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云 (天朝女提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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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云 (天朝女提刑,完结)-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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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会水落石出了。
  
  “阿恒,你入我门墙研习勘验之术,本为报父仇而来。如今令尊雪冤指日可待,你心愿达成,是否也就此回家,侍奉令堂?”我接过他递上来的湿布,说道。并非我不喜欢这个徒弟,只是在这碧落朝,学习我这行,并没有什么远大前程。阿恒是个有慧根的孩子,我不希望他就此埋没。
  
  “师傅,可是阿恒做错了什么,所以师傅要将阿恒扫地出门?”他听了我的话,放下手中正盛饭的碗,嗵地一声便跪下了,看着我的双眼乌黑明湛,包含着倔强和委屈,一瞬间与我脑中的小乖重合在了一起。
  
  是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狠不下心拒绝阿恒,他和小乖,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不知道小乖最近好不好,它应该长大了许多吧……
  
  “师傅,师傅!”
  
  许是我突然的沉默吓到了他,他青涩而俊俏的脸庞微微皱着,十四岁,虽然早熟,毕竟还只是个失怙的半大的孩子。我伸出手,摸摸他的头,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一下,接着便再不动了,氤氲的水汽从他的眼底慢慢升起。
  
  “翔之!”程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抬起头,便见他晃晃悠悠走了进来,朝着阿恒轻轻踢了一脚,道:“小子,若是就别像女儿家似的,还赖在师傅怀里撒娇。还不起来了!”
  
  “光隐,你才要收敛些,莫伤了阿恒。”
  我皱起眉,程潜这家伙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不过他倒是一脸无所谓,走到我床边,撩衣坐下的姿势,依旧是一派潇洒。
  
  “听人回报说,翔之身体不适,心里挂念着,便过来看看,可好些了吗?”他用扇骨敲敲掌心,一直站在他身后,拎着提盒的扶桑便趋前一步,将精致的点心摆满了小炕桌。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对甜食没有任何抗拒能力,我已经在尽量隐藏了,他又是如何发现的?他似乎发现了我心中的疑惑,唇角弯成了一条得意的弧度,说道:
  
  “这是我吩咐扶桑特别为你做的,你且尝尝。”
  
  我伸出筷子,夹起了一朵梅花形的冻糕,送入口中。就听得门口传来睿王那熟悉的男中音——
  
  “光隐,你来得倒快!”
  
  我只好将这美味囫囵吞下,准备下床参见。他长袖一拂,道:“翔之连日操劳,身体不适,不必拘礼。”
  
  我只好欠了欠身,恭敬地谢恩。程潜连动也未动,将折扇打开,遮住下半边脸,言笑晏晏:“说起来,殿下来得也不晚啊!”
  
  睿王没有搭理他,直接问我道:“休息了半日,翔之可好些了吗?”
  
  我非常客气的回应了他的问候,睿王不多话,程潜又突然反常地沉默,阿恒和扶桑又先后退出,这斗室之间,尴尬的气氛渐渐弥漫。就在即将陷入面面相觑的危机之际,睿王终于找到了一个大家都不得不参与的话题。
  
  “兵器案始末虽已查清,然所涉脏银去了何处,两犯皆未招认,想必其中还有一番周折。只是如今刺史长史相携下狱,朝廷选任新官尚需时日,扬州府却不可一日无主。光隐,此事便交与你,新刺史上任之前,由你代行州牧之权。一来清查扬州府积弊,二来使扬州治政不致荒废。”
  
  程潜这才站起身,表情转为肃杀,应了声“是”!说起来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程潜如此正经的样子,原来我以为他的脸已经丧失了“正经”这项功能,事实证明,是我识人不清罢了。
  
  “殿下,扬州府衙役来报,说竹西巷走水了。”
  
  “竹西巷?那涂长史宅邸,仿佛就在此地!”程潜看了我一眼,道:“翔之,你好好休养,我先去了。”
  
  “光隐,万事小心。若有需要凤君之处,随传随到。”
  
