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萍拉着舒礼的手,站在门口。
舒仪看见,不安立刻消失不见。车子未停稳,便爬下车,朝舒礼奔去。
舒礼挣脱开白萍的手,紧紧抱住弟弟,然后,一抬头,看到妈妈。眼泪从舒礼的眼中滑落,即使再假装要强,终究还是孩子。
白萍不像以前那般咄咄逼人,“一家人团聚,值得庆祝。”她把舒雅当做家人。
舒雅很感动,点点头,露出微笑。她踌躇,是否该叫她一声妈。
福伯从里面出来,“太太,晚饭准备好了。”
“恩,都进来吧。”
福伯含笑的目光扫过舒雅,落在两个孩子身上。他们是梅家的希望,自从舒礼来后,太太的脸上才有了笑容。
有两个孩子在,气氛不会沉闷。
晚饭吃的还算其乐融融,只是梅少轩不在,有几分遗憾。
……
蔺柏奢喝的酩酊大醉,车子开得东倒西歪。
路上被交警拦截,车子和驾驶证一起被扣押。
蔺柏奢满肚子的火气正没出撒,仗着喝了酒,大骂交警,似是不解气,又加上拳脚。
交警被打得鼻青脸肿,通知警察,将他拘留。
牢房里极冷,蔺柏奢窝在角落,睡了一夜。第二天,发烧,被送往医院。
蔺柏寒知道后赶来,不免训斥几句。
蔺柏奢垂头不语,待他离开,拔掉输液管,摇摇晃晃走出医院。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走来走去,竟走到林海梅的住处。他大力拍着房门,手拍得红肿,仍不自觉。
一位邻居闻声打开了房门,“先生,林小姐不在家。”
蔺柏奢看她一眼,瘫坐在地上,头重脚轻,浑身发冷,甚是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温暖的手放在额头,轻轻唤他柏奢。
他以为是舒雅,抱着她,不停呢喃,“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好,我不离开你。”得到对方的回应,他放下心来,如孩童般进入睡眠。
醒来,头不再痛,也不再冷。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盖着棉被,手里似乎握着什么。
从被窝里拿出来,自己的手中多了一只手。顺着手望去,看到一双满是关切的眸子,“柏奢,你醒了。”
蔺柏奢松开她的手,下床。可是他没有穿衣服,赤条条的,不悦地抿起嘴,拽过床单,围住□。
“别走!”林海梅恳求,五年了,这是他留宿的第一晚。
蔺柏奢问:“我的衣服呢?”声音平板,没有起伏,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洗了,还没干。”
蔺柏奢朝阳台走去,林海梅忙下床跟着。她穿着睡衣,光脚站在地板上。地板上很冷,却比不上心中的冷。
蔺柏奢在客厅穿好衣服,便要走。
林海梅抱住他的腰,再次恳求,“别走。”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他。
蔺柏奢掰开她的手,让他想起舒雅掰开他手指的情景,心中如被重物击中,咚地一声。
林海梅咬咬牙,“你爱上了舒雅对不对?”从他说要给梅少轩戴绿帽子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阻拦。
蔺柏奢淡淡地道:“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没有舒雅,他怎会这么对自己,她恨舒雅,很恨,很恨。
手被蔺柏奢彻底掰开,望着他决绝的背影,说出恶毒的话语,“可是她不爱你,她爱的是梅少轩!”
蔺柏奢顿住,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林海梅的心中一阵痛快,既然你不爱我,我又何必在乎你,你让我心痛,我就让你心痛百倍,“我说她-不-爱-你。”
蔺柏奢的眼中射出凶光,狠狠掐住了林海梅的脖子,“你再说一遍!”一声低吼,仿佛发怒的狮子。
林海梅喘不上来气,却笑地落下泪来,就该这样,她死在他手中,他才能陪着她沉沦。
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阵阵发黑,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突然,空气如开闸一般,涌到胸口,她剧烈咳嗽着,喉咙火辣辣地,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林海梅笑道:“为什么不杀了我?”她的嗓音沙哑,如报纸擦过玻璃。
蔺柏奢背对着她,“以后都别让我见到你!”
