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三位妃嫔立时一呆,皇贵妃更是冷声斥责道:“放肆!这是什么规矩!一进来不请安,居然还对着皇上这样没大没小!”
令妃立刻上前将小燕子拉了下来,然后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看着君夜,请罪道:“请皇上恕罪,格格大病初愈,故而臣妾还未曾教导其礼仪。”
小燕子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令妃,脸上看着茫然。
君夜淡声道:“无妨,令妃你也起来吧,都赐坐。规矩么,日后让令妃慢慢再教就是了。”
几人心惊,看来后宫传言皇上对这个格格果然很是喜爱,这样冒犯居然也不怪罪,皇贵妃更是心中咬牙。
待两人坐定,君夜道:“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皇贵妃冷冷的看着小燕子:“你娘有没有和你说过,她是怎么和你皇阿玛认识的?”
皇贵妃问题一出,瑞昭贵妃和令妃的眼中立刻闪现了两个大字‘八卦’,君夜则对此只是挑了挑眉。
小燕子微微一笑,这问题在和紫薇结拜之后自己就问过:“有啊,我娘说当初皇阿玛是为了避雨,去她那小坐,后来雨停了,皇阿玛不想走了,小坐就变成小住了。”
君夜微微皱眉,冷声道:“停,换下一个问题。”
小燕子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却在见到君夜皱眉之后也乖乖的听话闭上了自己的嘴,显然是不想让君夜不高兴。
在座三位妃子则有些怨嗔的看了眼君夜,皇贵妃压下心中不适,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换了一个问题问道:“小燕子,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济南,什么时候到的北京?”
小燕子想了想回道:“我是去年十一月从济南动身,今年七月才到的北京。”
皇贵妃笑了笑:“哦?这么说,你到北京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咯,不过你那一口京片子倒是说的很地道啊。”
瑞昭贵妃符合道:“果然很地道,一点山东口音也没有。”
小燕子心中一跳,灵动的眼珠微微一转:“这位娘娘,你不明白。我娘从小就给我找了一位老师,专门教我说北京话。”
令妃略带哀伤和感动的看着君夜:“真是用心良苦啊皇上。”君夜则单手支着下巴,斜靠在椅子上,脸上淡漠依然。
瑞昭贵妃恍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么就说几句山东话来听听吧。”
小燕子眉眼一挑,笑的胸有成足。小燕子清清了自己的嗓子便开始用山东话学起了街头卖包子的。
皇贵妃见小燕子如此上不粗俗皱着眉不耐道:“好了好了,换点别的来说。”
“别的?”小燕子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眼君夜,随后眉眼一扬站了起来对着君夜开始了自己天桥下卖艺的段子,不过这次用的是山东话。君夜饶有兴致的看着小燕子在那表演,小燕子见君夜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更为鲜活了。
一个段子表演下来,瑞昭贵妃和令妃皆抿唇一笑。就是皇贵妃面上也有了一丝笑意:“这词儿真新鲜,讲的也很溜。”
小燕子一听夸奖心里一得意,顺口道:“我练了好多次了。”
皇贵妃眼中精光一闪:“练这个做什么?”
小燕子一惊,随后立刻带着一丝委屈看向君夜:“如果我要是在找不到爹,身上的钱又都用完了,那我就只能去街头卖艺了,”
“你还会拳脚功夫?你娘居然让人教你这个?”
小燕子理所当然的道:“是啊,我娘说姑娘家不学点功夫,在外很容易被人欺负的。可惜我学的时候不用功,什么也没学会。”
皇贵妃笑道:“你娘如此用心栽培你,那你的学问一定挺好。你的皇阿玛允文允武,天纵之才。想来你娘一定让你学过诗词歌赋,背两首诗来听听吧。”
小燕子一噎,看向君夜,却见君夜没有任何表示,小燕子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尴尬道:“诗啊……?我娘没教我作诗。”
皇贵妃闻言冷哼一声,笑道:“这就怪了,你娘让你学北京话,让人教你学拳脚功夫,居然就是不教你作诗?”
瑞昭贵妃笑道:“姐姐,诗词对女儿家来说也不过是闺阁怡情而已,想来四书五经这些总归是有教的,不如让小燕子背几段好了。”
小燕子看着瑞昭贵妃:“什么经?”突然兴冲冲的对君夜道:“我会背三字经。”
皇贵妃挑眉冷嘲道:“还有呢?总不能只会背三字经吧?”