  睿王和程潜对视了一眼,程潜再没说话,起身去了。我目送他的背影像风一样消失在门口,转过头,才发现睿王目光,竟是锁在我的身上。
  
  四目相接,触不及防。我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茶盏,他的凝视似乎有一种魔力,我只觉得身上冷热交感,然而无论多想回避,却无法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他瞳中是一片深沉而宁静的海,而我则挣扎着沉溺,慢慢窒息。
  
  “翔之,杀王兵曹之人,确是那冯长史。你那日的勘验,并无半点错处。”还是他率先打破了这让人无法呼吸的胶着,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说道。
  
  我的勘验没有错?那冯长史“以死明志”又是为了什么?这一切他又是如何知道的?更重要的是,他又如何知道我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我的脑中浮现出一连串的问号。我不明白了,是睿王太敏锐深沉,还是我太容易读懂?我还在疑惑着,睿王又开了口:
  
  “我知翔之律己过严,若不能消此心结,必成终生之憾。那冯长史之死,其因错综复杂,早在本案之外。翔之,你若真想知本末,我便和盘托出。只是你若知道了,从此便不能回头。翔之,我不想你追悔,望你三思!”
  
  好一个律己过严!可是这句话从“泰山崩前而色不改” 的他口中说出来,特别没有说服力。从始至终,他始终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这段话的分量,我却是知道的。因为都是自己选的,所以就不能后悔吗?果真高明。他将我逼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往前一步,我便是上了他的船,只有与他共进退;往后一步,还有我的海阔天空,只是我心中的这个结,想必永远也解不了了。
  
  这样说来,我还是应该感谢睿王,至少他肯无条件地告诉我,我所做的勘验并没有错。而案情之外的东西,按照今日的种种来看,想必与“夺嫡”二字脱不了干系。
  
  如果我现在拿出那个玉牌来,贴到他的眼前,直接要求他说出真相会怎样?我用理智按捺住这种冲动,就算是用玉牌强逼他讲出实情,与“自投罗网”又有什么区别,他可能更不会放我走。
  
  人生中总会有不完美,而最大的不完美,不在于别人的种种,而是我们太过执着,却始终求不得。我不想付出我自己,就算一辈子遗憾,也怪不得别人。
  
  既然他说我的勘验没错,那我就相信。在良心的满足和我自己的人生之间,我还是选择自己的人生。人性都是自私的,所以我只有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啥,原来是3k党,现在只有2k,我都怕这样写太仓促,导致文的质量严重下降。
没有办法,等过了月榜期,看着修吧,这个案子还省一点尾声,不过新的线索又出现了。
至于对手戏,这章男一和男二都会露面,等我慢慢写吧。

感情总是会有的,底下的某亲说的好,本文据说是穿越文,不是只要穿越就只有爱情啊,黄易的寻秦记也不是爱情为主线。总之,此文是以探案为主,感情当然会有,但是并不会只谈情。

咱JJ上言情写得好的大家多得是,我望尘莫及,只有另辟蹊径了~~

更新啊更新~~




回波集

  到了后半夜,前方传来消息,火已经熄灭了。第二天早饭才摆上了桌,程潜就来到我房中,邀我去敛房验尸。原来在昨天的火灾中,涂大人全家六口,无一幸免于难。
  
  一走进敛房,阿恒便打了个喷嚏,我也闻到了那弥漫在这空间里,隐隐的焦糊味。如果“上吊”这种死法还只是难看的级别,那么烧死,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高温碳化之后,尸体的完整性就很难保全,我甚至曾经见过180公分的尸体,在严重碳化后,只剩下了几十厘米。就算是身材再高大,烈火焚身之后,也只剩下“浓缩的精华”。
  
  我走近其中的一具尸身,从头颅和尸体的表征来看,应该是女性。我搬开她的唇齿,里面竟半片烟尘也没有。皮肤表面没有充血反应,我查看了其他的尸体,无一例外,都缺少烧死状态下应出现的种种特征。
  
  “翔之,有何不对吗?”
  