“是你主动来找我的。”她继续笑着,“在你最伤心的时候还是我陪着你。”
“住口!”
“你怕了?呵呵。”林海梅站直身子,恶毒地笑着,“你死心吧,舒雅永远都不可能是你的。”
嘭一声,门重重地关上。房间里再也没有蔺柏奢的身影,只有她自己。
林海梅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泪,落在地板上,啪啪地响声,听到耳朵里,却如同惊雷一般。
舒雅……
林海梅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
舒雅躺在床上,鼻息见全是梅少轩的味道。这张床是他的,这个房间也是他的,可是他的人却不在。昨天不在,今天又不在。仰天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暗忖谁在说我?
房门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两颗小脑袋,“妈妈,我们可以进来跟你睡吗?”
舒雅微笑点头。
两个孩子一人抱着一个枕头,分别躺在她的身侧。伸出小手,一人握住舒雅的一只手。
舒雅把两只小手包裹在自己手中,“是不是想听故事?”
两个孩子一起点头。
舒雅开始慢慢讲述,“从前,有一只小熊……”为了他们,她特意买了很多童话书,每天都看,为的是讲不同的故事给他们听。
梅少轩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睡熟。三颗脑袋挨在一起,脸蛋红扑扑的,呼吸绵长。
借着月光,细细看他们的脸。
手抚上舒雅的脸颊,慢慢滑动。他早就想回来了,只是公司里的事情太多走不开。
床上已经没了他的位置,他坐在地毯上,头和他们的挨在一起,很快进入梦乡。
醒来,床上空空的,他平躺在地毯上,身上盖着被子,他微微一笑,起身,下了楼。
母亲,妻子,还有两个儿子坐在一起吃早饭,这样的画面只在梦中出现过,没想到今天成了现实。
舒礼看一眼梅少轩,略微迟疑,叫了声“爸爸”。
梅少轩竟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众人惊呼,福伯抢先扶起梅少轩,“少爷,你没事吧?”短短几秒,手在他各个要害关节摸了一个遍,还好,没有大碍。
梅少轩笑着站起,并不觉得自己刚才出了糗,“舒礼,你叫我什么?”他满怀希望地看着舒礼,希望他再叫一声,好确定那不是幻觉。
可是,舒礼这小子却别过脸,哼了一声,“我什么都说。”
梅少轩大为失望,一只小手拉住了食指,“哥哥叫你爸爸。”舒仪仰着小脸,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奶奶说以后我们要叫你爸爸,爸爸!”他又乖巧地补上了一声。
梅少轩弯下腰,抱起舒仪,在他的小脸蛋上狠狠亲了几口。
舒仪却不悦地撅起嘴,“爸爸,扎。”
梅少轩大笑,“爸爸去刮胡子。”
这一幕父慈子孝的情景,在很多年后,舒雅仍旧乐此不疲地提起,当时的她,很为自己五年来自私的行为后悔,如果早一点儿,两个孩子是不是就不用过没有父爱的日子?
想不出来啥标题好。
突然觉得他们复婚,对蔺柏奢太残忍,五年的等待啊……
52着了道
梅少轩即使再忙,哪怕是凌晨也要回家。
每当看到床上睡得正酣的舒雅,他的心便暖暖的。他悄悄睡到她身侧,生怕吵醒她。
可她越来越没有睡相,总是紧紧抱着他,害得他每每欲火焚身。
就在他想要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时候,她却一个转身,躲开了。要不是均匀的呼吸,他真的以为她在装睡。
本就劳累的身体,越加劳累不堪。不得不顶着黑眼圈,出现在众人面前。
迎接他的,却是福伯暧昧的笑脸,还有母亲无奈地摇头。
只有舒雅,没事人一般,和两个孩子玩笑。
梅少轩坐在餐桌前,连连打哈欠,偏偏舒雅还不怕死地问:“昨晚没睡好?”