小燕子看着皇贵妃脸上的鄙夷,心中一股气直冲脑门,突然冲到君夜面前,跪在了君夜脚边,灵动的双眼此刻布满了委屈:“皇阿玛,我是没念过多少书,没多少学问。她们这样刁难审问我,是不是不想让皇阿玛认我?如果是,那皇阿玛就把我放回民间吧。”说罢就伏在了君夜膝头肩膀微微抖动。
皇贵妃一气,指着地上的笑言,高声喝道:“皇上!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我想把事情问清楚都不行么?”
小燕子立刻抬起头,红着眼睛倔强道:“我娘她就是很奇怪,她教我这个,教我那个。就是没好好教我做学问。她现在已经死了,我也没办法去问她了,你要是那么想知道干什么不自己去问她!”
☆、所谓还珠
君夜眼中隐晦的闪过笑意;显然小燕子的回话成功的愉悦到了君夜。瑞昭贵妃和令妃也拿起了帕子拭了拭唇角;明显这两位也笑了。
唯一没有笑被气到面色铁青的就是皇贵妃了。皇贵妃一下站了起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小燕子;面目有些狰狞:“你……你……”
小燕子赶紧把头埋回君夜膝上;君夜抬眼看向面目狰狞毫无美感的皇贵妃皱起了眉心:“皇贵妃,你的仪态在哪里?”
皇贵妃怒火被君夜一句问话给生生的灭了下去,顿觉内伤。只能狠命的深吸几口气坐回椅子;平复心绪。
瑞昭贵妃看完笑话也不忘今天的目的,接着问道:“那么小燕子;你娘临终是怎么对你说的?除了两件信物;还有什么夜半无人私语时的话么?”
小燕子趴在君夜膝上显然不想起来;只偏过头看着瑞昭贵妃:“夜半什么?半夜什么?半夜没有人的时候我娘就死了。”随后皱着眉抬起头看着君夜,有些哀戚的道:“皇阿玛,我可不可以不说我娘临死的事?我……我……”
君夜看着小燕子,一双凤眸不带丝毫情绪,小燕子抬着头就这样直直的坠进了那双深邃的凤眸之中。
令妃面上带着同情:“皇上,咱们就别问了吧。您瞧,小燕子多难受啊,何必要在折磨这个孩子呢?让她再痛一次呢?我想两位姐姐也不会那么残忍让小燕子一样一样去回忆那些不堪吧?”
皇贵妃和瑞昭贵妃被令妃的话一刺,只得看向君夜。
君夜淡声道:“好了,小燕子,你可以起来了,伤没好透别跪着了。”
小燕子不舍的起身:“谢皇阿玛。”
“三位爱妃,可还有什么问题么?”
三人沉默,摇了摇头。显然再问下去就是很‘残忍’的事,而且看皇上这样对小燕子,果然有些宠爱(大误!),自然也不会再想忤逆皇上。
君夜站起身来:“既然没问题就这样吧,令妃,小燕子就继续交给你,该学就先学起来吧,朕先回养心殿了。”
令妃志得意满的回道:“臣妾遵旨,十日之内,臣妾一定给皇上一个仪态万千的格格。”
仪态万千?君夜看了眼令妃,笑的意味不明,随后便走出了储秀宫。令妃见君夜对自己笑却以为这是君夜对她的嘉许,心中十分的高兴。
君夜銮驾刚到养心殿门口还未下銮驾就听得数道请安之声:“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君夜微微掀开銮驾上的紫纱,便看见数个脑袋跪在那里。待銮驾被放在地上后,君夜步了出来:“都起来吧。”
“谢皇上。”
君夜看着眼前的弘昼、和⒑@疾臁⒏岛恪⒓拖凹溉耍袅颂裘迹骸敖窀龆裁慈兆樱烤尤焕吹哪敲雌耄慷几藿窗伞!�
“嗻。”
君夜坐下,侍茶宫女立刻为君夜奉上了茶盏,君夜抿了一口茶后道:“说吧,什么大事要那么多人来一起禀告。”
弘昼干咳一声:“启禀皇兄,臣等是为皇上认格格之事而来。”
君夜看着红后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静等你们下文。
弘昼再次干咳一声:“皇兄,那个从围场里带回来的姑娘真是格格?”