  “确有可疑,不过若要断言,还需切开尸身的喉咙。”要确认是否是烧死,最简单的办法,将喉咙和气管切开,看里面是否有烟火即可。如果是烧死,必然有烟尘因为呼吸被带入气管。死人不需要呼吸,烟尘也就无处可入了。
  
  “既请了翔之来,自然唯翔之是从。”
  
  “在这之前,可否请扬州府司户大人将涂家人的户籍交予我?”在验尸之前,我还是要依照惯例来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程潜点点头,马上召唤来了扬州户曹,将名册交予我。他还补了一句:“涂大人之女现在正跪在二堂前,下官该如何处置,还请程大人示下。”
  
  程潜对他点点头,又对我说道:“涂大人尚有一女,前年嫁于扬州富户人家为媳。昨夜听闻娘家走水,便也赶来了。”
  
  “光隐且先去吧,此处有本王和翔之即可。”我还未说话,身后便传来睿王的声音。
  
  程潜回头看了一眼,便低声对我了一句“翔之,我信你”,便和睿王打了个招呼,匆匆而去。
  
  简单的礼仪完毕,我便翻到涂家户籍所在那页,一一核对无误。气管切开,依然不见烟尘,看来是他杀后烧尸无疑。不过这凶手真是凶残成性,居然连涂大人那9岁的儿子也不曾放过。只是胃肠内不见毒物反应,但是内脏却有不同程度的出血反应,然而从仅存的皮肤表面看上去又不见伤痕,这应该是典型的内伤。
  
  我脱下手套,对着尸体,陷入了长考。
  
  “涂家六口缘何而死,翔之可清楚了吗?”
  
  “凤君无能,只探的这六人是因内伤而亡,死后烧尸,却不知这凶徒是如何伤及受害诸人。”我皱眉,到了古代之后,我的法医学知识常常有不灵光的地方。
  
  “于江湖高手,片叶飞花皆可伤人。若以凤君之能,亦探不出死因,想必这凶徒有非常手段。”睿王沉吟了一下,说道。
  
  是啊,上次林冲的隔空点穴,就让我大开眼界。这睿王能将百万之师无一败绩,想必更是身手了得。
  
  现在最重要的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到底是谁想要置涂大人一家于死地呢?
  
  看来这事情的焦点,还是在那位涂长史的身上。涂家灭门之后,到底谁能从中获益?如果真的想隐瞒事情的真相,为何不进入监狱杀了他,反而要针对他的家人?杀他全家,是为了警告他不要乱说话,还是要逼他反水吐出实情?
  
  本来以为已经解开了兵器弊案的事情,没想到笼罩在我们上空的迷雾,却越来越厚重……
  
  勘验也告一段落了,我出了敛房,想着案情,默默地向前走。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一惊,转过身,竟是睿王。难道我在想事情走路的一炷香多的时间里,他都是跟在我身后吗?不过他刚刚说了什么?
  
  “殿下——” 我抬头看着他,有些茫然。
  
  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舒展开来,那眼角眉梢稍纵即逝的表情,是忍俊吗?还未等我想明白,他便又重复了一遍:
  
  “翔之,你手边的案件既已审结,明日便回吧!”
  
  回吧?回去哪里?苏州吗?案件才查到一半,我怎么能够这样离开?
  
  “不,这案子尚未查清——”我未加思索,冲口而出。说完才觉得不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身为法医的我,只有临场和解剖台,我全部的工作,便是将尸身所要传达的最后的语言记录下来,交给负责案件的警官,并不去直接接触案件里的当事人。可是到了这碧落朝之后,一个个案件接踵而来,我几乎忘了,我本不该是那个去解决问题的主角。忘记了二十一世纪的导师,教导过我的很重要的事情。
  
  我拉紧身上的披风,低下头,再不说话。
  
  一阵风吹过,视线里他洁白胜雪的衣袂蹁跹,那织锦的乱云缂纹如潜龙盘踞,也好似突然活了一般。银色的缎靴,衬着青绿色大理石的地板,格外鲜明。然后——慢慢的距我的鞋尖,不到一步。
  
  “翔之,翔之。”他将我的名字念了两遍,停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你若求一生平安,如今抽身,为时不晚。”
  
  我向后撤了一步,道:“凤君愚钝,不知殿下所指!”
  
  “你若愚钝,我反而——”他的话说了一半,又接了一句:“你心中尚有放不下的结,如何能抽身,只是翔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聪明太过,只怕终会被聪明所累。知你如我,绝不能坐视有心人与你相逢。今次我放你走,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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