王妃的好消息呢,王爷怎么可能让王妃和避子汤?
  所以,沈怡断定此事一定是安王或康王的人使坏,目的就是不想王妃有孕。
  于是,沈怡立即找到了独孤凯,独孤凯一听,也吓得不行。他偷偷将剑兰抓来审问,可是剑兰一口咬定就是王爷交代的,还说王妃也知道,又让独孤凯疑惑起来。
  于是,独孤凯问了安然,得知了真相。他虽然能理解王爷害怕失去王妃的心情,但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赞同的。要知道他们为了王爷的子嗣问题,不知道多么担心,这段时间一来,头发多白了几根。可是王爷心里,居然只有王妃的安危,连大事都不顾,这不得不让人心里难受。
  杨彦傍晚回来,注意到独孤凯的异样,问他:“怎么了?”
  独孤凯到底没有问出来。既然已经知道原因了,又何必再问?杨彦回房,没有看到剑兰也没觉得奇怪,丫头也是有轮休的。安然也什么都没有说,就当此事没发生过。要是把事情捅出来,不就让哥哥知道她骗他了吗?
  本来,所有知情人都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既然王妃想要怀孕,偷偷倒掉了避子汤,他们就当不知道好了。等以后王妃怀上了,王爷还能忍心打掉不成?
  不想,第二天早朝,杨彦就发现父皇看自己的目光不对,似乎很生气,很愤怒,还很失望。他做了什么惹怒父皇了?杨彦怎么都想不明白。
  下朝以后,不等杨彦主动蹭过去,华恩总管就宣道:“平王殿下,皇上传您勤政殿觐见。”
  杨彦迈进勤政殿的门槛,刚刚开口问了一句:“父皇,儿臣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了?您今天好像一直在瞪儿臣?”
  不想,平日里对他一向温和慈爱的杨昊却怒吼了一句道:“其余人等,全部给朕出去!华恩,你亲自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偷听!”
  “是!奴才领旨!”
  华恩带着几分不解和责怪看了杨彦一眼,随即就将勤政殿里伺候的太监宫女全都带了出去,自己守在外面。
  杨彦知道肯定有大事,却怎么也想不到是自己昨天府里出的事情泄漏出来让父皇知道了。他甚至猜测着,难不成自己在工部动的那点手脚被发现了?还是他训练的私兵被发现了?
  他满脸疑惑地大步走进去,老老实实地距御案一丈远的地方跪下来道:“儿臣叩见父皇。父皇您别生气,儿子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您训斥一顿,打我一顿就是,您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杨昊愤怒地瞪着杨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道:“训斥你?朕怎么敢?你翅膀硬了,朕这个天子也奈何你不得了是不是?所以你就将朕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罪名太重了,杨彦也有些承受不住,不由跟着红了眼睛道:“父皇息怒,儿子惶恐。儿子自认对父皇向来一片赤诚,此心天日可表!父皇,您先别生气,您慢慢说,儿子到底做什么惹您生气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清楚?还是说你瞒着朕的不止这一件?也是,你既然如此不将朕放在眼中,背后肯定是瞒着朕有很多手布置了?可笑朕一直为你担心为你谋划,你居然在背后看朕的笑话!朕究竟哪里对你不起了,你要这样对将朕一片慈爱之心踩在脚底……”杨昊越说越愤怒,越说心里越难受,他最疼爱的儿子,竟然这样欺骗他!
  忽然,杨昊一口气提不起来,双眼一瞪,身体就要往下倒。
  杨彦见了,赶紧扑过去将父皇接住,小心地放到龙椅上坐好。他着急地在父皇胸前几个穴位上推拿了一下,帮他顺气,同时不住口地认错道:“父皇您别气,都是儿子的错,您千万别气坏了自己。虽然儿子不知道您在气什么,但儿子自认没有做过太出格的事情,或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您千万别气了,就是要处置儿子,也得好好保重您自己是不是?”
  也不知道是杨彦的推拿有了效果还是他的话有了效果,杨昊的症状很快得到缓解。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瞪着杨彦,却是等不得地问道:“你说,你是不是给你媳妇儿喝避子汤了?”
  杨彦一怔,万万想不到竟然是这事让父皇知道了。难怪父皇生气,父皇一直担心他的子嗣问题,他却为了安然一再拖延不让她怀孕,使得自己没有子嗣让朝臣诟病,让父皇忧心。
  杨昊一看儿子这神情就知道这事是真的,怒火一下子又上来了。
  杨彦见父皇又要生气,赶紧认错道:“父皇您先别气,请您听儿子说。”
  “你说!”杨昊又喘了几口气,却还是觉得胸口又闷又痛。
  杨彦赶紧又在父皇胸口推拿了几下,这才放开他后退几步,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儿子知道,父皇一直为儿子的子嗣忧心,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为儿子顶着朝中的压力争取时间……”
  说到这里,杨彦自己也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对不起父皇这番疼爱,不禁红了眼睛道:“确实是儿子不孝,父皇您对儿子生气也是该的,只求父皇不要气坏了自己。您狠狠地打儿子一顿出气就是……”
  “你说,朕要知道原因!”杨昊见杨彦老实承认,反而冷静下来。虽然他不知道杨彦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就目前来看,似乎不是为了有意欺辱他这个父亲。
  “儿子马上就二十八了,如何不想有个孩子?可是儿子担心安然年纪小,身体尚未发育好,现在就怀孕,生产危险会很大。儿子就是想等她明年有了十七岁再怀孕,等十八岁的时候再生孩子,这样她身体发育成熟一些,生育的危险性应该能小很多……请父皇恕罪,儿子这辈子可以不要皇位,可是不能没有她!”
  到底,杨彦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你居然——”杨昊愤怒地指着杨彦,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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