“朕刚从储秀宫回来,皇贵妃和瑞昭贵妃已经对小燕子盘问过了,现今已无任何异议。”
在场的全是国家精英中的精英,人精中的人精,君夜的回答显然让他们有些郁闷,红果果的语言陷阱啊,可惜皇上已经答话,你也不能这么白目的再问一遍吧?而且皇上没有明确表达那是真格格,事情必定有蹊跷。于是弘昼拿眼去看和瞳|垂眸只做不知。弘昼无法,去看傅恒和海兰察,傅恒向来只做事不说话,今天被拉着来也是凑数的,所以傅恒也学和屯房醋诺匕濉:@疾煸蛲耆奘恿撕胫绲难凵瘢苯又遄琶汲磷帕晨醋啪埂:胫缧南掳德睿澳W餮淖吡思覆剑叩郊拖芭员吆莺荽亮讼录拖啊�
纪晓岚装不得傻,只得学弘昼干咳一声道:“回皇上,既然皇贵妃娘娘和贵妃娘娘已无任何异议,那臣请问皇上,要如何册封这位格格呢?”
“朕听纪卿的。”
纪晓岚闻言瞬间就想去屎一屎……因为君夜话音刚落,纪晓岚就觉得自己脖子一凉,数道眼刀跟不要钱一样的往自己身上射,真是欲哭无泪啊……
纪晓岚顶着数道眼刀加身的鸭梨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这位格格来自民间,若册为和硕公主恐惹民间非议,若为和硕格格,又怕诸王大臣心中有所不满。微臣以为不如不按规制册分这位格格,给个特殊点封号,这样也能区别于其他宗室格格。”
君夜心中暗笑,这纪晓岚果真机巧,君夜回道:“封号为何?”
纪晓岚皱眉思索,和淼溃骸捌糍骰噬希怪槎秩绾危俊�
纪晓岚闻言眼睛一亮,不愧是和⒖淘尥溃骸盎刭骰噬希⒊家晕痛笕怂曰怪槎衷⒁馍鹾谩!�
其他几人也同样点头:“臣等附议。”
君夜一挥手:“既然你们都同意,那就赐号还珠,份例比照和硕格格。高无庸,一会你着人去后宫传旨。”
“嗻。”
“好了,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你们还有事么?”
“臣等并无事禀告,臣等告退。”随后弘昼、傅恒、纪晓岚退了下去。和秃@疾煸蛞谰烧驹谠夭欢�
君夜扶额:“两位爱卿可是还有事要禀?”
海兰察上前走了几步,直直的看着君夜沉声道:“皇上,您不该将逆臣之女收在身边!”
“哎呀,你居然查出来了啊?”
“陛下并没有阻止奴才去查不是么?”
君夜对着海兰察笑道:“可是朕已经把人留下来了,你刚刚也没阻止不是么?”
“陛下之命攸关天下苍生,奴才只希望陛下不要拿自己性命不当一回事!”这声音都能掉出冰渣子了。
君夜眼中带着说不尽的嘲讽:“天下苍生……朕不会死在此女手中,她也不配,这样你可安心了吗?”
海兰察抿紧嘴角,箭袖中的手指狠狠刺进了掌心而不自觉。和讼陆挪阶詈蠡故侵棺×松硇握驹谠乜谖实溃骸盎噬希羰谴伺蘸蟮弥硎栏玫比绾危俊�
“一样东西失去了她本来有的功效,你以为该怎么处置这样东西?”
“皇上,我们还查到此女有个哥哥亦逃出了当年的诛连。”
君夜淡漠的道:“你们想查便接着查,朕无意见。”
海兰察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带着阴郁,对君夜冷声道:“奴才只望陛下能珍重自己,奴才先行回军队了,奴才告退。”
君夜看着海兰察退下,神思有些恍惚。和叩骄股肀撸兆啪沟氖值溃骸盎噬希皇且蝗恕!�
君夜敛去外泄的一丝神色,将和恐粱持校骸笆前。抻刑煜虏陨拊趺椿崾且桓鋈四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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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夜看着怀中的和锎贡。骸爸聰龋馐郎洗永疵挥幸怀刹槐涞亩鳎绕涫侨诵摹U庵只半薏幌胩降诙危诵囊妆洌薏幌肴チ糇。膊辉敢馊チ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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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君夜应皇贵妃和瑞昭贵妃的要求,来到了延禧宫,查看小燕子的规矩学的如何。
延禧宫里小燕子正在报怨脚下的鞋子时,外面的太监高声通报道:“皇上驾到,皇贵妃驾到,瑞昭贵妃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