梅少轩瞪着她,明明她是罪魁祸首,却表现的这么无辜。
白萍弯起嘴角,给两个孙子剥鸡蛋,“书礼,书仪,一会儿奶奶送你们去幼儿园。”
自从舒雅搬来,白萍便把两个孩子的名字改成了梅书礼和梅书仪。
两个孩子跟着白萍走了,剩下舒雅和梅少轩。
舒雅没心没肺地吃着,梅少轩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只能看着舒雅吃。
“你怎么了?”舒雅终于发现了某人的异样。
梅少轩捂着脑袋,“头痛。”
啊?舒雅张着嘴巴,是不是她怀念已久的不正常的梅少轩要出现了?
下一秒,梅少轩的脸上便堆满了笑,嘴角咧的再大不过,“雅雅。”他扁着嘴,拿起一颗未剥的鸡蛋,“剥鸡蛋。”
舒雅咽口唾沫,“少轩?”她不确定地叫他。
他点点头,举着鸡蛋,一副委屈的模样。
舒雅拿过去,一下下剥着,眼睛转来转去,“少轩,你一会儿要去公司吗?”
“不想去。”他揉着太阳穴,“想睡觉。”
睡觉啊……舒雅看一眼明媚的天气,把鸡蛋放入他手中,“吃完再睡。”
“你陪我。”
我陪你?舒雅眨巴眨巴眼,不太好吧。
梅少轩把鸡蛋丢在桌子上,满怀希望地看着她,“好不好嘛?”他撒娇,摇她的手臂。
舒雅迟疑,看样子像是不正常的那个,正常的,可从不会如此,“那个,呃,好吧。”
答应完,舒雅又后悔了,因为她看到某人的眼睛里滑过一丝奇异的光,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横抱起。
她忙搂住梅少轩的脖子,“快放下,让人看到!”
“谁敢看!”话音刚落,福伯便进来了,看到此情景,立刻捂住眼睛,“少爷,少奶奶,我什么都没看见。”
舒雅嘴角抽搐,说没看见一定是看见了。
她被某人放到床上,然后看到某人越来越大的俊脸,“等等。”她推住某人的下巴,现在是白天啊。
梅少轩再次扁嘴,“怎么了?”
“你不是要去公司吗?”
“我说了不想去。”
“公司的人都在等你。”
“让他们等去。”
“那个……”
“还有什么?”梅少轩的脸越来越黑,行使丈夫的权力有这么难吗?假扮不正常的那个也不行?
“这个,那个,呃,呵呵……”舒雅搜肠刮肚地想借口。
梅少轩却俯□子,封住了她的唇。他的吻很炽烈,仿佛要吸干她肺中的空气。
他的手探入衣内,她的身子弓了起来,“别……”
字,消失在梅少轩的口中。
不合时宜的电话响起,梅少轩没有停止动作。可那电话声百折不挠,响个不停。
梅少轩拿起电话,普要关机,舒雅却抢了过去,而后说了句“我马上来”。
“今天公司开业。”她说的很没有底气。
梅少轩冷哼,摔门而去。
舒雅被关门声震地一颤,刹那间明白过来,他……不是不正常的那个。
广告公司开业,请来几家媒体做宣传,很巧,欧阳简的杂志社也在其中。
舒雅穿着职业套装,头发挽起,很有几分女强人的样子。她拿着剪刀,剪短红绸,掌声响起,她微笑着邀请人们进入。
公司装修的简洁大方,放着绿色的植物,窗台上有几株兰花,光是坐着就觉得浑身舒泰。
当天签下几个大单,足够支撑一年。
舒雅忙得脚不沾地,既要招待客户,又要应付媒体。
媒体不是善茬,不谈广告公司,专问舒雅的私生活,梅少轩和两个孩子才是重点。
舒雅微笑着反问,“今天是我的公司开张,还是梅家召开记者招待会?如果是前者,我很乐意和大家谈谈,如果是后者,那么对不起,我恐怕要下逐客令。”
媒体立刻消音,有人说你这样很容易得罪人。
舒雅不介意,“我在做生意,不是靠私生活赢得曝光率。”
媒体冲着梅家的面子,还是坚持到了最后,问的问题很公式化。
突然一个女子闯进来,指着舒雅的鼻子骂,“这样的女人也配开公司做宣传,和杀父仇人做夫妻,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林海梅赤红着脸,恶狠狠的样子仿佛要生吞了舒雅。
白光此起彼伏,全部对着林海梅。
有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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